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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木讷。
好像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那一幕中走出来。
“走吧。”山本拓真发话。
“嗨！”
当众人走到休息处的时候，原本应该在看台上的山崎和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在看到山崎的一刹那，原本完全不在状况的白发少年眼中焕发出了复杂的情绪，只见他一个箭步走了上去，对着他弯腰鞠躬。
“十分抱歉！是我辜负了您的信赖！”
这一刻，凉介心中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他明明接替了山崎前辈的位置，但却让这个位置蒙羞了。
说了一堆大话，结果一个都没有兑现。
他肯定让前辈失望了吧？
接过了前辈的梦想，他却让其断送在了他的手中。
前辈应该很难过吧？
在凉介那个昏昏沉沉的脑子中，他觉得山崎应该要狠狠呵斥他才对。
然而现实里，山崎和树只是说道：“你先起来。”
不明所以但听话的小肥啾懵懵懂懂地直起了腰。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肩上，山崎冷硬的眉眼软和不少。
凉介呆呆地看着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好像在说。
“做得很好，让你接替我的位置是我最明智的举动了，不要愧疚，你无愧于我的嘱托。我看得很清楚，你已经竭尽全力了。”
“下次也要继续努力。”
山崎和树认为，如果是他在凉介的处境上的话，他大概是做不到他这样的成就的。
实力是一方面，还有那一往无前的毅力。
少年在球场闪闪发光的模样将他因为下场的失落清扫地一干二净。
他认为，这个交替，是他最明智的举动。
吉良凉介适合，也最般配。
从来没有想到山崎不光没有责备自己，甚至在称赞自己的凉介鼻头一酸。
“可是，我，我没有拦下牛岛前辈的扣球，如果我拦下了，大家可能还有一战之力的。”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白发少年说话间带着明显的颤音与哽咽。
心软的孩子会将一切的失误归咎在自己的头上。
并为此感到难过痛苦。
明明他才是带着病上场，拼命为队伍赢得分数的人。
但他只记住了自己的失误。
听到他这样说，山崎眉头一拧，沉声道：“不是你的错，牛岛的扣球就算是我也拦不住，你才刚刚起步，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多压力。”
“我能明确告诉你，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上，是绝对做不到如你这般好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表现是意料之外的优秀。”
“况且，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不要将所有失误都揽在自己身上。”
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所有的喜悦、兴奋、激动、失落、难过都有人和你一起分享。
混乱无章的大脑清醒了一瞬的白发少年微微睁大了双眸，委屈和感动从心底蔓延开来。
原本从一开始就一直压制着的各种情绪在高热和山崎这番话下，如同火山爆发般倾泻而出。
“我···我知道了，大家是我的队友，我们是一个整体，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分享的。”
“所以，我现在好不甘心，好难过啊，大家和我一样吗？”
“我真的……不想输啊，我还想和前辈们一起在更大的舞台上比赛啊。”
“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难道是我不够努力？还是我懈怠了？明明近在咫尺的，我怎么就没握住呢。”
说着说着就笑起来的少年脸上带着如同稚童般的不解和委屈，一滴泪水从他泛红的眼角划过那颗泪痣，落在了脸颊。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发出来的都是气音，像是在责问自己又像在寻求解答。
他知道不该将所有的错误归咎在自己的头上。
他也知道要做的是和同伴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因为，他们是一个整体。
但他真的好不甘心，好难过啊。
心中的委屈不断积累，在阈值的顶峰直接爆发出来了。
明明没有声嘶力歇，也没有痛苦哀嚎，仅仅只是少年迷茫的自责诘问与不甘的呢喃，但这份心情神奇般地传递给了众人。
像一把小锤子一样，将他们伪装出来的镇定与坚强一点点砸碎。
露出那产生了裂缝的自尊与骄傲。
一旁的及川彻被他这一番话说得露出了蛋花眼，只见他瘪着嘴一下子扑到了凉介身上，“呜呜呜，星酱，果咩内，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想，不关你的事啦，是我没有特别努力。”
“我也难过死了，该死！为什么就赢不了呢！”
“好不容易，明明就在前面了，我们怎么就去不了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越说越难过的及川彻眼中蓄满了泪水，被水汽覆盖的蜜糖色眸子此刻已经化作了一汪清泉了。
差点被及川彻扑倒的白发少年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单手揽着不靠谱前辈的腰，只见他垂下有些颤抖的长睫，将眼中的湿润与眼尾的绯色尽数掩盖。
是啊，他们怎么就赢不了呢？
“我也有错，刚刚我连续两球都被对面拦住了。”咬着牙勉强不露出哭腔的岩泉一也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哇呜呜呜，我也是，我怎么就没能救下一球呢！”哇地一声哭出来的小林阳太鼻涕眼泪一起留下来。
仰起头的山本拓真努力眼眶中的泪水憋回去，但他越憋越流得欢，只见他直接和及川彻一样飞扑到了山崎的身上。
“和树，我们要引退了，可是我真的好想和小后辈还有你们一起打球啊。”
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一个抹眼泪一个垂下脑袋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
“可恶！我下次不输了！”花卷贵大吸了吸鼻子，握紧拳头。
“嗯。”鼻音超重的松川回应道。
不远处的矢巾秀和石田让看到这幕也嗷嗷直哭。
“呜呜呜，为什么输了！啊啊啊，我好难过啊。”
“我也不甘心，为什么输的人是我们。”
