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能保住一个他想保的人,不留遗憾。
见孟煦拿不定主意,萧越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叮嘱道:
“阿菁在七里铺,你去找她拿玉玦之前。先找到季无梵,他告诉过我一个关于水渊山庄秘事。我到现在才想明白,恐怕有人在背后布局……。”
萧越还有很多话要跟孟煦说,但是来不及了,巨蟒脑袋低垂,恶臭的涎水都淌到身上。
对于水中的他们来说,这是袭击要害的最佳时刻和位置。
“阿煦,快!有些事,来不及说了……。”
萧越凝聚全部内力,以手撑在孟煦的肩膀上,猛然朝水面窜出。
“好,我助你!但你给我记住了,剩下的事,我等你亲口再来告诉我!”
孟煦说着,也在最后时刻,用力将他托举,送至半空中。
“吼!”
巨蟒见肥肉竟然自己飞到嘴边来了,咆哮着,抬起头颅,张大嘴巴就去叼。
孟煦不敢看,也顾不得看萧越是否已经落入巨蟒的口中了。
他也一跃而起,握紧拳头,使出全部的功力,朝着巨蟒头颅下的两丈处,狠狠地击了进去。
“吼!”
灵蟒痛得翻滚着身子,将江水搅和的波涛汹涌,溅起一人多高的浪头。
“阿越!”
孟煦紧握的拳头,全是蟒血滴滴答答的跌落入江水。
他缓缓摊开手掌,竟将巨蟒的心脏,硬生生掏出来了。
此时,他已经落在了先前看到的树干上。盯着滔滔江水,焦灼的大喊着萧越的名字。
第90章 吃醋
巨蟒被掏心,在水里翻江倒海的挣扎了没一会儿,硕大的身体就开始瘫软,一点点朝着江里沉去。
“阿越!你在哪?”
孟煦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唤了好几声,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急如焚。
完了,他肯定是掉到江里,被冲走了。
孟煦悲痛欲绝,扯掉一截袖子,将蟒心包好,放入怀中。
他要跳入江中寻找,若是找不到,或者人已经死了,也干脆一并随他去,黄泉路上不孤单。
此时的他,理智被伤悲覆盖,正要不管不顾的殉情时,突然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
“阿煦,我在这。”
孟煦循声望去,只见萧越攀着巨蟒的躯体,一节节的往上爬。头发全部打湿,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他鼻头酸楚,看到他还活着,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个人啊,还真的总能绝处逢生,出其不意。
萧越趴在水面上,呲着一口白牙,有气无力的看向余惊未定的孟煦,故作轻松:
“下次记得要叫萧哥哥。那样,即便我到了阎罗殿前,魂魄也能被你给勾回来。”
“姓萧的你……太过分了!”
孟煦气他明明听到自己的呼唤,却故意不回答,害他担心的要死,扭过脸不想搭理。
“乖嘛,叫一声我听听。哎呀,要沉了。”
灵蟒已经死透,再也支撑不住,巨大的身躯快速往江底沉。
萧越可怜巴巴的揪着点蟒皮,眼看也要一起沉下去了。
孟煦不敢耽搁,飞身而起,将他一把抓住,踩着巨蟒的头颅,重又飞回树干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孟煦把他按在树干上,仔仔细细的全身检查了个遍,确保没有受伤后,才放开。
然后板着脸,生气的谴责道:
“还敢有下次?我追到阎王那里,也得把你的腿打折!”
萧头一次见他这样凶神恶煞的表情,吐吐舌头,将话题转移:
“阿煦,那灵蟒的心脏,是不是被你掏出来了?”
孟煦的气还未完全消散,他一声不吭的将怀里的布包取出来。
萧越打开看,果然是新鲜的蟒心,他惊喜不已:
“怪不得我找了半天,就只看到个血窟窿。我的好阿煦,吃醋归吃醋,还是把我的话都记在心里了。”
孟煦却不怎么开心,盯着对蟒心爱不释手的他,冷飕飕的说了句:
“你刚才赖在水里不出来,就为了找它?”
