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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孩子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洛黎就着急，她就想不明白，这孩子平时胆子这么小，怎么会下山，还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双方一直僵持不下，洛黎无法，只好连哄带骗地说：“孩子，你听我说，那个天师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听说千年以前，有几只大妖合力创建了一个组织，专门帮助妖族同类，你去找到他们，我们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小狐狸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了动静，慌忙之下她只好离开了那里。
来到地牢的天师察觉到了有人来过这里，盘问了地牢里的几只妖后便得知了这件事，洛黎只能在心里祈祷小狐狸走得越远越好。
离开地牢的小狐狸很迷茫，刚才没能问清到哪找那些大妖，只好先回去再想对策。
然而事情的发展使得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了，就在第二天，天师就宣称地牢里有妖出逃，带人挨家挨户地搜查，小狐狸白天一直和爷爷待在家里，对外面的消息并不知情，甚至他们人到门口的时候，小狐狸还在吃着老爷爷给他做的早餐。
进来的都是一些彪形大汉，一个个面目狰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强盗上门了。
小狐狸没来及反应就被其中一个人拎了起来，那大汉气势汹汹地质问老爷爷：“老头，你居然敢私藏狐狸，这狐狸我们要带走。”
老爷爷年纪大了，平时走路都有点哆嗦，现在还被这么一群人围住，小狐狸很自责，都怪自己连累了别人。
“这不是狐狸，这是我养的狗啊。养了好多年了。”
大抵是他们的态度引起了街坊邻居的不满，此时大家都纷纷说道：
“我们可以作证，杨爷爷这条狗养了很久了。”
“就是啊，狗和狐狸都分不清吗。”
“都说狐狸喜欢引诱年轻美貌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个老人家这里。”
……
噪杂的声音引起了为首者的不快，他抓过那人手上的狐狸，仔细看了看。小狐狸见状也十分配合地冲那人汪汪叫了两声。
那人被吓了一跳，什么也没看清就将小狐狸一把丢在了地上，骂了一句那个最开始抓小狐狸的人，“狗和狐狸都分不清楚，你是瞎了吗？”随后恶狠狠地带着人离开了。
刚才在一旁帮腔道一位邻居走了过来，说：“老爷子，您还是赶紧把它处理掉吧，跟它们扯上关系就没好事。”
老爷爷没有说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这段对话太复杂了，小狐狸完全听不懂，但它知道它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正想着晚上偷偷离开的小狐狸突然感到头上一片阴影，老爷爷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小包裹系在了小狐狸的身上，“孩子，我知道你能听得懂，你听着，现在这里很危险，你不能继续留在这，这里面是一些干粮，出了这个村子一直向东走，有一个叫零界的地方，那里有你的同伴。”
同伴？小狐狸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老爷爷好像知道它的身份，它很想跟老爷爷道谢，可它还不会说人话，只能蹭了蹭他的腿，转身离开了。
小狐狸一边哭一边跑，它不明白为什么它会碰上这些事，它跑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老爷爷说的地方。它觉得自己好没用，救不了父母，还只会拖累别人。
第6章 往事
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一直跑，突然她好像撞上了一个人，强烈的撞击力把她弹飞了出去。
晕头转向的时候听见那人说：“哪里来的小狐狸，跑这么快是要去哪呀？”
他的声音很清澈，给小狐狸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小狐狸站稳身形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头上的狐狸耳朵和身后多达九条的狐尾让小狐狸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向他求助。
其实白郁之前对那个村子的事就有所耳闻，他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人类也不是第一次诋毁他们妖族了，没有想到事情发展这么严重。
于是，刚出门不久的白郁就把小狐狸带了回去。
小狐狸被带到了一间店铺里，门口的牌子赫然写着“零界”二字。
原来这就是老爷爷说的地方，难道老爷爷跟这位大人认识？
小狐狸带着一丝新奇走了进去，里面的布局跟老爷爷家隔壁的药铺简直一模一样，此时里面还坐着一个15岁左右小孩。
