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试探地往湖中又进了一步,让湖水浸透衣衫,穿过小腿。
他直勾勾地看着傅星齐按兵不动,于是更加挑衅地后退,傅星齐眼瞧着水位越来越深,终于忍不住,双手不受控地向前,纪攸趁机拉住他的腰间,一使劲,两人再一次双双跌入了水中。
纪攸眉眼勾起一抹笑意,问道:“教主指的是这个吗?”
傅星齐眸色深邃:“一会儿可别后悔。”
傅星齐顺势托住纪攸的后颈,将人一个前倾,贴上自己的胸堂,双息交汇之际,纪攸说道:“教主在兰越峰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这么做了?”
他的声线清冷,不带丝毫的情欲,可在傅星齐听来,却胜过迷魂迭香,他再也等不了,微侧着头深深吻了上去。
纪攸说得没错,他早就想这么做,早在兰越峰上之时,就想狠狠地将这人拥在怀里,再狠狠地疼。
水流穿过二人的嫌隙,身上酥酥麻麻地滚烫,傅星齐情难自禁地吻着他,恨不得要将他吃进嘴里。
纪攸感受到他的热情,这是第一次,他不带丝毫顾忌地将自己交给傅星齐,热烈地动情。
纪攸勾着傅星齐的脖子,任由他面对面地抱着,来到湖畔一处卵石上,水没过两人的腰间,傅星齐只静静看着他,已让他羞郝难当。
“在看什么?”纪攸忍不住出声。
傅星齐感慨:“这是你第一次这么主动。”
“因为你生气了。”纪攸故意道。
傅星齐不喜欢这个回答:“你是为了让我息怒才主动献身?”
纪攸迷离着眼,只作默认。
傅星齐却道:“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纪攸不想再做争辩,此时身上已经衣衫凌乱大开,连双腿也主动攀着傅星齐,动作虽略显青涩,却是一片春光乍泄,将傅星齐勾得心慌意乱。
“教主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些?”
“我怕这个时候不说,你一辈子也不会说了。”
纪攸靠得极近,能清晰地听到傅星齐纷乱的心跳:“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你心里有我。”
傅星齐不等纪攸回答,便压着纪攸吻了上去。
苗疆的寒夜,虽比不得北方,可也是冻得很。二人浸泡在这湖水之中,却如两轮发热的太阳,交缠在一处。
傅星齐像发了疯一般在纪攸的体内横冲直撞,就像是野兽标记领地一般,要将这人完完全全标属于自己。
纪攸从未这般,好似失了魂一样渴求着傅星齐,他向来是克制,今日却泄出密密麻麻的呻吟,引得傅星齐更是情难自持,两人紧贴在一处,只知要完全占有对方,寻求片刻的极乐。
习惯真是可怕,纪攸紧紧地抓着傅星期的肩,断断续续回想起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自己还那般不适应,如今却有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
傅星齐察觉他在发呆,惩罚似的地轻拍纪攸的股间,惹得他全身羞红,发出一阵呻吟。
傅星齐得此反应,得逞一般发出一声低笑:“怎么不专心?想什么呢?”
纪攸此时已是心慌意乱,哪还顾得上回答,只有将他抱得更紧,以示催促,傅星齐于是更卖力地朝着他的潮点抽查起来。
当两人一同达到高潮之时,纪攸有一瞬察觉到了体内的异样,但又顷刻间消失不见,好似幻觉。
事后,傅星齐在岸边架着火,见纪攸仍没有上岸的意思,道:“快上来,小心着凉。”
纪攸靠在卵石处,歪着头问他:“教主的气,消了?”
傅星齐没有承认,反问道:“那个中原姑娘,究竟是谁?”
纪攸闻声,无奈地笑起来,说道:“我不喜欢中原姑娘,我喜欢苗疆的姑娘。”
纪攸说时,微微转向傅星齐。
傅星齐听了,竟也不生气,反十分享受的模样:“你敢说本教主是姑娘?”
“你这么爱生气,这么爱哭,这么爱闹,确实像个姑娘。”
傅星齐听他默认了那句喜欢,心中欢喜得很,走上前将他拉了起来,擦开他的身子,替他披上外衣。
纪攸走路还有些虚浮,靠进傅星齐的怀里,这让傅星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阿攸,你真招姑娘喜欢。”
他想,老天待他真是不薄,像他这么蠢笨之人,竟也能拥有重生的爱情。
——
翌日一早,诸葛长森一下楼,便见两人有说有笑地用着早膳,心道这二人是和好了不成?