沉浸在喜悦里的萧越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头也不抬的回道:
“当然。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我得拿回去,给师兄治亡阳症。”
孟煦的语气愈发的冰冷:
“就为了那个坏事做尽的人,你不怕溺水了?连命都不要了么?”
萧越怎么不怕,当时一寸寸顺着灵蟒的身体,寻找蟒心的时候,没少呛水,好几次差点被卷入河底,再也爬不上来了。
但,一想到,柯默师兄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还是因为给自己炼药,就心存亏欠。
所以,在他的心中,即便师兄制造出乱葬岗里成群结队的半死人,利用何冰害了很多无辜的女子……。
他只会觉得全是自己的错,害他走了歧途。
当听到孟煦说“是坏事做尽的人”时,他的脑子里只有冤枉,便心直口快的反驳道:
“你不能那么说师兄,他其实并不坏的。不过是……。”
“呵!找你的好师兄去吧。”
孟煦不待他再说下去,径直转身,跃离树干,朝着岸边飞去。
萧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忙将蟒心收起来,揣进怀里后,也小心翼翼的踏着树干,朝岸边走去。
“等等我呀。”
孟煦一到岸上,就头也不回,顺着河边的小道疾步朝前走,根本不管身后的大呼小叫。
“阿煦,咱们要不先升堆火,把衣服烤干了再走吧。阿嚏!”
萧越抱着湿漉漉的身子,冻的直打喷嚏。
见孟煦不予理会,径直了朝前走。他也只得边拧着头发上的水,边快步追上去。
但因为昨夜的奉献,行动不大方便,步幅上明显缓慢了很多。
萧越忍着不舒适,努力想要跟上,可没多久,还是被落下了一大截子。
慢慢的,他也不叫唤着让孟煦等等他了。心里开始盘算着另外的事情,完全忘了前面那个人可能在生气。
孟煦虽然自顾自的往前走,其实耳朵一直在捕捉身后的声息。
当他听不到萧越的脚步声时,故意放缓速度,有意等一等他。待跟上来之后,再继续往前走。
两人就这样,一个不说,另一个不问的,闷头走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孟煦先憋不住了。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去,眼神幽怨的盯着深一脚浅一脚,费劲跟上来的人。
待萧越距离他仅一步之遥的时候,蓦然开口,恼怒的说道:
“你当时,难道就没想过,若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吗?”
正在低头想其他事情的萧越,猛地被这么一问,有些摸不到头脑,神情呆愣的看着他:
“阿煦,你气性何时变得如此大了?都这么久了,还没消气啊。”
孟煦被噎住,敢情都是自个儿在这瞎折腾,唱独角戏呢,人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他凝视着萧越无辜又坦荡的双眼,咬咬后槽牙,恨不得将人给踹到河里去。
“行了。你还是去找你的好师兄去吧。”
他说完,转身就要继续赶路,被明白过来缘由的的萧越一把拽住了袖子:
“阿煦,你该不是,又吃醋了吧?”
孟煦被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用力挣脱衣袖,掩饰道:
“你要是跟不上,就不要跟着了。我得尽快赶往水渊山庄,没那闲工夫与你置气。”
萧越快走几步,张开双臂拦在他的面前,嬉皮笑脸: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扔下你。”
孟煦将他推开:“给我保证有什么用?自己的命自己惜,爱扔不扔。”
萧越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没站稳,经他一推,歪着身子朝地上倒去。
“哎呦。”
孟煦分明看到了,却硬是狠下心没有去拉一把,眼睁睁的看着他重重的跌在地上。
待萧越摸着屁股,呲牙咧嘴的喊痛时,才慌了神。
“你没事吧?我还以为,又是在骗我呢?”
