朝华的准太子妃怎么在他要召他们进宫就病了,君以寒觉得是朝华的托词:“哦?那朕派个太医去给准太子妃看看?”
朝华脸色不变道:“已经请过颜神医去看了,目前内子仍旧昏迷不醒。”
“传颜神医。”君以寒直接下了命令,状似关心道:“生的何病,竟如此严重?”
朝华温和的表情收敛起来,脸上一番常态的有几分冷意:“是中毒,说起来还和陛下有几分联系。”
"与朕有关?太子不妨明说有何关系。"君以寒只在竹林见过那人一次,而且他们并未给那人下毒,他没找到那人中毒能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逃跑的时候被毒蛇咬了?但现在毒蛇还没结束冬眠吧,或者不小心碰到了毒物?
朝华眼皮都懒得抬:“陛下可还记得平城外初遇之时本宫曾说过平城王抓铺过本宫,内子的毒就是平城王府上的谋士所下,此毒连颜神医都未曾见过。可怜内子中毒后日渐消瘦,还被有心之人诬陷,本宫还是早日带他回南诏,免得不明不白受尽委屈。”
又是那个蠢弟弟做的事,君以寒有些熟悉的头疼,面色也不太好看。
朝华这是在逼他处置君以行,抓捕南诏太子,毒害准南诏太子妃,君以行真不辜负这个名字,他是真的行!
温若也乘机道:“平城王重伤臣,又将臣的近卫杀得所剩无几,臣知道陛下最是公正不过,定会给大云的将士一个交代。”
君以寒知道温若在这件事上确实吃了大亏,受了很大的委屈,他带过去的少将军近卫除林一外,几乎全部死在平城王的手上,而且他本人也差点交代在平城王哪里。温若一直没向外说平城王豢养私兵,是为了保全他和平城王的面子,这件事上他确实对不起温若。
“起来吧,朕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太子妃也等病好再入宫,朕绝不会冤屈了南诏准太子妃。”
温若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朝华却觉得心更沉了,洛洛不过见了一面君以寒就毒发了,若是进了宫他完全不敢想洛洛会怎么样。
恰好这时颜神医跟着内侍进了养心殿。
“拜见陛下。”
“免礼,颜神医,听说朝华的准太子妃中了毒,请过你去诊治?”君以寒看不出喜怒的问道。
进门之时颜神医就看到朝华和温若,又听陛下问起朝华太子的准太子妃,细想便明白了在问谁。毕竟朝华太子只请他给一个中毒的人诊治过,但他没料到时洛居然是准太子妃。
“陛下,确实如此,准太子妃阁下中了一种名为彼岸梦的剧毒,老夫虽然研究多日,目前仍旧没有研制出解药。”
看来朝华没有骗他,那人确实中了毒。不过那人为何会用丝弦作为武器,又长得和阿洛那般相似,依旧是君以寒心中解不开的疑问。而且竹林那日,那人看起来半分没有中毒的样子,但颜神医没必要骗他。
“劳烦颜神医全力为准太子妃研制解药,若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去朕内库取用。”君以寒大手一挥,直接给了颜神医进内库的权利。
内库?颜神医知道这位陛下的内库中有许多上好的药材,说不准会有能时洛用上的:“遵旨。”
“神医去内库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药才,朝华回去好好照顾准太子妃,温若留下,朕有事与你商讨。”
朝华敷衍的行了个礼,疾步离开。颜神医也被人引到了内库,养心殿只剩下了温若和君以寒。
君以寒走到温若面前,轻声唤了句:“阿若,我们真要如此生分?
第48章 :君臣相谈
温若垂眸,一派端正恭谨的模样,仿佛真是一个恪守礼仪的臣子。
“陛下是君,温若是臣,微臣不敢僭越。”
“别在朕面前摆出这幅样子,温若。你这幅敷衍至极的样子出去骗骗别人就够了,现在是连朕也要骗了吗?”
温若肩膀耷拉下去,精致的眉眼皱在一起:“陛下既不喜臣端正,又不喜臣以前荒唐,陛下莫不是忘了,温若曾被称为京城第一纨绔,纨绔哪有不荒唐的?”
顿了一下,温若直视君以寒漆黑如墨的眼睛道:“陛下有话直说便是,还是陛下觉得需要与臣追思一番昔年之景,臣才会说真话,否则臣便会欺君?”
