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信任你,但我所在意的,并不是你是不是一个穿越者,而是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至少从结果来看,你还很想帮宿家是不是?宿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你甚至愿意卖掉电脑来帮他们。”
宿洄无言以对。
郁怀白补充道:“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信息,很容易就能查到。路北消防站最近正在跟陈朗联络,准备在下月九号购买三台灭火机器人,这些信息并不难查。”
宿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书中的郁怀白就是这样,对所有的事情都洞若观火,甚至对焦阳做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然后暗中阻止,直到最后忍不下去了才跟对方彻底摊牌。
自己能预知未来的能力对郁怀白来说的确毫无用处,郁怀白自己就能预判未来。
这位霸道总裁自从成年后几乎就没有遇到变数,一路顺风顺水,除了……
宿洄猛地抬头,他现在就是郁怀白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怪不得郁怀白不愿意让他走,自己成了郁怀白人生中最让他琢磨不透的变数。
郁怀白对他有着双重不信任,一方面不信任他说的话,另一方面不相信他的立场。
郁怀白是被自己亲爸骗着长大的,很难对别人产生信任。
宿洄深吸一口气,郑重道:“郁先生,如果你跟宿铖打起来,我一定帮你!”
说完宿洄直接转身走人,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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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的时候,宿洄怎么也没能想到,他白天刚说完的话,晚上居然就变成现实了——宿铖真和郁怀白打起来了!
准确来说,是宿铖铤而走险,把郁怀白给绑了。
对方用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是宿铖,郁怀白在我手上,速来成安车库。]
宿洄想都不想,赶紧给管家拨去电话。
电话里管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语气很沉重:“郁先生的确被宿铖绑了,对方要二十亿赎金。我不知道密码,正在犹豫要不要报警。”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报警啊!”宿洄赶忙挂掉电话准备报警,管家的电话顿时挤了进来:“不能报警,郁先生会死的!”
老管家近乎哀求地劝道:“宿洄少爷,您就听我一句劝吧,宿家人都是疯子,他们真的会杀人的!”
想起书中剧情,宿洄顿时有些犹豫了。毕竟书里的宿晨都想直接开车撞死郁怀白了,其他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宿兴夜寐从民国起就是滨海市有名的歌舞厅了,现在主要在南郊经营KTV酒吧迪厅之类的歌舞会所,的确有点□□上的势力。
“那现在怎么办?”宿洄问。
老管家无奈道:“只能先按照他说的去做。我已经联系了焦先生,先筹钱,剩下的,再跟对方慢慢斡旋。”
宿洄沉默两秒,回道:“宿铖给我发消息,让我过去。”
老管家也沉默了,他沉思片刻,把选择权丢到宿洄手上:“您打算怎么做?”
“我当然会去啊,不过……”宿洄眸光突然变得锐利,严肃质问道,“吴叔,你们不会是在骗我吧?”
电话那头的老管家似乎噎了一下,几秒后才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宿洄冷静道:“因为真的很像演的啊。郁先生身边那么多保镖,怎么会被宿铖给抓了?而且下午郁先生还说宿铖给他打了电话,他怎么会接宿铖的电话?你们不会又在钓鱼执法吧?”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又字,郁怀白罕见地额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心虚。
老管家看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的郁怀白,声音都在颤抖:“天地良心,我真没骗你。”
“好吧,我现在过去。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在说谎,我一定会去法院起诉离婚!”他才不想配合这些豪门演这些无聊的戏码。
看到管家挂掉电话,郁怀白站起身,扣好袖扣。
几分钟前,宿铖给他打电话,想约他在成安车库见面。他当然没有同意,不过现在……
郁怀白淡淡道:“去成安车库。”
第21章 第21章
郁怀白的车快,赶在宿洄之前先一步到达成安车库。
等宿洄到达车库时,已经看到昏暗的废弃车库里,郁怀白被绑住手脚,捆在柱子上。
废弃的地上车库,仅有明朗的月光带着略有些凉意的夏夜晚风,从四周断壁残垣处涌来,把整个大厅映照得还算明亮。
郁怀白背靠水泥柱,蹲坐在地上,头发有些凌厉,眼角有些发青,脸上还有一点尘土粒,显然刚挨了顿打。
整个成安车库,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几个黑衣打手。
看到他过来,宿铖还算有礼貌,热切地跟他打招呼:“洄洄,到这边来。”
宿洄往后一缩,当然没听他的。
这种场面宿洄只在电影里见过,他本来就胆小,此时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看一眼蹲坐在地上,正坚定盯着他看的郁怀白,又转头看向宿铖,强装镇定:“你这是在犯法。”
宿铖手一摊,很是无所谓:“船就停在外面,等拿到了钱,我们一起走。”
“我们?”宿洄不由提高音量,下意识反问。
“当然了,你是我弟弟嘛。”宿铖走过来,伸手搭在宿洄肩上,理所当然地解释,“老爷子鸡贼得很,公司法人挂到了管家名下。咱家那财务你懂的,根本不经查,老管家进去是迟早的事。趁着政府现在还没正式行动,咱们赶紧跑。船就停在外面,等拿到钱,我们一起走。”
宿洄不由开始颤抖,颤着声音问:“二十亿,你怎么带走?”
