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主和皇子被人害死,同年不久皇后因孩子死去,一蹶不振,半年后病逝。
萧鸿飞也彻底疯魔,朝政混乱。
阜国战战取胜,很快攻下赵国半座城池。
阜国皇宫内碧霄殿
梁辰彦刚起身,就感觉胸口揪心的疼痛,一大口鲜血喷在了地上,他失神的望了望被血浸湿的玉砖,半晌觉得身上恢复了几分力气后,拿块布擦干净了,仿佛就像他从未吐过血一般。
闻柳是狠毒的,他没给梁辰彦留下一点活路,杀了奉川,烧掉了合欢阁的全部药库和典籍,他死也要带着梁辰彦一起入地狱。
他扶着墙一点点走到桌旁,想从瓷瓶里倒出几粒药,可是瓷瓶也空了,他吃的太不节制了,一次必须要有两三粒,两天就吃了一瓶。
他闭着眼,沉沉的叹了口气“明天再找周前辈要些吧”
他望着太阳一点点西沉,心里盘算着还有几天好活。
晚上齐佑来了,这几年的征战,他的脸颊成熟了许多,五官也更加坚毅,更有帝王像了。
他来时,梁辰彦正披着大氅靠在门口,一个人望着月。
齐佑望着他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他还是洛歌时,与他第一次的赏月,他头磕在自己嘴上,害的他嘴肿了两天。
“辰彦”他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梁辰彦才回过神,柔和的笑笑“皇上你来了”他想帮齐佑把外衣脱下,却忽然眼前一暗,手发软,虚脱的倒在了齐佑的怀里。
齐佑以为他在撒娇,反而搂住了他,扣着他的头,在他唇边留下浅浅一吻。
“皇上,这还有人呢。”梁辰彦面色娇红侧目看向门外站的太监和宫女。
“有人怎么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宠你不是应该的吗?”齐佑不由分说的一把抱起他的双腿,将梁辰彦整个揽入怀中,抱着怀中人走进了寝宫放在桌旁。
梁辰彦坐在桌边,喉咙翻涌刺疼,体内涌起层层热腥,他勉强勾起笑意,拿起玉筷放在齐佑身边。
桌上摆满了丰盛菜肴,不过梁辰彦没有半点胃口,只是夹了附近的几个菜,浅尝了下。
“怎么不喜欢吃”齐佑注意到了他的举动。
“没有,我自从病着就不大爱吃饭,皇上无需介怀”
齐佑眼含心疼,亲自夹着菜送到他嘴边,梁辰彦愣了下,一点点咽了下去。
“朕想跟你说件事”
“何事?”梁辰彦强撑着精神说着。
“方宇桓辞官了,说要带着楚绍文的棺木隐居避世,终生不出了”齐佑眼里流露出一丝可惜“他是有才华的人,埋没了”
“意料之内,楚绍文因他而死,他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建功立业了”
齐佑突然将头靠在梁辰彦肩上“你不要离开朕好吗。”他的手抚摸着梁辰彦的手。
“我尽量”梁辰彦没有说出,只是心里回了一句。
第七十六章
齐佑捧着梁辰彦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一点点剥掉他的大氅,外衫和里衣。
冷风吹拂他的肌肤表面,梁辰彦闷声咳了咳,他声音很小,齐佑没有听见。
齐佑轻轻的吻着他的身体各处,从下颌一路吻到大腿内侧。
梁辰彦被刺激的脚尖蜷缩,浑身痉挛,苍白的肤色慢慢涌上浮红。
他紧紧搂着齐佑的脖颈,以防自己掉下,在齐佑将自己的东西完全释放在他体内的瞬间时,他突然胸口痛的厉害,眼前天旋地转,眉头一蹙,晕了过去。
齐佑感觉身上人的双手似乎滑了下去,他察觉不对,托着他的后背,将他搂在了怀里,才发觉身上人早已昏迷不醒,吓得他连夜传来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
灌了好几碗参汤后,梁辰彦才堪堪醒来。
“皇上”他一醒来就看见眼眶发黑的齐佑坐在他旁边。
“你醒了,怎么样?”齐佑紧张的握住他的手。
“皇上”梁辰彦声线非常弱的喊了一声“我有事想求你”
“你说,只要朕办的到的,都行。”
“等…过几天你…政务…不是很忙…时,可不…可以带我…出皇宫外…转转,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他说完眼睛闭了半晌,才重新睁开。
“后天咱们就去,好吗?”
