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潇宇见顾旌跟一棵树一样杵在原地没追上去,不禁恨铁不成钢地拿手里的桃核砸了他一下:
“愣着干嘛啊,追啊。”
顾旌回头茫然地看他一眼,才如梦初醒,赶紧追上去。
快步走到大楼前草坪上时,顾旌才叫着陈怀予的名字抓住了他的手臂。
“陈怀予、怀予,你等等……等等。”
他绕到陈怀予面前,只见他面色不悦,但隐隐中又有些期待,一双黑眸低垂,没看他的眼睛。
“我……我没想到。现在想起来,你好像确实也没明确跟我说过你们是情侣关系。对不起误会你们了。”
他道完歉,又认真问他:
“所以……我能跟你在一起吗?”
陈怀予嘴唇微动,但并没有回答,似乎在想些什么。
顾旌赶紧补充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能再次遇到你就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了,能给你做顿饭,坐下来一起吃饭,给你洗衣服、收拾东西、照顾你……都足够让我回忆很久。……我知道这种机会是能有一次就会少一次的,可能不知道哪一天,你就会再次回到X市,回到你父亲满意的地方,回到你的家……然后再次跟我有着天壤之别。但是这一次,我还是想再试一下……陈怀予,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我没有家。”
陈怀予兀自说了一句。
良久,他抬起头来,眼中已然有了些泪光,“我们可以试着有一个家……”
“可以吗?”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脆弱。
顾旌面色动容,很快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搂住了他。
旁边几棵树上有鸟儿在清脆地鸣叫,树叶碧绿,微风吹过,他们的心紧密相连,同频跳动。
心跳共振一百秒后,陈怀予推开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角。
顾旌还有些奇怪,就回头看见洪潇宇从他们后边缓缓走过来,就差把尴尬两个字纹在脑门上了。
“咳,那个,他们后面立了堵墙,没办法绕出去。”他挠挠头,故作轻松地走过来在陈怀予肩膀上轻轻拍了一掌,语气感慨,“你没白努力这些年。”
顾旌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没追问,洪潇宇就绕过他们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转头,眼前的人眼角泛红,长睫低垂,看着让人忍不住心动。
顾旌又重新拥抱住他,嘴唇却在他的耳边默默道:
“可以,肯定可以。我求之不得。”
第17章 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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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夜色深沉,办公室内已空无一人,几个助理都已纷纷下班,只剩顾旌一个人在电脑前还在修改文件。
他只开了个小灯,清亮的灯光印在沉静的双眸中,倒映出认真平和的微光。
前几日带着洪潇宇看了宏达的厂房后,第二天就他就不请自来,去所里找他拷了些资料过去。
当然他坐在顾旌办公室呼噜呼噜喝了几杯茶后,也没忘好好把他夸了几句,无非就是顾律师还是挺专业的之类的云云。
之后他只说再找人对宏达资产做一下尽调,如果快的话,半个月内就会过来找他谈一下具体的竞拍事宜。让管理人这边准备个保证金协议,方便随时过来。
他没敢假手于人,花了半个下午就拟好了,此时正在浏览修改。
正看到一处不是特别妥当的陈述,敲字准备修改,就看见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原来是陈怀予给他发的信息:
[怀予:明天是你生日吧。]
顾旌眼神一亮,他赶紧拿起手机,快速打字:
[嗯,好像是的。]
[明天我去你那。]
顾旌忙不迭地回复了几个好。
暮色四合,顾旌把车停在怀玉集团大楼下的时候,正好下午五点半。
他特意提前办完了事,又顺路导航去了最近的超市,买了很多陈怀予喜欢吃的菜,从商场坐扶梯上来的时候,经过一个卖花的小地摊,犹豫了片刻,还是买了一束。
各色花朵插在塑料桶里,上面还坠上了黄色的小灯,大喇叭在地摊旁边直吼吼地叫着:“所有鲜花二十九块九一把,二十九块九一把,甩卖了甩卖了,给家人带一束,温馨又和睦,给爱人带一束,幸福又长久。”
他略带难堪地抱着一大把没什么装饰的花草,很快钻进车里走了。
此时那一束花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旁的副座驾上,像是在等待它的主人。
