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本来想随便买点吃的就回去，真的出门后反而不知道买什么，而且林暮没有交通工具，买太多也带不回去。
走了一个早上，肚子都饿了，林暮还什么都没买，想找个地方吃饭，却发现很多饭店都关门了。
林暮顺着那条街一直走，一直走，越走人越少，这条街都被走完了，林暮只能折回去，想着就刚才看到的那家酒吧好了，他看外面的招牌上写着有卖炒饭什么的。
进门后林暮心虚地问了一句：“请问有炒饭吗？”
虽然外面招牌写着，但酒吧里点饭这种操作还是让林暮非常紧张，不过这个老板看着很年轻，估计是个富二代出来创业的吧。
老板用毛巾擦了擦手回了一句有，让林暮上二楼先坐一会。
上了楼的林暮惊叹，这是什么新型商业竞争手段吗？
酒吧一楼就是普通的酒吧样式，二楼却像个饭店一样，边上是一个厨房，每个桌上各放着一本菜单，而且菜单的内容基本包括了各种类型的食品，有早餐、甜点、西餐、沙县……
这得请多少厨师啊。
就在林暮感慨之际，老板上来了，他说了一句稍等一会，就径直走向厨房，一阵翻找声后，林暮就听到了开火的声音。不一会，老板就端着一盘炒饭出来了。
他将炒饭和一杯奶茶放在了林暮面前，说：“你是本店今天第一位客人，送你一杯奶茶，祝你新年快乐。”
林暮轻声说了句谢谢，老板就下楼了。
炒饭很简单却也很丰富，林暮点的只是普通的炒饭，但是里面却加了香肠、生菜、鸡蛋、培根之类的，林暮猜应该是老板给他多加的。
只付了五块钱的林暮有些不好意思，想着以后要多照顾这家店生意。
第8章 初识离曜
林暮要走的时候，老板正在吧台调酒，他叫住林暮，给他递了一张名片，“我的朋友圈会不定时发布新品，你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可以直接在上面点外卖。”
正值中午，街上没有什么人，林暮随便进了家批发市场，买了几箱方便面跟罐头，站在路边不知所措。
正在为您呼叫司机几个大字已经在他手机上停留了20分钟，林暮低头看了地上几个箱子，思索着把他们提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不是刚才那位客人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了林暮面前，透过车窗林暮看见刚才的酒吧老板。
驾驶座上的人看了看地上的几个箱子，问“你在这里等人吗？”
“没有，我在打车。”虽然没打到。
“大过年的打不到车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刚好我下午也没什么事。”
天使啊，他刚才真的差点就要上手搬了。
林暮上车后对他是千恩万谢，就差答应下辈子给他做牛做马了。
林暮报了一个妖管所附近的位置，下车的时候老板还想帮林暮搬东西，林暮拒绝了他的好意，对方只好作罢，“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回到宿舍的林暮趴在床上，东西太多了，下车的位置离宿舍还有点距离，来来回回搬了三趟才搬完。
对了，林暮突然想起来那张名片，林暮掏出手机扫了扫上面的二维码，微信名叫离曜。看着像是本名，林暮提出了好友申请，同时备注：你好，我是林暮，今天受你帮助了。
对方几乎马上就通过了，并且回了一句：不客气，我叫离曜，还请你多多关照本店。
还真是本名啊，林暮点开了他的朋友圈，属于晚上最好不要看的类型，全是一些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
最早的发布记录是在四年前，是一张酒吧开张的海报，他的朋友圈就像日记一样，记录了这个酒吧的发展，林暮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后来了解到离曜过年也是一个人后，两人就经常约着，在聊天过程中，两人交谈甚欢，很快就熟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很快上班时间到了。
和普通学校一样，开学进行了一场摸底测试，主要考察大家的伪装能力，不及格的就要在课后留下来补习。
一个星期后，考试开始了，考试为时三天，这三天里，白鹄会在他们身上设下障眼法，改变了他们的外貌，而林暮作为考官要认出他们的身份，被认出来的妖就视为不合格。
为了让林暮认真观察他们，学校也是非常大方地给出了条件，林暮每认出一个就加一千块钱的奖金。
还有这种好事？林暮再一次感受到了妖管所的财大气粗，想他当年毕业实习，向来都是扣钱激励，这也是他后来另找工作的原因之一。
然而林暮很快发现，这钱并不好挣。
这三天里，林暮是他们唯一的老师，上课时间和往常一样，林暮可以直接指挥他们，通过他们的行为进行判断。
上课时间大家一般都会比较注意，林暮让他们进行了一些体测项目，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下课后大家还是按照平时的作息，但因为在考试时间，林暮有权进入他们的私人空间，所以即使回到自己的宿舍也不能掉以轻心。
休息时间到底还是会放松一些，林暮以此作为突破口，暗中观察每一个人。
“这一千块是加班费吧。”刚爬上山的林暮气喘吁吁，想着果然资本家都是一样的，紧接着他又有了个更不好的想法，“不会我一个都找不出来，然后无偿加班吧！”
爬都爬上来了，林暮还是想努力一把，看着不远处他们玩闹的身影，以及自己孤零零的场景，林暮好像不久前才经历过。
