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吗,林一?”温若似笑非笑的问道。
“为了少将军,林一不悔。”林一垂眸道。
温若摇摇头,轻声道:“若非你莽撞行事激怒君以行,跟着我们去的人何至于全军覆没。当时如果不是阿洛恰好发现我,恐怕我也会折在君以行手上。林一,你真的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见不得人的野心?”
“林一知道少将军还在怨恨,可林一对将军府忠心耿耿,少将军可以怨恨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忠诚!”林一看起来有些悲愤。
温若眸光变得冰冷:“我以前只是以为你足够狠,没想到你只是笨。算了,你好好养伤,将军府以后得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温若带着几个心腹,快马加鞭的赶往南疆,一刻都没有多在上京城停留。
君以寒收到消息的时候,愣神了一会儿,他惊讶于温若居然走的这么干脆,根本不像是他的风格。转念一想,或许是和他一般受的情伤太深,才想逃离这个地方也不无可能。
君以寒有时候挺羡慕温若的,家中没有糟心的兄弟,父母恩爱,虽然母亲去世的早,但他的母亲并没有背上任何冤屈。南疆和南诏接壤,南诏和大云关系一向很好,故而不会太危险,他只是暂时不想见到温若而已。
过了几个月,收到南诏太子要成亲的消息时,君以寒是愤怒的。他还记得当时从朝华身边带着阿洛之时,朝华对阿洛表现得情深似海。他不相信朝华不知道阿洛的死讯,可他既然知道了,不过几个月就转头和大臣之子成亲,果然小孩子的情爱,当不得真。
但君以寒依旧为阿洛感到不值得,毕竟阿洛和朝华呆了整整两年,他也不过和阿洛呆了六年而已。两年的感情说舍弃就舍弃,君以寒心中觉得朝华就是一个薄情寡义之徒。幸好他当时将阿洛带了回来,不然等阿洛去到南诏才发现朝华的真面目,那时的阿洛会有多难受。
不过他也好奇,到底是谁让朝华这么快就忘记了阿洛,转身娶了他。他召来暗卫,吩咐其调查南诏太子妃安然的身份。
南诏皇宫。
朝华同时洛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时洛有点后悔,当时怎么就便宜了朝华呢,这小子食髓知味,时不时缠着他胡闹。他一旦拒绝,这人就跟个小可怜似的,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活脱脱他是个恶人似的。时洛拳头都硬了,但对着朝华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根本下不了手。
这人婚前婚后两张脸,婚前一副洛洛我什么都听你的,婚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结婚要慎重,否则你根本不知道你会开出什么样的盲盒,来自时洛的真心建议。
“洛洛这是在挑选药材吗?”朝华一双眼睛在时洛身上滴溜溜的转。
时洛头都不用抬都知道这人指不定在打什么歪主意,冷漠道“嗯。”
“洛洛,你变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看吧,开始作妖了。时洛低着头有条不紊的整理手上的药材:“忙着呢,别闹。”
朝华不满时洛讲注意力都放在了药材上,绕到时洛身后环住他的腰:“洛洛,药材重要还是我重要。”
“药材。”时洛头都不抬。
“呵。”
朝华轻笑一声,咬住时洛的耳垂,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时洛的脸染上了些许薄红,朝华的呼吸打在他耳朵上,让他的耳朵有些痒。
时洛一把抓住朝华作乱的手:“政务处理完了?朝臣都见了?折子都批完了?”
灵魂三连问落在朝华头顶,这,他就是想趁着下午见见自己太子妃而已。
顾甲对着时洛拱手道:“回禀太子妃,还有三位大人等着见太子,还有一箱奏折还没批复。”
朝华瞪了顾甲一眼,叛徒,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的暗卫!
顾甲给了朝华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朝华,今天的事不处理完,你今天就去睡书房,明白?”时洛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点威胁。
朝华委屈的放开时洛,然后趁着时洛不注意亲了上去,一吻后,朝华带着些不情愿道:“我去处理政务了,别让我睡书房。”
时洛瞪了他一眼,混着眼尾的红痕,朝华看的心动。
“看你表现。”
朝华一步三回头,看到时洛没有留自己的意思,愤愤不平的走了。书房中等着他的三位大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到太子黑着脸进来,活像他们欠了太子几百万似的。
这几人冲太子这张黑脸就知道太子在生气,毕竟谁不知道南诏太子温文尔雅,极少生气。谁让他们运气不好,恰好挑在太子生气的时候来。几人三言两语的给朝华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朝华原本心中只有一分火气,听他们说完之后变成了三分。
他黑着脸问道:“这种小事也要本宫裁定?朝廷给你们的俸禄是用来养白痴的吗?一个王爷的生辰也值得本宫亲自来处理?怎么,需要本宫为离王的生辰办场宫宴吗?”
