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是故意设计让这群人攻入皇宫的,既然想做皇帝,他就成全他们,等他们离成功只有一步的时候,再让他们亲眼目睹自己是怎么掉下去的,可现在他想让他们提前出局了。
君以寒对着暗三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暗三退了出去,不多时,大队兵马涌出,将叛军团团围住。
叛军头目脸色苍白,充满恨意的双眼死死盯着君以寒:“君以寒,你故意的!故意引我们进来!”
君以寒眸中隐隐有些许赤红,远远看去异常妖冶:“如此才好关门打狗,说起来这还是你们教我的,十五年前可是你们一点点教会侄儿的,现在侄儿不过是把从你们身上学到的东西,还给你们罢了。”
君以寒是在报复他们十五年前的所做的事情,在场的人几人脸色更加难看。
君以寒收起嗤笑的表情,眸光冷凝:“全部拿下,生死不论。”
暗三带着人应声而动,很快叛军尽数被擒。
君以寒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叛军身上,他走下高台,四处搜寻柏锦玉和时洛的身影。
四周遍布着浓重的血腥味,到处都是歪七倒八的人,赤色遍布整个殿宇。他四处都没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眸中的赤红更深了,像被地上的鲜血侵染过似的。
他盲目地走过一处又一处,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越过了多少人,始终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
“陛下,你没事吧?”
君以寒恍恍惚惚的偏头看去,柏锦玉的脸上挂着几道血痕,正冲他笑着。他上上下下检查一番柏锦玉之后,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声音带着颤抖:“锦玉,还好你没事。”
柏锦玉拍了拍君以寒的背,轻声道:“我没事,没事了。”
君以寒感受到怀中的热气心才定了下来,放开柏锦玉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了时洛:“阿洛呢?”
柏锦玉微笑着往旁边一指,刚想说在那里呢。顺着手指却什么都没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刚才都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君以寒一手牵着柏锦玉,带着他四处搜寻时洛的身影,却什么也没发现。
暮色时分,暗三让人用担架抬上来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他穿着时洛今日所穿的衣物,手上还有琴弦勒出的痕迹。
暗三半跪在地上:“陛下,时公子他——”
君以寒越过暗三走到担架面前,看着血肉模糊的面容,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不是阿洛,不是!”
柏锦玉跌坐在椅子上:“都怪我,不该带阿洛出去的,就应该让他在寝殿,都是我的错。”
君以寒伸出颤抖的手掀起担架上那人的袖口,手臂上全是琴弦的勒痕。君以寒只觉得两眼一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有叛军诛九族,主谋赐凌迟!”
以往这种时候,柏锦玉都会劝一劝,但现在柏锦玉还没从时洛没了的打击中走出来,自然没法关心到这些。一连多天,上京城的菜市场的地都染上了红色,怎么洗都洗不掉。
半个月后,朝华在酒楼中刚与肱股之臣交谈完,正独自早房间中醒酒。一只灰扑扑的信鸽落在他窗前,看来是大云的人又给他传洛洛的消息了。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满怀期待的打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五王叛乱,攻入皇城,已被大云陛下镇压,太子妃于战乱中不幸殒命。
手中的纸条滑落,朝华怔愣一瞬,又慌忙将信纸捡起,仔仔细细将上面的每个字都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上京城的内应写错了字?还是君以寒知道了那是他的内应,故意传出错误的消息给他,好让他断了心思?总之,无论如何朝华都不会相信时洛会死。
朝华觉得可能是自己酒没醒,这一切都是幻觉,肯定是幻觉,洛洛绝对不会出事,绝对不会!他想召来顾甲,可眼前突然一暗,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看到面前的顾甲,朝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顾甲,本宫刚才做了个噩梦,本宫梦到阿洛出事了。”
顾甲垂首半跪在朝华身前道:“主上,属下已经派人去核实洛少爷的事情,这是您房间里发现的信纸,属下也不相信洛少爷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请主上保重,这或许是个陷阱,还请主上等待消息传回。”
朝华接过顾甲手上的信纸,脸上血色渐失,原来不是梦,洛洛真的出事了!朝华再次自虐般的看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和他昏过去之前看到一模一样。
朝华从信纸上抬眸,看着顾甲张口还未说话,先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主上!来人传太医!”顾甲慌忙起身扶着朝华,朝华深吸一口气,缓声道:“顾甲,你做的很好,这的确更有可能是君以寒的计谋,先等消息传回来吧,本宫无事,气急攻心而已,不必叫太医,免得父皇母后担心。”
“是,属下知道了。”
过了半月,一条消息从上京城突破千难万险,到了顾甲手上。顾甲打开一看,瞳孔剧烈收缩,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绝对不能让主上看到这个消息。五年前的画面仿佛还在昨日,顾甲喃枫根本不敢想象主上要是看到这个消息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甲,那边的消息传回来了吗?”
