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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金笼(近代现代)——贺新郎

时间:2024-01-11 09:07:38  作者:贺新郎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连忙打开查看消息,然后又失望地垂下头,把手机丢在床上。
  不知道魏学长怎样了?这几天他一直联系不上魏学长,留言也没有任何回复。
  那天他被邵云重带走,甚至都来不及和魏学长说上一句话。魏学长好心帮他,他却连累了人家。
  以他对邵云重的了解,邵云重一定会为难魏学长,但那毕竟是英国,邵云重又已经回国,应该不会太过?
  他一开始不敢问邵云重,生怕本来没事的,又因为自己多嘴一问,惹得邵云重醋意大发,反而会让学长那边更不好过。
  后来联系不上学长,没忍住,就在晚宴的那天下午问了邵云重,结果就被好一番收拾。
  说到底还是他太蠢了,就像那些被钓上来的鱼一样。他早该知道,邵云重在四年前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更何况四年后,这个人只会更狠,还有随着年龄与日俱增的成熟心智。
  池塘旁边的休闲区,阿姨们正在布置下午茶。过了一会儿,有阿姨来敲门,喊他去吃下午茶。
  裴雪意现在哪里有心情吃下午茶,便说“不去”。
  这时邵云重过来,他让阿姨走了,很有耐心地说:“今天天气很好,陪陪我吧。”
  裴雪意往窗外看了一眼,天气确实很好,但他不想陪邵云重,冷淡道:“你自己吃吧。”
  说完这句,他自己都可以预料到,邵云重要么生气地离开,要么强硬地拽他下楼。
  但很意外,这两者都没有。
  邵云重只是笑了笑,带着些漫不经心,“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姓魏的怎么样了?”
  裴雪意一惊,“你把学长怎么了?”
  邵云重向他伸出手,“这回总能邀请你品尝下午茶了吧?”
  裴雪意不情不愿地把手伸过去。
  邵云重反手攥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池塘边走去。
  两人在太阳伞下落座,共同面对着一池锦鲤。
  “你把他怎么了?”裴雪意又问。
  邵云重没说话,只是打开手机,找出一段视频,点了播放,再递给他。
  裴雪意疑惑地接过手机,隔了那么多天,他又见到了魏学长,在这段视频里。
  魏学长还穿着那天见他时的衣服,头发油腻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像是不知道正被人拍摄视频,说话逻辑混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裴雪意却能听清楚他的每一句话。
  “是他勾引我的…”
  “他说他愿意跟我睡,只要我能把他送到瑞士!”
  “我不想帮他的!是他一直引诱我!”
  “哦对啦!他还有一个美国账户!他一直在偷偷往里存钱…我知道那个账户…我都告诉你…”
  裴雪意攥着手机,脑子“嗡”的一阵响,他觉得眩晕,很不舒服。但视频还在播放着,那个声音一直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太阳照着他,但他觉得手脚都很凉,手也不停地抖,不停地抖,几乎都要拿不住手机了。
  他不是没想过魏学长会把一切都招出来,但他为什么要污蔑他?为什么要把他说的那么不堪、那么下贱?
  裴雪意闭了闭眼睛,一瞬间的神情可称“痛苦”。
  就在这时,视频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邵云重从他手里抽走手机,把视频暂停了。
  邵云重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个学长不是好人。”
  裴雪意素来牙尖嘴利,这时却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邵云重怕他气急攻心,一时想不开,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再伤了身体,连忙朝他看了一眼。
  裴雪意却突然笑了,那笑里的冷意直达眼底,“邵云重,你就是要毁掉我,让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是不是!”
  他固然痛恨魏学长背信弃义、反口攀咬,但他怎么会不知道,以邵云重的手段,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抵得住他的威逼利诱?
  从过去到现在,邵云重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凡是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不论男女,邵云重都要一一剪去!
  “邵云重!我就是你养的一只猫!一条狗!猫狗还能找个伴儿!我他妈连猫狗都不如!”
