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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下场了，球场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无法去干涉。
因为，这是规则。
哨声再次响起。
高年级的发球权。
白发少年步伐稳健地走到了入畑伸照的身边，温和乖巧地说道：“入畑教练，我回来了。”
将目光看向吉良凉介的入畑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坐吧。”
得到指示的凉介也不扭捏，干脆利索地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巧巧的模样像极了蹲坐在椅子上的猫咪。
“你就算不上场，也可以从一旁观察比赛的走向与球员的手法。”沟口贞幸见少年如此乖巧，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沟口后，凉介乖乖点头，“嗨，我知道了。”
正在本子上记录一年级生数据的入畑这才抬起头说道：“吉良，最近你不能打球…”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再次听到这句话的凉介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只见他敛下长睫，那头白发似乎看起变得软塌塌的。
“我明白了。”
“嗯。”接着刚刚未说完的话，入畑伸照话锋一转：“比赛结束后，我会给你一个关于跳跃如何变得轻盈的训练单子，你养伤的时候可以练习一下。”
入畑十分满意吉良凉介这个人才。
可塑性太高了。
攻手和二传手的位置他都消化得很好。
要不是因为他的身高超过了范畴。
他还真的想让凉介去打一场自由人。
完美的替补选手这不就来了？
不过，这个跳跃力、扣球力道、学习能力，不当个王牌主攻手就太浪费了。
打定主意要好好培养吉良凉介的入畑伸照面上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的凉介眼睛一亮，俊秀的脸上一扫之前的失落，只见他神采奕奕地说道：“嗨！十分感谢。”
“嗯，继续看比赛吧。”
记分板上的分数为17:11。
高年级领先了六分。
对面又是及川彻的发球权。
目光注视着咖色短发少年的凉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及川前辈真的强啊，这场比赛有三分之一的分数都是他发球得分的吧？
能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的及川彻嘴角勾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他一边将手中的球抛于空中，一边助跑起跳。
注视着我吧——
星酱。
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强，我们可以一起走向更大的舞台。
因为，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及川彻与吉良凉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在一些地方又莫名的相似。
他们都拥有着美好到可以称为高洁的自尊心。
可能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及川彻便发觉这个新生和自己的相似点。
像是两个极度合拍的灵魂相互碰撞。
又像是南辕北辙的人格神奇地交汇在一起。
所产生的效应便是他们会下意识将视线放在对方身上。
明明只是认识短短不到两天。
但是两人对于对方的欣赏和憧憬却达到了顶峰。
他们不是对手，不是对方的替身。
他们是队友，是拥有相同自尊的同伴。
砰———
无触得分！
而凉介的表情有些讶异，不是因为及川彻状态超好，打出了贴线大力跳发球。
而是因为，他好像没有听到那奇怪的bgm了。
他还以为那个音乐是及川前辈自带的呢。
原来是幻听啊…
莫名松了一口的白发少年舒缓了担忧的情绪，星眸中闪耀着光辉，目光灼灼地看着及川彻的背影。
原来在场外看及川前辈发球是这种感觉啊。
真的是可以称为绮丽的身姿呢…
接收到了凉介pikapika目光的及川彻得意万分，要不是手中拿着排球，他都想叉腰大笑了。
果然，及川先生就是最帅哒！
星酱一定超级崇拜他的！
哨声响起。
