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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夺河(近代现代)——鲜切宝石

时间:2024-01-13 10:57:10  作者:鲜切宝石
  “值得。”
  杨持说。
  “杨持,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傅掩雪搞不明白,为什么杨持一定要抓着这件事不放,“我喜欢谁,似乎并没有向你报备的义务。”
  “是,没有义务。我没有权力去管你任何事。”灵魂仿佛脱离开躯壳,杨持甚至能听到声音的回响,“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替身而已,所以我连得知这一切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可是……
  “可是掩雪……”一晚上的失落仿佛聚沙成塔,就在杨持面对傅掩雪的这一刹那,所有的不在乎和无所谓都轰然崩塌。“可是掩雪。”他沙哑地、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眼泪随他声音而坠落。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你明知道我如此喜欢你,明知道喜欢是秘不可宣的占有,明知道我每时每刻看向你,都捧出自己一颗心。
  你看它上面纹络纵横,你看它的形状丑陋不堪。
  但是这就是爱的组成部分。
  它扭曲、复杂,没有人可以控制它的跳动。
  但他偏生为我的生命供氧。
  支撑起我在这钢铁森林里踽踽独行的所有盼望和勇气。
  傅掩雪怔然在地。
  除了在两人欢好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杨持的眼泪。
  他从没想过,那个如山岳一样沉稳乐观的男人,也会有掉泪的时候。
  在这一刹那间,傅掩雪所有的愤怒都仿佛被炽热的泪水所消解。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制止住杨持的泪水。它们看上去是那样痛楚。
  可能是夜色茫茫,也许是睡意朦胧。
  傅掩雪走到杨持身边,他亲了亲杨持的眼泪。
  原来是咸的。
  杨持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总是哭……”傅掩雪抱怨着,却想要将杨持抱紧,“哭起来真丑。”
  杨持这才如梦初醒,他胡乱擦着自己的脸。
  傅掩雪垂眸,长睫上,有细微的光亮在流转。
  “再靠近一点。”傅掩雪说,“今天我们就不闹了。”
  杨持不说话,他知道,这已经是傅掩雪的退步了。
  他不知道该往前还是往后。
  可就在这时,大厅的灯光被忽然打开。
  “掩雪?!……你们——”
  杨持看着傅掩雪脸色一僵。
  那温热的气息从杨持身上离开了。
  这也是第二次。
  杨持看着傅掩雪松开的手,苦笑着后退了一步。
  还是比不过杨舒景。
  还是……得不到傅掩雪的心。
  哪怕他只想要微不足道的一点。
 
 
第47章 杨持,我知道你恨我
  一语成谶。
  杨持成年后很少失眠,但这一夜,他的确辗转难眠。
  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着傅掩雪迟疑的动作,杨舒景惊讶后刻薄的表情,还有那一刻,心脏轰然坠地发出的巨大声响。
  这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且可笑,但每个人手持剧本上演,帷幕揭开的一刹那方知,只有杨持才是那个尽心竭力表演着的“丑角”。
  早六点,天刚泛起鱼肚白,杨持就出门了。
  这是第一次,在傅掩雪还在家的时候他没给傅掩雪做早餐就出门。只要想到与傅掩雪及杨舒景打照面,杨持的心脏难受得仿佛要裂开。
  人不必时刻勇敢,他选择做一次“败军之将”。
  画廊八点半才开门,大早上的只有环卫工人在清扫着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为它带来一整天的清爽和整洁。杨持选了一条长椅,看着早起的人们忙碌地穿行,他们神色匆匆,仿佛有说不尽的烦闷和哀愁。
  不远处正有人推着车卖早餐。
  这类“移动式”早餐摊,摊主往往凌晨起床,将做好的早点搬上车,大清早就在繁华的商业路段扎个点。价格往往很便宜,味道也还不赖,留得住早起的上班族们。等到八九点钟,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就又回去,等到第二天凌晨的到来。
  杨持已经很久没吃过这样的早餐了。
  他走到摊位面前,才发现老板是个中年女人。
  “要什么,帅哥?”女人笑着问,眼角有明显的皱纹。
  “……怎么卖呢?”杨持说完紧急摸了摸衣兜,还好有些零钱,“我想要两个花卷,一杯豆浆。”
  “五块。”摊主利落地把花卷豆浆分装到两个塑料袋里,递到了杨持手上。
  都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手的美丽或许比脸更重要。这中年女人的手已经皱皱巴巴,布满了岁月的伤痕。但杨持却并不觉得它们丑陋。