  裴雪意一把掀翻桌子,桌上的杯碗茶碟全都砸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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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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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饭局
  一池锦鲤因岸上动静吓得四散溃逃。
  邵云重闭了闭眼睛,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来,伸手一摸,触感湿滑,原来是流血了。
  被掀翻的瓷器砸在他头上,让他挂了点彩,茶水也泼了一身,真是好不狼狈。
  始作俑者怒气冲冲地走了。
  隔着两层楼,邵云重似乎能听到裴雪意弄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关门声。
  他自嘲一笑,方才那种快意已经没有了。
  他是想追上去,摁住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狠狠教训一顿,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痛快。
  但又有点心虚,因为裴雪意说的没错,他没法反驳,他确实威逼利诱了那个姓魏的。
  给一笔钱,再承诺一份优越的工作,足够让对方的履历增色。任何一个有志于未来的年轻人,都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反之,如果不配合,那就在牢里待着吧。
  该怎么选?谁都不是傻子。
  他要让裴雪意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不计一切的对他好。那些接近他的人,或多或少带着点觊觎的心思。
  就像那个姓魏的,能说出裴雪意想勾引他这种话,还不是因为心里就是这么意淫的。
  可惜裴雪意总是不明白。
  手机在刚才的争吵中被掀翻在地,邵云重捡起来,页面仍停留在那段视频,暂停在姓魏的那张脸上。
  他心头一阵火起,把手机砸进池塘。
  就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配觊觎他的人?
  别墅里佣人多,且每个人都恪尽职守,有人一直盯着池塘这边,以防两位主人下午茶中间有什么需要。
  她们目睹了裴雪意掀桌子的整个过程,但并不敢立刻上前收拾,等裴雪意走了,池边只剩下邵云重一个人,料想不会再起争执,这才过来收拾满地瓷器碎片。
  “您流血了,需要叫医生过来处理吗?”一个女佣人问道。
  庄园别墅里有随时待命的医生,平时处理些基础外伤、头疼脑热不是问题。
  “不用了。”邵云重说,“拿医药箱来,消消毒就行了。”
  佣人便提了药箱过来,给他处理伤口。这伤口并不深,也不长,只浅浅割破一道口子。
  邵云重仰着头让人给他消毒、贴上创可贴,眼睛还在往二楼裴雪意的房间窗户那里瞟。
  自然是没有人影的。
  他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也不会在意他的伤口是否严重。
  邵云重想起读书的时候,自己曾故意划破手指,只为了博取他的关心,看他皱眉担忧的模样。
  想想都有些心酸。
  他曾那么卑微的祈求他的爱。
  ……
  这边刚处理完伤口,管家便过来找他。
  “刚刚冯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晚上请你吃饭,地点是项先生的私人会所。他说给你打了电话,但没接通,所以把电话打到了家里。”
  “我知道了。”
  邵云重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路过裴雪意房间门口,对方房门紧闭,听着没什么动静。
  这时管家过来问他:“需要安排司机吗?”
  邵云重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
  管家点了点头,心道赴晚上的饭局,还不用司机,也不带保镖理查德,那大概率是不回来过夜了。
  邵云重看了看裴雪意的房门,嘱咐道:“给我看好他。”
  管家委婉道:“我们会照顾好裴少的。”
  冯寰他们约的地方在项奇东的私人会所,位置在热闹市区,但极隐秘,平时不接待外客。
  项家是靠娱乐产业起家的,早年间还有些生意处于灰色地带,现在倒是洗白了,不过依然以娱乐产业为支柱。
  所以项奇东耳濡目染,是他们一伙人里最会玩的,平时身边不乏年轻貌美的嫩模、明星、网红,而且男女通吃。
  今天是这家伙组局,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邵云重赶到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冯寰、项奇东、游子瑞,还有游子瑞最近很喜欢的那个唱昆曲儿的大学生。
  几个人一碰面,便问他额头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些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当然不愿意说裴雪意跟他掀桌子的事,多跌面儿啊,随口敷衍一句:“撞树上了。”
  这理由有点滑稽,没人信。
  项奇东一拍大腿,说了声“操”,哈哈大笑,“这别是裴雪意打的吧?”
  他怀里搂着一个挺俊俏的男孩,也跟着笑,“谁那么大胆子,敢打邵二公子呀。”
  项奇东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可是邵二的青梅竹马,是他的心头肉,命根子!”