离王是朝华皇祖父的弟弟的儿子,算起来是朝华的叔叔,为人骄奢淫逸,半点贡献都没为南诏出过,这种人过生辰关他什么事?
“太子殿下息怒,离王殿下是太子妃娘娘的舅父,故而臣下才来请示太子。”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时洛有不是安家的亲生孩子,再说安家主母不过是离王的庶出妹妹,关系并不亲厚。朝华扫了一眼几人,这些人定是看他十分喜欢洛洛,才想来他面前表现,只可惜他是喜欢洛洛,对安家也是有几分好感,但对离王却半点好感都没有。
“以后再用这种小事烦本宫,本宫就该考虑考虑你们是不是能担得起朝廷给你们的俸禄。此等溜须拍马之事如若再有,尔等直接告老还乡吧。”
“太子殿下息怒。”
“本宫还有要事,你们还不走是想让本宫请你们吃下午茶吗?”
“臣告退。”几人磕了一个头后灰溜溜的走了。
朝华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几人官位不低,正三品官,平日里没什么本事只知道溜须拍马,想来是父皇一贯温和的缘故,对这种人不曾下过狠手。看来朝廷他需要清理一番了,不然留这种人在朝堂上,如何为南诏百姓办事。
现在朝华婚姻美满,家庭和睦,故而他希望南诏也能如他一般,年富力强。毕竟他是南诏太子,如果南诏出了什么事,那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随时可能灰飞烟灭。他还想和他家洛洛长长久久,所以他不允许有人破坏南诏的一切。
夜晚,朝华准时出现在时洛面前。
时洛偏头看他,意思不言而喻。
朝华笑的温和灿烂:“全部处理完了,洛洛,不信你问顾甲。”
“太子妃,太子确实已经处理完了所有奏折。”顾甲不卑不亢道。
“既然如此,来吃饭吧。”
朝华笑着坐道和时洛身边,给时洛夹了块鹿肉:“补气血的,洛洛多吃些,眼下的青黑就能少些。”
时洛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朝华,他眼下的青黑都是怎么来的这人心里没数吗?还吃鹿肉补,他怎么不让他吃牛鞭更补。
时洛夹了块麻辣鱼片给朝华,笑得很是温柔:“很好吃的,阿昭你也尝尝。”
只有他才喜欢吃辣,朝华根本吃不得辣椒,一吃辣椒就会止不住的流泪。不过这麻辣鱼片做的并不是特别辣。
看着时洛的笑容和碗里的东西,朝华的笑容僵在脸上,洛洛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吃不得还给他,就是想看他流眼泪的样子。但自家媳妇,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朝华面不改色的将鱼片放到温水里涮涮,直到没有一丝红色以后才放到嘴里,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确实好吃。”
第88章 :我不愿意
“是吗?”时洛又夹了一筷子:“好吃就多吃点,管够。”
朝华哀怨的看了一眼时洛,时洛却视而不见。
他视死如归的夹起一筷子,都不下水涮,直接放到嘴里,当时就被辣到眼泪直流。
时洛倒了杯水递给朝华:“你怎么不涮涮再吃?”