朝华多看了顾甲两眼,近日不知怎的,顾甲经常走神,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甲很快回神:“没,没有主上,如果有消息,属下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主上。”
朝华轻声问道:“若是身体不舒服,便下去休息吧。不必日日守着本宫,本宫不会做荒唐事。”
“属下——”
“别说了,去休息吧,看你这整日魂不守舍的。”朝华摆手道。
顾甲只能领命拱手:“是。”
朝华其实也没看起来的那么风评浪静,这些日子他只能逼着自己不断处理朝政,逼着自己成长,才能在对时洛那波涛汹涌的思念中获得片刻的喘息。
如今已经入夏,南诏的已然开始热了起来。顾甲并未回房休息,而是反常的在街上漫无目的乱走。
他该如何告诉主上那个噩耗,主上才能平静接受?
因为失神的缘故,顾甲被人近身拍了一下肩膀,他条件反射反手擒拿,却被那人轻巧的避开。
对面那人眉眼弯弯,轻声道:“好久不见,顾甲。”
顾甲瞪大了双眼,从不可置信到眼中绽放出笑容:“洛少爷?”
时洛点头,轻声问道:“阿昭他最近好吗?”
“主上他,”顾甲顿了下,继续道:“洛少爷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好。”时洛笑眯眯的应了。
“主上,主上,你看看谁来了!主上!”
隔着很远,朝华就听到了顾甲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顾甲怎么咋咋呼呼地在东宫喧哗?顾甲虽然偶尔嘴碎了点,但还是很守规矩的,这种事情,朝华也是头一次遇到。
“怎么了?”朝华沉声问道。
顾甲笑容满面,两眼放光:“主上,你看看,属下身后是谁?”
说罢,顾甲转身退到一边。
“阿昭,你近来可好?”时洛笑吟吟的望着朝华,眼中还有些许重逢的泪水。
“洛洛!”朝华再也顾不得太子仪态,冲下去紧紧抱住时洛:“洛洛,我不是再做梦吧?”
时洛闻言在朝华手肘出轻轻扭了一下,朝华“嘶”了一声。
“阿昭觉得是在做梦吗?”
朝华低头几乎与时洛的鼻尖对上:“会疼,不是梦。阿洛,我好怕,我怕你真的出事了,我好怕我又一次失去你。”
时洛伸手捧住朝华的脸,轻声道:“阿昭,别怕,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别怕~”
朝华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砸到时洛脸上:“洛洛,收到传信说你在宫乱中殒身的那刻,我当真是怕极了。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时洛轻声安抚道:“君以寒不肯放我离开,我没办法,只能趁着宫乱找了一人伪装成我的样子,才能逃出皇宫,却不想会因此吓到你,阿昭。我——”
朝华止住时洛的话语道:“洛洛别说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能力将你带出大云。如果我能厉害一些,你就不必如此。”
时洛被逗笑了:“话不是这样说的阿昭,是大云陛下不愿意放我,不是你的错。自从皇宫离开,我便顺流而下,一路多看了些风景,所以来迟了些。”
"不迟,洛洛,你来的正好。"
第85章 :成婚
时洛暂且在东宫住下,为了隐人耳目,他还换了个名字,安然,朝华说希望他往后余生,安然无虞。
朝华第二天就去找了南诏皇,求了一道赐婚圣旨。朝华想尽快成婚,可毕竟是太子大婚,总得给礼部准备的时间,于是婚期定在了七月初七。
而时洛也变成了安尚书家早些年走丢的幼子安然,南诏皇圣旨赐婚的太子妃。不过时洛依旧住在东宫,朝华给的理由是为了让太子妃提前适应宫中生活,实际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和时洛相处。
南诏皇很是宠爱朝华,对朝华几乎是有求必应,相对而言皇后对朝华要严厉些。但南诏皇的圣旨已经下了,她也没办法阻拦,所以,她打算见一见,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儿子放弃心底藏了十几年的人,转头娶他。
南诏皇后的人到东宫的时候,朝华正为时洛抚琴。
时洛挑眉意味深长道:“皇后娘娘要见我,阿昭。”
朝华抚琴的动作一顿,站起身来:“我陪你去。”
来传召的嬷嬷笑着道“皇后娘娘口谕,太子处理政务更为要紧,为娘又不会吃了你媳妇,在东宫等着便是,不许跟来。太子殿下别担心,老奴如何将太子妃带去,便会如何将太子妃带回来。”
朝华没想到自己母后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拆自己的台,面上不由得有些红晕,有些羞愤的看了眼嬷嬷:“劳烦嬷嬷送安安过去。安安,母后她人很好的,你别担心。”