“你是不是傻啊?”宿铖不由笑出了声,“当然是打到海外账户啊,好几百个账户呢,层层稀释,警察查不到。”
宿洄腿一软,差点跪地上,他是真没想到,宿家人能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我也是没想到,一个电话而已,郁怀白居然真敢一个人过来。我本来想着,先把你骗过来,咱俩直接走,能不能把郁怀白骗过来,反而没那么要紧。”宿铖拍拍他的肩膀,面带戏谑,“哎,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郁怀白了吧?我给你打电话想让你回家,你不愿意,我一说郁怀白在我手上,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宿洄咬紧牙关,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把人放了。”
宿铖神色一怔,脸色慢慢冷下去。
搭在宿洄肩膀上的手慢慢放下去,宿铖冷着脸问:“你他妈,真动心了。”
宿洄压根不敢抬头看他,只慢慢后退,试图退到郁怀白身边,接着有些呼吸不稳,慢慢劝道:“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宿洄深吸一口气,额头已经冒起冷汗,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头跟宿铖对视:“对不起,我不想站在你那边,你赶紧把人放了,不然,我一定会报警!”
宿铖都气笑了:“我他妈好心想带你一起出国,你居然想报警抓我!行,你跟郁怀白一起下地狱吧!”
宿铖手一挥,指挥道:“把他也绑起来!”
宿洄慌忙大叫:“等一下!我跟郁先生沟通。”
宿洄赶紧跑到郁怀白身边,解开绑在他嘴巴上的布条,好生劝道:“郁先生,破财消灾吧,把二十亿给他,我们回家。”
郁怀白冷冷瞥他一眼,道:“士可杀,不可辱。”
宿洄:“……”
这是什么绝世犟骨头!
“他们真的会杀人的!”想起原身开车撞人的举动,宿洄并不觉得宿铖会安分一点。
结果宿铖却摆了摆手:“哎,杀人抵命,我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等下把他好好教训一顿,我们走吧。”
“什么?”宿洄彻底愣住了。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宿铖抓住了,对方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什么,我是来带你出国的,老六,好好教训他,我们先走了。”
那个叫老六的立刻走上来,对着郁怀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放心吧宿铖少爷,交给我。”
“别打残了,我可不想吃官司。”说完宿铖拉住宿洄的手腕,强行把人往外拖。
这下宿洄彻底慌了,赶忙蹲在地上往后扯:“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你这是绑架,也要坐牢的!”
“你他妈有完没完!”宿铖不胜其烦,举手就要打,宿洄吓得直接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
“宿洄!”郁怀白突然开口叫他,“你过来,我告诉你密码和银行卡在哪里。”
宿洄松了口气,赶忙跑到他身边。
郁怀白看向宿铖,冷冷道:“大额转账交易必须得到柜台操作,不过我那有两张五十万的卡,你可以直接拿走。”
说完郁怀白伏到宿洄耳边,小声呢喃。
“带刀了吧,把绳子割断,警察马上就来。”
说完郁怀白坐直身体,一本正经道:“记住了吗?你们把卡带走,放我回去。”
“谁稀罕你那一百万,跟我走。”说完宿铖直接拽住宿洄的后领,把人拖走。
“不,我不跟你走!”宿洄强忍着害怕,突然攀住宿铖的手腕,哀求道,“哥,你自首吧。”
宿铖顿时怔住,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问道:“你叫我什么?”
“哥。”宿洄突然发现,宿铖对原身还是有那么点兄弟情的,逃跑都不忘把堂弟带上。
宿铖却站住不动了,许久,他慢条斯理地卷了下袖子,笑得阴险狡诈:“你已经好久没叫我哥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夺舍了。既然你决心要站在郁怀白这边,那你就陪他一起下地狱吧。”
“老六,动手!”