得意忘形的及川彻在挥臂的时候下意识加大了力量，导致飞驰过去的排球直接打在了墙壁上。
砰——
出界！
及川的失误发球给了一年级一点喘息的机会。
“果咩！”决定先人一步滑跪的及川彻双手合十，俏皮地wink了一下。
岩泉一见到幼驯染这副死样子，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松了又握紧，发现自己确实咽不下这口气的他身后是抑制不住的黑气。
“狗屎及川，你再给我得瑟一下试试？”
要不是前辈们都在看着，岩泉一恨不得直接一个飞踢将这个轻浮家伙一脚踢出体育馆。
“诶？”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快道歉了，幼驯染还是那么气的及川露出了豆豆眼，“我没有得瑟呀，岩酱。”
“啧。”不想和及川彻说话的岩泉一直接选择无视他。
另一边。
渡亲治的表情有些失落，语气低沉地说道：“抱歉，是我的失误。”
“don't mind！渡，及川前辈失误，我们得一分了。”石井润依旧是那副爽朗的模样。
“没事的，我们白得一分呢。”矢巾秀也安慰道。
刚刚及川彻发球过来的时候，渡亲治并没有预测到正确的球路，他甚至已经垫步来到了自己预想的地方，做出了下手接球的姿势。
谁知到排球直接飞过他的身侧，直接打在了墙上。
如果不是及川彻力道太大，导致没能控制好落点的话。
渡亲治这一球的预判完全是错误的。
所以他才如此失落。
“啧，球渣就是球渣，快点结束吧。”京谷贤太郎的眉宇间尽是烦躁，催促着快点结束比赛。
他这一场扣球及其不顺手。
不是高了就是低了。
要不然直接就是近网低球。
越打越心烦。
不如早点结束比赛。
余光中看见一道白色身影的京谷抿了抿唇，眉头紧锁。
真是令人烦躁啊…
肉眼便能看到一年级低沉又萎靡的气场，对此吉良凉介内心也升起了几分担忧。
感觉他们没有斗志了…
怎会如此呢？
凉介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一年级氛围大变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下场带来的。
其实凉介并不是领导型人格。
只是以前在初中排球部的环境下不得不如此行事。
宝光井的排球部水准很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
是连续五年在地区预选赛第一场比赛便落选的程度。
因为学校有鼓励学生多多参与运动社团的宗旨，所以排球部才没有因此被废部。
但是里面的队员实力良莠不齐。
最强的不过是里面的自由人了。
但是水准也只能说是一般般。
甚至和刚刚从二传转自由人的渡亲治差不多。
加入排球部的学生都是混日子。
直到凉介这个刻苦耐劳的天才加入，才出现了转机。
上一世学会察言观色这个技巧的凉介很快就发现了排球部如今的窘迫。
那时候的他内心憋着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始宽慰安抚队友。
效果显著。
所以凉介便养成了这种习惯。
所以他和及川彻是不一样的。
他是主攻手，永远飞在空中就好了。
这是他的初心，也是他不变的动力。
砰——
一声巨响将沉浸在思绪中的白发少年惊醒。
第18章
他顺着发出响声的球场看去。
只见渡亲治趴在地上，伸直的手臂不远处是一颗已经落下的排球。
一年级全员周围萦绕着黯然又难过的氛围。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凉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立刻扭头看向了记分板。
25:15。
他才惊觉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彻底输了啊…
白发少年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天花板的灯光倾泻而下，纤长的羽睫在眼睑处投下小扇似的阴影，俊秀的脸上好似闪过了一丝脆弱。
他们输了啊。
他也输了啊…
第一次觉得输球如此令人感到难过的凉介垂眸看着被包扎好的掌心，棕金色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暗沉。
如果他多在意一下手掌的保护就好了。
如果他救球不慎落地时再小心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哨声再次响起。
这次却是结束的哨声。
