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及?呸,大言不惭。”萧越鄙夷不屑。
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傲世姿态,更是令少女芳心暗动,痴迷的看着他。
“阿越,我们还是下船吧。”
孟煦脸色讪讪,不愿意再与天幽有任何瓜葛,他拽了拽萧越的袖子,示意跳船。
但,当两人望出去的时候,发现大船已经稳稳的行驶在江心了。
面对滔滔江水,二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打消了自寻死路的念头。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少女抬手指向前方:“水渊山庄。”
孟煦焦急的看了眼萧越,虽然没说话,但二人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彼此都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孟煦:“怎么办?还未拿到玉玦和玉佩呢?地宫之门打不开,山庄难逃劫难啊。”
萧越:“别担心。天幽既然要表示诚意,敢把你送回山庄,肯定另有安排。”
孟煦:“嗯。那就听你的,静观其变吧。”
萧越从袖子里伸出手,将他的手握住,轻轻捏了捏: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二人并肩而立,袖子里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对了。我从天幽那里得知一件事情,可能并非好事。”
孟煦突然想到沈凌,知道两人关系比较好,便将赐婚的事情告诉给了萧越。
“什么?他要娶个男人当王妃?完了完了,沈家指望他传宗接代,怕是没戏了。”
第92章 江山多娇
“那位即将成为漠北王妃的六皇子,便是天幽。”
原以为皇帝给沈凌许配个男妻,就已经离了大谱了。
没料到,孟煦一说出该男妻是谁,更是令萧越吃了一惊:
“竟然是他?这小魔头果然是位皇子啊!”
怪不得那日所见的白佐使,说话腔调阴阳怪气,跟宫里的太监一模一样。
皇族身边,才会有阉人如影随形,忠心耿耿。
孟煦忧心的点了点头:
“嗯。他也不同意赐婚的事情,但又敢公然抗旨。很可能要背地里做些手脚,想杀了沈凌。”
“惨了,这可如何是好!”
萧越不由得为好兄弟尴尬危险的处境,捏了一把汗:
“唉,身边只有一个秦似欣,沈二愣子指定是应付不了毒蛇一样的天幽啊?”
孟煦嘴笨,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安慰,将握着他的手攥得更紧一些:
“吉人自有天相。现在皇权争斗,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必天幽行事,也不敢太过于直接。”
萧越焦急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想去帮沈凌脱困,无奈皇宫森严,也不是他一介白衣想进便能进去的。
只能听天由命,心里默默祈祷他,逢凶化吉了。
孟煦从天幽那里得到的信息,恨不得全都塞给萧越,接着往下讲:
“据天幽说,藏剑阁背后的主子,应该就是三皇子。他可能近期,要谋篡皇位。”
萧越揉着眉心,忍不住吐槽道:
“阿煦,你说这些人都怎么了?世间如此多的美好,为什么一个个的偏要想着当皇帝呢?”
孟煦深深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的说道:
“可能,都想要至尊无上的权利吧。难道,你就没想过么?”
经由上次偷梁换柱,救出漠北王之后,从他们的谈话中,孟煦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关于萧越的身世背景。
再加上秦似欣苦苦纠缠,言语中都是“只有你出面,事情做的才名正言顺”,这类需要扯大旗的话。
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测,萧越便是他少年时,与母亲躲在藏剑阁硫泉暗处,所听到与皇帝八字不合的私生子。
漠北王举兵造反,即便胜了,他也是个欺君盗国的罪人,处处树敌,龙椅坐不踏实。
只有挑着一位皇子的名义,揭竿而起,扶佐他上位,才师出有名。
依着萧越与他们的渊源,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当前局面,只要他想,君命无二的皇权说不定便唾手可得了。
到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己不过是普通的江湖中人。
两人之间,无形中便横亘了身份,地位,性别等,一道又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应该再也不可能像现在此番,并肩而立,十指紧扣了。
想到这里,孟煦莫名生出一股子悲凉。
他神情落寞的看着不远处的山林,蓦地想起一句话:
江山多娇,红颜易老。
不料,萧越却对皇权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我从未想过,要那劳什子有啥用!”