趁着纪攸去结账的功夫,诸葛长森悄声问道:“教主,小攸是怎么把你哄好的?”
傅星齐一脸嫌弃:“我怎么了?”
诸葛长森戳了戳他的胳膊肘,笑道:“别装了教主,你发这么大脾气,真当老子是傻子啊?”
傅星齐悄悄得意着,诸葛长森见状,趁胜追击:“别这么小气,说说嘛!”
傅星齐这才炫耀一般,说道:“他说他当年哭,不是因为你没给他带糖葫芦。”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猜猜?”
诸葛长森瞪了一眼傅星齐,不地道!
傅星齐望着纪攸清瘦姣好的轮廓,回味起昨日这人对自己说:“我当年哭,不是因为长森没给我带糖葫芦,而是因为,你把糖葫芦转头就分给了燕蓉。”
“我吃燕蓉的醋。”
原来他从那时候起,就已经这么在意,傅星齐越想越觉得心中抑制不住的欢悦。
偏偏这时,有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第五十二章 元飞求助
傅星齐与诸葛长森逗趣间,瞥见门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元飞。
元飞一副出远门的装扮,背着斗大的包裹,头戴斗笠。他刚进客栈,并不四处打量,反直朝一个方向走去,傅星齐敏锐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纪攸。
此时的纪攸正与掌柜的结账,忽见一个人影挡住了身侧的亮光,他下意识偏头,只见傅星齐高大的背影。
元飞还未来得及与纪攸碰面,便被傅星齐阻隔,他剑背抵在胸前,警惕地问道:“元师兄,好久不见。”
元飞反应了片刻,才从他那把剑推测出:“你是傅星齐?”
傅星齐想起他二人最后一面时,已很少易容的残渍,可见这人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正是,此处离月恒派可不近,元师兄来这儿做什么?”
元飞只说:“我不是来找你的。”
元飞又向前一步,傅星齐怎么会轻易放他过身,剑背也随之往前伸了一寸:“每一个来此的月恒派弟子都这么说,可结果却是本座不喜欢的。”
元飞若是再敢上前一步,一定会抵上他的大剑,他深知自己不是傅星齐的对手,故只能按兵不动。
“傅教主,我是来找齐攸的。”
诸葛长森是第一次听见齐攸这个名字,又听傅星齐喊他师兄,心觉奇怪,视线不停地在二人身上左右跳跃,仿佛因此能看出些故事来。
傅星齐同样好奇,元飞找纪攸的目的是什么。
掌柜的紧张地关注着一旁的情势,心里念叨着这些人该不会要砸了我的小店吧,以至于都忘记了收账。纪攸将银钱留下,从傅星齐的身后现身,客气问道:“不知道元师兄找我,所为何事?”
元飞见到纪攸,立即道:“齐攸,我有话和你说。”
傅星齐霸道地瞪了一眼纪攸,示意不能和他单独说话,纪攸自然也没有这个意思,于是邀请道:“元师兄,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此地不宜。”
元飞一人孤掌难鸣,只能答应,于是随纪攸走出客栈。
二人一同来到长桥边,见傅星齐与诸葛长森同样跟了过来,元飞急道:“他二人不能跟来!”
纪攸并未直接拒绝,而是冷静地反问:“元师兄,难道你要说的话,是要我违背天星教吗?”
“我要你违背天星教干什么?”元飞脱口而出。
“那就对了,既然无需我违背天星教,你又独自来此,我想我们教主和诸葛在旁,对你并无坏处。”
元飞快速地计算着其中的利害,最终点了点头,他迫不及待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要你跟我一起去渊飞门。”
纪攸闻之一怔,有些想不明白:“元师兄,恕我不解……”
“凭什么要他跟你去,你自己没长腿?该不会是你自己害怕,想找个保护你吧?”傅星齐昂着脖子,语气不善。
诸葛长森没有出声,他越来越发现,傅星齐好像只要一碰见纪攸相关的事,就容易着火,而且是一点就着。
元飞因此而激动地争执起来:“他学了空明剑法,就是陆逾明的弟子!我阿姐就是他师娘,他理应跟我上渊飞门,讨个说法!”
“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纪攸瞪了一眼傅星齐,示意他莫要意气用事,傅星齐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诸葛长森瞪大了眼,怀疑自己看错了!纪攸竟然瞪懵了教主?
纪攸从元飞的话中提取信息:“你要上渊飞门,找你阿姐?”
