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佑看其余五个人的眼神愈加的不阴冷了,大有想弄死他们五人的趋势。
自己好不容易有个追妻的机会他们还都抢,他心里暗暗骂道。
“你们六个到底在干什么”周荺心里的火苗一下子蹿了上去,他禁不住发怒吼道。
“你们当取血是闹着玩的吗,且不说日日取血是否身体受的住,天仙子药效本身就很烈,服用者皆会疼个半日,很容易伤身的,不是一腔意气随嘴说说罢了”
“我不在乎”齐佑再次挺身而出 。
“我不在乎”林嘉阳也复述了一遍,于是这句话便像击鼓传花一般又转了一圈。
周荺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心脏感觉快被他们整懵了。
他侧目看向床上的梁辰彦“你究竟是有多少蓝颜知已啊”
第五十八章
“咳咳咳”梁辰彦被他们的吵闹声弄醒了,脑袋在齐佑怀里蹭了蹭“周前辈”他虚弱的喊了声周荺。
周荺立马凑到他旁边听他说些什么,齐佑也尽量捧着他让他舒服点说话。
“周前辈,不要…麻烦其他…人了,你就…直接喂给我…喝就好,不就是…疼吗,我…受的住…,日日疼…我也是…可以的”他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
“不行你身子太虚了,万一挺不住会害死你的”周荺立刻驳斥道。
“没…关系…的,我……疼…习惯了,不在…乎”梁辰彦说着说着又晕了过去,左手从被褥上滑了下去。
齐佑见状吓得紧紧搂住他,探了他鼻息才知道他呼吸已经微弱到不行了,眼看就要随时断气。
齐佑撸起袖子就将手臂递给周荺“我七岁学武,家师还是南华真人,我的内力自是不低的绝对可以受的住”
周荺扶上他的脉搏,面色一凝点了点头“可以,他的身体拖不得了”
片刻,周荺端着一碗药递给了齐佑,齐佑看都没看就喝了下去,让在一旁的陈修宇和商泽看的都心惊,毕竟皇上如果在这出了事,他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天仙子的药效发作的很快,片刻,齐佑就感觉肺腑一阵灼烧,抓着被褥的手很快浸出汗来,脸有些不正常的抖动着,他疼的一下子跌倒在地。
这种情形是陈修宇和商泽没想到的。
“皇”陈修宇吐了一个字发觉不对又咽了回去“公子您没事吧”
商泽也跑过来扶起齐佑。
齐佑只觉浑身疼痛,头昏沉沉的,连他们说什么都听不清楚。
谢霄听出这一字,再联想商泽对他的过分热情,一种后知后怕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中,眼前这个男人莫非就是阜国的天子齐佑,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全身冒冷汗。
“公子,你怎么样了”齐佑额头上渗出不少汗珠,他痛的没有力气只能虚软的靠在陈修宇身上。
“周前辈,为何公子会疼成这样啊?”陈修宇扭头焦急的问道。
“这天仙子本身就是毒,不疼过半日是不可能拿血入药的”周荺在一旁随意的说道。
“没事”齐佑拍了拍陈修宇后自己坐回床上,闭着眼靠在床头上一动不动,唯独他指尖紧紧抓着袖口昭示了他在忍痛。
半日后,齐佑已经疼的有些昏迷了,连周荺靠近他都不知道。
周荺拿了个匕首凑到他手腕面前,划了个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不停的涌入碗中,待接了一小碗后,周荺迅速扯过白布帮他包扎。
齐佑脸色苍白的动了一下“完事了”他声音很是嘶哑。
周荺嗯了一声,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
“吃下去,这是还元丹,保你内力不散”
齐佑听话的咽了下去。
“好好休息吧,要连取半月的血呢,别那小子没好,你又病了,我这就可有的忙了”周荺说话的语气好了不少,他说完便端着碗出去准备喂给梁辰彦了。
陈修宇扶着齐佑躺下后,商泽就很有眼力见的带所有人出去了。
渐渐半月时间快到了,在这半月内,齐佑手臂的白布永远附在他手上,伤口往往好些又再被划开,幸亏有周荺的灵药补充,否则他肯定病倒了。
梁辰彦在这半月内醒来的次数很少,但基本都有齐佑在身边,他虽然精神还是很差,但是睡的照以往踏实了许多,周荺把了几次脉,蚀心蛊的毒暂时被镇住了。
月夜,海棠花瓣夹杂着桃花翩然飞落,馥郁香气在夜空中流转整个院落静的只能听到花落的声音。
齐佑拿着一个披风盖到梁辰彦的身上“天冷,小心着凉”
