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条蓝血蛇说的都是真的,那其他的岛国上,应该也会存有这样的情况。
这令兽人们都感到无比的愤怒!
以约克为代表的激进派认为:“屠城吧,大开杀戒吧,必须救出我们的同胞!给那帮傻.逼鱼一点颜色看看!要不然实在咽不下心里头的这口恶气!”
而另一边的保守派则以为:“屠城与我们的行军方针相违背,这样做的后果极其容易引发暴动,如果消息传出去,那些家里有兽人雌性的残暴人鱼,很可能会杀兽灭口,毁尸灭迹。”
两方争执不下吵成一锅粥。
激进派指着保守派的鼻子骂:“他妈的一群圣父心肠!合着被捋走糟蹋的不是你家雌性是吧!这么体贴那帮畜生!赶快把你家雌性送过来啊!”
保守派指着激进派的鼻子斥:“一帮没脑子的东西!你试试是你的营救速度快!还是人家斩草除根快!一旦咱们动兵的原因传出去!那些在这里讨生活的雌性同胞,一个都别想活了!”
他们都挺激动,唾沫星子溅的到处都是,眼看要打起来了,一直没说话的乌图索手指轻扣敲敲桌子,声音不轻不重道:“都闭嘴。”
先前还吵的快要把房顶都掀了的会议室,像是凭空被按下了暂停键,立马安静下来。
大家纷纷看向乌图索,冲他狂摇尾巴:“司令大人!您快来给评评理啊!”
约克双手抱臂,在一旁冷笑:“咱们司令大人的屁股呐~早不知被那小人鱼的枕边风吹的歪到哪里去了,评个锤子哦~说不定人家的想法和我们都不一样呢?”
乌图索习惯性的把这条汪汪乱叫的狗当空气,有条不紊一件件安排道:
“把消息放出去,西兰岛岛主背信弃义在先,不知悔改掉包在后,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海军权威,实在让兽忍无可忍。
按照《殖民地公约》,处死西兰岛岛主和相关涉事的水族,以后这座岛也归兽人所有,但出于兽道主义精神,清洗中不伤及无辜平民,日后他们依然可以在这里继续生活。”
约克一下就急了,砰一拍桌子,刚要指着乌图索骂他歪屁股——
乌图索拿出一张标有三角标志的地形图,从桌上推给他道:“这是西兰岛内,各帮派头目的窝藏地点,还有那条蓝血蛇提供的,有我们雌性同胞存在的地方,破城后,你带兵去围剿,不要让他们逃了。”
约克攥着那张地形图,磨着牙齿双目放光,恶狠狠的道:“放心吧,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保证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乌图索就知道,这种清洗毒瘤的苦力活,交给这条疯狗准没错,但还是嘱咐约克:“其中有几处靠近热湾,那是金矿所在地,记得别用重型武器,炸塌了军法处置。”
约克皱眉:“打个架还束手束脚的烦不烦!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你的金子?”
乌图索纠正他:“那不是我的金子,那是你未来几年的军饷,关乎着你下次打架的时候,能不能开的起枪,开车兜风的时候,能不能烧的起油,还有你碗里的大骨头、日常的花销、出去和漂亮雌性约会的众多经费……”
“停!”约克双爪举天认输道:“亲爱的司令大人,我会注意安全,保护好我未来几年的军饷的。”
乌图索:“事成后,记得把尸体处理干净,让我们的兵伪装成那些水族,然后听我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约克皱眉:“真是麻烦,我还是觉得应该屠城,这样子太便宜他们了。”
有这个想法的兽人不在少数。
乌图索作为主帅,除了要纵观全局,把握战势,还要给部下们做思想工作。
考虑到部下们的仇恨心情,乌图索也承诺:“等平安救出诸群岛所有的雌性兽人后,那些水族,随你们处置。”
但约克还是:“不屠光这里一半的水族!难消我心头之恨!”
乌图索懒得再与他废话,直接道:“想拿平民泄愤,那你去和指挥官说吧,只要他同意,我也没有意见。”
这下约克终于没话说了。
乌图索转过头又交代亲卫红狼:“你带兵直取金矿,违抗者格杀勿论,其他的事不用管。”
安排好最主要的两件事后,乌图索起身,约克在内的一众部将也都正了神色,军姿站好。
“作战细则已经发送到诸位的通讯器中,我在皇宫等着大家平安会合。”
乌图索单手握着悬挂在腰侧的佩剑,戴着白手套的另一只手轻轻上举,又如屠刀般重重挥落。
“开战!”