  在他小时候,父母常年下地干活,他也会跟着去做。等到有记忆时,母亲的手便已经沧桑,只有那温柔的抚摸却是一直不变。
  杨持给了钱就离开,快速地把早餐吃完。
  天边开始泛起金光,是太阳要升起了。
  十分钟后,杨持的电话响起来。
  想都不必想,一定是傅掩雪。
  杨持昨晚闹了性子,傅掩雪已经服了软,况且他本性也没有得寸进尺的劣态,虽心中波涛万千,犹疑几秒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去哪里了?”傅掩雪开门见山,声音听上去轻微沙哑着。
  “……上班。”杨持闷闷地说。
  “你们画廊九点才营业。”傅掩雪的语调冷却下来。
  杨持摸着散发着余温的豆浆杯身:“今天想早点到。”
  两个人在心知肚明的原因里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还是杨持没能憋住:“……你们要是饿了,冰箱里还有我做好的饺子。”
  他说的是“你们”,不是“你”。
  杨持也觉得自己距离疯了并不远了。
  自己要看着喜欢的人和他人亲近,还要给他们两人的感情鞍前马后,他都想给自己颁上无私奉献的奖章。
  可算起来,却也不能全部都能算无私。
  至少在他和傅掩雪的交易之中,这就是他履行“乙方义务”的一环。
  “……杨舒景走了。”过了好一会,傅掩雪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杨持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杨舒景走了,能说明什么呢?还是说,只有等杨舒景走了,傅掩雪才能想起他身边还有这么个人,还有他杨持的存在呢?
  有些问题经不起深思,表面上的波澜不惊,水流下却是阵阵暗涌。
  杨持扯扯唇角:“掩雪,那你就为自己煮点吧。”
  傅掩雪没有回答,杨持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也跟着没有动作。等了一会,他听到天然气被拧开的声响。
  是傅掩雪自己在做饭。
  这是一种颇为新奇的体验。
  杨持正想说什么,傅掩雪却把电话挂断了,既冷淡又更像是隐秘不发的愠怒。
  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杨持发了很久的呆。
  安盈没想到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碰到杨持,她下了车便看到画廊门口站着身高腿长的青年人。杨持不知道的是,他的身材体态已经超越大多数人,哪怕没有任何名牌进行光环包装。
  昨夜凌晨下了大雨,雨后的空气提神醒脑。风变得更加凛冽,将杨持的头发吹拂着,仿若杨柳依依。
  安盈从身后拍了拍杨持的肩膀:“杨持哥,早上好啊!”
  杨持吓了一跳:“小安,你别给我吓出心脏病。”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安盈装作要去看杨持手机画面的模样,“是不是……在和那个谁打电话汇报行程呢?”
  “那个谁?”脑子里转换几秒,杨持这才反应过来,自嘲般笑道,“就是随口聊了两句。”
  看样子,安盈尚不知晓他和傅掩雪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何种地步。不过这件事想必也瞒不了几天。
  傅掩雪不是个张扬的性格,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到处说,但架不住他身处高位,万人瞩目。在傅掩雪工作上挑不出错处的人,当然不会放弃,他们的目光转移到傅掩雪的私人生活之上,用放大镜寻觅着可能出现的“私生活污点”。
  而杨持,对那些人而言,就是傅掩雪的“污点”。
  傅掩雪没有过恋爱经历,他的出现并不是从两人相知相爱开始,而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包养关系”。这种事出现在他们那样的圈层中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傅掩雪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
  杨持的出现,让那些艳羡、嫉妒傅掩雪的人找到了一丝心理平衡。仿佛杨持就是将傅掩雪拉下神坛的铁证。
  杨持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他为的不仅是自己能在这巨大的斗兽场里安然存活,他更不愿意在无数双有色眼镜的注视下,再为构陷傅掩雪“添砖加瓦”。
  可他们不会放过每一次观察杨持的机会。
  上一次在宴会上的事情,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安盈并未能发现杨持眼神中的纠结,大笑道,“杨持哥,你脸上那个苦闷的表情,真的就是特别标准的‘陷入恋爱的男人’才会有的表情。”
  杨持下意识摸了摸脸。
  他心中明明是无比彷徨和寂寥,怎么在安盈眼中,却是一眼就被识破的“为恋爱所困”?