元飞不甘地看着纪攸,他虽然心有不服,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傅星齐并不是全然胡说,他会上映月崖找纪攸,确实打了找帮手的主意,毕竟若是他一个人去有用,阿姐也不至于数十年都杳无音信。
元飞虽未点头,但纪攸从他的眼神中,已经得到答案。
“元师兄,你相信我们所说吗?”
纪攸并未言明,但元飞知道,他问的是陆逾明身死于渊飞门一事。
他苦笑一声,这事,由不得他不信。
那日他从傅星齐与纪攸处得知陆逾明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宗府,想要讨个说法。
当年,陆逾明突然失踪,渊飞门对外宣称,陆逾明痴迷武学,闭关修炼而无影无踪。
元飞自小崇拜陆逾明,对此自然深信不疑,可为何连他的阿姐也突然一起失踪?
元飞与阿姐元篱二人父母早亡,自小寄人篱下,多亏了有元篱悉心照料,他才能在元家甚至月恒派都有了栖息之地。元篱与陆逾明成其姻缘后,元飞在月恒派更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没了陆逾明和阿姐撑腰,资质平平的元飞,根本没有依靠。六神无主间,只能求助于宗府长老。
元飞向宗府长老请求,去信渊飞门询问元篱的下落,一向对他漠视的宗府竟然二话不说便应承下来,且没多久,就收到了渊飞门的回信。
信中除了与元府的寒暄,对于元篱的描述只有寥寥几个字:
元篱自是与陆逾明同去了。
宗府长老难得耐心地安慰元飞:“阿篱与陆大侠已诞有一子,夫唱妇随,二人一同离开了渊飞门,如今已不知所踪。阿飞,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有陆大侠在,你阿姐和她的孩子都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几年就出现了。”
“可阿姐离开家时,承诺过我每月都会来信,这些年从未间断,便是从陆逾明失踪开始,便断了……”
“阿飞,你如今也不是孩子了,怎么还能如此缠着你已经出嫁的阿姐呢?自阿篱出嫁起,她便已经姓陆,不再是我们元家人了。”
宗府长老的意思已是显而易见,元飞失魂落魄地走出宗府,对那句“不再是我们元家人”耿耿于怀。
她生来就叫元篱,怎么能因为和一个人成亲,就不是元家人了呢?
难道就因为,她生了孩子,他这个做弟弟的就不再重要了吗?
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食言,怎么如此轻易地,就忘了呢?
元飞对此并不全信,于是几次三番地上渊飞门求问,可次次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信了宗府长老的那套说辞。
他的阿姐,因为另一个家而彻底抛下了他。
可傅星齐和纪攸的出现,再一次动摇了他沉睡的心。
他不顾阻拦冲进宗府,再次询问当年之事,得到的却是全然相反的语气。
“你怎么还在想着这个事儿?有功夫同情他们,怎么不想想当年,陆逾明是怎么对我们元家的?”
“武林大会之上,对道锋毫不留情,让元家颜面尽失!亏他还是元家的女婿!”
“元家没有这样的女婿!死了倒好,连着元篱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一起死干净了最好!”
若是换了从前,元飞一定会大闹一场,他不许任何人诋毁陆逾明,更不许任何人侮辱他阿姐!
可如今,他只是万分失望地走出了宗府。
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地方,也认清了这里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可笑他花了二十年,为了在元家,在月恒派立足,到头来却从两个外人的口中得知,他的归处早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元飞离开月恒派之时,没有回头。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回来,但就今时今日而言,他无法再在这深山中坐以待毙。即使陆逾明已经遭遇不幸,可他阿姐……和他阿姐的孩子,只要没有见到尸首,便尚有一丝幸存的希望。
他唯有抓着这丝希望,才能继续活着前行。
渊飞门此行刻不容缓。
——
“我不知该信谁,可这十多年来,他们杳无音讯,如今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渊飞门,说不定我阿姐还在那里,我必须得去救她!”
元飞怕纪攸仍是不答应,心下一横,咬着牙扶起裤摆便要下跪,被纪攸一把撑住:“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去,先前月恒派刚攻上映月崖,你必定恨之入骨,又岂会愿意帮我,可我真的别无他法!你能不能看在空明剑法的份上,帮帮我!也算是帮帮死去的逾明大哥!”
元飞厉声恳切地说着,纪攸将他强行拉起:“那你也不用跪我。”
“你要如何才肯帮忙?”元飞说着,又另辟蹊径转向傅星齐:“傅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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