梁辰彦的嘴角咧开了一个笑容“好,谢谢…皇上”
两天后
梁辰彦羸弱的靠在齐佑的肩膀上,腰身不盈一握。
俩人坐在马车上往市井驶去。
梁辰彦捂着嘴咳嗽着,睫毛颤了颤,他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些,眼前又是一阵昏黑,这次维持的很久。
他有些不敢再闭上眼睛了,他怕不知何时再闭上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皇上,梁公子到了”陈修宇跳下马车。
齐佑扶着梁辰彦一点点下了马车。
“你扶着…我,别松开”梁辰彦朝齐佑笑笑,笑意温软。
齐佑听后,忙扶上他的背,俩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往前走着。
阜国民风开放,不少人看到俩个男子楼在一起,并无不妥,还有些流露出羡慕意。
前面有几个孩童在玩耍,一个孩子蒙着眼睛不小心撞到梁辰彦,他可能没有察觉不同,抓着梁辰彦的衣服,笑着大声喊道“抓到了,抓到了。”
“小朋友你抓错人了。”梁辰彦松开齐佑的手,俯下身。
小男孩把眼睛上的布条扯下,抬头向上看去,一时间竟看的痴傻了“大哥哥,你长的好漂亮。”
梁辰彦轻声笑了笑,揉了揉男孩的头顶“回去吧。”
男孩这才想起还有自己的小伙伴,道了声歉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梁辰彦直起身时,身形不禁一晃,直往地上摔去,是齐佑扶住了他。
“谢谢你扶住我,否则今天必然要摔破相了”梁辰彦还是笑着,却让齐佑更心疼了。
这家伙自从病着除了梦中喊过几次疼以外,基本上从来不说自己有多难受,生怕人可怜他,齐佑心里暗暗想着。
“你看那几个孩子像不像咱俩小时候”梁辰彦指着那几个孩童。
齐佑没说话。
“咱俩小时候就同他们一般顽皮,尤其是你”梁辰彦噎了他一下。
“我还记得当初你和一群皇子读书,本来我是不同你一起上课的,但是你非要我做你的侍卫,于是我们俩每日形影不离,几乎同榻而眠,有一回大皇子欺负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像个姑娘。”梁辰彦笑了一下,他双眸有些失神。
“他说我从没见过有男子长的如此俊秀的,说我必然是抹粉了,上去就要扯我的脸”
他喘了口气继续讲着“我又不敢打他,是你替我把他揍了,我还记得,你当时被夫子罚抄一百遍规训,那个冬天,咱俩就守着一个小小的烛台,对着坐抄着书”
齐佑听着感觉胸口憋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梁辰彦闷咳两声,齐佑扶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俩人游了一会来到郊外。
梁辰彦累的难受,坐在一块草坪上休息,齐佑也坐在他旁边。
阳光温柔的照到俩人身上,梁辰彦感觉很舒服,靠在齐佑怀里,闭着眼享受阳光的沐浴。
良久,梁辰彦睁开双眸,轻轻喊了一声皇上。
“怎么了?”齐佑抚摸着他的肩膀。
“我死以后不用大办了,一切从简就好,毕竟之前也走过一次排场,再办别人会说道的,我知我是男子,不可以进入皇家陵园”梁辰彦顿了下“但我还想求个恩典,如果实在不能进的话,就葬在附近就行,最好能离你的陵寝近一点。”
“我死以后,你要寻个称心的人”梁辰彦的眼皮垂了一下“你和周前辈给我续了三年命,我已经很满足了”温热的血液一点点滴到他的手背上。
“记得找个人照顾你,不过就算你妻妾成群也记得在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好吗,我……我不想那么快……就被人……忘了”梁辰彦的思路已经开始凌乱了,他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只觉得置身于一片虚无,浑身发软,眼前的光亮一点点逝去。
“辰彦,辰彦”齐佑发觉不对,抓着梁辰彦的肩膀抱在怀里,一动他的嘴角又流出了大片的鲜血,鼻尖也在往外涌着血液。
“辰彦,辰彦”齐佑看着怀中人,脑中一片空白,他泪水滴落到他脸上,想抱着他回去,一抬腿就软的站不起来,无力感瞬间漫过全身。
“齐佑,齐佑!”
