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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夺河(近代现代)——鲜切宝石

时间:2024-01-13 10:57:10  作者:鲜切宝石
  两个人……不,三个人都在撒谎。
  杨持顿时感到无比疲累。
  人人都有秘密,他也一样。
  他无权要求所有人都向他开诚布公,可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连普通的交心都困难呢?
  关于向繁和安盈口中的“他”又到底是谁……画展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问题尚未解开,另一个问题又接踵而来。纵使杨持再不愿意承认,这些陡然降临在眼前的谜团都令他不得不胡思乱想。
  这顿饭在几个人各怀心思之下结束。
  安家的人来得最早,安盈第一个离开,她忍不住回头:“杨持哥,保重。”
  杨持含笑点头:“好好上班。”又道,“别搞得这么郑重,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呢。”
  安盈立刻振作精神:“好!”
  年轻人总是具有花不完的朝气,杨持羡慕安盈在刹那之间的情绪转变,他曾经也有这样的时刻,但他却在爱里将其丢失了。
  现在他只觉得浑身无比沉重,想要轻盈地去飞、去爱、去探险和离开,都会因为身上的枷锁而时刻掉下来。
  “抽吗?”
  一支烟递到杨持手上。
  杨持惊讶的表情在向繁预料之中:“很惊讶?我也会抽烟。”
  杨持盯着对方掌心上那一支烟草,最终只是摇摇头:“不了。”
  “你在害怕什么?”向繁将香烟收回去,轻声反问,“你是害怕它的成瘾性,还是害怕被傅掩雪闻到?”
  杨持后退半步,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设好了问题和陷阱,反反复复逼问他的真心。
  可是把他五脏六腑剖出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看到它们被一次又一次折磨的丑态而已。
  “呵……”向繁讥诮地笑了,“杨持哥,你说要和我和公司站在一边,就是这样吗?”
  杨持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向总,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
  向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前方的茫茫大路,许久后,道:“杨持,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坚定地支持我的事业。”
  “向氏集团都会支持你。”
  “不。”向繁摇头,“他们都是支持我爸爸的人,不是支持我的。”
  “那有什么区别?”杨持反问道,“向总,只要他们以公司利益为先,心里属于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以公司利益为先’……呵呵,是啊,只要最终目标是为了向家,做出点牺牲,又怎么样呢?”向繁眼神如一滩安静的水,“杨持,你也是这样吗?”
  这话实在怪异,可杨持谈不上缘由。
  “我现在还是画廊的员工,当然以公司利益为重……”杨持避开向繁的眼神,不远处,一辆熟悉的轿车朝他们驶来。
  是傅掩雪的车。
  杨持脑袋嗡地响了一声。
  为什么傅掩雪会过来?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准时?
  这一刹那,他蓦地感到一阵冷寂。
  “好,那就去吧。”
  向繁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地响起。
  傅掩雪的车门仿佛应声打开。
  年轻漂亮的青年正在里面,目光沉沉,他注视着两人:“时间到了。”
  傅掩雪说。
  杨持猛然看往向繁。
  却只见向繁不紧不慢从前台拿回一份文件,抵到杨持胸口,将其一把推入后座之中。
  杨持浑身僵硬,他瞪大眼睛,看着向繁的面容一点点消失在车门之后。
  向繁的反复问询……傅掩雪的忽然宽容……向家的危机……傅掩雪的去而复返……
  他心脏快速跳动,后背冒出冷汗。
  他是被向繁……他是被向繁……
  “你被解雇了,杨持。”
  ——所有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残酷的真相在他耳边诉说。
  他被向繁当作交易的筹码,亲手送回了傅掩雪的身边。
 
 
第66章 阵痛 (小修)
  杨持想过他会遇到什么。
  职场上的你来我往,明枪暗箭;感情上的痛苦纠葛,是是非非。
  这些他都想过,并且亲身经历过——但他从不打算认输。
  但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被朋友出卖。
  甚至在昨天,他还在向繁面前表达自己对岗位和公司的忠诚。
  那个时候,向繁把他当成什么?
  把他当成笑话?还是在心中嘲讽他的天真?