那小孩听到声音头也没抬，“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药材找齐了？”
“我还没开始找呢。”
“那你回来做什么？”这时他终于注意到了小狐狸的存在，“这是谁？”
“我正要和你说呢。”白郁又将事情复述了了一遍。
对方一边听一边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拨着手中的算盘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帮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小狐狸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但她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对方会不愿意帮忙。
白郁看出了小狐狸的窘境，主动开口缓和气氛，“好歹我们也算同族，何况那个天师可能也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麻烦。”
他就这么看了白郁几秒，“总之我不会参与此事，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就直接走出去了。
这僵硬的气氛明显不对，小狐狸紧张地看着白郁，白郁的眼神还停留在刚才对方离开的方向，他转过身安慰小狐狸，“没事的，我会帮你的。”
后面的事小狐狸就不怎么找到了，她帮不上什么忙，白郁就让她在零界待着，没过几天小狐狸的父母就来找她了。
那之后，大概是经历了危险，她的父母带她离开了那里，到处寻找妖管所的位置，寻求同族的庇护，把她托管在了这里。
离开之前，她其实去过老爷爷家，想最后跟他告个别，但他去的时候，就听说老爷爷已经离世了，他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老爷爷会突然过世，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吗？
然而这一切都无从得知，整个村子的人似乎都被修改了记忆，在他们的记忆里，没有狐狸精、没有天师，甚至没有那个温柔的老爷爷。
小狐狸问过白郁，却没有得到回答。
这件事成了一个谜，在小狐狸心中始终挥之不去，只要她从这里毕业，她就能回到那里，说不定可以知道什么。
但她太笨了，过了几百年都还不能化形，听说来了一个人类老师，她就想向他学习人类的一切。
“所以，你是想一直跟着我？”林暮最终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你出去了，应该也什么都找不到了吧。”
都过去几百年了，估计早都不知道被翻新过多少次了。
其实小狐狸心里也清楚，别说人类了，就连妖管所里的不少妖都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了，找到真相也许只是她对自己弱小的不甘而产生的执念。
本着好歹也算是个老师，不能打击学生的信心的原则，林暮及时转移话题，“这么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愿意接近我的妖呢。”
本想转移话题的林暮似乎踩进了另一个坑，小狐狸听到这话更难过了，垂头丧气地说：“妖管所的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人类，因为这个原因，大家也不怎么愿意跟我玩。”
这也是小狐狸想早点毕业的原因之一。
没想到，妖怪也有校园孤立。
林暮的头更痛了，他自己都还被孤立着，要是小狐狸跟他走太近了，更被排挤了怎么办。但林暮也不能因为这个拒绝小狐狸的亲近。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能看到林暮和小狐狸形影不离地在一起，如同林暮所担心的那样，其他的同学对此抱有不满。
一天放学后，大家都走了，和林暮约好的小狐狸被堵在了教室里。
“你找我有事吗？”自己也没招惹他呀。
对方没说话，就这么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拦住人又不说话，小狐狸不想与之纠缠，侧过身就想走。
对方抬起手拦住了她，“苏怀善，你最近跟那个人类未免也走的太近了。”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小狐狸说：“我只是跟老师问点问题。”
“老师，他配叫老师吗，他一个人类有什么能教你的。”
不屑的语气让小狐狸很愤怒，无论是老爷爷还是老师，都是很好的人，他们明明就没有跟人类交流过，却总是这种态度。
“他没什么教我的，难道你能教我吗，你这个自大狂。”
平时总是唯唯诺诺的小狐狸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更让他坚信，是那个人类蛊惑了她，想分裂他们妖族。
许久等不到小狐狸的林暮来到了教室，就听到以下这些对话。
“我就不明白了，这里这么多同类，你怎么偏偏喜欢跟人类在一起。”
“谁跟你是同类，你是狮子我是狐狸，跟你在一起也不比跟人类在一起安全。”
“呵，我看是那个人类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脑子都不清醒了。”
“你脑子清醒，不也老幻想自己是妖王吗。”
