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能吃就是福呀。”
陈姨笑了笑,眼尾的周皱纹微微泛起,就像一朵绽开的菊花。
很慈祥和蔼,也很平易近人。
陈姨忙着去厨房煮粥,而阮糖也去了客厅倒了一杯水。
从袋子里,倒出了几粒防止恶心反胃的药,在掌心。
阮糖端起杯子,微微喝了一口水,湿润喉咙后,一口咽下了那几粒药物。
药物滑过喉咙的感觉,并不好受,灌了一大口水进去,才压下那种药物苦涩的气味。
刚吃完药,没多久,陈姨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大碗的南瓜粥出来。
还细心地拿出小碗,瓷白的大勺,呈给阮糖。
“糖糖,小心热,别烫到手。”
“谢谢陈姨。”
阮糖仰着看的小脸,笑了笑,隐隐可见到洁白的贝齿下,还有两颗小小的虎牙。
陈姨笑得更欢了,摆摆手,“应该做的,有什么事再叫我哈,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好!”
……
瓷白的小碗周边,印着淡淡的青色烟雨,再配上袅袅升起南瓜热气,格外的好看又精致。
阮糖舀了一勺煮得软烂的米粥,撅起了软唇,轻轻地吹起,散了散热后。
轻轻地吮了一口,煮得格外的软烂清甜,好吃得阮糖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又接着吃了几口,可突然别墅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阮糖还以为是陈姨,出去拿东西了。
却没想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抬起头来,看到熟悉的人时,瞳孔猛缩。
顾少言白色衬衣一丝不苟地系在最上面,狭长的凤眸,微微垂着。
抿着淡漠的唇,淡淡的看了阮糖一眼。
“今天,时晏来做客,你去煮饭炒菜,做一餐招待。”
而顾少言的身后,俨然是时晏,挑花眼里,潋滟勾人,身上还披着顾少言的灰黑色外套。
似乎看到阮糖,投过来的目光,笑得更加勾人了,无声地挑衅。
阮糖脸色一白,手指颤抖,猛地手中的勺子,掉落,砸在瓷碗里。
发出清脆的声音,连带着里面的淡黄色的玉米粥,也溢出来不少。
甚至还有些滚烫的米粥溅在阮糖的手背上,迅速红了起来。
顾少言看向阮糖,眉头轻轻皱起。
拉回思绪的阮糖,低垂着眉眼,连忙抽出旁边的纸巾,手指不断颤抖。
声音微颤,一遍遍的重复着。
“对…对不起……”
顾少言蹙着眉头,仿佛笼罩了一片乌云,声音不威自怒。
“怎么笨手笨脚的,直接出去。”
阮糖苍白的唇瓣微动,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僵硬地说出来,“好。”
拖着疲惫的身体,阮糖渐渐的从客厅里离开,回到卧室里。
天色渐晚,窗外的月牙儿,渐渐爬上了树梢。
淡淡的月辉倾洒下来,从偌大的落地窗外射入。
依稀间,阮糖还能听到两人的交谈声,带着几分愉悦。
阮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落地窗前。
隔着落地窗,他能清晰地看到顾少言弯下腰,贴心地为时晏打开车门。
两人似乎聊到了什么,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甚至还隐隐可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身后的影子,相互交缠……
阮糖眼里通红,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唇瓣,像自虐般,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
他不想再哭了,可眼泪却越流越多。
直到,两人的身子都进了车里,迈巴赫的车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无尽的冰冷和黑暗,渐渐侵蚀他的身心。
却不知,另一边的顾少言,送时晏到家门口后,看着时晏坐过的副驾驶位置上。
眼里多了几分厌恶,修长如玉的指节微弯,拨打了新助理江楠的电话号码。
江楠是分公司的人,安排上来的,没在顾氏集团露过面,也是最好暗中调查顾轻尘的人。
没过一会,凌乱的公寓床边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铃铃——”
刚运动完的江楠还搂着美艳的女朋友,眼尾红红 ,喘着粗气,浑身饱满的肌肉上,染上了光亮的汗水。
本想再来一发的江楠,突然听到了电话的铃声,眉眼十分的不耐烦,骂道。
“谁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话虽如此,但是他还是打算接电话。
小麦色的手臂,沿着床沿勾了勾手指。
却摸到软软绵绵的东西,打眼一看,原来是女朋友的胸罩。
又继续摸索了一段时间,才够到手机。
指纹解锁了页面,打眼一看,看到打电话备注过来的人,瞬间被吓得激灵。
鲤鱼打滚般,坐了起来,
连忙接通了电话,声音微颤,“顾总…好……”
低哑磁性的声音,传来:“顾轻尘的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江楠看了一眼睡着的女朋友,轻手轻脚地走下床,到了阳台,压低声音道,又停顿了一下。
“顾轻尘是您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当年您父亲的秘书,故意爬床,怀的孩子。”
“这件事一直都是不可言说的秘闻,后来,秘书被赶出去,在边陲的小渔村生下了顾轻尘,只不过没多久就去世了。”
“少年时,顾轻尘的生活并不好,但又传言,后来他被一伙黑衣人带走,训练,成为了杀人的机器。”
“只不过后来受伤了,他便做起了商业,顾轻尘最近想要签署一个项目,并且要暗中着手,我们要不要阻止?”
