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皇……杀皇……”帝祇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这个人能为我们所用?”
帝祇这样一问,红影心里反倒打起了鼓。按理说依照杀皇的本性,悬赏令上的任务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完成,可是对方接谢南星的悬赏令都过去那么久了也不联系她。
红影没说话,帝祇也清楚了,“杀皇的性子摸不准,小心为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谢南星脑内的生物芯片。”
只要拿到谢南星的生物芯片,神杀的线索自然就拿到了。
红影皱着眉,有些局促,“帝祇大人,谢南星……他的精神力太强了。”
落地玻璃窗前的男人一抬手,一个似圆非圆的物体悬浮在帝祇的掌心上方,那是一个莫比乌斯环。男人托着它,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儿捉了一只细小的蚂蚁放在上面。
下一秒整个画面瞬间放大了数倍,全息投影在了房间的上半空。
红影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只小蚂蚁走动,蚂蚁沿着莫比乌斯环的表面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可是始终没有走出那个环,直到最后筋疲力竭而死,红影这才领悟到了帝祇的想法。
“帝祇大人英明。”女人一直阴沉紧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欣喜必胜的表情,朝帝祇深深一鞠躬,“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帝祇也很喜欢红影身上这股聪明劲,抬抬手挥了挥,“瓮要做好了,鳖才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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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执法大楼MP小组数据分析室内。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数据分析室其实很大,能容下整个MP组员。但是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所以谢南星那张总是禁欲清整的面庞发生一点些微变化,都悉数被陆调捕捉进了眼里。
哪怕男人此刻的身段笔挺似标枪,陆调依旧在那无措伸向背后的手上看到了慌张和微怵。
适才的记忆流水般回笼,青年这才反应过来男人指的是什么。
陆调轻勾唇角,目不转睛看着对方,抬脚一步一步缩短两人的距离,右手指尖若柳叶拂水般划过桌面,留下一道无形的旖旎痕迹。
谢南星看着那到无形的轨迹,却感觉到了心脏在被对方划弄的错觉,一道酥麻的电意自胸腔炸开,血流涌动不已。
“还是说……”青年于两人鞋尖相对处停下,探过身子微微俯身将下巴轻轻放在了男人西装的肩膀上,接着又轻轻嗅了嗅来自男人脖颈间的成熟男人的气息。
“……”轻微的呼吸拂过,谢南星背脊一僵,头皮都麻了,双脚好似被灌了水泥,竟忘了躲开。
侧过脑袋,鼻尖撩拨着男人的紧绷的侧颈,陆调暧昧的目光描摹着谢南星的精致瓷肌,唇间吸一口气悠悠吐出,嗓音里的气息冒进又危险,“谢队想让我在这里为您做点什么?”
如果是其他的人说这句话的话,谢南星只会觉得是一个下属在询问自己能做点什么。比如分析案件,报告资料,又或者整理材料什么的。
可偏偏这句话是从陆调嘴里说出来的,谢南星就品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那日在地下城包间里的画面,负伤的陆调跪在他身前的模样,那双浸着隐忍和刺激目光的桃花眸死死锁住他的模样,还有……
还有那细到极致的触手……
极度的羞耻蓦地填满了谢南星的周身。偌大的数据分析室内,空气好像都变得稀薄了很多。男人觉得喉咙发紧,更觉得刚刚被陆调触碰过的小指烧得慌,好像下一秒就要化掉。
扑通……扑通……
剧烈的心跳声似乎隔着衣物在房间内回荡着,谢南星藏在身后的手用力握了握,才发现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那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猎豹死死追赶的兔子,身边这只胆大妄为的小豹子随时都有可能撕咬扯坏他的大动脉,而他最后则会沦为任由对方宰割的困兽。
谢南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危险逼近的境况,好像只要有陆调在,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去掌控生命的权力。
妈的!
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小屁孩这么危险过?!
都威胁到了他的人身安全!