梁辰彦坐在台阶上捏着衣服回眸看向身后人,月明星稀,花瓣不时飞在俩人面前。
氤氲的月光,积淀的是十几年的情感。
“谢谢”他浅眸回过,揪着的衣襟却是内心心绪的不平。
齐佑与他并排坐下,俩人挨的极尽,一如小时并肩坐在皇宫屋顶俯瞰天下的样子。
可分分合合这么久又岂能与少年心性相同。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谢谢你救我”梁辰彦头微微一低。
“你和我还用的着说谢谢二字吗”久违的生疏禁不住让齐佑红了眼眶。
梁辰彦喉间一梗,心头百感交集却也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是啊,他们何时需用谢谢二字了。
齐佑咬了下唇,嘴角重新带上温和的笑意“周前辈说你虽然暂时没事,不过三年内取不到解药你还会死”他的手状若无意般搭在梁辰彦的手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寻出解药的”
梁辰彦看着与齐佑交相握着的那只手,不知如何抽离。
“小福子我已经杀了,梁思逸和何子离我已经贬到南蛮了,不会有人再伤到你了”齐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漱长的睫毛在梁辰彦的眼睫下微微抖动着,哀怨吗,痛恨吗,他自己也不清楚。
一朵海棠花落在他的肩上,他轻轻执于掌心,看着这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的粉红花瓣,他愣愣的出神,断肠花,苦恋多年不得结果。
齐佑在一旁也许是察觉这花语不好,扯了过去,扔到了一旁。
梁辰彦温润的朝他笑笑,告诉他无碍。
“公子,公子”陈修宇慌慌张张的跑进院内。
“怎么了”齐佑站起身
“皇上,齐国和赵国开战了,赵国韩元栩领兵二十万到齐国蜀都”陈修宇垂首回道。
“现在怎么样了”齐佑的眼眸骤冷,完全没有刚才的暖意。
“齐国大将彭阳已经赶到蜀都了”
“攻齐国,摆明是想往我阜国**”齐佑掐着腰眸色深谙“萧鸿飞他就是一个疯子”语调依旧平稳,但却给人一种威压。
“齐国与我们是一衣带水的关系,如今齐国不似几十年强盛,虽有李达曾往西域**疆土与赵国产生分歧,在渠戎打了一架,但也损耗太多,子息凋敝,此次赵国兵临蜀都,对他们来说守城很难”梁辰彦低着头眉心凝重。
“皇上,您不能再在这了”梁辰彦抬起头看向齐佑“当前局势紧张,您需要随时做在皇宫做统帅”
第五十九章
苍穹碧蓝如洗,白云悠悠飘荡,码头边,微风徐来,海上漾起阵阵涟漪,岸边杨柳低垂,柳条如女子般随风飘舞,宛若知晓要送别。
“阿彦,你真的要走啊”林嘉阳撅着嘴,不停的抽着气。
“嘉阳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了,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林嘉阳不舍得一把扯住他的双手“能别走吗,我舍不得你”他哭的脸皱成了一团。
“送别就送别,摸什么手啊”齐佑看不过去直接将梁辰彦的手拉了过去。
这边刚拉开,那边又要抱上了。
“阿彦哥,我也舍不得你,我还没跟你好好学习马术呢”谢怀钧边说着边要搂住梁辰彦的肩膀。
齐佑一把推开了他,将梁辰彦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你们一个个都惦记我媳妇干啥,不能自己找去吗”他心里暗暗骂道。
随后不管其他人的深情感怀,拉着梁辰彦就上了画舸里。
七日后,齐佑和梁辰彦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外。
梁辰彦拉开轿帘看着朱红的高门,肺腑一阵翻涌,浅色的瞳孔看着前方氤氲出水汽。
他本来是不想回宫里住了,想着重新修整一下郊外的宅子,随便住下便可,但齐佑以住在宫里便于接触政事为由带他回了宫。
两侧大门缓缓打开,皇宫的琉璃砖瓦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里面早已有站了两排迎接的宫侍,只等着他们入宫。
陈修宇架着马车往里驶去,景色依旧,心境却全然变了。
李公公早已守在太宸殿附近躬身守候,待轿子靠近后,立马跪地迎接。
齐佑走下轿子后转身扶着梁辰彦下了轿子,虽然他身上的毒暂时止住了,但毕竟伤了身体底子,即使后期寻回解药,也很容易半生缠绵病榻,易受病受灾,想恢复以前很难了。
