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白把报告单递给管家:“跟焦阳说一声,让他对宿洄好点,两人以后也好互相照应。”
管家接过报告单:“是。”
另一边,焦阳看到宿洄的验血报告,顿时乐出了声,当即给郁怀白打来电话:“我说你怎么想把那小子留在身边呢,原来是给我留了一个移动血库。”
郁怀白严肃道:“别胡说。”
焦阳低笑不语,过了一会儿,等他笑够了,热切道:“哎,我那还剩一点熏猪肉,晚上带去你那吃吧,我们煮火锅吧,特别香。”
郁怀白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别乱来。”
“哎哟,什么意思啊,你结了婚我不能去你那吃饭了是吧?”焦阳阴阳怪气道。
郁怀白眉心微皱:“我不是这意思,你来吧。”
傍晚,宿洄做完试卷,从卧室出来。
郁怀白坐在沙发上,闻声抬头看他:“晚上焦阳要过来吃饭。”
“哦,”宿洄声音很轻,上次焦阳故意找事挤对他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宿洄想了想,说:“郁先生,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可以吗?”
郁怀白点头:“当然可以。”
晚上七点,餐桌上只有郁怀白和焦阳焦越三个人。
热气腾腾的火锅里逐渐煮出熏猪肉的香腊味。焦阳跟小孩似的,左瞅瞅右看看,最终笑出了声:“你老婆呢,故意躲我是吧?”
郁怀白淡定道:“你讨人嫌。”
焦阳:“啧啧,这就护上了。”
郁怀白没搭理他,他片下一块特别好的后腿肉,放锅里煮熟后捞到小碗里,把小碗递给管家:“给他递过去。”
知道宿洄不能吃辣,他特意放在清汤锅里煮。
“欸。”管家接过小碗,给宿洄递过去。
楼上宿洄正在独自一人开小灶,管家提前给他准备了清淡的晚饭。
宿洄正吃着,听到有人敲门,他打开房门一看,管家把一碗熏猪肉递给他:“郁先生给你挑的熏猪肉,你尝尝。”
宿洄开心地接过小碗:“谢谢。”
吃完晚饭,宿洄呀一声,突然想起来自己种的月季还放在窗台外面呢。
天气预报上说,今晚可能会有大雨。
宿洄想了想,决定还是下楼挪花。
没关系,他挪他的,不理焦阳就好了。
正好顺便把用完的碗筷带下去。
宿洄端着盘子下楼,来到厨房,把自己用过的碗筷清洗干净,然后走到外面,准备把月季花盆放到窗台里面。
他抱着花盆往里走,焦阳冲他遥遥招手:“你好啊,我的移动血库。”
宿洄骤然停下脚步。
他终于想起来了,书里曾经一笔带过,说焦阳是熊猫血。
而自己的婚检报告上,说原身也是熊猫血。
既然是婚检报告,郁怀白肯定看过了。
也就是说,郁怀白早就知道他是熊猫血了。
郁怀白放下碗筷,注视着焦阳:“他不是你的移动血库。”
焦阳手搭在餐桌上:“不是你跟我说,他是熊猫血,让我以后多关照他吗?”
郁怀白脸色阴沉:“我的意思是,让你们互相关照。”
“没关系的,”宿洄突然开口,他低着头,抱着花盆靠近餐厅,用郁怀白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郁先生,我真的欠了你很多,你这么照顾我,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有一天,焦先生需要输血,我肯定愿意帮他。所以就算把我当移动血库也没关系,只要别把我抽死就行。”
宿洄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轻声道:“焦先生对你很重要,我知道的。”
宿洄说得很真诚,心脏却莫名抽痛。
眼前好像弥漫上一层水雾。宿洄头垂得更低了,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觉得好委屈啊。
郁怀白长叹一口气,叫他:“宿洄。”
宿洄抬起头:“嗯?”
郁怀白深深看着他:“你对我也很重要。”
第31章 第31章
郁怀白语调缓慢, 静静看着他。
宿洄抱着那盆月季,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热:“我、我先上楼了。”
宿洄转身就想跑,郁怀白叫住他:“宿洄!”
宿洄停下脚步, 抱着花盆的手逐渐用力, 莫名觉得有些无措。
郁怀白冷静道:“你先听我说。我是看过你的婚检报告, 但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因为我当时想的都是怎么对付你们宿家, 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你的血型上。我跟焦阳提及你的血型, 也只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够互相帮助, 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了让你给焦阳做移动血库。宿洄,我说句不好听的话, 我资产雄厚, 如果有一天真需要熊猫血来救焦阳,我有的是办法帮焦阳找到与他血型匹配的人, 顶多费点功夫。换句话说, 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的稀有血型, 就把你留在我身边, 你明白吗?”
宿洄听明白了,郁怀白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他,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宿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说完宿洄指指自己怀里的花盆:“我先把花盆搬进来了?”
郁怀白微微一笑:“去吧。”
等宿洄忙完上楼了,焦阳这才一脸诧异地看着郁怀白:“你居然在跟他解释!”
焦阳心里满是惊诧。
他所认识的郁怀白雷厉风行, 说一不二, 从来都是一个利落爽快的行动派, 很少会去跟别人长篇大论解释这么多。
哦,之前劝说他不要接盘朝阳地产时, 倒是也解释了很多。
不过他都没往心里去。
果然,郁怀白淡淡道:“我之前劝说你不要接盘朝阳地产时,也跟你解释了很多。”
“那不一样。”焦阳随口糊弄过去,然后让管家带焦越去玩,把小孩支开。
客厅里只剩下焦阳和郁怀白。
焦阳沉思良久,问道:“你喜欢他?”