顾少言微微勾唇,眸色沉如夜色,“不用,再等等,狐狸尾巴藏不住的,终究会露出目的,缺陷。”
停顿了一下,“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切断他和黑帮的联系,搅乱池水。”
至少要保证他和阮糖的安全,或者更准确来说,是他们一家三口。
想到阮糖肚子里怀的小宝宝,顾少言眸光温软了几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后背发凉
京城的顶层高楼,正在拍摄广告。
娇艳的玫瑰花倾洒满地,甚至还有玫瑰花的荆棘,相互缠绕着,像是一片猩红的玫瑰花海。
男模身姿健壮,锐利如鹰的双目微眯,高挺的鼻梁下,薄而性感的唇,似笑非笑,看着眼前漂亮的人儿。
“阮糖,你就不能靠近点么?我们拍摄的是广告,不是过家家啊!”
阮糖紧抿着唇瓣,穿着简单的白衬衣,精致漂亮的容颜上,还有故意化妆的血渍。
听到拍摄广告的导演不满的声音,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失去血色。
浑身僵硬,缓缓低下头靠近男模,可不熟悉的气息,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越来越强烈,胃里不由的泛起一阵恶心。
阮糖强忍着,抿了抿微微干涩的唇瓣。
导演更加尖锐的声音传来:“阮糖,我他妈的,叫你来拍摄广告的,你那副恶心的样子,给谁看啊!”
“要不是你属于公司旗下的艺人,前段时间,有了热度,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咖位,你能争取到这个岗位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阮糖的身上。
有看好戏的,有讥讽笑着的,还有人交头接耳聊了起来。
“他不就是前段时间,才火热起来的么?这才多久,就仗着自己的热度,肆意妄为,随自己的心情演戏……”
“可不是么?拖累了我们这帮工作人员,还那么自以为是,难道不知道娱乐圈一天变一天,热度过了,谁还会记得他啊!”
“你可别说,他背后没有背景,我他妈的倒立吃屎。”
“据说,他被金主包养了,可他却自以为是,之前直播的时候,仗着金主的宠爱,还谎称他和金主的关系,是夫妻。”
“可人家金主,却从来没露过面,我都要笑死了,他哪来的自信……”
句句恶意的揣测,无异于尖锐的刀,扎进别人的心中,密密麻麻的疼。
看着众人对他投来的目光,就像看一只跳梁小丑般,又像是看着肮脏地沟里的臭老鼠。
阮糖垂下双眸,死死咬住唇瓣,强忍住哭声。
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双肩颤抖,无助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导演眉头微皱,摆了摆手,“算了,你调整一下自己,继续拍摄。”
可是,没过一会儿。
“卡——!!!”
“卡卡卡——! ! !”
……
导演看着阮糖,目光压抑着怒火,“阮糖,你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阮糖脸色惨白,眼里带着忧伤和绝望,身子微微晃动,好像下一秒就能被风吹倒。
看向导演,干涩的唇瓣,微微蠕动, 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我状态不好……”
“今天的拍摄,先这样,你回家在调整好状态,明天再拍摄。”导演拍了拍阮糖的肩膀,就去收拾拍摄的设备。
工作人员也开始着急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嘴上骂骂咧咧的,明天还要过来拍摄,但是今天的拍摄,结束得很早,脸上都洋溢着回家的喜悦。
阮糖看着他们,神情一阵恍惚。
他们都有家,那自己还算有家么?
