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瞻一打眼就看到了在院子里吃肉吃的正香的萧翊钧。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鼓足了气,于是,便开始挽袖子,四处张望。
萧翊钧跟哥哥相处了这么段时间,也明白了哥哥的一些举动。
看哥哥这样,自己这是要倒霉呀!
他连忙咽下最后一口肉。
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开心的喊:“哥哥,你过来啦,我们一块儿吃啊。”
“好你个小兔崽子,你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你竟然去别人家偷吃。今年是这么教你的吗?我今天非要揍你不可。”
韩子瞻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不远处放着的扫帚!
他过去一把拿起扫帚就怒气冲冲的往萧翊钧那边儿跑。
“我打你个小兔崽子,你别走,给我老实站住。”
萧翊钧看到哥哥拿东西的一瞬间就跳开了桌子。
“哥哥,哥哥,你冷静,哥哥你别打我,我不是有意的。”
韩子瞻气得脸红脖子粗,“放屁,你不是有意的,你会来到这儿。”
萧翊钧一边躲,一边辩解:“哥哥,你听我解释啊,哥哥,你消消气,哥哥。”
“哥哥,你别打我了,我刚吃饱饭,不能跑。会肚子疼的。”
说着说着还撒起了娇。
可谁知,韩子瞻根本不吃这一套,“知道会肚子疼,那你站着别动啊。”
“可是我要是站着不动,我就浑身疼了呀。”
“小兔崽子,你闭嘴,给我老实站好,我今天非要揍你一顿。”
“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消消气,你不要打我了。”
“不行,我今天非要揍你。”
“你要是打我,等我回去我就跟爹娘告状。”
“好啊,你有这胆子你去说,我看到时候你会不会再来个男女混合双打。”
……
一院子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家庭暴力给弄蒙了。
一时间也没人拦着。
就只见这兄弟俩满院子乱窜。
张族长从书房出来,远远看到这个情况,也没有吩咐人拦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仿佛在考虑这兄弟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毕竟他们这一行人来得有点不是时候,就在那个当官儿的跑了的第二天来到这儿。
难免让人心生怀疑。
不过看样子,这两个人到是跟络腮胡说的情况一样,就是两个没什么脑子的富家小少爷。
毕竟一般人来到别人家里做客,没有说是会先顾着打孩子的,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怎么着也得拜见完主人,回了家关上门再说。
哪有他们这样跟主人家一句话都不讲,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到处乱跑。
于是张族长看了一会儿,得出一个评价。
纨绔子弟,富家公子。不知礼数,骄奢淫逸 。钟鸣鼎食,不学无术 。
如果他的评价被萧翊钧、韩子瞻两人知道,他们一定会大喊冤枉。
他们哪里有骄奢淫逸了?
萧翊钧:不就是吃了他几根鸡腿儿吗?
韩子瞻:母胎单身狗背书都背不完,哪里淫逸了?
韩子瞻说是要打,但其实根本一下都没打到萧翊钧身上,只是挥舞的高高的,然后敲桌子,敲拦杆,敲地面,敲得乒乓作响。
看够了热闹,心里有了几分盘算的张族长摆摆手,示意让人上去拦架。
“哎呦,小大夫,别生气,别生气,小孩子嘛。”
一个仆人装扮的人上前拦在了韩子瞻的身前,努力去抢韩子瞻举得高高的扫帚。
韩子瞻演完了戏,也就顺着这个人的意就松了手。
他自然是不能打自己的乖弟弟的,好不容易才把他养的这么健健康康,怎么舍得往他身上添伤?