“咳咳咳。”朝华喉咙辣得紧,根本没法回答,猛地灌下一大口水,脸上辣得红成一片。
时洛讲他碗里鱼吩咐人撤了下去,好一会儿朝华才缓过来。
时洛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无奈:“阿昭,不喜欢可以不吃,我可不想守寡。”
“抱歉洛洛,让你担心了。”朝华知道自己这次莽撞了。
时洛轻声道:“也怪我,不该明知道你不能吃辣,还给你夹辣的鱼。阿昭,不必事事都顺着我的。”
朝华闻言笑了笑:“洛洛,我是故意吃下去的,只是想让你怜惜我,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辣,对不起洛洛,下次不会了。”
“你呀——”
时洛在朝华的额头上点了点:“以后对自己好一点,毕竟你可是我的夫,我不想你有事。”
“好。”朝华应了。
这顿饭吃的有惊无险,朝华不敢作妖,时洛也不敢再开玩笑,总体来说还是很和谐的。
当然和谐是朝华单方面认为的,直到晚上他被时洛关在房门外要求去书房睡,他才知道时洛是真的生气了。他在外面求了时洛好一会,时洛也没同意放他进去,最后他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睡书房。一个人睡一张床,被子都是冷的,他需要和洛洛挤一挤才能热起来。
时洛拒绝的原因也很简单,不能仗着年轻就贪欢,身体好才是本钱。朝华不敢反驳说他身体很好,不会有事,怕会因此再多睡几晚书房。
九月初九,重阳登高。
朝华特地带着时洛感受了一番南诏的重阳节。各式各样的菊花让时洛目不暇接,还和朝华一起登远望,遍插茱萸。以往不是没过过重阳节,除了和朝华在一起的那两年,其他时候他都是不过重阳节的。
重阳遍插茱萸少一人,他永远是那个少的一人。所以他其实不是很喜欢过重阳节,在别人想念远方亲人的时候,时洛他无人可想。久而久之,便不过这一个节日了。
但今年到了南诏,朝华带他过了一个很不一样的重阳节。他第一次知道重阳还可以这样过,先去登高望远,再看花展,逛庙会,然后吃南诏的特色美食,然后晚上再一起大团圆看舞会。
另一边的上京城,君以寒收到了来着南诏的信息,知道南诏太子妃是安家流落在外的小公子,叫安然,同时呈上来的还有安然的画像。
看到画像的那一刹那,君以寒眸色沉了几分,这人看起来外貌和阮洛一模一样。到底是朝华找了一个时洛的替身,还是这个人,根本就是时洛。
君以寒更偏向第二种,毕竟朝华在京城外呆的那两年,很难说不是朝华故意的。不然为什么时洛一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朝华,而且朝华明显对时洛不死心。他之前果然小看了朝华,说不准朝华有法子让时洛再一次借尸还魂。
君以寒对手下人命令道:“再探。”
“陛下在做什么?”
君以寒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锦玉,他单手搂过柏锦玉的腰:“锦玉怎么来了?”
“天开始冷了,陛下也不多加件衣服,要是病了可如何是好?”柏锦玉关切的问道。
“多谢锦玉,朕知道了。”君以寒难得脸上露出点笑容。
“陛下今天心情很好?”柏锦玉轻声问道。
君以寒点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能让陛下这般开心?”
“锦玉是知道朝华新娶了个南诏太子妃吧?”
“知道。”他当然知道,柏锦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陛下发现南诏的太子妃是阿洛了?
“朕最近发现,南诏太子妃很有可能是阿洛。”
“是吗?”柏锦玉笑得不太自然:“怎么可能?当时阿洛的身躯陛下不是都看过了吗?南诏太子妃怎么可能是阿洛?”
君以寒没有多想,沉声道:“我怀疑朝华有让阿洛借尸还魂的法子,只要找到一个和阿洛有几分相似的人,他就能借尸还魂。”
“怎么可能,要是借尸还魂这么容易的话,那朝华还是朝华吗?如果这么容易,天下还不早乱了套?哪个人不想一直活下去。”
其实柏锦玉想说的是哪个皇帝不想一直活下去,但考虑到君以寒的身份,柏锦玉换了个折中的说法.
"是不是真的让人去探一探不就知道了吗?"
当然不会是真的,因为时洛根本就没死,自然不会存在说什么借尸还魂。柏锦玉心中很清楚,但他不能这么给君以寒说。
“以寒哥,能不去探听南诏太子妃的事情吗?朝华好不容易娶到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和阿洛有几分相似,大概率也就是朝华找的替身而已,陛下真没有必要去探听人家夫妻间的私事。”
“如果南诏太子妃是阿洛的话,那就不是朝华夫妻的私事。”
“陛下,阿洛已经死了,虽然我是知道陛下很难接受这件事情,但不能因为那人和阿洛长得有几分相似,便说那人是阿洛,这对阿洛不公平。”
“朕必须知道那人是不是阿洛,锦玉,你应该知道阿洛对朕有多重要,你真的要阻止朕去探查阿洛的消息吗?”君以寒沉声问道。
柏锦玉从君以寒怀抱中挣脱开来:“陛下何苦如此,且不说那人不是阿洛,就是那人是阿洛,现在也已经是南诏太子妃了,陛下真的要不顾两国情谊和端淑长公主,将人从南诏抢回来吗?朝华既然已经同那人成婚了,不可能没有圆房,陛下真的不介意吗?”
柏锦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而且情绪也比较激动,君以寒没有正面回答柏锦玉,而是安抚道:“锦玉别生气,朕并非此意,只是到底关系到阿洛,朕想求证一下真假罢了。”
柏锦玉眸中满是认真道:“陛下真的只是想知道真假,而不是想将人抢回来吗?”
“朕想知道真假。”
至于将不将人抢回来,取决于时洛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假的,君以寒自然不屑,若是真的,那必然是要抢回来的。阿洛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和他抢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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