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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近代现代)——债权申报表

时间:2024-01-05 19:35:14  作者:债权申报表
  他帮陈怀予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衬衫扣子,散散热。
  远处老城区各色招牌的灯光印在他的眼里,流光溢彩的。
  顾旌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地跟他说绕过前面那一条老街,就到地铁站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走进老街,各色餐饮招牌林立,穿着趿拉板的市民提着塑料袋晃晃悠悠,门口支起的桌板椅凳上坐满了人,烧烤小龙虾,面条拌黄瓜,吃得好不热闹。
  顾旌看他有些发愣地看着路边的场景,笑着问要不要再买些什么吃点。
  被问的人反而摇了摇头。
  他只是觉得这一幕场景,太像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都还没什么钱,也没手握什么权,一家三口温馨和睦,相互牵着手在X市大马路边散步的情景了。
  后来X市要整改市容市貌,小摊小贩全部都被清理到几环之外去了,街道干净整洁了,但他也再也没有跟父母一起散过步逛过街了。
  很快地铁站的路牌在街角出现,两人一前一后绕过街角摆摊卖凉粉的摊子,进了灯火通明的地铁站。
  顾旌帮他刷卡进了站,地铁早已过了下班的高峰期,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只有一些年轻的大学生,相互依偎着讨论着最新的电视剧和娱乐新闻什么的。
  他们紧挨着坐在一起,看着对面的两人坐得远远的,脸上都戴着口罩,分别拿着一个手机津津有味地盯着。
  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无聊地刷着什么视频,声音很大,遥遥传来,引的对面两人时不时抬头不悦地扭头盯他一眼。
  他没发觉,正看得乐乎。
  地铁上机械的女声一遍遍报着站名,直到他们需要的那个名字出现,顾旌才碰了碰他的肩膀:
  “要下车了。”
  陈怀予如梦初醒,跟着他就等待着车门开启一起下车。
  出了地铁站,陈怀予默默地说:
  “这好像家的感觉。”
  顾旌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带你去逛。”
  走到陈怀予家楼下,顾旌才跟他说,“陈怀予,你要记得,在我心里,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是最正确的。”
  说完他就走了。
  房子二楼亮着灯光,他知道他爸在家。
  陈怀予缓了一会儿,看着顾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上楼进了房门。
  他面色沉重,神情肃穆,完全看不出刚刚在楼下黑暗中眷恋的样子。
  陈勋从楼上一步步下来,脸色难看得能拧出水来:
  “回来了。”
  陈怀予没有回答他,只是兀自接了点水喝了几口,沉沉地坐在沙发上。
  “拾力的案子你准备怎么操作?”
  “反诉的事情,你不是已经让人跟承办法官带了话,怎么,怕他们二审改判?”
  陈勋像是被戳到痛处,走过来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你是我儿子。”
  言下之意无论何时,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的胳膊肘都不能向外拐。
  陈怀予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慢悠悠地交叠双腿,凌厉的气势释放出来:
  “我也可以不是。”
  陈勋脸上泛过强烈的怒意,刚要发话,楼上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洪潇宇没心没肺的声音传来:
  “哎?怀予你回来了?陈叔,我爸说打你电话没接,他有事情跟你说。”
  他把手里还正亮着的手机递给陈勋,给陈怀予递了个眼神,就往楼上走,“您跟他聊着啊,我跟怀予上去回避一下。”
  上了楼,洪潇宇坐在还没关掉的游戏前,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你惨了,你爸肯定早就知道顾旌的事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语气不对。”
  “刚刚他站在客厅窗户那看了好久,你们没在楼下干什么吧?”