大楼门口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许是不同的楼层在陆陆续续地下班了。顾旌没敢开窗,只是趴在方向盘上伸长脖子,盯着门口的人流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人走得差不多了,顾旌才看到穿了一身西装的陈怀予。
他领着几个同样身穿西装的男人出来,十分商务化地跟对方又握了握手,旁边一个一脸严肃的助理招手叫来了他们的车,同样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告别。
那几个男人上了车,缓缓离开了门前广场。
陈怀予低头跟助理叮嘱了些什么,然后就自己走出来了。
顾旌赶紧下车去迎他,在看到他走过来后,陈怀予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停在这里做什么。”
“我……这里比较近。”
他想陈怀予肯定会觉得自己太过急切高调,确实挺让他难堪的。
下次得改。他在心里叮嘱自己。
但是被他注视的人却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顾旌拉开车门,陈怀予很快落座,双腿交叠,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顾旌转回来开门上车,迟疑片刻,还是拿起座椅上的花束,有些窘迫地递给他:
“给你买了个……这个。”
“临时看见的……不是什么贵的东西……你不要介意。”
陈怀予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把葱郁的花束。
绿色的小雏菊,白色的满天星,还有几朵绿色白色的桔梗,最中间,几朵明黄的向日葵勃勃生机。
他愣了片刻,快速接过去,不自然地说道:
“买这个做什么。”
顾旌无意识地茫然点着头,磕磕巴巴地解释,“就经过商场门口,看见有人摆在地上卖,广播里说买给爱人长长久久……”
听起来确实不怎么庄重,也不怎么正式。顾旌还是放弃了,“要不这次算了,下次我再去花店订一束……”他难堪地准备伸手再把花拿回来,那头陈怀予却把花放到了身旁座椅上,面色淡然道:
“还行。我收下了。”
说罢便盯着窗外,意思是让他赶紧开车。
顾旌摸了个空,只得赶紧系好安全带启动车辆离开。
车辆随着车流缓缓滑动,从这片商务CBD离开,驶入城中心的老居民区,又穿过长长窄瘦的街道,拐进树林葱葱的龟山。
这龟山原本是解放前净沙禅寺的地界,由于是江城市中心唯一的山,视野开阔地方敞亮,房地产火热的那几年,很多地产开发商都有意花天价来收购,但终究没能让净沙禅寺松口。
毕竟禅寺香火旺盛,从来也不缺真金白银这种东西。
前些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开发商,竟然说动禅寺住持,将山顶出让出来,后来才削平建了顾旌现住的这一栋住宅。
整个龟山上就留有这一栋33层的住宅,每到夕阳西下,橙光穿越青灰色的砖墙洒进山林,总让人有种望而不可及的错觉。
顾旌把车停好,拎着一兜食材,跑上前去追早已拿着花束进了大楼的陈怀予。
二人默默上楼,开门,进门,落锁。
东西还没放下,顾旌便感觉背后有个人抱住了他。
“顾旌,生日快乐。”
他心中一动,单手回身抱住了他。
他不知道能回复陈怀予什么,是感谢呢,还是你也快乐,还是我真的很高兴。或者是我现在真的很想咬住你的脖子,然后把你的血肉全部都吃到肚子里去,这样你永远就都是我的了。
可惜现实是他一句话都没说。
或许是觉得刚刚有些失态,陈怀予欲离开他的身体,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他又试了一下,只好冷冷地说:
“我饿了。”
顾旌松开他,很认真地给他打开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逐一介绍给他看,“蒜薹,你喜欢吃的,橙子,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之前在路边买的甜,还有豆瓣酱,我查了一下,回锅肉加这种最香,还买了……”
等他介绍完,陈怀予仍旧盯着他,似乎在沉思什么。
顾旌转身从柜子里掏出脱鞋,直直地递给他,“……你坐着休息会,我马上做饭。”
之后他就跑进厨房开始忙活,陈怀予在他房子插着口袋四处晃悠,太阳逐渐落下地面,屋内点起了暖色的灯光。
“吃饭了。”
顾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里面深蓝色的衬衫高高卷起袖子,他把菜放到餐桌上,就看见茶几上插着那束刚刚买的花。
静谧温馨,真的有种梦想中家的味道。
他恍惚了一下,就看见陈怀予从阳台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顾旌瞬间感觉脸上有些燥热,放下菜盘就过去要拿那件衣服:
“怀予,我来收就行。”
拿着衣服的手往后一收,皱眉问道:
“这是我的衣服?”