  如果一定要在公司的博弈之间选择一颗棋子,那么向繁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所有事都拍板之后,把他当成一枚不必知会的筹码,毫无尊严地舍弃?!
  哪怕是小说中身手再高的武林高手,也经受不住来自同伴的背刺!
  五脏六腑都仿佛被寒意冻结,杨持像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废人,无力地瘫坐在后座之上。
  这个世界的残酷应声展开。
  他所爱之人,心有所属。他信任之人,城府颇深。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为他好,但从未有一次真正询问过他的心情——
  杨持快速呼吸着,他死死掐着大腿,想要让痛觉唤醒他大脑的知觉,不至于让他现在看上去如此狼狈。
  不至于……让眼泪汹涌。
  “……为什么?”杨持红着双眼,在狭窄的车厢中,他的呼吸也被掠夺,“掩雪,为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傅掩雪回望杨持,这流泪的双眼令他心口发痛,但他始终不明白缘由,“杨持,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他没有动用任何手段,只是轻微地抛出橄榄枝,向繁就将杨持送了回来。
  “为什么一定非我不可?!”杨持声音颤抖,他痛苦地质问,“我对你而言不是一个玩具,一个赝品吗?!你想扔就扔,想丢就丢!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来?!”
  为什么……
  你和向繁,要给我布这样一盘局……
  “你们是不是在看我笑话?”
  他的嗓音沙哑。
  眼泪已经止住,声音依然发颤。
  “掩雪,你放我下去吧!”他猛地抓住傅掩雪的手臂,任由眼泪滑下去,从下巴滑入衣领,再冰冷地划开他的胸膛,他降低了声音哀求,“我不想知道答案了,我不想在这里了。你放我下去吧,掩雪,你让我下去吧……”
  曾经他以为,只要靠他双手创造财富,就可以获得内心的宁静和自得。
  他也的确做到了。
  即使在这期间,他面对无数流言蜚语和杨舒景的处处为难,但他同时获得了更多的自我成就和认可——他不是必须依附于别人生长的莬丝花,他是一株风吹不走雨打不灭的野草。他像无数野草一样,没有玻璃房子的庇护,一生都在沐浴风雨,但他至少拥有过整片天空。
  他已经承受了太多傅掩雪的“恩赐”,他只想有这么一次的机会,成为傅掩雪那种那个独特的自己。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愿也无法被允许。
  傅掩雪见过杨持的眼泪,可从前不过是如同河流默默地流淌,因而在心里也便只有一道浅浅的小洼。
  而这道小洼已经足够了。
  他的心像是要被泡涨了。
  “……听话。”他主动抱住了杨持,亲了亲他侧脸上的泪水,“杨持,你之前被姓向的抢走了,我现在不过是把你要回来。”
  向繁是个伪君子,他明知道杨持是他的人,却还是三番五次当着他的面和杨持勾勾搭搭,不成样子。现在向繁也算是识趣,及时将原本就属于他的杨持送回他的身边。
  他为什么要放手?
  他不会放手的。
  杨持绝望地闭上眼,除了在床笫之间,傅掩雪几乎很少主动拥抱。
  从前梦寐以求的温度,现在却令他通身寒冷窒息。
  杨持的手在空气中僵持了几秒,最终没有环抱回去,而是无力地垂下。
  “……你要带我去哪。”他哑声问,听到心脏微弱的搏动。
  傅掩雪收紧了手臂:“琛钢。”
  “我不想走关系进去。”
  “没关系,你从最小的岗位做起。”傅掩雪将垂落在杨持脸颊的发丝顺在耳后,“有我在,没有人敢在背后指摘你。”
  “……”
  杨持太疲倦了,疲倦又会滋生出懈怠,懈怠便会滋生出动摇。
  在某个动摇的刹那,他忽然想,或许就这样吧,一切顺从傅掩雪的安排,他不会死,或许也会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更好”。
  放弃吧……
  放弃吧……
  无数道声音像幽冥一样召唤,在撕扯他的灵魂……
  杨持……放弃吧……
  在这个惟结果论的世界里,无人在意登顶的过程是徒手攀登还是扶摇直上。
  “……掩雪,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吗?”