  陈怀予没有回答他。
  他爸早就知道他跟顾旌之间的事情了。
  知道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当年毕业后执意要回到江城,当时陈勋问他原因,但是他始终也没说。
  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每年放寒暑假都说要回江城玩几天,其实就是为了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顾旌,一个曾经全家租住在老旧的棚改区,后来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的贫穷落魄普通家庭的独生子。
  这种被迫出柜的事情让他们本就很淡漠的父子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但是彼时他已办好了入职手续,顶着巨大压力开始了在怀玉集团的工作,陈勋此前也为了他特意组建了几个项目让他做做立威,此时也不好把他叫回去,于是一来二去,他已经在江城工作了六年。
  这次他来,应该是已经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他已经找到顾旌了的消息了吧。
  白天陈勋见到顾旌时,陈怀予很多次都怕他爸会忍不住揪起他的领口打他一顿。
  小时候自己调皮不懂事,或者成绩不如意时,他爸也是这么教训他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爸,在外人面前越是爽快越是轻松,实际上心里早已经想好了怎么整垮对方。
  顾旌该怎么办。
  案子的事该怎么办。
  他们该怎么办。
  见他一直坐着发愣,洪潇宇也没再管他,丢下一句“你俩还是好自为之吧”就又重新开始了游戏。
  他爸虽然老说他不正经,说什么男大当婚,也让他妈给他推荐了好几个世交家族里的小妹妹,虽然他总是以没玩够再等等为理由拒绝了,但是他怎么说喜欢的也是女人啊。
  陈怀予跟他不一样,顾旌那可是男的,男的。
  陈叔可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46
  很快到了周末,宏达资产的抵押权人突然又打电话过来,说想提前跟买家那边见见面,价格和报酬的事情都好说。
  顾旌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依旧跟陈怀予说了这件事,电话那头的陈怀予只是冷冷地说了声知道了。
  第二周周一,几方就在顾旌律所会议室碰面了。
  一行人此前只有洪潇宇来过他们天空所,熟门熟路地跟着顾旌的指引去了会议室,陈怀予及陈勋等人都是暗自打量了下,才跟着进去。
  其实今天本来不应当陈勋出面的,但是他还是来了。
  几方人马落座后,顾旌很客气地相互一一介绍了一番,很蹊跷地,抵押权人那边很快拿出了已经做好的报酬协议和承诺函,说他们的想法都在上面了,让作为宏达资产管理人的顾旌过目一下。
  这两份文书他们之前在电话里从来没有提到过,更没有提前发给他看过。
  心中不免出现不好的预感,他接过两份文书仔细看了好几遍,又让助理出去扫描了一份,把承诺函发到了全体债权人的群聊里。
  文书的内容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甚至在承诺函里,抵押物权人还十分大方的让出了不少利润空间,分了一大笔清偿款给其他各小债权人。
  报酬协议上也是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也加了不少金额。
  越是这么轻松容易的事情,反而越显得很奇怪。
  债权人的群聊里很快就出现了不少赞同的声音,大家都说可以尽快召开一次全体债权人会议,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实现这个承诺函上的内容。
  毕竟这个抵押权人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让步。
  顾旌几乎就在那一刻,确定了晟盛集团应当在今天见面前,应当就已经跟抵押权人私下谈好了的结论。
  但是晟盛的购买价格还是不变的,只能说或许承诺了抵押权人其他的好处。
  想到此,他不动声色地说:
  “协议和承诺函都没什么问题。承诺函里的内容确实对解决宏达案子的问题有很大帮助,相信其他债权人应当都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只是这个管理人的报酬,我们这边确实没有跟您这边具体谈过,您现在把一份做好的协议直接来过来,我们这……”
  “只要没有太多问题,我们也希望赶紧把宏达资产的产权变更过来。”一直没有发声的李胜笑了笑,又满脸堆笑地说,“我们对宏达的厂房和设备比较看好,现在早就全面放开了,外贸是正热的时候,我们也希望赶紧启动工厂实现营利。”
  这一番话说得确实在理,顾旌一时也想不到能反驳的理由。
  其实无论抵押权人和买家这边私下怎么商量分成和费用的事情,甚至最做回扣都没关系,带给他们管理人的风险都不大,只要能收到款项,顺利解决剩余债权人的分配问题,这个破产的案子就了结了。
  “好。”他笑道,又跟旁边的助理说,“你再多打印几份过来。”
  助理很快问抵押权人那里要到了电子档,他又核对了一遍,就打印出来盖章了。
  很快,门外有助理过来,跟他说上次签订的保证金协议,上面约定好的晟盛应该支付的保证金已经打到管理人的账户了。
  他面色不动,又跟几方谈了一下后面宏达厂房的具体问题,到了中午才送走了两群人。
  他们都推脱下午还有事,不需要顾律师留下吃午饭了。
  顾旌知道,他们应当是已经约好了单独去吃饭。