韩子瞻倒是想休战去做正事。
谁知那个萧翊钧熊孩子,竟然躲到了另一个仆人身后,冲着他吐舌头,翻白眼。
“有本事你来打我呀,哼,我不怕你。”
这话一出,韩子瞻都被气笑了。
他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跟他演这一出了。他怕他会露馅儿。
等仆人放下笤帚。跟他说族长出来了,正在那边儿等他时。
韩子瞻像是刚刚回过神,脸一下子红了。
连忙说道:“哎呀,罪过,罪过,让主人家久等了。你瞧瞧我这礼数都白学了。我应当先去拜会主人家的。”
说着,他一边懊恼一边往张族长那儿走去。
见到张族长,他双手作揖鞠了一个躬。
“十分抱歉。我有点儿气上头了。在下名叫詹子涵,家族世代为医,祖辈都是太医院的大夫。偶然间走到这里,被山中风景吸引。才会来到村子里。给众位添麻烦了,委实抱歉。”
张族长也拱手笑道:“鄙人不才,乃张氏一族族长张玮仁。小兄弟可以称呼我为张大伯。”
“张大伯。”韩子瞻再次拱手,十分上道的借坡下驴。
张族长扶起他,笑道:“哈哈,小兄弟,我们先去书房坐一会儿吧。我让人在准备些吃食。”
“多谢张大伯。哎,舍弟真的是给您添乱了。”
“哈哈哈哈!客气了,这才是孩子本性嘛。不可扼杀。”
萧翊钧看着两人边聊天边走远,也抬脚打算跟上去。
结果就被那个女生给叫住了。
“哎,你还吃吗?”
“不吃了。”萧翊钧歪歪头,说道。
“你要是不吃我就都拿走了啊。”女生说话间还有点不好意思。她看着桌子上的菜,还有很多没动过呢。
如果不是客人说了可以让她拿走,她其实是不可以动的。
萧翊钧在心里叹口气,故作无赖状,“你拿呗,我都不吃了,剩饭而已。”
第70章 商议救人大计
“你是要去找你哥哥吗?他们大人说话,我们小孩子不能多管。不能去听的。”女生蹙眉,有些担忧的样子。
萧翊钧头一摆,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说道:“哪有这么多事,哼,我偏听。”
他刚走出两步,女生又叫住了他。
“詹萧,我叫张招娣……”
萧翊钧听着这个名字,忍不住‘啧’了一声,回头,面无表情地应道:“哦。”
……
张招娣看着他离开,咬了咬嘴唇。她随即也不再多想,连忙找了一个食盒把剩下的那些饭菜都收了起来。
仆人看着她在那儿忙活,也没有一个上来帮忙的。
等张招娣收拾好,看着自己手里这满满的饭菜,咧着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笑容,快速走出这气派的房屋。
她出了门向山下走去。
在不远处大概几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所木头搭建的小院。
她脚步轻快的。
张招娣走进木屋大声喊,“姨娘,我来啦!姨娘!”
屋内走出一个跟张招娣长得有八分相似的女人。
女人算不上漂亮,但胜在眉清目秀。
一身宽松粗布麻衣也遮不住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张招娣开心的走到她面前,说道:“姨娘,我带吃的过来了。”
她把饭盒打开,摆出了剩下的那些饭菜。
这个被她叫做姨娘的女人。看着这些饭菜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里面竟然还有鸡蛋。
还有这几份菜,好像都是没有动过的。
姨娘有些惊慌说道:“你是不是又去厨房偷吃的了。你快点还回去,你看这些饭菜都还没吃呢,要是被你父亲抓住了,你不又得挨打了?”
张招娣笑着说,“没关系,不是我偷的,这是父亲来了客人,客人吃剩下的。”
“真的假的?你别骗娘……别骗姨娘?”女子像是口误一般,连忙改了口。
张招娣听到这个称呼,眨了眨眼。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两人静默了许久。
张招娣缓和气氛般,又开口道:“没骗你,姨娘,父亲那儿来了两个客人。这些饭菜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吃剩下的。”
张招娣跟这个妇人细细讲述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
这名妇人诧异的点点头,忍不住感慨:“嗯……这样啊,怎的这般浪费呀。”
“可不是嘛,我听了那个小屁孩儿在那儿报菜名,我都听傻了。娘你知道吗……”
话音一顿,“ 姨娘,你知道吗?那小孩他说他想吃烤鹿筋,一头鹿啊,竟然只吃它的筋。怕是那些鹿肉,鹿血他都不吃。”
妇人点点头,“嗯,我好像听你父亲说过,这可是大补之物,是好东西,他竟然都这么挑啊。”
“可不是嘛,他还说要吃凤爪。凤凰的爪子啊。我只见过鸡爪。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凤凰吗?”
“姨娘也不知道。
许是有的吧?咱们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到底有多少东西是我们没见过,没听过的?”
说着说着,妇人眸子里渐渐透出几分被生活磨砺过后的妥协。
张招娣拉起妇人的手,眼睛亮亮的,对未来充满了期盼,“姨娘,等你生下了这个弟弟,我们一起走好吗?如果是个妹妹,我们一起带她走好嘛?我们去看一看外边有没有凤凰?”