宿铖一声令下,打手老六却没敢动,他戴着墨镜一脸为难道:“宿铖少爷,我们这行,不杀人。”
宿铖一脚踹翻脚边空油桶,怒骂道:“废物,你还想不想拿钱给你女儿治病?”
一提到钱,郁怀白立刻来精神了,淡淡补了一句:“他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安静。
谁都知道,滨海郁总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一时间,一场绑架案仿佛变成了闹剧,郁怀白当着宿铖的面开始策反:“其他人也是这样,不管宿铖给你们多少钱,我都出三倍。”
几个黑衣人顿时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之中并没有手上染血的亡命之徒。
这群人,说白了就是流氓地痞,要他们拿着铁棒去KTV耀武扬威虚张声势还行,要他们杀人放火,他们还真不敢。
郁怀白又补充道:“只要你们现在收手,到了法院,我愿意为你们求情,签谅解书。”
郁怀白连退路都给这些打手们想好了,这很难不让人心动。
郁怀白继续道:“你们如果现在投案自首,再加上我的谅解书,根本判不了多久,除此之外,我答应给你们的三倍价钱一分都不会少。好好考虑一下,法治社会,别做傻事。”
几个打手显然心动了。
郁怀白又补上致命一击:“当然了,如果你们能够将功补过,把我救出去,从法律层面上讲,这应该叫犯罪中止,是可以免除处罚的。”
此言一出,立刻有手快的打手冲上来帮郁怀白解绳子。
宿铖气急败坏:“老三,你干什么!”
老三为难道:“宿铖少爷,我不想进去,还是算了吧。”
宿铖气到脸色发白,突然眼尖地发现绑着郁怀白的绳子竟然出现了裂痕,老三一扯就断了。
他震惊地看向宿洄:“你干的?”
宿洄吓得后退两步,就在刚刚,他靠近郁怀白跟他说话时,借着身形的遮挡,偷偷拿出削铅笔的小刀,按照郁怀白的指示,帮他割绳子。
一时间,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宿铖呼吸急促,深深喘了几口气:“好,很好,宿家白养你们了!宿洄,你不会真以为郁怀白是什么良善之辈吧!要不是他在背后做手脚,买通了宿家所有的合作商,一夜之间所有合作方宁愿违约也要撤资,我们宿兴夜寐能倒得这么快?还有那块破地,要不是他在背后放烟雾弹,做出一副也要买地的样子,我们能挤破头也要买那块地吗?我们宿家能有今天,都是他害的!”
宿洄不懂这些商战上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郁怀白做这些并不违法,而宿铖绑架了郁怀白,却实打实地犯罪了。
商场本来就很残酷,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而且说起来要不是宿家步步紧逼,因为当年那块饼的恩情,郁怀白一定会好好关照宿家的。
事实上郁怀白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要不是有郁怀白在暗中关照,入不敷出的宿兴夜寐早就倒闭了,然而宿家却不知道抱大腿,反而在背后不停对郁怀白使绊子,试图想要扳倒郁氏集团,这才彻底把郁怀白惹怒了。
“还有你,郁怀白!穷困潦倒的臭乞丐,你忘了当年你和你妈是怎么跪在街上乞讨的了?当年你们母子被成家逼迫,要不是我爷爷心善,给了你妈一块饼,你和你妈早就饿死了!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现在你飞黄腾达了,早把当年的恩情忘光了!我明天就去把你妈坟刨了,把你妈挖出来晒晒穷酸气,傻逼!”
宿铖气到口不择言,郁怀白却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瞳孔冷冷盯着他,不发一言。
任谁都能感受到郁怀白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即便像宿铖这种莽撞无脑的人,也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了。
宿洄也被吓到了,他红着眼眶退开两步远,离宿铖远一点,生怕郁怀白发起火来牵连到自己。
宿洄想,以郁怀白的脾气,下一步肯定要天凉宿破了。
郁怀白不是个喜欢在言语上取胜的人,他只需要冷冷瞥一眼宿铖,就等同于宣告宿家的死期。
“宿洄。”郁怀白突然叫他。
宿洄吓了一跳,赶忙往后躲。
郁怀白没有心情陪他们再演这些潜伏的戏码,索性直白问道:“你是他们的最后一枚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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