“你误会了。”
君以寒眉峰猝不及防的跳了一下,温若确实不装了,但他不装之后,说出来的话夹枪带棒,刺耳至极。
“误会什么?误会陛下不信臣,还是误会陛下别有用意。”
温若语气十分平常,丝毫没有一点尖锐,仿佛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似的。
君以寒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自温若从北疆回来之后,每次两人见面必定不欢而散。甚至刚回来还和他打了一架,引得群臣弹劾他拥兵自重,不敬君王意图谋反。那段时间弹劾温若的奏折几乎都能堆满一间房屋,但他都给压下了。
最后御史大夫带着一堆大臣跪在御书房外进谏惩治温若,老将军更是亲自捆了温若,押到皇宫请罪。但温若宁死不愿认错,最后他不得不摘了温若的官位。然而等他安抚好朝堂众臣,再见次到温若时,温若已经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反而夜夜在宿雨楼醉生梦死。
即便是老将军将他捆回去,他也会翻出去,气的老将军打断了他的腿。他被迫养伤期间仍旧日日饮酒,颓丧的像是快入土的人。那时他都没法认出那个一身酒气,胡子拉碴的人,是他们当中最在意容貌不过的温若。
温若当年做纨绔的时候,那也是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连根头发丝都柔顺无比,连他母后都曾调侃过温若比小娘子还在精致。他刚登基的时候地位不稳,温若替他出头和人比武,但不慎被对方在他脸上划出了个极小的口子,温若愣是追杀那人三天不说,还日日涂抹白玉养颜膏,说什么脸是人的门面,绝对不能有一丝差错。
后来等风头过去,他让温若官复原职,好不容说通了那群文臣,但温若竟然抗旨。说什么他一个纨绔,当不起二品官位,君以寒当然一个字都不信。他私下去问过温若原因,但温若四两拨千斤的转移了换题,还和他吵了一架,依旧不欢而散。
后来他才知道,温若竟然喜欢阿洛,他甚至没见过阿洛原本的样子。温若遇到阿洛的时候,阿洛容貌尽毁,比民间贴在门上青面獠牙的门神还要辟邪。君以寒也是见过一面那样的时洛,在时洛被当成药人带到皇宫的时候,他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是和时洛相处六年有余的他,也没能认出那是他的阿洛。
君以寒当时百味杂陈,一半是因为挚友居然喜欢自己的人,一半是因为但温若这样一个爱美到极致的人,竟会喜欢上那时阿洛,简直匪夷所思。
君以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也许是温若嗜好特殊,所以他为了弥补温若,特地让人给他送了极其不堪入目的人。当温若看到那人后,只是让人给了银子送他回家,仅此而已。
有人曾问过温若那般爱美,为何会不讨厌那些丑陋不堪的。温若当时说,相貌乃是天生地养,生来便是如此,无论美丑都不由人,相反他们还会为此受尽世人的轻视和鄙夷。他们不成做错过什么,也不曾犯过律法,不该被如此对待,所以温若对他们与常人无异。
温若如是说:我虽然天性。爱美,但那只是我的个人嗜好,与旁人无关。我可以要求自己尽善尽美,但不能苛求别人,更不能因此对他们有恶意。他们本就比旁人苦上几分,若还以他们的痛苦取乐,当真禽兽不如。
后来温若醉的狠了,他曾套过温若的话。当时醉在梨花树下的少年说他喜欢时洛,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时洛,与容貌无关。后来他再问,温若已经醉昏过去,没有再答他的话。
君以寒虽然一时间想了许多,但实际看起来也就是怔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君以寒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阿若,你那义弟十分可疑,这样一个和阿洛相似人,既接近了你,还出现在朕面前,朕怀疑他是细作。朕原本以为他是朝华的安排的人,但朝华居然说是他的太子妃,并且看朝华的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以你之见,他会是谁的人?”
温若嗤笑道:“陛下还是这般多疑。不过臣也好奇,他面相不过七分相似,以前陛下也不是没遇到过更相似的,当时陛下言之凿凿说不像,为何会觉得臣的义弟像?”
君以寒面容严肃,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道:“你知道他用的武器是什么吗?”
温若挑眉,没有答话。
君以寒也不期待温若能回答他,继续说道:“是丝弦,他面容确实只有七分相似,但他用丝弦的样子,可阿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天下间会用丝弦的人,不过一手之数,而且即便是武器相同,也会因为所属的流派不同,招式也会有差距。除了阿洛的师父和他,不会再有人会使同样的招式了。朕不信他是偶然学了丝弦,还恰好学的和阿洛一样。”
温若这下终于完全确定了,顾洛就是时洛。他没见过阿洛用丝弦的样子,但听说过血雨楼的魔琴,一手丝弦出神入化,顷刻间取人性命,令人闻风丧胆。但是看目前的情形,陛下并没有发现顾洛就是时洛。既然如此,他便要帮他隐藏下去。
温若笑笑,从容不迫撒谎道:“原来如此,不过陛下,臣倒是知道他为何会使用丝弦,因为他是阿洛的徒弟。”
“你说什么?”君以寒眉头皱的更紧了:“朕从未听说阿洛收了徒弟。”
“陛下还未听说过阿洛就是当时的药人呢。自陛下与阿洛火场一别后,对之后的阿洛了解多少?有些不知道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温若用最凉薄的语气,说出了最伤人的话,更刺痛君以寒的是,他说的都是事实。君以寒缓和了一瞬:“他和你说的,你也是因为如此才认了他做义弟?”