理智的弦在快要崩断的刹那回到正轨,谢南星反手一把抓住陆调的手腕,一个擒拿手将人摁在了数据分析室的桌子上,俯身凑近对方的耳畔,似笑非笑道,“当然。”
“噢?”听见谢南星这样说,陆调顿时来了兴趣。他斜过眸子望着身后的男人饶有兴致挑了挑眉,嘴角落着痞气,“看来谢队很喜欢我的表现。”
青年炽热又慵懒的眸子从男人的面庞搓挼至腰间的银亮皮带扣,唇瓣轻启,温柔阴痞笑道,“都念念不忘呢。”
陆调字里行间无不在暗示谢南星,对自己那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冷静下来的谢南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拍了拍被压制的小屁孩的脸蛋,睨着眼眶微微低嘲,“那是你觉得,我觉得……”
顿挫片刻,雪白的齿间轻吸一口气,谢南星不错眼珠回视陆调,端着一副圣洁女王的模样摇了摇头,“……一般。”
一般两个字滑入耳中,陆调再也坐不住了。没有哪个男人在那种事情上能接受被人说成一般。
陆调轻笑两声,紧接着反抓住谢南星的手腕,将男人整个上半身压在了桌面上,还贴心地将自己的左手垫在了对方的后腰上以免男人被硌到,双脚支开谢南星的腿,倾身俯下禁锢住对方,咬着嘴唇不屑道,“一般?”
一直习惯于掌控主导位的谢南星,哪怕被陆调这样压制着也丝毫不松口,他目不转睛凝视着对方那双炽热的桃花眸,重复道,“确实一……”
般字还未出口,谢南星的后腰就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陆调的触手顺着谢南星后腰的皮带滑入,在对方的腰窝处掐揉着,眼里的挑衅的和强势似乎要将桌面上的男人整个吞吃入腹。
明明只字未将,可陆调那副欲攻不攻的模样刺激得谢南星体内的催情素又开始躁动起来,额头上都浸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眸眶泛热似火烧,唇间的呼吸也跟着重了几分。
腰胯相抵,青年用灼魅的气息围堵住男人,凑近对方紧绷的侧颈轻啄了一下。一只触手环过对方劲瘦绷直的腰“咔哒”一声解开了男人腰间银亮的皮带扣,“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这次还得努把力,您说是吧?”
第49章 我的实习助理
意识到陆调话里的意思,谢南星脑子里又控制不住浮现出了两人亲密的景象。
像被点着了似地,谢南星蓦地屈膝抬脚,将陆调从身上推开了,迅速整理好被对方解开的皮带,冷峻道,“努你大爷。”还真以为会有下次?!
在谢南星看来,上次地下城包间的事情不过是个意外。一旦他冷静下来,是坚决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再次发生在他的身上。
看什么玩笑?他可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的小屁孩玩弄于股掌之间。
思及此处,谢南星盯着陆调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更觉脸臊得慌,干脆直接撇开了目光。
“南星叔叔下手真狠。”陆调吃痛揉着腹部,挤着眉毛朝谢南星露出一双委屈的狗狗眼,瘪嘴撒娇,“疼。”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见陆调撒娇喊疼,谢南星原本撇开的视线条件反射落了回去。但又在对上陆调那双委屈的狗狗眼时,触电一样羞愤得再次撇过脑袋不去直视。
真是撞了鬼了。
“啊嘶……疼……好疼。”鬼小子捂着腹部不住哼哼唧唧。
谢南星吐出一口气,伸手在兜里摸索了半天后掏出一支白色的药膏扔进陆调怀里,阴沉着脸,“自己擦。”说完头也不回出了数据分析室。
陆调恣意靠在了墙上,望着男人坚|挺如松的背影,拇指摩挲着白色的药膏,嘴角止不住上扬。
这是谢南星给的药膏,第一次因为他说疼给了他药膏,虽然没有帮他擦药,但是能让这个大直男迈出这一步,陆调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慢慢来,慢慢来……”青年的桃花眸倒映着药膏的净白的瓶身,男人刚刚那张沉冷的俊脸游浮在上面。陆调的小白虎牙尖隐隐咬着唇|瓣,低头笑出了声,“火煨寒冰,总有软成水的那一天。”
毕竟现在,寒冰已经开始融化了。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小屁孩心里的寒冰形象已经开始融化的谢南星,僵冷着脸,心有疑虑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雪白的灯光穿过男人额前的碎发,在那张沉俊不解的脸上洒下斑驳疏影。谢南星的眉头轻轻锁着,右手拇指不住磨蹭着下巴,下意识低声喃喃,“我这是做什么?”
片刻后,男人试探着自言自语,“……关心他?”
一想到这里,谢南星瞬间觉得屁|股下的座椅表面像是长了颗钉子,刺得他怎么换着姿势坐都很难受。
最后谢大审判干脆直接从座椅上起身,在办公桌前来回游走,边走边轻声呢喃,“首先,是我动的手。”说完又晃了晃右手补充道,“不对,动的脚。”
要是没有他那一脚,陆调也不会疼。
陆调要是不疼不喊,他也不会拿药给那小子。
“不对不对……”想着想着,谢南星又觉得逻辑乱了,立定站直,细细分析,“我以前也踢过他。”
最开始和陆调相识的时候,两个人可没少打架,可那时候以他并没有给那小子拿过药。
甚至任凭对方怎么喊南星叔叔,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次是怎么了?