顾旌没抢到,沉默片刻只得点点头。
“那天你泼茶脏了那件?”
顾旌没说话。
当时陈怀予直接把它叠好扔到了试衣间旁边的垃圾桶里,他跟着店员挑衣服的时候看见了,趁无人把它捡起来带回家了。
陈怀予还是把衣服递给了他,顺口解释了一句:
“已经干了。”
顾旌咳嗽两声,不动声色地又把它放回卧室的原位。两人坐到桌子上吃饭,吃完顾旌收拾收拾又给他剥橙子。
陈怀予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
可能确实不是很好吃。顾旌是这么想的。
抬头就看见陈怀予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什么期待。
他似乎想到什么,赶紧跟陈怀予解释,“蛋糕……蛋糕我没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再说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吃的样子……”话没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武断,又补充,“要是你想吃,我现在马上订,很快的。”
他抄起桌上的手机,点亮了屏就准备搜索,陈怀予却仍旧在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说:
“祝顾旌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顾旌抬起的指尖停下了。
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祝顾旌十八岁生日快乐。”
那是很久之前,透过老旧的座机话筒,陈怀予被电流拉低变调了的声音。
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他们还是那个年轻稚嫩的自己,他们在清晨中默然相遇,然后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在午饭时间、热闹熙攘之际,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留在那个填满自己胸腔的人身上。
“啪嗒。”是顾旌丢下手机的声音。
他走过去,紧紧抱住了陈怀予。
心跳在奇异地共振。
良久,陈怀予轻轻地说,“我们接吻吧。”
这次不需要他连夜对着视频教程做功课,那个永远犹豫迟疑的人已经找到了他的唇,将炽热的情感倾注而下。
唇舌交缠,或许他们都已期待了很久。
陈怀予紧紧地回搂住他的腰,两人铺天盖地地接吻,一边不约而同地往卧室挪移过去。
踉跄着走到卧室,许是速度太快,陈怀予一个没站稳,直直地往后靠在了墙上,顾旌眼疾手快地用手背帮他垫了一下,还是在墙上磕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怀……你……没事吧?”
陈怀予没有回答他,只是又盖上了他的唇,抱着他的脖子热烈地亲吻着,似乎他心中的热情终于在此刻被彻底点燃了。
顾旌气喘吁吁,盯着陈怀予沉醉的脸痴迷又急切,他抚摸着陈怀予柔软的头发,从他第一次睁开的双眼中看见对自己强烈的爱意。
室内没有开灯,远处客厅的灯火遥遥印在二人的眼底,闪烁着灼人的清光。
也许,陈怀予也是如他这般爱着对方的。
凝视着黑暗中顾旌热切的视线,陈怀予还是撇过了头。
顾旌笑了笑,低头咬上了陈怀予的下巴,沿着他的下颚线来回啃咬,双手已经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不一会儿那精瘦流畅的肌肉线条便袒露在他眼前。
沿着脖子锁骨一路往下,直至含住了陈怀予胸前的肉珠,舔舐摩挲,把它刺激得坚硬起来,轻咬拉扯,直至陈怀予有些难耐地搂紧了他,微微弓起身子躲闪。
顾旌沿着他的胸腹向下,剥开了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最后一丝寸缕,那早已跃跃欲试的性器弹了出来,在他的眼前跳跃抽动,实在让人不觉喉头一紧。
陈怀予似是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低头看着一动不动跪在他面前的顾旌,眼色发暗,神情羞涩,低哑地说:
“顾旌,你要干什……”
话未问完,顾旌已然将自己的脸轻轻地蹭上了那个滚烫的东西,像是在跟一只小猫爱抚。性器头上溢出的晶莹液体涂到了他脸上,黏黏地温热腥咸。
他总是喜欢这样。
随之而来的就是下身被某个温暖的东西所包围的窒息感。陈怀予不可控制地轻声闷喘了一声,紧扣住墙面的手情不自禁地伸进顾旌的头发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头发。
强烈的刺激让陈怀予有些难以忍受,他只能将背直挺挺地撑在墙上,干渴地呻吟,嘴里无意识地叫他:
“唔……顾旌……”
粗壮的性器让顾旌的口腔发酸,他细细地舔弄了会,又用舌头将那柱上流淌的液体全部吞噬干净,松了口抬头看陈怀予,只见对方脸色通红意识迷离,压抑的唇角已经被他咬得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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