他也顺着孟煦的目光看向远处,声音很轻,却字字击穿人心:
“我倒是更想与一人纵情山水,肆意江湖,岂不更加逍遥快活!”
……
二人迎风站在船头,一白一黄,身姿挺拔如松,令身后的人都觉得,莫名的般配。
“两位公子,小姐有请入舱用午膳了。”
少女将恩人的话带到后,便很知趣的退到船舱里。
接近中午的时候,派了丫鬟招呼在船头看风景的两人,进去用餐。
萧越常在江湖混,毫不拘谨,吃饭时,还不忘侧面打听该女子的出身来历。
原来,此女子名唤谢子衿,是附近有名的矿石富商谢善行的独生女。
三年前,她贪玩,带着几名仆人驶船闯入有巨蟒出没的禁地。
若不是天机阁阁主及时出现,将她救下,此刻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所以,当恩人飞鸽传书,让她到此地寻人时,便毫不犹豫的赶来了。
萧越朝嘴里扔了一块餐后点心,好奇的问:
“你就不怕巨蟒再次出现,将你的大船掀翻?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吗?”
谢子衿摇摇头:“怕当然是怕的。但恩人说,只要我完成任务,他便告诉我爹爹的下落。”
一直不说话的孟煦,早就看不惯萧越盯着人家姑娘问长问短,也突然淡淡插了句:
“你的父亲怎么了?失踪了吗?”
谢子衿眼神黯淡:“也不算是失踪吧,前段时间,被两个蒙面人给挟持走了。”
萧越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得看向孟煦。二人眼神交汇,瞬间将一个人与她的父亲联系上了。
难不成,她的父亲,便是那个为富不仁,冷血残暴,害死多条人命的奸商?
萧越将目光放在孟煦身上,却心不在焉的问谢子衿:
“你爹爹是在哪里被人抓走的?”
谢子衿语气伤感:“在很隐蔽的北山矿场。贼人特别狡诈,武功还高,即便爹爹身边有很多贴身侍卫,还是被他们给算计了。”
萧越朝孟煦使了个眼色:“不会真的是他吧?”
孟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毫无疑问,正是。”
当初那个与漠北王长相酷似的人,便是谢善行。
名字起的挺好,基本上不做善事,唯利是图,坏事做尽。
为了开采玉石,没少侵占村民的宅地,将百姓用暴力方式驱赶,一个铜板都不带补偿的。
甚至为了将利益更大化,不惜官商勾结,以莫须有的罪名抓男子入狱。
再私底下拉到矿石场,没日没夜的劳作,工钱不给,任由他剥削致死。
孟煦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他在欺压百姓,气不过出手教训了一顿。
后来,萧越在找与漠北王外貌骨骼相似的人,便很快就想起了他。
没料到,今日冤家路窄,竟然与他的女儿撞上了。
谢子衿沉浸在悲伤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心理变化,继续说道:
“我们以为贼人绑了父亲,是为了要钱。但,等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
毕竟祸不及家人,况且谢子衿看起来单纯良善,令萧越于心不忍,旁敲侧击的说:
“有没有可能,你爹爹他,已经出事了?”
第93章 危机
“出事?敢问二位公子,我父亲能出什么事呢?”
谢子衿抬起头,看着微微有些心虚的两人,忽而“吃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边诡异的笑着,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冷艳的脸。
眉梢眼角全是凶狠的杀意,与先前那个柔弱温和的少女判若两人。
谢子衿死死盯着他们,漫天的仇恨,咬碎了一口银牙:
“若是爹爹出了什么事,我定会百倍奉还!呵呵呵……。”
萧越从她那神经质的笑里,嗅出了危险的讯息,忙将孟煦一把抓起,就要朝船舱外面跑。
可刚一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根本迈不动步。
孟煦的情况也不怎么好,他脸色发青,昏沉沉欲睡,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阿煦,不能睡!”
萧越使劲掐住孟煦的手腕,强制他睁开眼睛,看向自己。
“衣服,有问题!”