“辰彦”齐佑拉住他的手“你这两天先住在太宸殿,等过两天碧霄殿收拾好了你再去住,放心萃阳宫的尸体我已经抬出去了,不会再碍你眼了”
“给洛歌一个厚葬吧,他也是个苦命人,死了还要承担这么多”梁辰彦单薄的身形随风晃了晃。
“好,我听你的”
“还有不用弄碧霄殿了,怪麻烦的,我以前住哪就住哪吧”梁辰彦的面色依旧很苍白。
“这怎么行,春香殿且不说很偏,而且还漏雨漏风,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能住那”齐佑握紧了他的手腕。
梁辰彦轻掀起眼皮,心中窜入一抹惆怅“是啊,漏风又漏雨,我是怎么住了一年的”
他被安排住进了碧霄殿,碧霄殿果然大了许多,随便一间房都有春香殿两间大,院里有一小花园,种满了各色花朵有牡丹芍药合欢还有玉兰海棠等。
殿里分配了很多宫女,太监,每个人各司其职,不敢有一点差错。
屋里的桌上摆放着各种水果,花瓶里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束,这些不是为了吃为了看的,仅仅是为了闻的。
齐佑怕熏香会伤到他的身体,索性用花香和果香替代,每日一换,保证屋内的清香。
碧霄殿内的案几以云顶檀木为材料,配以嵌丝,上等匠人做了几个月才得出这一件,旁边的软榻配着青玉抱香枕,枕在旁边有安身凝气的功效,铺着软执蚕丝簟,盖着玉带锦绣衾,帷帐上银线绣制寓意吉祥的合欢花,大有金屋藏娇之意。
梁辰彦自从恢复记忆后,便不喜扮作女子状,衣服也变回了重新的公子服饰,锦绣华服配白玉环。
不过他也没穿几次,因为回京时舟车劳顿,他身子弱染了风寒又连躺了几天,用晚膳的时候晕了过去,差点没把齐佑魂吓飞了,直到太医再三确认后才得出只是因为太累了才了事。
虽然齐佑每日以锦衣玉食喂养他,但他还是没胖,手骨依旧很细,摸着让人觉得心惊。
梁辰彦躺在软榻上,闭着眼拿着手帕捂着嘴轻声咳嗽着,声音很轻,基本没什么起伏。
许是宫女以为他睡着了,便大着胆子在院内议论起来了。
“这就是梁大人啊,怎么跟洛夫人一模一样啊”
“你没听说过宫里有传言说洛夫人就是梁辰彦梁大人啊”
“这怎么可能,这梁大人怎么可能是合欢阁的清倌”
“皇上说他是清倌就真的是清倌了吗,合欢阁是什么地方,就是一所勾栏院子,我可听说里面的小倌一天不接几个男人都是不行的,谁知道我们这梁大人身子是不是干净的,可能早就千人骑万人踏过了,也就皇上当个宝贝似的”
“混账,谁让你们这么说的”齐佑迈进院子里,听到她们的话怒火翻腾,满脸愠怒。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妄议梁公子的”几个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咳咳咳”梁辰彦披着外衣,踉跄的走出屋内“是谁告诉你们我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他虽然嘴角勾着笑意,但那笑容并无半分温和的色彩。
“回禀公子,宫里好多人都是这么传的”宫女颤着声回道。
梁辰彦眉心凝重,身子不禁一晃,齐佑适时的抱住了他,才没让他跌倒在地。
“李合”齐佑朝旁边大喊一声“将她们几人杖毙”
“皇上,皇上”宫女哭喊着求饶但终究被侍卫拽了下去。
梁辰彦揉了揉额角,才感觉眼前的黑影慢慢下去。
“辰彦”齐佑轻声喊了他一下,梁辰彦扶着他的肩头站起了身。
“辰彦,你放心我一定会堵住宫里的人嘴的,不会再让这种污言秽语落入你耳中”
“堵住?”梁辰彦轻声咳了咳,声音很是沙哑“你就算杀了所有传谣之人,又如何能堵住天下人之口”他的眼眸带了一份凄怆“而且最开始嫌弃我小倌的身份不就是你吗”
齐佑心里疼的颤抖。
“既入了合欢阁,对所有人来说便没有了清白身”梁辰彦摇了摇头,没有再理睬身后的齐佑,扶着墙,一点点往回走去。
他和齐佑谁都知道,闻柳当初就是故意拿小倌的身份卡在他俩中间。
齐国的蜀都,此时已是一片废墟,百姓的各个衣不蔽缕,持碗讨食者肩肘相接,放眼望去,满目疮痍。不时有担架抬着浑身血污的士兵,每个人眼里没有半点希望,只有死一般的灰败。
赵国的炮火不停的轰鸣,已经不少人被炮火震的双耳失聪,被炮灰熏瞎双眼。
原本郊外绿油油的稻田也被赵国放水淹了,遍布黑根,烂根。
原本李达将军已经取得了不少胜利,却被昏庸无能的齐国皇帝废了职位,如今大厦倾颓,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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