深吸一口气后，吉良凉介抬起了头，刚刚一切的负面情绪似乎不见了踪影，只见他站直身体后，朝着一年级的球场走去。
“输了一次没关系，这次没有尽全力也没有关系。”
原本还在失魂落魄的众人纷纷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只见白发少年表情温柔中带着坚定，棕金色的眸子中汇集着明亮的星空。
“凉介，抱歉…”矢巾秀嗫嚅着，眼神有些闪躲，一时间不敢去看吉良凉介的表情。
除了京谷贤太郎以外的人看着凉介的表情都带着歉意。
对着众人笑得轻柔的凉介认真地看着他们，清越的嗓音如春风袭来：“下一次，我们要赢，要尽全力，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好吗？”
凉介知道。
【你们做得很好了】【是一场十分精彩的比赛】【你们是我心目中的冠军】等等话语。
十分贫瘠…
尤其是对于输掉比赛的人来说。
因为，他体验过很多很多次。
他想要的是赢下比赛，想要的是不留余地，想要的是绝不后悔。
所以，凉介安慰着他们，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下一场比赛，他要赢，他们要赢。
吉良凉介这句令在场的所有人产生了共鸣感。
是啊！！
他们要尽全力，他们不要后悔，他们会赢！
一定会赢！
“哦哦哦！你说的对！下次我们不会输了！”瞬间满血复活的矢巾秀表情亢奋，双手握拳。
“对！我们下次要赢！”爽朗大男孩石井润也一扫刚才的失落，平凡的脸上闪烁着瑰丽的信心。
本来有些蛋花眼的石田让吸了吸鼻子，难得不结巴又提高音量地附和道：“我们会赢！”
最后一球没有接到的渡亲治抹掉了眼角的泪水，一脸坚定地说道：“吉良你说的对，我们不会再输了。”
第二局上场就打得十分烂的井上海斗松开了死命咬着的牙关，对着众人深深鞠躬。
“对不起！都是我！一直托球失误！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出错了！”声音逐渐哽咽的井上弯着腰，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掉在地板上。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哭了！我们下次一定会赢！”
“就是就是，好男儿流汗不流泪！”
“别…别哭，我…我也有失误。”
正当众人手忙脚乱安抚情绪失控的井上海斗时——
吉良凉介走到了臭着一张脸的京谷贤太郎面前，嗓音中带着浓浓的赞许。
“京谷君，你很强，如果我还有打二传机会的话，我还是会选择给你托球。”
这是凉介发自内心的实话。
二传手会欣赏的攻手都不是泛泛之辈。
虽然凉介不是二传就是了…
“哼。”从鼻腔中哼了一声的京谷贤太郎睨了面前笑意盈盈的白发少年，开口道：“你这种玻璃人就不适合接球。”
说完也不管凉介的反应，自顾自走向了放置水杯的休息处。
玻…玻璃人？
他怎么又多一个外号。
露出豆豆眼的凉介一脸问号。
“我就说星酱有领袖天赋吧！一年级马上被他说的话激起了斗志。”及川彻眉飞色舞地夸赞着凉介。
喝了一口水的岩泉一难得没有回答幼驯染的话。
只是继续仰头喝水。
下一次要赢，下一次要尽全力，下一次不要后悔吗？
这些话确实能振奋人心呢…
吉良，有当王牌的潜质。
在岩泉一没看到的地方，及川彻的表情变得有些淡然，眼底浮现出些许的担忧。
岩酱，别陷入魔怔了。
你依旧是我最棒也是最重要的攻手。
后辈的步步相逼不是抢夺，而是激励你的动力。
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所有人强才是最强。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boke——
“好了，本次比赛结束，所有人准备开始拉伸。”沟口贞幸大声说道。
“嗨！”众人纷纷附和。
情绪平稳了许多的矢巾秀这才想起询问凉介伤势，只见他脸上带着担忧地问道：“凉介，你的伤没事吧？”
看到凉介右手被绷带缠住的石井润一脸疑惑：“吉良，你的手掌怎么受伤了？”
“对啊，怎么出去一趟手掌还伤到了？”渡望着白发少年的目光透着担心。
石田让左瞄瞄右看看后，也跟着关心问道：“没···没事吧？”
“这个吗？没事啦，是之前不小心划伤的，保健室的吉野老师说这样绑着比较好，明天我就可以拆掉了。”见众人关心自己的凉介脸上洋溢着元气的笑容。
“手臂也没事，就是这两天不能碰球，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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