不同的是，这次他们都是人形的状态，还都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而且为了防止熟人对他的影响，每个人都有意克制自己的性格和习惯。
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林暮观察了一下四周，决定先从6号下手。考试期间每个人都以编号相称。
之所以选他是因为在上课的时候，他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明显不是很能听得懂人话。
林暮走近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感觉到林暮走近头都不抬一下，林暮厚着脸皮去跟人家打招呼。
“你好呀，别紧张，老师就跟你聊一聊。这次回家过年过得怎么样呀？”
……一片沉默，林暮再接再厉。
“老师看你上课的时候好像有些困难，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老师。”
……
又是一片寂静，两人都沉默了，林暮有些尴尬，想说换个目标好了，说了句不打扰你了。就起身打算离开了。
就在林暮刚起身的时候，听到他说了句“很好。”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女人，林暮脑中自动补出了这句话。
他保持着半起身的姿势，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想了半天，是不是自己哪句话引起了他的不快，正想要不道个歉的时候，对方又说了句“好的。”
林暮脑子都要宕机了，自己没说话啊，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总不能在跟蚂蚁说话吧，班上也没有蚂蚁精啊。
林暮不知道这会该走还是该留，就听到对方下了逐客令，“慢走。”
对方都这么说了，林暮也不好自讨没趣，离开之后又去找其他人了。
一整天，林暮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渣男，聊了一个接一个，这个不行换一个。
但林暮显然道行不够，一天下来不仅什么都没发现，脑子还乱乱的。
他一会觉得这个像谁，一会又觉得那个也像谁，他自认为自己至少能认出小狐狸，没想到……
唉，林暮叹了口气，看着手上记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想摆烂了，反正找不出来也不扣钱。
第9章 矛盾
林暮回到宿舍，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脑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这么没有职业道德。
他一边洗漱，一边回想着今天6号说的那几句话。
很好，好的，再见。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搭上了，林暮想到了一种可能，不会是在回答他之前说的话吧。
新年过得怎么样？—很好。
有问题找老师。—好的。
不打扰你了。—再见。
林暮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从他上课反应慢半拍来看，需要花点时间回答也很正常。
林暮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但仅靠这点林暮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现在也就是对班里的妖混了个脸熟的程度，具体是什么性格他并不清楚。
搞了半天，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站在树上的白鹄今天也观察了林暮一天，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不是他们后来发现那张招聘海报上的结界还在，他都要怀疑这孩子只是单纯地倒霉了。
能够无视应辰的结界，却看不出那些孩子的伪装，难道是装的？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做什么可疑的事情。
该死的应辰，什么事都推给他，明明是他贴的海报招来的麻烦。
看到林暮房间熄灯后，白鹄也决定先回去休息了，在这继续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了。
第二天的林暮心情很好，昨天晚上睡觉前他已经想通了，作为一名老师，他最重要的应该是关注学生，而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针对6号同学的语言问题，林暮决定通过造句的方式对他进行锻炼，同时也能培养其他学生的语言能力。
于是今天上课的方式就是林暮提出一个话题，同学们进行发言，最开始就是简单聊了一些生活方面的事情，比如喜欢的食物、喜欢的地方之类的。
这对林暮进一步了解他们有了一定的帮助，上午上的还算融洽，下午的课程却慢慢发生了变化，渐渐地他们的话题聊到了人与妖上，气氛开始变得不那么和谐了。
大多数妖对人类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他们从有意识以来就在妖所管理，与人类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也有少部分妖和人类有过矛盾。
