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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举了举手里的笤帚。
韩子瞻无奈，只得离开。
几人站在门口，王高易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去找人被赶出来呢。”
韩子瞻也一脸唏嘘，“谁不是呢。”
“那……我们下一个？”
“行，下一个。萧萧，你的糖葫芦吃完了啊，来，再给你一串。”
萧翊钧：行……行吧…………
三人接二连三的吃了几次闭门羹，忍不住纷纷叹气。
王高易道：“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哎……没办法，可能我的名声不好吧。”韩子瞻道。
“我认识的大夫就只剩最后两家了啊。再招不到人我也没办法了啊。”
韩子瞻：“走吧……”
几人来到一户人家，他的大门敞开。
韩子瞻正好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正在晒药材。
几人的到来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着几人开口道：“你们是？”
王高易问道：“不知令堂可在家？”
男子淡淡道：“我爹早死了。你们是谁？来这干嘛？”
韩子瞻做了一下自我介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男子深深的看了韩子瞻几眼，也没说什么，只是答道：“好。”
闭门羹吃多了，这突然来了一个这么爽利的几人还有些诧异。
韩子瞻问道：“你不多问问吗？怎么就突然这么信我了？”
男子笑道：“没必要，韩大夫嘛，最近镇子上的大红人，据说是你把张大夫给弄进去了。就凭这点，我就觉得你不是坏人。”
男子见众人疑惑，便给他们解释了一下缘由。
原来是男子的父亲曾是一个大夫，当初给冯大人治病，被张大夫用计弄到牢里了。后来男子的父亲就病死在了牢里。
他医术不好，也就在父亲离世后做点药材生意，勉强维持生活。他心里十分痛恨那个张大夫跟那个冯大人，可是他就是一介平民，什么都做不到。
直到听到了韩大夫的事迹，他才明白，想要别人听话，不见得要有权有势，医术好了，可以拿捏别人的命了，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听着韩子瞻要找大夫，当然想要去。
韩子瞻点点头，明白了。
男子道：“不过，我医术一般，你还要吗？”
韩子瞻道：“无碍，谁都是从有到无嘛。再说了，你有底子，学起来也简单。”
这下，男子震惊了，“你的意思是愿意教我？”
韩子瞻笑笑，“那当然，敝帚自珍不是我的作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一切都教给你。能学多少，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即使我不拜你为师？”男子惊讶。
“不必。”
“好。那我明日一早就过去。李冷火在这多谢韩大夫所做的一切，为我们这些普通人做了一个榜样。”
李冷火说罢，给韩子瞻鞠了一躬。
韩子瞻连忙把他扶起来，“受不得，尽力而为罢了。”
跟这人商量好，韩子瞻几人便去了最后一家。
等见到人时，双方齐齐愣住了。
老人问：“韩大夫来此做什么？”
这人便是当初去找韩子瞻看病，他儿子还非要问韩子瞻要不要开药的那家人。
韩子瞻失笑，“晚辈是来找个帮手的。”韩子瞻把事情说清，刚想问问老人家要不要去坐诊时，他的儿子回来了。
他儿子看到韩子瞻皱了皱眉，不像是老人那般和蔼。
第53章 门没了
“你们来这干嘛？这里不欢迎你们。快点离开吧。”男子问。
老人呵斥了他一句，“蒋子博，教养呢？”
男子被自己父亲一骂，便住口了，不过神情还是很不好看，一副‘你们要是找事，我就把你们打出去的模样。’
韩子瞻细细讲述了一下自己的困扰，说道：“就是这样的，我想有几个大夫可以去坐诊，跟我一起。王二哥既然把我带来这里，就说明蒋大夫你的医术有你的过人之处。”
蒋子博似笑非笑道：“韩大夫凭一己之力，断了整个镇子上其他大夫的生路，这时怎的还这般苦恼？”
韩子瞻不解，疑惑道：“此话怎讲？”
蒋老大夫皱着眉看自己儿子，十分不悦，“蒋子博，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多大人了，你自己气不顺，别发到别人身上。”
说罢，将老大夫又对韩子瞻道歉，“他最近找活不顺，有些赌气，韩大夫还望切莫计较。”