  心脏又猛地跳了两下。
  杨持默默地为昨晚的结论加上注脚:爱是复杂的,爱是丑陋的,爱是寂寥而迷茫的。
  开完早会,杨持先是给杨敏敏他们打了电话,确认了孩子们今天的行程之后,又和Lily交代了这几天以后的工作进程。
  Lily三十多岁,未婚未育,工作能力突出,为人大方豪爽。经过相处考察,Lily已经把杨持当半个弟弟看待,她望着数值差额一阵犯愁。杨持却反过来安慰她,说自己要是丢了一份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希望Lily不要太为自己的事情忧心。
  刚说完,向繁联系上了杨持。
  “杨持,你还好吗?”向繁似乎在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嘈杂的背景音。
  杨持猛然想起昨晚掐断了向繁的电话,顿时一阵愧疚:“向总,昨晚临时有点事,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你人没事就好。”向繁笑了笑,似乎真的对被挂电话这件事毫不放在心上,“我还是那句话,再过两天就是月底了,到时候画廊会开一场集体会议。到时候,我能拦着杨舒景是最好的,怕就怕他这个人……”他停顿两秒钟,想起什么恶心人的事情,“他这个人,不算聪明,但也不算善良。杨持,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杨持没有接话,向繁说的,都是实话。
  向繁依旧道:“你们之间的博弈,只是给你限定了达成的终点在哪里,并没有让你必须从公司之外的人手上达成交易。”
  这话说得很明白:必要的时候,向繁会派人来买。
  杨持这下是真不知道该哭该笑。
  自己人买自己人的东西,给他一个外人算业绩,这算什么事儿呢?
  可心中也不免感动,更是觉得自己之前的沮丧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别有心里负担,反正我换了新房子,正好也需要一些画作装点一二。”向繁给了杨持一个台阶下,“如果你考虑好了,在明天这件事就能完成。”
  公司中大部分领导,压榨抠门的比比皆是,向繁却是不断给他机会,给他扩展人脉,甚至亲自下场帮他解决业绩问题。
  杨持很明白,向繁这样的顶头上司,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怎么样?”向繁那头跟着问了一句,但他没想到,杨持却答非所问。
  “向总。”杨持问,“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他需要问清楚。
  人和人之间本身就存在利益链接。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哪怕父母兄弟之间,也有血缘或情感作为情绪价值的纽带。向繁本质上还是个商人,他做这一切,不可能没有缘由。
  “如果我说,是为了感谢你之前的协助呢?”
  向繁笑了一声,他看着不远处的光洁玻璃面,上面映出一张俊朗年轻的脸,但那笑容却显得如此冷漠。
  “当然,我也是往你身上投资。”
  杨持立刻明白向繁的意思。
  他在向繁眼中,或许就如同一支“潜力股”。向繁帮助他,往他身上投注时间和精力,是为了杨持能够创造更大的回报价值。
  可是……
  可是,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我对你的提携,并不是做慈善。”向繁款款道来,“杨持,希望这个回答没有刺痛你。”
  杨持连忙笑道:“不会的。能被当成投资对象,正是说明我还有对等交换的价值啊。”这个答案不仅没有刺痛杨持,反而令他安心,他能尽心竭力工作回报向繁的帮持,怕只怕,向繁向他寻求他无法满足的东西。
  杨持庆幸着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杨舒景走了进来。
  “Lily,你出去一下,我有事和他说。”
  Lily皱皱眉:“杨总,如果是业绩的事情,我正在和小持沟通。”
  “小持……”杨舒景咀嚼着这个称呼,他唇角一侧上扬,眼睛却眯起来,非常标准的蔑视,“Lily,你知道他背后撑腰的是谁吗,你就喊人家‘小持’,也不管人家瞧不瞧得上你。”
  Lily脸一白。
  “杨舒景,你有什么话就冲我直说。”杨持也不愿意再同杨舒景虚与委蛇。他可以容忍自己被杨舒景挑衅,但是如若是因此波及到其他无辜之人,他不能坐视不管。
  杨持转向Lily,放缓了语气:“Lily姐,你先忙你的事情去吧。”
  Lily还想帮杨持说话,杨持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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