·
是夜。
“砰砰砰!”连珠炮弹的子弹音,还有人鱼尖锐不绝于耳的惨叫哀泣声,持续不断的轰击着诺的耳膜。
小人鱼躲在被子里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眼里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实在不敢想如果自己替嫁的事被大灰狼发现后,自己的故国,是不是也会被这么炸。
外面的打杀声不绝于耳,血雨腥风从窗外飘进来,熏的诺头昏脑胀,直恶心的想吐。
诺捂着嘴巴,闭紧眼睛去关窗,摸索着拉好窗帘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将眼睛眯开一条缝——
夜幕降临,西兰岛高大威严的城门坍塌成废墟,城内冲天的火光将夜空照成火一样的颜色,雨水和海风将兽人的杀气和怨气一起拍打在玻璃上,变成红色的血水,潺潺不断的往下流。
诺不敢再看,用力拉紧窗帘奔回床上,整整一夜,直到身体里的水分全都以珍珠的形式发泄出来,这才肿胀着眼睛,昏昏睡去。
梦中有一只灰毛大狼,满脸是血,用金色的长剑指着他的脑袋,声音狠厉质问他:“你敢骗我!”
梦里的他还来不及解释,大灰狼手中的剑,便朝着他的脑袋削了过来——
“啊!”
诺满身大汗从噩梦中惊醒,随着他坐起身的动作,落满床铺的红色珍珠像溢出杯的水,源源不断的滚在地上,轻轻碰一下,便碎成了末。
眼睛痛的睁不开。
后腰也好疼。
诺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挣扎着下床,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天光大亮,西兰岛城内浓烟滚滚,雨停了,哭嚎声也消失了,不知是被镇压了,还是被杀光了……
他正神思不属发着呆,忽听到楼下房门被从外撞开,紧接着,陌生的脚步声和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直逼自己而来!
第4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人鱼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诺环顾四周无处可躲,忙举起手边衣架准备和对方拼了!
从楼下狂奔而来的兽人看到他的样子愣了一下,紧接着便道:“哎呦~我的夫人!外面都乱成一团了,你怎么还有闲心练习举重。”
兽人大步走来,离近了,诺这才认出他是那天将弟弟拍在沙滩上的守船士兵。
“你你你!”诺被兽人身上的血吓的贴到墙上。
兽人一把夺过诺手中的衣架,边拽着他往楼下跑,边道:“你那不省心的弟弟来了,要不是我枪法不好,刚才差点一梭子爆了他的鱼脑袋,夫人你快去把他领回来,要不迟早玩完。”
兽人风风火火的。
诺鱼尾离地,被他拽的整个飞起,来到甲板上果然看到弟弟喜抱着个小包袱蹲在角落,对着一个持枪指着他的兽人士兵边哭边叫道:
“呜呜呜~我警告你,我哥哥可是司令夫人,呜呜呜,你敢欺负我,呜呜呜~我哥哥和我姐夫是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
“喜?”诺忙过去,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哥哥!”喜看到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跳起一把扑到他的怀里,掉着珍珠指着那满脸是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的兽人,满血复活嚣张道:“他欺负我!你——唔~!”
诺一把捂住弟弟的嘴巴,连声给兽人士兵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弟不懂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等回到小楼,诺这才知道——原来那日他们出征后,被拍在沙滩上的弟弟也立马跟着过来了,只是他游得慢,一路耍耍停停半个多月,今天好不容赶到,哪想刚上岸,就有一颗血淋淋的鱼头,热气腾腾的掉落在他的怀里。
“呜呜呜~”喜惊魂未定,捂着心口歪倒在诺的怀里,哭泣不止道:“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呜呜呜~吓死我了~唉?”
喜注意到诺脖子上悬挂的小狼形状的宝石项链吊坠,眼睛一亮道:“好漂亮可爱的小狼项链。”
喜吸着鼻子坐起身,看到诺的腕子上也戴着亮闪闪的小狼手链,好像和项链是一套。
喜双眼放光,喜欢的不得了,转转眼珠道:“哥哥,你的首饰真漂亮,能不能给我戴戴呀?我不要你的,我就试试嘛。”
这话诺听的多了,就没有一次能拿得回来。
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诺将弟弟一把拉起,“这里很危险!你快走!”