这是青城众人第一次在会场如此不顾及形象地放声大哭诉说着自己的心酸和委屈。
不光是他们在即将触碰到奖杯之际被无情驱赶。
也有凉介这番真情实意的诉说令他们产生了共鸣。
明明他们都那么努力了。
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全国大赛的入场劵呢？
作为真·铁血男儿·和树，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群人都哭了起来，十分无助的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到了不远处的两位教练身上。
接收到自家主将求救目光的入畑伸照递给他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让他们哭一会吧，发泄出来就好了。
抱着小肥啾絮絮叨叨的及川彻在触碰他的后颈的温度后，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很多。
“星酱，你的体温怎么那么烫！！”
被缠上的小肥啾在听到这话后，露出了豆豆眼：——诶？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一脸迷茫的白发少年。
“没事吧？”“你发热还在比赛？！”“吉良凉介！你是不是太任性了！”
大家都顾不上因为输了比赛的难过与失落，纷纷顶着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凑了过来，眼中不是担忧就是恨铁不成钢。
这个后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发热还打比赛！
居然装那么好！他们愣是没有人发现！
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被那么多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的小肥啾下意识想要后退，但奈何手腕被及川彻牢牢抓住。
咽了咽口水，凉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没有很严重。”
“发热了，打了两场比赛，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状态，勉强你了。“山崎和树一脸歉意，当他刚准备鞠躬道歉的时候。
白发少年忙不迭急声道：“请不要道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已经答应了您的拜托，但是我没有做到！是我该道歉的！”
少年人的嗓音带着软软的鼻音，语气越发哽咽。
小肥啾是真的委屈啊。
生病发挥不出来全部的实力就算了。
答应了前辈要守好他的位置，但他还是输掉了比赛。
他到底是为什么站在球场上啊。
见山崎一句话又要将小后辈弄哭的山本拓真狠狠瞪了傻乎乎的幼驯染一眼后，赶忙出来打圆场。
“和树，你刚刚这番话不是在否定小后辈的努力吗？你给我收回去！还有，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顿了顿，山本将目光停留在凉介有些错愕的金眸上，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前辈们都在呢，不需要你带病比赛的，这次就算了，以后，记得要多多依赖一下前辈们哦，他们可是很乐意为你分担的。”
他们，山本将三年级即将引退的人排除了。
“嘛，有不能解决的问题也可以找我们的，但比赛就不行了啦。”想了想，山本还是补充了这句话。
他很乐意为后辈们排忧解难的。
因为他很喜欢他们，这是他的后辈，也是他的队友。
是与他相互扶持走到现在的同伴啊。
生病心理年龄就会降低到五岁的小肥啾吸了吸鼻子，泛红的眼睛闪烁着泪光。
“我，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
被幼驯染训斥的山崎和树耷拉着脑袋，“抱歉，吉良，是我说错话了，原谅我，你做得很好，是最棒的了。”
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流下的凉介翕动着嘴唇，半晌只吐出一句话来。
“春高，春高我们一定会赢的！！”
其余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的自己。
“我们会赢的！春高！冲啊！青城！冲啊！”
收拾完一切后，大家抓着一脸呆呆傻傻的小肥啾冲进了保健室。
差点让医生以为一群悍匪来找茬的。
“抱歉，老师打扰了，我们的一年级生病了，可以麻烦您看看嘛？”为首的山崎和树语气诚恳，对着拿着报纸的医生鞠了一躬。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纷纷鞠躬。
被这个大场面吓了一跳的医生在看到中间笑得一脸尴尬的白发少年后，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了桌上。
“又是你啊，小子，早上你不是退烧了吗？”
本来想回话的凉介刚刚张开嘴，一旁的及川彻便抢答道：“他早上是退烧了，但刚刚打了一场比赛，我发现他好像再次发热了。”
闻言，医生差点想要翻个白眼，只见他站起来后，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明明知道自己还处于生病的情况，怎么还去做激烈的运动呢？”
“你退烧的那段时间本来就是身体正在修复的时候，这是时候运动，简直就是胡闹！”
今天被训斥了好几次的白发少年委委屈屈地垂下了脑袋，软绵又心虚地回答道：“对不起，老师，我再次不会了。”
见凉介被教训，及川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终于有人能管管这个倔强的孩子了。
可喜可贺。
再量了一□□温后，医生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38度，低烧，你可真行啊。”
高烧转低烧，一种是身体正在修复。
另一种是加重病情。
不过，医生见他眼神还算清亮，精神也不错。
大概率是正在恢复。
“行了，再挂一次水吧，你如果明天还是持续高烧或者低烧的话，一定要去医院，知道了吗？”医生语气严肃地说道。
小鸡啄米似点头的小肥啾乖巧得要命。
“你们一堆人不要围在保健室内，出去出去，病人需要休息。”对着一群大男孩摆了摆手，医生转身开始准备一会要用的药物。
你看我看我你的青城众人犹豫了片刻，山崎和树干脆发话道：“走吧，留一个人来照看吉良就可以了，我们还要去和教练汇合，有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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