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里的守望者
作者:冬sir
简介:
山里捡了个老公,并让他成为我的专属S。
发表于6个月前 修改于6天前
昔日的骄矜小少年,一夕之间流落至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看着漫山遍野的田,鸟不拉屎的地,散落四周的毛坯房,杭水立下毒誓,“我今天就是把腿走断了,也要离开这破地方!”
结果出走未半而中道崩殂,在麦田遇到了天菜西城哥哥,被满脑袋的红心砸得头晕眼花。
半个月后,杭水黏糊糊地抱着从山里捡来的老公不撒手,“嘿嘿,真香。”
乡村爱情 但 破镜重圆
纯爱 但 膏肓
双性 1v1
第1章 忍一时越想越气,哈哈
【杭水:? -? ? -? 】
“下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将汽车停在村口路边,皱紧眉头盯着后视镜,面容不善地对后座的男孩发号施令,
“自己去找李村长。”
身穿简单白T,单肩背着红色书包,杭水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转身关门之际,漠然回视对方不怒自威的脸。扯了扯嘴角,他收住眼神,径自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箱,不客气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汽车的主人不欲多言,一脚踩下油门,毫不留情地掉头离开,卷起一阵尘土,顺带糊了杭水一脸汽车尾气。
男孩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不断缩小的车身,似乎在用目光把它撕碎成废屑。
直到确认汽车完全消失在视野后,他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垂眼掩去眸中不易察觉的脆弱,而后状似无意般抬头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脚下是鸟不拉屎的地,两侧是漫山遍野的田,不远处散落的毛坯房像不要命了一样歪扭倾斜。
杭水简直要怒极反笑,让他在这鬼地方待两个月,他爸什么时候疯成这样了。
他气得直翻白眼,却徒然用余光瞥见一团黑色的簇影,骤然间心跳漏了半拍,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喘:“昂——!!!”
那条黑狗反被吓得四足一颤,倒退半步,愣神片刻才重整旗鼓,歪着脑袋凶狠地冲眼前的陌生人龇牙吠叫。
一连串尖锐的狗叫声吼得杭水一个头两个大,他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朝后跌撞两步,宣告自己退出这场人狗之争。
杭水头痛地抓了把头发,心烦意乱地拉着行李沿着麦田拥着的石板路往上走,哼哧哼哧地爬到半坡,他喘着气停下步伐,远远瞟见用来乘凉的亭子处蹲着个人。
好不容易逮着个人,杭水没来得及细看对方模样,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村长家住哪啊?”
片刻,没听到回音,他朝那人望去,正好撞见对方上下打量着他的目光,那眼神让他感到熟悉,一种黏腻而恶心的感觉让他几乎瞬间反胃。
杭水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转身扭头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施舍。
“接着往上坡走,不过——”身后传来对方故意拖长的腔调,“这边村房多,你找不到的,求求我的话,我考虑带你去啊。”
杭水深吸一口气,攥紧发痒的手心,一肚子的脏话憋在嗓子眼儿里,冷淡回绝道,
“不用。”
杭水的心情彻底糟透了,他垮着脸沿着上坡继续走,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刚才那个人让他不可自抑地想到两天前发生的事,也就是害他被发配到这儿的罪魁祸首。
——真是邪了门了,流年不利,变态都他妈闻着味找上我了?忍一时越想越气,哈哈。
杭水的身后,有道目光始终黏糊糊地附着在他短裤下细削光滑的小腿上。
李尔叼着嘴里的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摸着下巴,眼神来回扫视对方裸露出来的肌肤,暗自舔了舔下唇,心道,盘正条顺,性格还挺带劲儿。
杭水埋头苦走,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高考结束后,回学校拿毕业证那天,教室里没人,他顾自弯腰在课桌抽屉翻找自己落下的钢笔,那是他爸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专注地伸手摸索抽屉内壁角落,宽大的T恤领口随着动作下滑,露出前胸大面积皮肤,他没注意到,敞开的后门里悄悄走进了其他人。
“草,杭水,你特么乳头是粉红色的啊,好骚啊。”
轻浮的调笑打破静寂,说话的人是他的同班同学鲁仁贾,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杭水的侧方身后,和他离得很近。
杭水沉默地从抽屉里掏出那支钢笔,而后起身回头,视线越过面前人的肩膀,他看见被反锁的后门,一时间,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两人。
鲁仁贾用那双眯成缝的眼睛毫不遮掩地瞟视着杭水的脖颈,和锁骨之下薄薄的衣衫遮盖住的部分。
他脸上满是油痘,下巴的赘肉随着口水吞咽而颤抖,见杭水木然没反应,大着胆子接着开口,“这么欠干啊,要不要我帮你爽爽?"