郁怀白没有否认。
焦阳不由提高一点音量:“你真的喜欢他?”
郁怀白点了下头:“嗯。”
许久,焦阳露出一副悲痛的表情:“你完了,宿家的美人计居然真的奏效了。”
郁怀白淡定道:“他都改了。”
他不好跟焦阳说宿洄穿书的事,只能把宿洄现在的行为编成是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焦阳呵呵一笑,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郁总,如果我现在劝你把宿洄赶出去,你会听我的吗?”
郁怀白直截了当:“不会。”
“这就是了。当初你劝我不要接手朝阳地产,我当时的心理,就是你现在的心理。你劝我不要接盘朝阳地产,事实证明,你是对的。然而现在我劝你跟宿洄分开,有没有可能我也是对的呢?”
焦阳自嘲般笑了下:“我总不可能一直在错吧。我明白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就算我跟你说他都是在伪装,他家破产,他亲人入狱都是拜你所赐,他一定在恨你,潜伏在你身边只是为了伺机报复……就算我把这些疑点一条条梳理出来给你看,你也不会信,就跟我当初不信朝阳地产会倒台一样。”
“我就不明白了,他跟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句改邪归正你就信了?”
郁怀白顿了下,心想宿洄的理由比这还离谱呢,改邪归正算什么?人家说他是穿书的呢。
郁怀白笑了下,郑重道:“我信。”
焦阳被他噎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个老父亲似的,恨铁不成钢地轻拍了下桌子:“我说怀白,你有空去看下大夫,恋爱脑是病,得治!”
郁怀白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嘘,小点声,我还在暗恋,别让他听见。”
他摩挲下指上婚戒,一本正经道:“这事你得替我保密,先别告诉他。”
焦阳都看傻眼了:“你谈过恋爱吗?知道怎么谈吗?别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郁怀白非常谦虚:“我还在学习。”
“呵呵,”焦阳一声冷笑,就郁怀白这情商,认真起来,宿洄还真不一定是他对手。
然而,他还是有点担心。
这傻小子,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
郁怀白冷冷道:“别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呵,我多余操这份心。”焦阳一扭头,看到焦越端着一盘水果拿给他们吃。
果盘里甚至还有芒果。
焦阳随手轻拍一下焦越的后脑勺:“什么脑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郁叔叔芒果过敏,怎么就是记不住?”
郁怀白淡淡道:“你不是也没记住。”
上次去慈善晚会,焦阳给他道歉的果盘里就有芒果。
焦越语气平淡:“我那是故意恶心你。”
郁怀白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焦阳搀起焦越的手,头也不回:“走了。”
“焦阳,”郁怀白叫住他,“以后不许找宿洄的麻烦。”
“呵,”焦阳扭头看他,“先说好,你以后要是真和宿洄结婚了,我可不给你当伴郎。”
-
宿洄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照常上学。
知道他胆子小,学校里倒也没人主动跟他说话,问他给人献血的事。
只是临近放学,班主任把那面锦旗递给他:“给,人家送你的,带回去吧。”
“嗯,”宿洄接过锦旗,怪不好意思的。
宿洄带着锦旗回家,把锦旗收好,放到柜子里,吃饭的时候跟郁怀白聊天。
“学校下周五要举办迎新晚会,下午不上课。”
“挺好的,不过你不会去看吧。”
“嗯,”宿洄点了下头,然后又摇头,解释道,“我想去,但是又不敢。”
“所以,你想让我陪你?”郁怀白接着他的话说。
宿洄露出得意的浅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工作那么忙,我就是随口说说。”
“可以。”郁怀白打断他的话,直接答应下来。
宿洄又说:“学校的迎新晚会,家长一般是不能去的。不过你身份比较特殊,你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我去跟班主任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你进来。”
“不用了,”郁怀白拿起手机,直接给校董打电话,“陈董,你们学校下周五的迎新晚会能让我也参加吗?不,我不上台演讲,我就是陪宿洄过去看看。你知道的,我们家洄洄胆子小……”
宿洄低下头,耳尖隐隐发烫。
简单几句交谈后,郁怀白挂掉电话:“可以了。”
宿洄摸摸发烫的耳垂,说:“郁先生,你现在跟别人说话,都是叫我洄洄啊?”
郁怀白眼含笑意:“不喜欢吗?”
宿洄摇了下头:“还好,一个称呼而已,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郁怀白顿了下,心想,那我要是叫你宝贝呢?
这话郁怀白没敢说,他喝口牛奶,假装无事发生。
宿洄感慨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迎新晚会,以前我都是躲在角落,从没过去看过。”
郁怀白静静看着他,突然问:“你想上台吗?”
宿洄抬头看他,紧紧抿住嘴唇,然后小声道:“我想试一下。”
-
要试也不可能宿洄一个人试,他胆子这么小,不可能独自面对台下这么多观众。
于是他把祈求的目光又投向郁怀白。
郁怀白果然给他想了个主意:“跳支舞吧,你跟吴叔一起。”
宿洄愣住了:“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吴叔可以教你。”郁怀白解释道,“跳支双人舞,你只需要跟吴叔互动,不需要管台下。”
说完郁怀白看向自己的左脚,眸光逐渐深沉。
他脚有残疾,不可能跟宿洄一起跳。
宿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顿时很难受。
“郁先生,”宿洄说,“我不跳舞了。”
郁怀白面带微笑:“没关系,我在台下看着你们跳,看着你们明媚灿烂。”
宿洄真诚道:“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灿烂。”
郁怀白捂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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