林暮算是知道小狐狸为什么没朋友了，这个班里除了小狐狸，找不出第二个喜欢人类的，甚至还有不少妖是看不起人类的，认为人类非常弱小，没有猛虎的利爪，也没有骏马的速度，没有工具，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你们要化形成人呢？”在他们吵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林暮发问。
突然他们都安静下来。这时19号领头说：“据说在很早以前，妖族和人族曾有一段和谐相处的时间，为了方便交流，妖族就化作了人族的模样，学习人族的语言，到了现在，就只是单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
“原来如此，不过我倒是觉得，化形也许并不是你们的意愿决定的，而是伴随生物进化，最终都会变成人类的形态也说不定。”
这句话太过抽象，林暮又补充说：“人类一直认为我们是由猿进化过来的，从这个方面来说，人类也算一种妖怪吧。并且关于进化，生物的进化表现为其适应环境能力的发展，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在食物方面，你们能吃的，人类都能吃，就连你们不能吃的，人类也能吃，这样就能减少因为食物不足而造成的生存困难。”
像是想起了什么，林暮接着说：“这么说起来，你们每次吃的东西，也都还局限在某些特定的食物，所谓化形，我想应该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模仿，应该是发自内在的进化。”
林暮的一番话引起了大家的思考，他们大多懵懵懂懂，只觉得林暮的话很深奥，只有19号依然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写什么，非常严肃的样子。
今天上课的走向完全超出了林暮的预想，林暮原本的计划就是普通的小学水准的语文课而已，也不知怎么的就发展成了这么严肃的话题，他们吵起来的那一刻林暮突然感受到了他小学老师的不容易，而且他后面居然还说了那么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话。
林暮坐在食堂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疯狂挠头，饭都没动一口。
回想起下课时同学们那一张张迷茫的脸，林暮捂脸，他们一定觉得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类了，嘤。
“我能坐这里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林暮的思绪，下意识就是一句“不能”。
问归问，白鹄已经在他旁边坐下了，没想到对方来了一句不能，白鹄刚想起身道歉，林暮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按住他，“能能能。”
“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暮尴尬地收回手问道。
白鹄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刚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抓耳挠腮的，觉得有趣过来看看。
“也没什么事，就过来随便聊聊，你最近的进展怎么样，能拿多少奖金了？”白鹄调侃地问道，初级班有很多妖年纪尚小不善伪装，考虑到林暮还不熟悉他们，按照他的估计，应该也能认出几个。
林暮沉默了一秒，心虚的问：“嗯……，如果我一个都没发现，不会算我消极怠工吧！”说完林暮还卖萌似的眨了两下眼。
就算是普通人，好歹也认出一两个吧。白鹄一脸和善地反问：“你觉得呢？”
……好吧，问得是有点多余，其实林暮心里大概确定了一个，19号百分之九十应该是蜚，他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太明显了，但也不能排除还有其他早熟的妖。林暮只能把他当保底用。
但是说实在，林暮已经想提前交卷了，今天下课后林暮也没有再去观察他们，甚至明天林暮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然而时间并不会因为他的想法而停滞，又到了每天早上挣扎的时候，林暮站在洗漱台掐你，思考着自己生病请假的可能性有多大。
第10章 初露锋芒
在脑子里幻想了无数可能后，林暮还是来到了教室，然后猛地想起来，他还没想好今天要做什么。
下面的同学都抬头看着他，等着林暮开口，林暮压力过大，脑子一抽来了句：“我们今天没有新内容，大家复习一下昨天上的课。”
林暮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复习什么复习，有什么好复习的。
关键他们居然真的认真讨论起来了，林暮表示害怕，不会在讨论怎么对付我吧。
上课的时间不算长，上午三小时，下午三小时，一个上午林暮什么话都没说，就安安静静听他们讨论，坐等吃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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