韩子瞻摇摇头，很真诚的问：“不知道晚辈那个地方惹到蒋大哥了，还希望蒋大哥能够告知。”
蒋子博见韩子瞻这么有礼，突然间就就感觉自己跟个小人似的了，他面子有点挂不住，咳了一声道：
“本来张大夫在这里的时候，他对于一些小病小灾、没钱的人家都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铺子还能勉强生存，赚个生活钱。他倒台后，韩大夫你可好，直接不要钱，成本价。我们本来就是夹缝生存，这下子……呵……”
韩子瞻恍然，理解了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自己这是压迫了别人的生存空间，劣币驱逐良币了。
自己那不要钱，病人可不是都往自己那里跑嘛。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愧疚，自责道：“是晚辈操之过急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当初晚辈被人污蔑，下到牢里，如果不想办法自救，恐怕你们现在也看不到我了。”
“我来到这个镇子时间也不短了，也得想想办法。哎，都怪我没考虑周全。我跟病人都说好了，也不好临时反口，不过你们放心我也只是办这一个月的活动而已。其余时间不会这么做的。”
蒋子博看着韩子瞻认错态度良好，也就不想刚刚那么无礼了。
他道：“既然你以后不这么做了，那也不至于会有那么多人，何必还要一个大夫呢？”
韩子瞻道：“闭门造车于人无益。再说了，我也不见得会在这里一直待着。现在我的徒弟忙的每天都只能抓药，我还是想让他闲下来好好学习。不然我都没法教他。”
蒋家父子一听这话，倒是对韩子瞻的所作所为感到诧异。
一般来说，收个徒弟无非就是给人打杂的，学到学不到都是那个徒弟的本事。没想到韩子瞻还真的去教。这可是真是稀奇了。
蒋老大夫笑道：“韩大夫倒是个好师父。不过，你都说了，你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这样了，那我又何必去你那里呢？”
韩子瞻默了。
可特么可真是大实话。
如果是他，他肯定也不去。
韩子瞻沉默半晌，无法，他只得道：“那既然如此，晚辈也不强求，不过，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多交流的。医术，当然是越探讨越有益处，集百家之长。”
蒋老大夫笑笑，“韩大夫高义。”
韩子瞻跟人相互吹捧了一下，便离开了。
三人两大一小在人门口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王高易弱弱的说：“我们又无功而返了……”
韩子瞻心态倒是还好，他反过来安慰王高易，“也不算无功而返吧，最起码有那么一个人……”
萧翊钧想了想那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人，瞬间：……
韩子瞻看着两人满脸沧桑，感觉有些好笑，抬起双手分别拍了拍他们肩膀，“好了好了，不早了，领你们去吃好吃的。”
几人来到食肆，点了一些好吃的。
韩子瞻想起布庄小二的话，问道：“王大哥去隔壁镇子要多久才回来？”
王高易夹菜的手顿了顿，思索道：“不知道啊，他每次出去 的时间都不大相同，看事情解决的难易程度吧。”
说着说着，韩子瞻倒是纳闷了，“你们家的布料生意时祖上传下来的还是？”
“从我爷爷那辈开始的，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家也不过是一家小铺子而已，能有现在这个规模，都是他们三辈人的努力。我……我就是个沾光的。”
王高易说这话没有丝毫没有得到家产的不愈，反倒是满满的庆幸。
萧翊钧上下看了看这个吃的圆滚滚的人，想起自己那些兄弟。很是唏嘘。
普通人家的兄友弟恭在他们家怕是不可能得到了，有的只是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你死我亡。
韩子瞻见他没有什么藏着掖着，也就大胆的问了，“王二哥就没有一丝羡慕吗？”
王高易摆摆手，满脸后怕，“羡慕个蛋，当初老爷子安排我们兄弟两人同时进自家铺子，谁做的好，谁就可以当家。我进去没有三天，就捂着脑袋出来了。直说别让我当家，可把我老爷子气坏了，哈哈哈……”
萧翊钧：……
韩子瞻：……
这可真是令人无话可说，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吗？
王高易继续道：“嗨，别看现在我哥出门都被人称呼一声王老板，可是……”