“太他娘的冷了,把我冻的腿都木了。”
孟煦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摸着他的手,冰冷刺骨,又心疼又懊悔。
“我去升火。”
他搀扶着萧越坐下来,准备去拢些干柴,先烤干了再赶路。
这时,顺着河道,驶来一艘大船。
第91章 无人能及
大船缓缓靠近,最后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萧越和孟煦对视一眼,戒备的攥紧拳头。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豪华的船厢里款款走出一位妙龄少女,素纱遮颜,看不清模样。
但从不俗的气质上判断,应该是位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
她对着身侧的侍卫耳语了几句后,就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两名猛士,忽而跳下船。
他们走到孟煦和萧越跟前,出人意料的抱拳躬身,毕恭毕敬:
“二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孟煦看向萧越,眼神里都是抗拒。
萧越抚了把湿漉漉的头发,眯眼看向船上的女子,稍稍思考片刻后,便大大咧咧的拉起孟煦的衣袖,无惧无畏的朝着大船走去。
“没事,刚好去上面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
“可是……。”
“阿煦不用怕,有我呢。”
孟煦拗不过他,只得也跟着跃上了大船。
萧越说的没错,那贵族少女见两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便差人很快烧好热水,供他们洗澡。
并且还准备了合身的衣物,让二人替换下来。
萧越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掀开隔住两人的帘子,见孟煦光着上半身,愣在那里发呆。
忍不住上前调戏了一番。
但也不敢太过造次,毕竟在人家的船上,就挡着一扇屏风,很容易被撞见。
孟煦将他埋在自己锁骨上,小鸡啄米般亲吻的头推开。
“阿越,我觉得不大对劲。”
孟煦说着,把拿在手里的一个小瓷瓶给他看,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我受伤的事情,只有他和你知道。这里,却特意放了上等的伤药。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天机阁的人?”
萧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是呢,除了那个小混蛋,还能有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偶遇咱们?”
孟煦惊讶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上船啊。”
“那些人都是高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此女子一看便知,出身名门,应该不是天机阁中人。想必,是受了托付,才来此地寻你。”
“寻我?难不成,要将我们带回天机阁?”
刚从那鬼地方逃出来,他可不想再羊入虎口了。
萧越摇摇头:“应该不是。”
他顺手将小瓷瓶接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脸上露出一抹嫉恨:
“这小子,对我家阿煦挺上心的啊。连最昂贵的玉肌粉都舍得拿出来了。”
他边往孟煦伤口上撒,边咬牙切齿的说着:
“看在玉肌粉的份上,我下次见到他,非让他尝尝阿菁最毒的腐肉散的味道!看他还敢不敢再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孟煦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待他给自己上完伤药后,才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萧越还未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催促他们的声音:
“二位公子,我家小姐等候多时,还请尽快些。”
萧越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使个眼色,低声说道:
“静观其变。”
当二人整理好仪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素纱遮颜的少女已经站在那里了。
先前看到两人的时候,他们都跟落汤鸡般,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此刻,洗净擦干后,焕然一新,妥妥两位风流倜傥的如玉公子。
少女乌黑的杏眼在孟煦身上停留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挪开。
“恩人说的果然没错。这位哥哥真的很好看,尤其穿上这身白衣,就跟仙人下凡般。令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
“咳咳。”
萧越不高兴的咳嗽两声,打断女子的夸赞。
“说吧,他又想搞什么鬼?”
女子将目光转向萧越,顿时看呆了。
按照恩人的吩咐,给他备的是一套亮眼的黄色,世间男子很少有人穿这种只有女人能驾驭的颜色。
当然,除了精工绣制的龙袍以外。
天幽选了自己最讨厌的颜色罩在他身上,本意是看笑话加羞辱。
谁都以为,一个男子穿上没有龙纹的黄色,不伦不类,很娘们气。
但,他料错了。
萧越洒脱不羁的性子,将身上的亮黄色穿出来一股子柔中带刚,随性飘逸的韵味。
少女只消消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若不是身侧的侍女轻声提醒,她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呃,那个……。”
一下子见了两位品貌不俗的男子,少女有些羞赧,说话都有些磕绊了。
“恩人说,要将你们送到一处。还让我给这位公子,带个口信。”
少女含羞带怯的看了眼孟煦,把天幽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
“哥哥,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是无人可及的。”
她说到后面的时候,特意将目光投向萧越。很显然,天幽是故意拿他做对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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