  关系不大,只要一周后宏达资产的土地厂房再次上拍,晟盛顺利拍下来,支付了尾款,他之后处理好各个债权人的分配方案,这个案子就基本能结了。
  不到两年,就结案了,这远超他之前对这个案子的预期。
  想到此,他又点开手机跟陈怀予发了条信息:
  “少喝酒,多吃菜。”
  刚刚在谈话时,陈怀予几乎没怎么说话,顾旌不禁为他感到担心。
 
 
第20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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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很快,第二周晟盛如约拍下了资产。
  钱打到法院账户后,顾旌加班加点做好了分配方案,又召开了最后一次全体债权人会议,方案被全票通过。
  法院裁定变更宏达资产的土地厂房的文书很快下来,洪潇宇在拿到裁定文书的时候,迅速就雇了两个工人,开车去宏达把树上全部熟透的桃子摘光了。
  江城已经全面入夏,知了开始在路边的高树上吱哇乱叫,天气越来越炎热,顾旌开着车敞开着窗户从法院开完庭回来的时候,接到了陈怀予的电话。
  他说这次他爸事情处理完了,应该明天就飞回X市了。
  你要不也来送送他。
  顾旌有些慌神,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对着前方长长的被太阳晒得晃眼的马路说好。
  那天是周末,顾旌一大早就开车去了机场,到了门前广场,果然看到陈怀予跟着他爸站在阴影里,双双默默地看着他。
  他们身旁没有别人,连应该一同走的洪潇宇和李胜都不见踪影。
  快步走到他们面前,陈勋笑着让陈怀予帮他先去办一下托运,说罢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很小的包。
  这是一件压根不需要办托运的行李。
  陈怀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深深地盯着顾旌看了一下,才提起东西离开了。
  陈勋见他走远,笑着说外面有点热,我们去里面坐着聊。
  两人踱步到门口不远的座椅上,相邻坐下,陈勋就直接说道:
  “我知道你在跟怀予交往。”
  顾旌眉头一跳,很好,开门见山。
  旁边的人又说:
  “陈怀予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跟他妈妈很早就离婚了,他后来知道的时候情绪反应很大。那个时候他还在上高中,所以我们也不敢太逼紧他。现在他已经工作了,而且怀玉这些年他也打理得挺好,我是按照接班人的标准来要求他的。”
  不等顾旌有所回答,他又继续说:“他迟早是要回X市的。我们在X市多年,摸爬滚打,他也不应当出现别的意外。顾律师平时的业务在X市的也不多,应当以后也没有打算去X市发展。”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希望你去X市发展。”
  口吻中威胁的意味有些明显。
  顾旌心往下沉了沉,陈勋的一番话说的已经算是礼貌至极,甚至半条错处都挑不出来。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与陈怀予之间的差距,甚至很久之前,他觉得像陈怀予这样家庭的人,应当不可能也不会喜欢自己,但是事到如今,面对曾经他想象中最难面对最难开口的人时,他却发现自己说出的话也没有太多犹豫:
  “陈怀予曾经说,他想有一个家。”
  “在高中的时候,他发现您和他妈妈离婚并且都再婚的事情后,其实真的难过了很久。虽然他也跟我透露过,在很久之前,还没发现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感觉到你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他是很在乎你们的,在乎一个家完完整整的感觉的。”
  “虽然我不能给他锦衣玉食,给他高官厚禄,甚至连一个您觉得的小小的公司也没法给他,”顾旌低着头沉默了会,又继续说,“但是我可以尽我最大的力量,让他感觉有个家的样子。”
  话刚落音,陈勋快速打断了他:“你们是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不可能组成家。”
  “更何况,无论你给他什么,你没法给他生孩子,也没法让他享受天伦。他已经快三十了,他妈妈不是不急,是在这件事情上,已经完全劝不动他了。”
  陈勋爬满褶皱的眼角是愤怒的痕迹,随后很快恢复平静:
  “我会安排他在处理完拾力案子的事后,马上回X市,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就要站起来离开,顾旌沉着声说:
  “或许他并不是那么喜欢您的安排。”
  这一句话就是在挑战作为父亲的权威。陈勋回过头来,轻轻地笑了笑:
  “我生了他,我自然就要对他负责,包括对他的安排。”
  不待顾旌继续回答,他已经快速走远了。
  身为上位者的威严在他身旁凝结,一步一步走远,脸色凝重得路人看到都以为是什么领导微服暗访,不禁纷纷让个道。
  顾旌盯着他僵硬挺直的背影,那一瞬间觉得陈怀予在某一刻跟他爸挺像的。
  48
  太阳逐渐移往上移,顾旌坐在长椅上跟一个当事人打电话的时候,回头就看到送完了机的陈怀予远远地朝他走过来。
  他三言两语赶紧结束电话,忙不迭地走过去,陈怀予一双好看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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