怎么就四肢先于脑子行动了?
几个小时后,聪明绝顶的谢大审判终于给自己的离谱行为找到了最合适不过的借口……不对,最合适不过的理由。
他断定自己是父爱泛滥了,才会对陆调这么上心,就像对安安一样。
一定是父爱心理在作祟。
“对!一定是。”谢南星心里口里一致坚信。
接着谢爹爹手指翻飞在腕表上轻触了几下,身前全息投影出了一个搜索框。
静默几秒后,谢爹爹输入:男人在多少岁会出现父爱泛滥的症状?
下面的答案非常统一:男人30岁左右是父爱泛滥的巅峰时期。
指腹往下滑,下面还有几条匿名网友留下的评论:
“我老公,30岁。每天根本离不开孩子,为此他还安装了一对义眼,说是睡觉都要将孩子的一切记录下来。”
“我男朋友32岁。哎,说起来还有点羞耻,我离异带了个孩子。我男朋友不仅没有嫌弃我,反而每次在孩子受伤或者哭闹的时候都细心照料,贴心得比我这个当妈的都还要贴心。”
“男人真的有父爱,是爱孩子的。尤其是看见年龄比较小的,心理那股保护的冲动欲根本克制不了。”
“楼上说得很对,本人男,29岁。上周三路过旧城巷子的时候,看见一只精神污染者攻击一位孩子。尽管手里没枪,但是我还是冲了。好在那只精神污染者级别很低,孩子也被我及时送到了医院治疗,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我得承认一点,我救那孩子不完全是因为心疼和正义,大多都是因为一种难以言说的爱。哎,我言语有限,很难形容那种陌生的爱,可能就是博主问的父爱吧。”
“身为人母,真是看不得这样的消息。楼上的大哥,你真的太好了。”
“给上面救孩子的大哥点个赞。”
后面的评论谢南星没看了,大多都是在夸奖那位从精神污染者手里救下孩子的大哥。
看完这些,谢南星心理的疑惑总算是明朗一些了。
他29岁。说白了,就是父爱在作祟。
陆调不也是个孩子?才19岁而已。
谢大审判想通后,深吸一口气吐出,这才安心坐回了座椅上。
男人后仰在椅背上,思绪又开始飘回到刚刚的数据分析室。
其实刚刚比起研究小萝莉那块烧焦的生物芯片,谢南星更疑惑的是陆调这个人。
正如陆调所想的那样,他的确怀疑对方就是杀皇。一开始谢南星也是想要质问陆调的,可是后面稀里糊涂地就被这个小屁孩绕进去了。
杀皇。
陆调。
两个看上去丝毫没有干系的两个人,可是谢南星脑子里还是有股神经将他们不自觉联系在了一起。
或许是两人在某个瞬间给他的感觉都太似曾相识了。
都是那种在交锋时,对方应付得游刃有余的顿挫感。
但细想之下,两人之间又有太大的不同。
杀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而陆调不一样,他是个有血有温度的人。
谢南星捏了捏眉心,他这个人一旦心有迷惑,就一定要彻底弄个明白,不然就会坐立难安。
于是男人再次从座椅上起身,决定让程言礼将之前收集的关于杀皇的资料给他再分析分析。
刚拧开办公室的门,一阵无比温柔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陆师弟,这份报告我之前做过很多次了,我来教你吧。”映入谢南星眼帘的画面就是队里一个姓王的女手下热情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陆调旁边,上半身靠拢陆调,满脸春意看着陆调笑。
至于为什么是春意而不是笑意,因为谢南星看见两人挨得极近的两人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语就是它。
男人眨了眨瑞凤眸,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握着门把手的五指用力握紧了,仔细看的话,还能瞧见骨节处泛着黄白,手背上的青筋也醒目了不少。
耳中又传来一道刺耳的座椅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谢南星又看见自己另一个手下一把将王姓女手下连人带椅拉到了身后,还训斥了一句,“一边儿去!你会的还不是我教的,不要影响陆师弟的工作。”
谢南星心里松了口气,正要说这个人说得对,准备表扬的时候,只见那个人站在了原先王姓女手下的位置上,上半身俯下,还特意压低了后腰,换上一股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陆师弟,我来教你吧,小王她粗心大意,我担心她教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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