他摇摇头，“都是驴粪蛋子表面光鲜。他刚接手布庄时那可叫一个焦头烂额，忙的他整宿整宿睡不着。以前娘在的时候，就爱给我们做包子吃，后来娘走了……”
说到这，他还有点难过，“我有一次在晚上看着大哥坐在门边，一边哭一边喊想吃娘的包子。哎，也就是从那之后我才开始想做包子。不过，成果显著啊。反正我感觉自打吃了我的包子，大哥的心情都会好很多，也不那么难过了，然后就一直做下来了呗，不然我也没什么事干，我觉得还挺好的。”
韩子瞻跟萧翊钧吃饭的手停了停，相互对视一眼，颇有些一言难尽。
虽说王高易的举动挺令人暖心的，不过，他哥哥心情变好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吃了这包子吗？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王高岑自己知道了。
……
第二天。
天还未亮，韩子瞻的……哦不对，是周正的百草庐大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是原本应该在隔壁镇子的王高岑，除了他还有一对中年夫妻，大概在那不惑之年。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和几个仆役打扮的男人。
四人正在马车下方，焦急的一会儿看看大门，一会儿往马车探头探脑。
只听马车里传来一声声包含痛苦的哀嚎。
“肚子好疼啊……莲儿，我的肚子好疼……”女生声音清脆，不过，却难掩里面的疼痛。
“小姐，你忍忍，咱们已经到了大夫家门口了……”
没一会，哀痛的女声骤然止住。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怎么了？小姐！！”
丫鬟小莲的声音里面包含惊恐，忍不住的发颤，“小姐……小姐……”
外面那对夫妻也急了，
中年男子道：“小莲，小姐怎么了？”
妇人道：“不行，我要看看韵儿，你们快点把大夫叫出来啊！”
年轻男子皱眉，招招手，“撞门！”
王高岑惊了，“沈兄弟，这不大好吧……”
年轻男子沈道安制止了他的话，“无碍，小妹要紧，赔他便是。”
王高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行吧……
韩子瞻在他们叫门的没一会时就听到了，不过，这个时候出门还是要多穿些的。
萧翊钧也被吵醒了，“哥哥，怎么了啊？”
韩子瞻哄道：“萧萧乖，没事，有病人而已，你先睡，哥哥去看看。”
萧翊钧看看哥哥，道：“我也去。”
“天怪冷的，别起来了，继续睡吧，小孩子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你看看你周正小哥哥比你快高大半头了。”韩子瞻一边说，一边快速换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却发现萧翊钧也爬起来了。
韩子瞻无奈，“行吧，那你慢慢穿，哥哥先过去了，一会儿你去找哥哥就好。”
“好。”萧翊钧单手、身残志坚、顽强不屈的跟自己的衣服作斗争。
等韩子瞻走到药庐大门口，听着‘砰砰砰’的撞门声，暗道不好。
他急忙上前，“别撞了，我已经出来了，别……”
话未说完，大门摇摇欲坠，他那游走于生死间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往前了。
于是韩子瞻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只见那门‘砰’的一声躺在了地上。
韩子瞻麻木的看看自己的大门，又看看外面那一群五大三粗的类似打手还是什么的人。
他那斥责的话就这么给堵了回去，脑子里就三字：惹不起。
他只得叹口气，“唉……你们……”
还没等韩子瞻啰嗦两句，说两句‘你们想看什么病，哪里不舒服’就被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给拽了过去。
“韩大夫是吧，快点给我妹妹看看，她说她肚子疼，现在都昏过去了。”
沈道安急急忙忙道。
作者有话说：
各位宝是不是都开学了？
第54章 囊肿
韩子瞻被拽着到了马车边，无意间瞄到了王高岑那满怀歉意的神情……
行吧……
原来这是自己门坏的罪魁祸首。
不过，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个事情，肚子疼，昏倒了这事可是可大可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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