  游子瑞和冯寰则轮流参观邵云重的伤口,都有点不敢相信,尤其是游子瑞。
  “这真是阿季打的呀?”游子瑞问。
  冯寰就比他淡定许多,毕竟宴会那天已经见过了云重脖子里的挠痕。
  邵云重摸了摸额角,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解释说:“他那是不小心。”
  “卧槽!还真是。”项奇东刚刚也是随口一说,没成想是真的。
  他跟冯寰、游子瑞吐槽:“我就说呢,他都回国快半个月了吧,我三请四请的,他就是不肯出来玩儿,今天怎么就出来了?原来是裴雪意给他气受了,这才想起来还有我们这几个兄弟!”
  几个人正说着话,有侍应生敲门进来,询问是否现在开宴。
  项奇东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侍应生吩咐厨房开宴,然后引着大家进了餐厅。
  这家私人会所平时没少宴饮狐朋狗友,项奇东养了好几个手艺不错的大厨,许多菜系都能做。
  落座后,菜肴一道道呈上来。
  最后一道压轴菜是鹿肉,项奇东笑得略淫荡,“反正今晚都不回去了,吃完鹿肉,楼上就有房间,该干嘛干嘛去!”
  游子瑞问:“大晚上的,还能干嘛呀?”
  项奇东笑着改口,“我说错了,应该是该干谁干谁去!”
  这话忒粗鲁,游子瑞身边那男孩毕竟还是个学生,当即脸就红了。
  冯寰看了看这两位,一人怀里搂着一个,不爽道:“你们俩的夜生活倒是安排好了,我和云重怎么办?”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
  项奇东招手唤来一旁的侍者,低声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他跟侍者说了什么,侍者出去了几分钟,就领进来一排年轻的男男女女。
  项奇东说:“都是干净的。怎么样?是让他们各凭本事竞标,还是你们自己挑?”
  他话音刚落,这些男孩女孩的目光便都投向冯寰和邵云重。因为项奇东和游子瑞身边都有人了。
  冯寰随便指了一个,“就你吧,过来给我倒酒。”
  剩下的人便都把目光投向邵云重。
  最边上的是个男孩子,穿一件白色的棉衬衫,是裴雪意穿过的样式。邵云重因此多看了他一眼。
  项奇东忙推了那男孩一把,“还不快过去,邵二少喜欢你呢。”
  男孩便被他推到邵云重身旁,等坐下了,还觉得有点不敢相信,拿起酒瓶颤颤巍巍地要给邵云重倒酒。
  邵云重也没拒绝。
  这男孩虽然看上去青涩,但其实很会伺候人,布菜、倒酒、陪着说笑,都很有眼色。
  这顿饭吃得很尽兴,几个人都喝了不少。
  饭后各自回房,项奇东还不忘叮嘱那个男孩,“把云重伺候好啊!”又对云重说:“今晚好好享受,这小东西不比裴雪意体贴?”
  “我知道了,项总。”男孩小声应着。
  邵云重今天心里不痛快,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他最烦有人拿裴雪意跟这些出来卖的做比较,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一张嘴就想吐。
  男孩把他扶进电梯,然后进了二楼的一间房。
  邵云重身材高大,这男孩的小身板儿根本架不住他,两人一走到床边,男孩力竭,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邵云重闭着眼睛,许久没有动静。
  男孩趴在他胸口,愣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下这具男性躯体肌肉紧实,不禁面上一热。
  他没忘记自己今天晚上的任务,赶紧去解邵云重的衣服。
  西装外套吃饭的时候就脱掉了,这会儿邵云重只穿了衬衫,扣子刚解开两颗,手便被抓住。
  男孩慌忙抬头。
  邵云重睁开眼睛,皱着眉看他,“我头疼,给我按按头。”
  “好,我给您按头。”男孩连忙从他身上下来,又脱掉鞋子,跪坐在他旁边,给他按摩太阳穴。
  邵云重又重新闭上眼睛。
  男孩给他按了一会儿,中间一度以为他要睡着了,如果不是看到他那个部位起反应的话……
  邵云重的呼吸也变得紊乱。
  男孩一下子想起来,晚宴上他们吃了不少鹿肉。
  他观察着邵云重的反应,慢慢停下了按摩,手指灵活地移动到邵云重的腰带上,“咔哒”一声把腰带解开了。
  刚要将手伸进去,头顶便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因为醉酒,又有点沙哑。
  “不用管。”
  男孩一愣,又听到邵云重说:“继续按头。”
  男孩有些震惊,都这样了,真不用管吗?但是人家都说了,他也不敢再自作主张,便继续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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