夫人叹了一口气,没答应,也没反驳,只是笑着拉着她的手。
俩人一块儿坐下,妇人淡淡道:“吃饭吧,不然待会儿就更凉了。”
张招娣抿了抿唇,眼底闪过失落与难过。
随即她抬起眸子对着妇人笑,“放心吧,姨娘,你这一胎一定是个弟弟。我们一定会好的。”
而另一边!
书房内空无一人。
萧翊钧曾经听到的苍老的,粗犷的声音的主人都不在这儿了。
张族长做到首位,招呼韩子瞻落座。
萧翊钧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韩子瞻旁边。
张族长像是没看到。
只是笑着自顾自对韩子瞻说道:“听闻小大夫医术高超。来此不过一两天的时间,竟然让我们整个张氏一族都心服口服。都夸你是个神医。弄得我都好生好奇,到底是神在何处?”
韩子瞻一副‘多多夸点’的表情,嘴里却说,“哎呀哎呀!都是乡亲们谬赞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乡亲们的病症对我来说也都是些习以为常的,都是些小病,还没到我真正大显身手的时候。都是小意思。唉,也许只有疑难杂症才能让我提起兴趣。”
韩子瞻说完还故作遗憾状,仿佛千里马没有伯乐。高山流水觅不到知音。
张族长不知道韩子瞻是在装13。
他作为一个古人,只是觉得这个小大夫委实有些大言不惭。
饭菜备好,几人落座。
张族长曾交代,要丰盛,不过说是丰盛,也只是相对而言。
搁以前来说,这些饭菜根本入不了萧翊钧的眼。
他自然是吃饱了的。
但是哥哥还没吃饭呢,想到这儿他也不作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给哥哥夹菜。
“哥哥,你多吃点,吃饱了你就不准生我的气了。”
萧翊钧夹了一筷子刚刚自己吃过觉得比较好吃的菜。故做讨好状。
“你要是少惹点事,我还会生气吗?不听话!”
韩子瞻睨了他一眼,说道。
萧翊钧吐了吐舌头,然后又给他加了另一筷子菜。
撒娇的说道:“哎呀,哥哥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偷吃了。”
“这是你偷吃不偷吃的问题吗?深山老林的,大晚上的你跑了,你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怎么跟爹娘交代?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为了一口吃的,你把小命搭进去。”
说着说着,韩子瞻火气好像又上来了。
张族长瞅着兄弟两个马上要吵起来。连忙开始劝架。
这村子里的正事还没讨论完呢,怎么又开始说家常里短仨瓜俩枣的了。
他嫌弃的想,孩子不听话,打一顿不就好了。
也不知道这大户人家怎么教的?
还是自己比较会教育孩子,你看看我这一个个的女儿,个个都听话乖巧,从不惹自己生气。
他在心里暗暗得意了几分。
张族长清了清嗓子,大义凛然开口道:“小兄弟,莫气,孩子都这样,骂几句就行了,自己生什么气呀?听我一句劝。好好吃饭,才有力气打孩子。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得。”
韩子瞻挑了挑眉,没说话。
这老家伙是想让自己动手打人呢,可美的他。自己的弟弟哪里舍得打他。
再说了,他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好青年,可不信奉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这种老一套的话。
他故作为难,“哎,打他,我一个哥哥哪敢打他,他是我家的小儿,他只要回去一哭二闹,转过头来,我爹娘就该打我了,哎,一个兄长在家里可没地位了。”
“这哪行,长兄如父,哪能让弟弟妹妹骑到头上来?这样你听我说。你就提前给他们立规矩,倘若他们一犯,你就按规矩走,要打要骂,想来你爹娘也不能说什么。”
韩子瞻听着他这话简直无语……
这馊主意可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他心里敬谢不敏,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随意的迎合着。
“嗯,对,可以有,还是张族长经历了大风大浪,懂得多呀。”
然后没带张族长开口,韩子瞻话音一转。
聊起了他来这儿的目的。
“哎,下午的时候找弟弟。我曾开口说,只要找到了他,我就免费给咱村明看病。既然找到了,那我也不能言而无信,组长可以张罗张罗有没有什么身体不太舒服的乡亲,让他们都到我那个小院去,我给他们治病,哎,放心,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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