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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解药(近代现代)——白色的柴犬

时间:2024-01-10 12:29:39  作者:白色的柴犬
  司机将车停在市郊的岸边高地上,下面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柏腾看着哭得脊背抖动的李锦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怕。”
  李锦程没说话,小声的抽泣着。过了几分钟,他抹了把脸,表情认真:“我要自首。”
  柏腾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忍心逗他:“他没事,私家医生接回柏家了,现在已经醒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孩愣了几秒钟,突然撇了嘴,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又开始哭。
  柏腾扯开他的胳膊,“怎么又哭了。”
  李锦程一个劲儿的摇头,哭得特别委屈,竟冒了个鼻涕泡。
  柏腾笑,手扶着他的小脸,用手帕给他擦完眼泪,抹干净鼻涕,声音无奈宠溺,“再哭,叔叔就不喜欢你了。”
  李锦程果然不哭了。
  柏腾又说,“骗你的,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李锦程一怔,脸渐渐变红,他移开眼小声念叨:“......还说不骗人。”
  下车后,柏腾领着他穿过一片柏树防护林,离岸边的湖更近了些。
  湖面一半映着上空的月亮和星星,另一半是对岸城市的霓虹闪烁。
  柏腾坐下来,仰头看他,拍了拍草地。
  李锦程也跟着坐下,草地很软,并不潮湿,零星地开着几朵白色的小野花。
  他身上还穿着柏腾的衣服,缩着脖子,鼻尖蹭过衣领,清雅的木质香调冲淡酒精和血腥味。
  有风吹过,一片叶子落在李锦程的头发上。
  柏腾伸手捻去他头上的树叶,“我已经很多年没来这里了,以前总是一个人来。”
  他转过头,手撑着地面,身体向后仰。脸对着弦月,微微眯着眼睛。月光润泽,五官如琢。
  李锦程嘴唇微张,有些看痴了。
  片刻,柏腾又看向他,“叔叔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把过往的事情告诉了李锦程,当然省去了那些不适合给小孩子听的烂俗狗血桥段。
  可小孩又听的眼眶发红,眼里含着泪。
  柏腾无奈地轻叹,拍拍他的头,“口琴带了?”
  李锦程点点头,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掏出布袋,抽开绳子拿出口琴给他。
  柏腾接过,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刻字,问他:“介意我用吗?”
  他摇头,“没关系。”
  柏腾轻轻吹了两个音,停顿片刻,深吸了口气,又重新放到唇边,吹奏起《舒伯特小夜曲》。
  这只口琴是十孔口琴,也称蓝调口琴或布鲁斯口琴。
  如它的名字,悠扬而忧郁的琴声,飘荡在夜风中,糅在淡淡月色里。
  柏腾吹着曲子,侧身看向他。
  风吹动柏腾黑色的发,发梢摩擦着白色衬衫领,深邃的眼睛里映着小小的他。
  李锦程心如擂鼓,撞碎了闯入心房的音符。
  等柏腾吹完,口琴移开唇边。空气安静了几秒钟,他仍看着李锦程。
  小孩漂亮的眼睛,比身后的悠悠烟水,来得更为缠绵。
  叹气声微不可闻,柏腾侧过头,轻声说:“再慢点儿长大吧。”
  李锦程眨了眨眼睛,眼里带着疑惑。
  柏腾却不再说,起身朝他伸出手,“该回去了。”
  李锦程握住,站起身来。柏腾的手很凉,自己的手却很热。
  他心口蓦地酸涩,仰头看着眼前年长高大的男人,严肃地说:“不要慢,要快点长大,才能保护你。”
  缱绻的风将柏木的清香,和柏腾低沉难抑的声音一齐送过来。
  “可等小锦程长大了,叔叔就老了。”
 
 
第三十二章 叔叔还是怕
  “锦程?”李楠用筷子的另一头轻轻戳了下李锦程的胳膊,“再不吃面就坨了。”