这几日,他每天都在家门口,等待顾少言回来。
一次次的期待,一一次的失望。
应酬、加班、工作等各种的理由,几乎都是顾少言给他的解释。
可事实上,真的会是这样么?
他怕不敢深究,他怕…他怕自己会崩溃…绝望……
所以他想以工作来麻痹自己,来麻木自己,可没想到工作上的事情。
他就是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阮糖不知怎么走出大楼的,戴着口罩,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笔直的前往医院的路,也似乎变得歪歪的。
撑着墙来到了医院门口,独自做孕检。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是个零零后,准备好抽血的器材后。
抬头看了阮糖一眼,阮糖没摘下口罩,只露出了漂亮的眉眼。
也可窥见,阮糖的姿色。
男孩怀孕本就不易,更何况阮糖怀的还是双胞胎。
现在大概三个月大,还没有显怀。
要是八九个月大,估计那时候走路都难走。
医生不由叹息,一边给阮糖准备检测血液的医用品,一边语重心长地劝道。
“您的孕肚,现在不大,可过了几个月,可能肚子大得连路都走不了,最好能叫您的先生来陪同。”
听到医生的最后一个字,阮糖的身子一僵,脸色惨白,牵强地笑了笑,“他比较忙。”
明显能感觉到阮糖情绪的医生,就懂得了意思,不由叹息。
这年头,抛妻弃子的人还少么?
要他说,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两条腿的满大街,还不好找吗?
这个不行,那换另一个更乖更帅的,不就好吗?
可到底两人的价值观可能不同,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
用纯白的棉签头,沾了不少的碘伏,缓缓擦拭着阮糖白嫩的手臂上的动脉处。
黄色的药水,层层晕染开来。
旁边还有很长很粗的抽血针头,在医院明亮的灯光下,泛着尖锐的光芒。
阮糖有些害怕,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指尖紧紧地攥着自己膝盖上的布料。
直到,抽完血,做了各项的检查。
拿到了报告单,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也软弱无力,胸口闷闷的,扶着旁边的墙壁,才能到医院的中西药取了一些药。
阮糖坐在了椅子上,脸色十分苍白。
可所幸,检查结果里说明,肚子里的宝宝很健康。
阮糖笑了笑,脸上带着初为人妻的温柔。
缓了缓后,阮糖站起身来,走出医院,到了大街上。
拿着简单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物。
可阮糖莫名的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死死地看着他。
肮脏的、贪婪的、淫色的目光。
一瞬间,阮糖背后沁出了冷汗,如芒在背,极度的不安。
想到那次自己被猥琐男,拖进角落里的场景。
阮糖脑袋空白一片,心脏都似乎停止了。
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站在行人道上。
缓缓的转头,看向身后。
第一百五十章 得不到就毁掉
人来人往的行人中,有一位身形瘦弱的男人,微微佝偻着身子。
全身都是黑色的装饰,那瘦得脱骨的下巴上,微微勾唇。
笑容丑陋,眼球白得病态,眼里张裂的红血丝,似乎丑陋蜘蛛结的网丝,死死地盯着阮糖。
阮糖都吓得眼圈都泛红了,他要离开这里。
快点…再跑快点…往人群多的地方跑……
正巧跑到公交站的时候,人们挤来挤去。
阮糖借机跑进了公交车上,微微喘着气,心里稍微放松下来了一些。
呼…终于摆脱了……
可一转头,瞳孔猛缩。
刚才尾随自己的变态男,正在自己的身后。
变态男走上前,笑容丑陋,黑色的衣服上也皱巴巴的,好像几天都没洗澡,头发都粘成一撮一撮的,散发着酸臭味。
随着变态男靠近,酸臭味也越来越浓。
阮糖抗拒地往旁边靠,蜷缩着身子。
可那双大手,牢牢地攥紧了他的肩膀。
力道大得,就像沉重的钢筋,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陷入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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