萧越很快找到了根源,先前没有在意的淡淡熏香,正是一种叫做无忧的毒香。
太大意了。
天幽那人阴沉莫测,想必早就告诉了谢子衿是他们二人劫走了她爹。
才假惺惺的安排了这么一场偶遇,令他们放松警惕,致使无忧香通过衣服的接触,一点点渗入血脉。
所谓的送去水渊山庄,估计也是个谎言,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他们忽略了一点,萧越不似普通人,体质特异。
谢子衿见他们已无还手之力,从侍卫腰间“刷”的一声,抽出宝剑,横在了萧越的脖子上:
“恩人说了,白衣的公子要以礼相待。至于黄衣服的这位嘛,任由我处置。”
说罢,便示意身侧的侍从,去将孟煦从他的身侧拖开。
萧越被剑抵着脖子,不敢轻举妄动,努力张口,对着被带到船尾的孟煦,沉声说道:
“阿煦,不要怕,有我在。”
“哈哈哈。你都要死到临头了,还在什么在呢?”
谢子衿审视着他,颇为惋惜的说道:
“啧啧。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只可惜待会就要被我千刀万剐,削成一片片,扔进江里喂鱼了。”
萧越故意刺激她:“呵。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阴毒,真不愧是谢善行的女儿,蛇鼠一窝,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谢子衿一听他提起了父亲,还不知死活的羞辱自己,恼羞成怒。
利剑一收一刺,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肩膀上。
“嗤!”
为了折磨他,谢子衿拔剑时,还故意用力拧了一圈,疼得萧越脸都白了。
鲜血也汩汩的从肩膀流下来,谢子衿的眼里放光,恨不得再戳他几个窟窿。
“快说,你们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萧越虽然很疼,但浑身酸软的感觉荡然无存了。
他就是这样,虽有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但每次都得受点皮肉之苦,借靠流血才能排出体外。
此时,无忧毒香的剧毒,已经随着肩膀上汩汩流淌的鲜血,完完全全的排出来了。
萧越神色自若,一点都不惧怕,他轻轻在伤口处按下穴道,止住了流血。
然后,佯装踉跄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靠近谢子衿,有气无力的示意她靠近点。
“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谢子衿担心有炸,执剑迟疑着看着他,不肯靠近。
萧越张了张嘴,假装说不出话来,才令她信以为真,朝他迈近两步。
“老实交代,说不定,本小姐给你个痛快!”
萧越:“他被我们……嗯……。”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细得跟蚊子哼哼般,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谢子衿不得不伸长脖子,将耳朵凑过去。
“咔嚓!”
萧越突然神情一凛,单手做了个横刀砍脖子的动作,吓得谢子衿分神之际,另外一只手迅速拧住她的手腕,将宝剑夺在自己手里。
不过是短短的瞬息间,局势突然逆转,谢子衿手里一空,白嫩的脖颈冰冷,已被萧越持剑指住。
“跟我用毒?天幽那魔头没告诉你,是班门弄斧么?”
谢子衿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跺着脚,直骂萧越:
“卑鄙!你就算劫持我,也休想逃离这条船!我已经提前吩咐好了,要死一起死!”
说罢,对着慌了手脚的侍从们,大声吩咐道:
“把塞子拿掉!让船吃水,大不了,一起沉船,也算是为父亲报仇了!”
侍从们倒也是忠心耿耿,呼啦一下,就要涌向船底,去拔那个所谓的塞子。
萧越根本不怕,他努努下巴,示意她看向船尾的孟煦:
“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同归于尽的烂主意了!先把解药交出来,大家都无事。”
谢子衿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咬着牙不肯妥协:
“休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就要你们死!”
萧越见她油盐不进,也失去耐心,便冷声提醒道:
“你那个所谓恩人,是什么样的脾性,谢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今日阿煦死了,你家中亲朋好友,甚至八竿子打不到边,一面之缘的人,想必也会被送到阎罗殿,让你们好生团聚了。”
谢子衿听到后,先前坚决的气焰,顿时蔫巴下来。
她眼睛通红,恶狠狠的瞪着萧越:
“你别得意。不只是我有家人,七里铺的那几个小孩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萧越的心猛地被揪紧,横在谢子衿脖子上的剑刃用力压了压:
“你动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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