温若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当然不是,陛下还记得邓武吧?”
当然记得,邓武是他和时洛在血雨楼的朋友,还为时洛连将军之位都不要了,就为了揍他一顿给时洛出气。
温若真假参半道:“在平城时,臣遇到了邓武,邓武和臣说过,他是阿洛的徒弟。不过臣认他做义弟,是因为臣当时被平城王毒害,命悬一线,是他救了臣。”
被平城王毒害,这几个字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是了,朝华似乎说他的准太子妃,也是被平城王的人毒害导致昏迷不醒。
“你怎么没和朕说过君以行他对你用毒?”君以寒神色莫辨。
温若依旧轻抿了一口茶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且臣因为得救及时,并未造成什么影响,便不必污扰圣听。”
哪里是什么不愿污扰圣听,不过是温若不愿意见他罢了。君以寒尚不想重惩君以行,但君以行做的太过了,故而只能由他给君以行收拾烂摊子。君以寒叹息一声,起身拱手:“阿若,朕代以行给你道歉,是朕没管教好他。”
温若发觉君以寒的动作之后,闪身避开:“陛下不可,陛下天子之尊,臣担待不起。”
君以寒苦笑着坐了回去,温若则站在一边。算起来,他对不住温若的地方良多,再加上以行做下的混账事,他和温若怕是再也没法像少年时期一般,君臣相知了。君以寒避开君以行,将话题拉回:“阿若是如何遇见邓武的?”
温若听时洛说过,所以并不需要现编:“平城王将邓武囚禁在密室中,后邓武的手下潜入平城王府将其救走,当时臣正好在平城赈灾,是以偶然遇见邓武和义弟。”
温若这般说辞并无漏洞,一切似乎都合乎情理。但君以寒仍旧怀疑时洛的身份,又问到:“你那义弟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温若照实说道:“臣义弟姓顾名洛,上京城人氏。”
“姓顾,上京城人,又与朝华关系匪浅,难道是太皇太后母族之人?”君以寒合理推测时洛的身份,若是顾家的人,那时洛应该就不是什么奸细。太皇太后母家几乎都是没什么大能耐的人,也没什么野心,从来都很让人省心,所里哪怕历经三代帝王,依旧是个挂名侯爵,没什么权势,但也算得上少有的富贵散人。
温若也曾猜过时洛是不是顾家的人,但时洛并没有直接告诉过他,他便照实回到:"臣不知,臣并没过问义弟的家族。"
君以寒也不求温若知道很多,反正能查的出来,若真是太皇太后母族的人,他也能放心。不然这人既与阿洛面容相似,又会丝弦,名字中还带有洛字,很难不让人多想。
第49章 :西月花
朝华赶回去之时,时洛刚清醒,这次毒发比之前的更加剧烈,要不是颜神医医术高超,说不准时洛就再也醒不过来,同时也说明时洛的毒已经到了危及性命的程度了。
但颜神医依旧没能研制出解药,半成品倒是有不少,但作用都微乎其微。
“到底差了什么?”颜神医疲惫的喃喃道。
“差西月花。”
“对,西月花,我怎么没想到呢?”颜神医解开了困扰他已久的疑惑,露出笑容:“你怎么知道是西月花?”
问出去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太医院,告诉他谜底的人并不是哪位医术高超的院判,而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时洛。
时洛虚弱的笑了笑:“我这次毒发,倒是记起了不少久远的事情。您的师弟曾说过,西月花可解剧毒,尤其是对治梦魇有奇效。您已经试过不少药方,但效果甚微的原因是,我中的毒里有一味梦魂草,梦魂草无色无味,又极其难得,所以很难被发现。梦魂草与西月花相伴而生,但一个是剧毒,一个是救命良药。既然西月花能和梦草双生,那有没有可能西月花能解梦魂草之毒。”
颜神医满是赞叹道:“你很有学医的天赋。”
时洛浅笑道:“多谢夸赞。”
听到有能解毒的办法,朝华被时洛吓怕的心也定下了几分:“颜神医,既然西月花能解毒,那阿洛是不是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颜神医叹息一声:“还得看陛下。”
朝华不解道:“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西月花三十年才出一朵,当下只有皇宫中还有一朵,下一朵还得等十年。若陛下愿意赐下此花,老夫尽力一试,当有七分把握。”
“七分。”朝华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那不是还有三分可能会失败,要是失败了,洛洛该怎么办?
“有解毒成功可能性更高的办法吗?”朝华眼含关切的询问颜神医。
30/61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