  一碗面条挑了四五箸,盯着飘着的葱花发呆了五分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的李锦程,连忙捧着碗吃起来,没几下就见了底。
  “我吃好了,去写作业了。”
  “去吧。”
  李楠把碗收拾好,回头看了眼卧室关着的门,轻叹一口气。
  她发现自己弟弟最近总是爱发呆,好像有什么心事。
  问他什么,又不说。最近厂里评绩效,一直加班,等闲下来,自己得去学校问问班主任。
  作业在晚自习已经完成了,李锦程把错题本拿出来翻了翻,又练了两道同类型的题。
  写完最后一个做题步骤,他抬起头,发怔几秒,伸手拿过书架上的口琴。
  银色的漆面在台灯下润着光泽,映着李锦程模糊的倒影。
  指腹轻轻摩挲着口琴外壳,又想起数天前在会所洗手间算得上惊心动魄的场景。
  以及在湖泊岸边,他们离开前,柏腾最后那句——等小锦程长大了,叔叔就老了。
  那时柏腾说出这句话时,温柔悲伤的眼神,反反复复在他脑海里出现。
  李锦程这才意识到,柏腾虽然在他心里的形象,是成熟稳重,无所不能的,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可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柏腾总会不能像现在这样。
  而那个时候,自己也会长大。会比现在高,比现在壮,也更加成熟,也许可以换他来保护柏腾。
  但他一直都明白,站在柏腾身边的人,可以是任何人,都不会是平凡普通的他。
  从明白自己对柏腾的感情那一刻开始,李锦程就知道,喜欢柏腾,是藏在心里的事,是他自己的事,是不应该被柏腾知道的事。
  柏腾可以和林恣意在一起,也可以和别人在一起,总之会是像林恣意那样,长相优越,才华横溢,能与之相称,也能在事业上帮到柏腾。
  对柏腾的喜欢,对柏腾的爱慕,这段漫长没有尽头的暗恋,李锦程从不奢求能有什么回应。
  只要还能够喜欢柏腾,能看到他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李锦程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自从知道柏腾经历的过往后,他想离柏腾更近些,再近些,也想成为那个能保护他、能陪着他的人。
  李锦程趴在胳膊上,眼睫垂下的阴影盖着情绪,怔怔地看着口琴上刻着的——Gorious Future.
  是不是他未来如果足够优秀,就可以配得上柏腾了?
  柏盛在会所被柏腾打进医院的事,在商贵圈传得沸沸扬扬。
  无论夸张与否,愣是一张照片、一段视频都没传出来,后来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大家心里清楚,是刚回国不久的柏氏董事长,也就是柏腾的父亲柏临远出了手。
  在柏盛住院期间,柏家上下噤若寒蝉,没有人敢提一个字。明眼人都知道,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一个月后,柏盛出院当晚,柏腾接到了养父的电话。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淮荫市中心的四合院门前,司机开了车门,柏腾一身浅灰色西装,深邃的眉宇间覆着层阴影,神色淡漠。
  柏腾抬手看了眼腕表,Richard mile深蓝色的表圈在光线下颜色愈发得深,“今晚应该会很晚,你不用等了,回去休息吧。”
  “好的,柏总。”司机给过他车钥匙,又回车上拿了把折叠伞,跑过去递给他:“柏总,天气预报说晚上有暴雨,您手里拿把伞备着吧。”
  今天天气很差,这会更是阴得厉害,零星飘到脸上几个雨点,吹过来的风也是冷的。
  柏腾盯着伞看了几秒,轻声说:“怪不得选在今天。”
  司机一愣,“您说什么?”
  柏腾没再继续说,说了声“谢谢”,接过伞转身离开。
  走过铺着青石砖的长廊,柏腾停在主屋门前。
  紧闭的雕纹红棕木门,没等柏腾敲,任职多年的管家过来,告诉他养父仍在午休,让他稍微等一会。
  这一等,就是六七个小时,柏腾在门外从午后站到夜晚。
  夜晚的暴雨如约而至,即使有屋檐,奈不住风将雨吹斜,染深浸透大半灰色面料。
  柏腾依旧保持着来时的姿势,脊背笔直地在门前站着,手里攥着司机给的那把折叠伞,没有撑开的意思。
  有个新来做事的家政,想让柏腾去里面等,被旁边人拉住了,小声说:“别瞎掺和,你新来的,这里面的事你不知道......”