喜烂泥一样推开诺瘫在椅子上,抱着桌上的果盘不撒爪,冲诺抽抽啼啼的嘟囔道:“哥哥~我好累,我好饿,你让我休息一下再说,而且外面那么乱,我才不要去送死。”
诺急的甩尾巴,忽听甲板上响起一阵军靴踏地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哭嚎。
“司令大人饶命!”
“饶命啊司令大人!”
“救命~”
诺去到窗前。
喜忙整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有些激动的问诺:“哥哥~是不是姐夫回来啦?”
诺愣愣的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
得不到回答的喜跑过来,扭着软腰用屁股将诺挤到一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歪着鱼头往外看:“姐夫在——”
只见距离小楼不远处的广场上,乌泱泱跪了一堆人鱼,打头的那个,赫然是自家二伯伯!
喜大叫:“啊!二伯伯!是二伯伯!”
诺忙捂住他的嘴。
喜眼里的珍珠扑落落的往外滚,后知后觉这仗,打的到底是谁。
喜自小被二伯伯疼爱着长大,连忙求诺:“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去求求姐夫!让他放过二伯伯呀!”
诺摇头:“没,没用的,二伯伯接二连三的欺骗司令大人,司令大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喜不理解:“只是骗一下,就要鱼命吗?司令大人残忍!你也冷血!那可是最疼爱我的二伯伯!哥哥你怎么也不劝劝姐夫!”
诺咬着唇:“你也说了,二伯伯疼的是你,他,他可没有疼过我。”
喜不可置信极了:“那他也是你的二伯伯呀!而且二伯伯为什么不疼你?还不是因为你晦气吗?二伯伯又没有错!”
喜说着将诺连拉带拽推出门外,自己躲在门里催他:“快去和姐夫求求情!快去!快去!”
随着房门被从里关上,诺感觉空气一静,天上、地下,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后背,二伯伯和表兄弟们的哭嚎也纷纷响起:“诺!救命!”
诺尾鳍抠地,完全不敢回头去看大灰狼的面色,双爪挠门着急道:“喜,快开门啊,快点啊。”
喜在门里隔着窗户拼命冲诺挥爪,示意他快点去求情!快去啊!
诺急的满头大汗,面壁,边贴着墙往小楼后边挪,边小声碎碎念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你们继续~继续~”
眼看马上就可以遁逃成功,两名警卫忽一左一右拦住他,说:“司令让你站这儿别动。”
诺双爪趴墙怯生生的:“我,我好像没听到他,他说话。”
警卫:“他比的手势,要不你回头看看?”
诺咬唇,乖乖趴在墙上道:“我,我还是不动好了。”
·
乌图索示意警卫将小人鱼拦在原地后,对一旁的蓝血蛇道:“你要的鱼都在这儿了,自己看怎么处理吧。”
“谢谢司令大人。”蓝血蛇左右看看,问乌图索,“司令大人,可不可以给我一把刀?”
乌图索微微颔首。
一旁的红狼抽出军刀递给他。
“谢谢军爷。”
蓝血蛇道谢接过,蛇尾轻甩,满脸阴郁的来到自己的父亲——二伯伯面前——咬牙切齿的问他:“老东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二伯伯目眦欲裂,还不待说话,蓝血蛇举手一刀捅在他的眼珠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
“去死吧你!”
二伯伯血流如注惨声大叫,刚扑腾一下,便有几个兽人士兵上前按住了他。
蓝血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满身是血,不管三七二十一疯了似的往二伯伯的身上捅着刀子,声音凄厉嘶吼道:
“让你欺负我!让你害死我爸!让你烧死我!让你不把我当崽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这个老畜生!”
满心都是复仇的蓝血蛇杀红了眼,在手刃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后,用滴血的刀尖指向其他已经被吓傻了的人鱼,尖声道:
“还有你们这些喜欢欺负我的王八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甲板已经成了蓝血蛇的屠宰场。
乌图索让红狼控制好场面,转身朝着吓趴在地的小人鱼走去。
·
诺四肢瘫软在地,靠墙捂着耳朵,死命闭着眼睛,不敢看,不敢听,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将脑袋用力埋在臂弯里,火红的珍珠从卷翘的长睫滚落,被一只修长布有薄茧的手接住。
紧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轻叹……
诺红着眼睛抬头,看到乌图索单膝点地蹲在他的身边。大灰狼军帽下压,皱着眉头,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着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
诺弱弱的抽泣,垂头用肩膀用力的靠着墙,恨不得将自己整个挤进墙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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