齐佑感觉旁边似乎有人在喊他 但是他已经听不清了,呆愣愣的抱着梁辰彦坐着,感受着怀中人的热度一点点散失。
“齐佑,齐佑”直到有人抓着他的肩膀,奋力的摇着他时,他才堪堪回了一点神。
“周前辈你在干嘛,我在抱着辰彦睡觉啊”
他痴傻的捧着怀中人,不想管外界的一切。
第七十七章
“林嘉阳,扇他一巴掌”周荺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师父,这…这不好吧,毕竟”
“起开!”周荺瞧他磨叽,上去就是扇了一巴掌“齐佑你醒醒,你已经癔症了。”
直扇的齐佑半边脸都肿了,他才回过神“周前辈,你怎么在这?”他话音刚落,泪水涌出,抓着周荺的衣服“周前辈,辰彦死了,辰彦死了。”
他痛哭的哪还有平时霸道帝王的样子,宛若一个失去真爱的寻常男子。
“我说没死,就没死”周荺一把推开齐佑,将梁辰彦扯了过来,倒出一颗药丸喂进了梁辰彦的嘴里。
他嘴里不停的涌血,药丸半天喂不进去,急得周荺都想吻他了。
“齐佑,你过来,亲他,让他咽下去,他血流的太多,咽不动。”
“好好好。”齐佑双手双脚的爬了过来,混着鲜血,卷起梁辰彦的舌头,将药丸推了进去。
“周前辈,这个药是什么,有效吗?”
“你俩命好,这是我师父研制的最后一颗解药了,我把我师父故居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这么一颗。”
周荺随后又叹了口气“不过因为研制的太久了,解药不一定会特别有效果,还得看他能否真正醒来。”
时间过得飞速,白驹过隙,不过转瞬之间已过了一年有余。
梁辰彦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虽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是每天一动不动犹如植物一般。
周荺告诉他,梁辰彦这种状态可能持续几个月,可能持续一年,甚至持续一辈子,他必须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齐佑每天上完朝后就来碧霄阁披奏折,即使知道梁辰彦听不到,依旧不厌其烦的给他讲着朝堂和所见的任何趣事。
他俩的关系又变成了每天寻人,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是齐佑每日主动寻他。
你不来寻我,我便每日主动寻你。
赵国朝政崩盘,民不聊生,萧君伍和谢霄又打了两年后终于占领了赵国全部的地盘。
商泽的双腿废了,好在还有梁锦華和一双儿女陪着他,倒也无事。
方宇桓的消息,自从他走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了,齐佑派人去他家打听了他的动向,听他父母说他去了一个很偏远的乡村,那里很美,他将楚绍文的棺木送到那重新埋葬了。
合欢阁阁主死了,合欢阁也乱成一团,后来听说有人重新管辖了合欢阁,换了新的阁主,不过这是后话了。
周荺和林嘉阳离开了,齐佑想留他俩做御医,周荺拒绝了,他说他不适合被束缚,还是放纵于山水才是他的人生追求。
林嘉阳在离开的那天来到了碧霄阁,齐佑准许他单独探望会梁辰彦。
他陪了梁辰彦一个时辰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少时惊羡,半生沦陷。
齐佑现在每日只做两件事,管理好朝政和照顾梁辰彦。
他算了算除了幼时相依的时光外,基本就没和梁辰彦过过几天和美的日子。
不是误会就是分离要不就是忙着打仗。
烛光下,他摸着床上人的脸,不禁红了眼眶“辰彦,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弥补你的机会”
不过床上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齐佑摸了摸他后,又回到案桌上继续批改奏折了。
太和殿里
齐佑叫住了洪修然。
“不知皇上找微臣何事。”洪修然一如往常一般态度恭谨。
齐佑手敲了下桌面,眼神冷漠“何子离和梁思逸是不是你的人?”
洪修然瞳孔微微放大,随后又变回了正常。
齐佑没有管他的变化,自顾自继续说下去“辰彦在他昏迷之前就已经告诉我了,当年洛歌是你派的吧,你想借着合欢阁的手除掉辰彦,再安排梁思逸到朕身边,巩固自己的权势是吧”
一缕风吹过,洪修然感觉浑身冰冷异常。
齐佑的眼眸深邃的如万年古潭一般令人猜不透“辰彦跟我说,社稷为重,个人私利为轻,他念在你为阜国付出良多,让我保全你。”
洪修然喘了口气,血气上涌“那皇上思量如何?”
“朕念在你有功的份上,不处罚你,自行离开吧”齐佑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温度。
两年后
齐佑坐在梁辰彦身边,理了理额侧的头发,扶着袖摆,靠在床边懒懒的坐着。
幽暗的烛火只能照到俩人耳,俩人在烛火下依偎着,看不清具体的样貌,只能看出一点虚虚的轮廓。
齐佑指节修长的手提起杯盏,面无表情的喝了下去,随后他又倒了一杯,送到嘴边。
“辰彦,今天是我生辰,今年我已经三十三了,年纪已经不小了”
“辰彦啊,现在再也不会有卖米肉的糟粕事了”
他握上梁辰彦的手“辰彦,朕已经独守空房一年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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