  雨越下越密,斜斜织着。黑得发青的天,骤然一闪,照亮柏腾侧颈上青色的血管和额头上的细汗,背部线条绷得紧直,依旧站着没动一下。
  雷声轰鸣,密雨如帘。
  柏腾轻闭上眼睛,过往的画面一幕幕闪现,又飞快的消逝。
  最后停留在柏樱祭日那晚,同样的狂风骤雨,李锦程躺在醉得不省人事的自己身旁,用手替他紧紧捂着耳朵,挡了一整夜的雷声。
  柏腾缓缓睁开眼,发白的嘴唇微不可查地上扬。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雨声渐小,雷声不再,眼前的门开了。
  柏临远坐在正对门的实木椅上,白发掺半。即使杖围之年,眼瞳变浅,眼神依旧精利冷锐。
  柏腾微微颔首,叫了声“爸”。看到旁边沙发坐着的人时,表情一愣。
  “......舅舅。”
  柏成钰坐得很直,眼里满是担心,想说什么,又不能说。
  柏临远声音低而厚,“我把成钰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在你那边也打扰你工作。”
  “成钰平时还要上学,这边离学校太远,不太方便。”
  “那就在家里学。”柏临远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柏盛的事,到此为止。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他是柏家的人。不管你们两个关系怎么样,又是谁的错,再怎么样也不能闹得太僵,尤其还是在外面。”
  “那个孩子只是——”
  “我知道,所以没多问你。”柏临远抬眼,眼底压着情绪:“当年我完全可以把你赶出去,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呆不下去,但我知道那不完全是你的错。所以柏腾,记住你姓柏。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是我唯一的儿子,不要再让我失望。”
  空气安静须臾,柏腾垂在一侧的手,攥紧又张开,低下眼,“我知道了。”
  柏临远盖上茶杯盖,随着清脆的响声,他说:“回去吧。”
  柏腾回到别墅时,把正要出门的王姨吓了一跳。赶紧拿来干燥的浴巾让他擦,“这是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我去给您放个热水澡泡一泡吧。”
  “不用了,您先回去吧。”
  王姨昨天请了两天假,要去医院看护生病的孙子。
  但看柏腾被淋得唇没有一点血色,她有些担心,“要不我明天再走吧,万一先生......”
  “我没事,到时候叫肖桐过来也一样。”
  肖桐是私立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是柏家的私人医生,当时在会所接走昏迷不醒的柏盛也是他。
  几番推辞下,王姨最后还是给他放好热水,又拿了干净衣服放在浴室才走。
  等浴缸里的热水变凉,柏腾也没换衣。穿着湿透的西装,靠着沙发,抽了一整盒的烟。
  再有意识时,柏腾眼睑发烫,浑身关节酸痛难忍。
  他抬手摸了下额头,温度高得不正常。大概是淋了雨又穿着湿透的衣服睡了半袖,着凉发起高烧。
  这次烧得比以往严重,呼吸有些不畅,手脚发软。
  柏腾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手背碰翻烟灰缸,“哐当”掉在地上,撒了一地的烟蒂和烟灰。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通讯录上输入,拨通了肖桐的电话。
  柏腾声音很哑,几乎要发不出声,“肖桐,来我家里一趟,我大概是发烧了,有些难受。”
  说完,手上一松,手机滚落到沙发下,柏腾闭眼向后靠过去,呼吸声很重。
  “......柏叔叔,柏叔叔?”
  李锦程叫了许多声柏腾,对面都没有回应。
  他从床上爬起来,抬头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已经凌晨两点钟。
  方才枕边的手机震个不停,吵醒了李锦程。一看来电显示是柏腾,他瞬间清醒过来,接了电话。
  柏腾口中的“肖桐”是谁,李锦程不知道。大概是想打电话给他,误打到自己这里来了。
  可柏腾听起来状态实在不算好,好像病得很严重。
  李锦程坐起身,看了眼帘子对面的床上熟睡的李楠。
  思忖几秒,他毫不犹豫地下床,轻手轻脚地从抽屉里拿出退烧药和退热贴,装进外套兜里出了门。
  半夜大街上看不到出租车,李锦程一直沿着去柏腾家里的方向跑了二十分钟,才看到马路迎面过来一辆空车。
  李锦程喘着粗气,急忙伸手拦住,脚下的拖鞋硌着小石子发出刺耳一声。
  到了目的地,因为太急,下车时没注意到地面上的水洼,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脚,下巴蹭在地上渗出血珠。
  李锦程觉不出疼,也顾不得疼。跑到别墅门前输密码,输了几次都是按错了,第五遍的时候终于开了门。
  一进玄关,就闻到浓重的烟味,呛得他不禁咳嗽一声。
  李锦程伸手按开墙上的灯,白炽灯照亮客厅,看清沙发上躺着的人时,鼻尖倏然一酸,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一向从容不迫,气宇轩昂的柏腾,此刻神色憔悴虚弱,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却白得发青。
  灯光刺得他皱紧眉,在李锦程的几声呼唤中,睁开了眼,眼底红血丝稠密,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他缓缓眨了两下眼,在看清眼前的人时,扬起唇角,轻声唤他:“小锦程。”
  李锦程连忙应声,手放在他额头上,烫得他手禁不住缩了一下,眼眶发红,“柏叔叔,你发烧了,我带了药,先吃药吧。”
  他起身要去倒水,手腕被柏腾轻轻攥住。
  李锦程回头,对上柏腾深邃的眼睛,那颗眉间痣衬得他眼神温柔,却又落寞。
  “记得以前答应过你,打雷时叔叔想到小锦程就不怕了。”他眼尾下垂,浮现细小的纹路,声音哑了些:“可是想到你,叔叔怎么,还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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