说着下流话,他用手猥琐地做出食指在空心拳中穿插的动作,那是充满性暗示的试探和蠢蠢欲动。
眼看对方按捺不住地意欲伸手靠近他,杭水缓慢而认真地将钢笔别在了胸前的衬衫口袋上,而后毫无预兆地一把抡起教室的椅子,砸向对方的脑袋,凳腿的钢棍一瞬间将鲁仁贾砸倒在地。
鲁仁贾没料到看似温顺寡言的杭水会直接动手,勉强稳住破裂的表情,双手后仰撑地,嗤笑道,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不是gay?”说话间,他摸到自己头顶上汨汨流出的血液,怒火翻涌,气急败坏道,“还是说,你是人妖啊,长得不男不女的,你求我我他妈还不敢上你呢,我嫌——”
杭水眼皮都没抬一下,卷起衣袖,一拳打偏了对方的脑袋,而后抓起他的头发往地上一掼,
“砰!”
“继续说啊,怎么不吭声了。”杭水轻声开口,“你他妈以为我是谁?你找死。”
血迹在连续的摩擦和撞击下染红了地板瓷砖,杭水的动作毫不留情,并且没有停止的迹象,鲁仁贾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他心中的恐惧逐渐强烈起来,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后来,路过的女生的刺耳尖叫,老师们一齐涌入的慌乱脚步,围观人群惊恐万分的脸庞,消防车警笛的长鸣,构成走马灯般的一帧帧画面,落到最后一幕,是父亲的盛怒之下的一巴掌,和母亲转身掩面哭泣时,颤抖的背影。
哦,还有那个被送进医院在脑袋上缝了八针的人渣鲁仁贾。
杭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个渣滓怀着恶意羞辱他,试图侵犯他,他为什么不能反抗?口无遮拦的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是,他爸从头到尾都没问他一句,发生什么了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会把人打成那样。
他妈哭得梨花带雨,带着哭腔替他求情,她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惯坏了。
他无意识地张了张口,唇瓣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杭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的父亲、母亲——啊,是因为你们给我的这副身体,明明是男生,却拥有雌性性征和器官,所以我要被人嘲弄和侮辱。
他毫无血色的唇紧紧抿着,最终,杭水用沉默回应了这场闹剧。
这件事后,他爸就认定了他这人已然根器不利,再不插手治治他的嚣张,以后妥妥的失足青年,危害社会不说,还败坏他老人家的名声。
他爸这人很极端,平时不带搭理他的,现在发现苗头不对,只求一剂猛药瞬间医治好杭水的戾气,竟然想出了把他扔少林寺里呆着的狠招。
杭水:虎毒不食子,但我爹他是真想让我死。
谢邀,杭水志不在学武功。好在他妈一哭二闹三上吊全来了一套,好说歹说,最后他爸勉为其难地做出妥协,把他流放到了他妈妈小时候生活过的李家村,从此与世隔绝,修身养性,成为没钱、没手机、没家可归的新时代三无青年。
就这样,杭水一夜之间从骄矜小少年沦落为变形记主人公。
而在李家村的短短几小时里,杭水相继被路边凶横的黑狗和猥琐的街溜子重创,他暗自立下毒誓,
“我杭水今天就是把腿走断了也要离开这破地方!”
当然,他要先找到村长,打声招呼,再问个路,顺带再借点钱。。。
作者有话说:
正牌攻尚未出场,躁候。
第2章 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更不能的是连环社死
【杭水:?ˋˊ?】
想起之前发生的破事儿,杭水心绪烦闷,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突然之间涌出了许多委屈,甚至有点想哭。那些未被道尽的忧悒和怨怼,在来到眼前这个穷乡僻壤后,陡然爆发。
燥热的空气中,他一边走,一群苍蝇一边在他头顶嗡嗡乱飞。
耸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地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杭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的电线杆子,“嘭”地一声被撞得眼冒金星。
靠,倒霉的事怎么一件接着一件。
杭水用手捂着红肿了一片的额头,拧紧眉头,和电线杆无言对望,这下真的要气哭了。
他像根一点就要炸的炮仗,憋屈又郁闷,想发火却不知该往哪儿撒气,耳边这时却传来一道声音,
“你还好吗?”