时洛浅笑道:“我知道了,阿昭。放心,你都说了皇后娘娘人很好的,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先去忙正事,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好。”
朝华站在原地目送时洛离开,直到转角看不见之后,嬷嬷对着时洛笑到:“奴婢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太子殿下对谁这般上心,太子妃您是个好福气的。”
时洛随手给了嬷嬷一个荷包,轻笑道:“借嬷嬷吉言。”
嬷嬷推拒道:“这怎么使得,太子妃快收回去。”
时洛又塞回嬷嬷怀中:“便当是我和太子成婚的喜钱,嬷嬷收着便是。”
嬷嬷听完,笑得褶子一抽一抽的:“那老奴便厚颜沾沾太子妃的喜气。”
时洛微微一笑:“嬷嬷照顾阿昭多年,不过一点心意,嬷嬷自谦了。”
周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自小和皇后一起长大,后来随着皇后嫁到南诏来,太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皇后派她来也是想让她看看这位太子妃到底何许人也,不过在她看来,太子妃是个沉得住气的。她本以为太子妃给她塞银子是为了从她这里套出皇后的消息,可直到皇后的紫鸢宫,这位太子妃什么都没说。
时洛进入紫鸢宫,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雍容华贵的美人,与朝华有五分相似,定然是南诏皇后了。
“安然拜见皇后娘娘。”
端坐在凤位上端淑瞧着下方的人,恍然记起了那个夜晚火光照亮的那张脸,难怪,合着自家儿子把人当替身了。想到这里,端淑心中觉得有些对不住时洛,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容道:“快起来,你叫安然是吧,我听说朝华叫你安安,那本宫也唤你一声安安如何?”
时洛垂眸柔顺道:“娘娘厚爱,安然怎敢不从。”
看起来是个安静的性子,端淑站起身走到时洛面前,面上带着些慈爱:“乖孩子,昭儿那兔崽子自大云回来一直苦闷闷的,你来之后便开朗了许多,本宫还没好好谢谢安安。昭儿没有欺负你吧,要是那兔崽子敢欺负你,你给本宫说,本宫帮你揍那兔崽子。”
兔崽子?时洛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实在不能想象,南诏皇后居然是这么说朝华的。朝华一直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怎么会被皇后称为兔崽子?
“阿昭对我很好,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这孩子看来是爱惨了昭儿,居然帮着朝华撒谎,皇后心里又骂了句兔崽子。
时洛亲眼看到皇后眼中的慈爱和愧疚都要溢出来了,他有些懵,为什么皇后会这样看他?
“安安,别帮着那兔崽子说话,他怎么样我这个当娘的还是知道的,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朝华到底做了什么,能让皇后这般揣测他?时洛笑得真诚:“真没有,皇后娘娘,阿昭的确待我很好。”
皇后似乎不太相信:“真的?”
时洛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后不信,但他不能让皇后误会朝华,毕竟朝华待他再好不过了。
“安然所说句句真心,阿昭待我极好。”
见时洛真诚的样子,皇后像是信了:“如此再好不过,安安你可别惯着昭儿,昭儿平常是不错的,但偶尔会犯蠢到不忍直视。”
这,确定是亲娘,不然说不出这种话。时洛忍者笑意道:“安然知道了。”
昭儿这媳妇看起来好乖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性子这般绵软,她有点怕自家那个兔崽子将人吃进去骨头都吐不出来。端淑看了周嬷嬷一眼:“安安和昭儿是怎么认识的?”
这?按照朝华给他安排的身份,他是朝华在回南诏皇都时意外受伤后遇到的大夫,随他回皇都之后被发现是安家的小儿子。但感觉骗皇后娘娘总觉得有几分不太好,时洛垂眸道:“那日上山采药,意外遇到阿昭受了伤,顺手救治之后阿昭便带我回了国都。”
和皇后查到的差不多,皇后不觉得朝华会在这种事情上骗她。看来还是昭儿的救命恩人,是了,昭儿对救命恩人总是会有些特殊的的感情,再者安然和那位相似度很高,也不怪朝华能娶安然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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