“你……，这两天你天天跟那个人类在一起，不会把什么事都告诉他了吧。”
“我自己的事告诉谁关你什么事！”
“你跟他才认识几天，就什么都跟人家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这是什么幼儿园吵架现场，林暮笑了，这一笑终于让他被注意到了。两个人吵的太专注，连林暮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第7章 小狮子
小狐狸一看林暮来了，就跑到他身边，小声道歉，“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林暮摸了摸她的头，顺便享受了一下撸狐狸的乐趣。
“你在这听多久了？”一个一米二左右的小鬼抬着头，一脸戒备的看着林暮，这场景，怎么看都很滑稽。
不能笑不能笑，林暮强忍笑意说：“就听到几句。”
又不是讲什么国家机密，听到多少有差吗。
林暮敷衍的态度以及小狐狸对林暮的依赖让莱恩更加来气，他对小狐狸说：“你看他都在旁边听这么久了都没帮你说话，你还向着他。”
一大口锅突然就砸到了林暮头上，小狐狸刚要回他，林暮就开口说道：“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哈？”不仅莱恩，小狐狸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确实，小狐狸的防备心不强，不仅主动接近他，还一上来就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事，最后还天天跟着自己，别说是妖了，就算是人类小孩，放在外面都是分分钟要被拐卖的。
“不过我觉得小狐狸能平安长大，也许是因为她的这份天真也说不定。”毕竟人类当中有一句老话，傻人有傻福嘛。
林暮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说：“而且，我很感谢你，因为小狐狸说她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你是因为担心她才会跟她说这些吧。”
小狐狸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真的是在担心自己吗，那干嘛这么凶。
莱恩到底年纪还小，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害羞得满脸通红，“你……你说什么，我可是妖王，我只是单纯地保护我的子民而已。”
他指着林暮说道：“你最好小心一点，别以为我会就这样相信你。”
放完狠话后还瞪了林暮一眼才离开。
真可爱，林暮想。
但是之后的几天，林暮再也不觉得他可爱了，现在除了小狐狸之外，又多了一只妖跟着他，甚至到了晚上，还跟他到了宿舍。
“我说，小狐狸都回去了，你怎么还跟着我。”现在是连私人空间都不给了吗？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晚上做什么坏事，你们人类最喜欢在晚上活动了。”
林暮脑中警铃一响，“听意思，你是还要睡这？”
“我们可不像你们人类那么娇弱，哪里都能睡。”说着就躺在了地上，一副在这里安家的样子。
他好体贴，林暮泪目，只能期望他是三分钟热度，早早还他自由。
林暮本来是这么想的，直到夜里他想起来上厕所，看到床下趴着一只狮子，他想哭。
单人间本来地方就小，莱恩直接把路挡住了，想去卫生间就必须从它身上跨过去。
但那可是一头狮子啊，没想到他人形不大狮形可不小，也不知道狮子有没有起床气啊，万一把他吵醒了，不会一口把我吃了吧。
到底没能跨过心里那道坎，林暮在床上一夜无眠。
好在对方起床时间够早，但也属实吓了林暮一跳。
那天早上林暮听到动静想着终于可以解放了，一转头就看到莱恩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打了个哈欠。
差点没让林暮当场尿出来。
为了防止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林暮甚至想过要不要准备纸尿裤、夜壶什么的，但是治标不如治本，林暮最终采取了一个卑鄙但是有效的方法—打小报告。
是的，林暮，一个24岁的成年人，通过打小报告解决问题。
白鹄效率很高，当天莱恩就不再跟着他了，但是每每上课，林暮总能感受到对方谴责的目光。
大概是因为有了莱恩这个开端，林暮跟初级班的同学慢慢熟络了起来。
很快，新年到了，其实妖族本来没有这些节日，为了让大家切身感受人类的生活才过的，顺便也让大家有出去的机会。
林暮刚和小狐狸告别，不得不说，小狐狸的父母相貌确实不俗，莱恩的爸爸倒是看着一副很凶的样子。
送走他们之后，林暮就该想想自己的去处了。林暮是个孤儿，上学的时候一直住在学校，在外面也没有家，过年对他来说其实也是相当陌生。
不仅是林暮，妖管所里也有很多妖没有亲人，所以现在这里并不算冷清，林暮想着干脆他就在这里躺到过年好了。
就这么躺了几天之后，林暮的囤货都吃完了，不得已他只能出去买。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林暮第一次出门，平时妖怪看多了，现在一看满街的人类还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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