闻声,他抬起通红的眼,往下看去,这才注意到,正值麦收时节,路两侧下方的麦田里,有不少人正弯着腰忙碌地割麦子。
漫山遍野都铺满了野生小麦,一阵风刮过,每根麦秆都在律动,在金黄的麦田表面留下凹痕。
说话的人,是站在麦田里,离他很近,仰头看向他的一个男孩。
四目相对,男生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发丝被汗水打湿,有些凌乱地搭在前额,却不显脏,反而为英气的轮廓平添几分湿热的野性。他的眼神淡淡的,但很专注。
杭水尴尬地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个颜狗,望向对方乌木般的黑色瞳孔,心怦怦直跳,热度迅速涌上脸颊。
接踵而来的就是一阵社死后的懊恼,怎么刚好被人撞见撞电线杆这么蠢的事情,这像什么话!
他下意识捻了捻衣袖,眨眨眼,移开目光,诚实地摇了摇头。
男生注视着他泛红的眼眶,额头上还有个红印,没说什么,转身收起镰刀,利落地背起装满麦子的竹筐,向路边缘的石板借力,从麦田里翻身一跳,跃了出来。
一边拍掉手上沾着了的灰尘,男生一边发问,
“你是要去李家村找谁吗?”
“找村长。”杭水小声嗫嚅道。
男生想了想,卷起衣袖,用手指了指背上载满麦子的竹筐,温声道:
“我正好要把这些谷物送去给村长,路不太好找,我带你过去吧。”
杭水稍愣,片刻后,慢了半拍地应了声好。
两人肩并肩,慢步走着,走过麦田,走过田埂。杭水偷偷抬眼朝身旁的男生望去,只能瞟见对方高挺的鼻梁,和斜斜飞入鬓角的剑眉,他一米七八的个子,男生比他还高半个头。
注意到对方额头上的汗珠,杭水顿住脚步,男生也跟着停下了步伐。
杭水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手帕,伸手递给他,示意对方擦汗,男生有些惊讶,
“不用了,会弄脏的,我用袖子擦就好。”
杭水没收手,坚持道,
“你拿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脏了就脏了。”
男生没再拒绝,从杭水手里接过手帕,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他撩起额前碎发,随意地用帕子揩去鬓角的汗水,动作利落,不显狼狈。
告别两侧麦田,遇到分叉路口时,他向杭水示意方向,“这边。”
男生在他右侧走着,杭水侧过脸,视线不自觉地被他薄薄的嘴唇吸引,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轻了轻嗓子,而后问道,
“我叫杭水,杭州的杭,湖水的水。你叫什么名字?”
“李西城。”男生简短地回答道,想了想,补充道,“西湖的西,城市的城。”
杭水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又接着问道,“你多大?”
直愣愣地开口,查户口式问完名字问年龄,典型的没话找话。
李西城顿了顿,答道,“二十。”
“比我大两岁。”杭水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自语。
李西城垂眸望向身边的人,视线落在对方白皙红润的脸颊上,想起村长交代过自己城里有个小少爷要来这儿住一阵子,应该就是这个男孩子了。
杭水没在意李西城的沉默,心不在焉地盯着脚尖,头也不抬地自顾自倒豆子一般嘟囔,
“我今天真的倒霉透了,坐了七八个小时的囚车被我爸押送到这儿来,手机被没收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门口的狗凶得要命,我惹它了嘛,无语死了,还碰到了恶心的人,现在走个路还要被...”
杭水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大力拉住,有点粗糙的触感不知为何让他很在意。他站住了步伐,下意识抬头朝李西城看去,撞进对方平静的眼睛,骤然心如擂鼓,他磕巴道,
“怎,怎么了?我说这些很无聊吗?”
李西城摇了摇头,示意杭水向前看。
那是近在咫尺的另一根电、线、杆。
杭水:“……”
救命!不是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吗?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更不能的是连环社死!
李西城默默往右移了两步,而后招手示意杭水往中间走一点,以免梅开三度。
杭水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若无其事地一个并步到李西城旁边,挨着他说道,
“我这人就是这样,走路总是低头开小差,不爱看路,我爸老是因为这个说我。”
想起他爸,刚才的雀跃烟消云散,杭水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颓靡得跟霜打的白菜似的,也不说话了。鼻尖隐约泛酸,他还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可是稍微一想到,还是会心口憋闷,喘气都难受。
李西城察觉到了身边人过山车似的情绪起伏,联想到他之前说的话,不难猜出对方突然间失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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