  兀地,杨持问,像是从认命里剖出最后一丝不认命。
  傅掩雪的身体一僵。
  喜欢……
  喜欢是什么?是无私奉献?还是追随占有?
  没人教过他关于“喜欢”的理论。
  如果只是对于他心中唯一一点感情的投射,他早就在心中认定,杨舒景才是那个获得他“喜欢”的人。又或者,那个在他五岁时的男孩,早就将他的执念占有。
  那面对杨持的,又是什么?
  傅掩雪只知晓,自己的心脏在叫嚣不要让杨持离开。可他靠近时,却只能听到慌乱而笨拙的回应。
  杨持竭力止住颤抖的声线,他推开了傅掩雪:“……我知道了。”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他一定是个傻瓜,撞在南墙上,粉身碎骨后才知道痛。
  “我……”傅掩雪想要否认,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
  他要说什么?
  他看不清自己的心,就不能贸然说喜欢。
  杨持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两个人到了这种地步,傅掩雪连骗骗他的心思都没有。倒也是诚实。总比编织出喜欢的梦幻城堡,最后轰然坍塌,令他有最后一丝尊严。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杨持望着窗外,风景犹在,而他并非好心情的赏景人。
  路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把心丢在了这里,怎么拿不回来?
  算了……丢了就丢了吧。
  他不想再要了。
  他不敢再要了。
  傅掩雪凝视着杨持的侧脸,男人的面容被时浅时暗的光线勾勒,好似一座陈列在老旧美术馆里无人问津的雕像。
  岁月令这座雕像伤痕累累。
  而他忽然之间,感觉到了伤痕诞生时的猛烈阵痛。
  就在他的心上。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一遍,剧情要加速咯,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
 
 
第67章 人不人鬼不鬼
  这是石杏第二次将杨持带到琛钢。
  而这一次,车上还坐着傅掩雪。
  比起上一次杨持的茫然无措,这一次杨持和傅掩雪的争吵里充满了趋于麻木的恐惧——但石杏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杨持和傅掩雪的情孽如丝,越缠越紧,最后只有一方被折断,或者两个人都被焚毁,这份情债才终会被还清。
  到了琛钢,杨持依然脸色苍白,他浑身沉入无形的寒气中,四肢宛如冻僵了一般。
  石杏打开后座车门的一瞬间,傅掩雪的声音也如冰雪落地:“杨持,如果你不想下车,那我抱你下去。”
  这并不是傅掩雪第一次释放威压。
  但是石杏很清楚,傅掩雪从不在琛钢因私人感情释放威压,这是第一次。
  石杏不由收紧了呼吸。
  他视线中的杨持将眼睛转过来——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像是嵌入木偶里的、极不吻合灵敏的眼珠。
  杨持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傅掩雪,片刻后,他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杨持哥!”
  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杨持下车的时候一阵失力,幸而扣住了车门才没有摔倒在地,石杏余光看向傅掩雪,对方已经快步冲了过去,想要将杨持拉进怀里。
  “我自己会走!”杨持惊弓之鸟一般推开了傅掩雪,他双手扶住膝盖,慢慢地直起身来,像是一个机器人在静默地完成自我修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肉体凡胎,痛了会难受,难受会泪流。
  但现在他却连泪流也不敢了。
  从来没有任何一场博弈,会有人为一个筹码停留。他们在变幻无常的战局里你来我往,把他当作利剑,当作长矛,当作可以燃尽的石料,或者是聊以慰藉的粮草。从来没把他当成一个人。
  这多可笑?
  杨持,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利用价值,你应该高声欢呼你从此可以平步青云!
  做“杨持”有什么好?在一场为主角们欢呼庆贺的故事里,一个镶边的npc凭什么有自己的命运和爱恨?爱也好,恨也罢,最后都是他人谈论时的一场笑话!
  他早就应该本分,做杨舒景的替身,做傅掩雪的附庸。
  npc在产生意识的瞬间数据就会被无情粉碎。
  他早就该明了。
  早就该……认命。
  傅掩雪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将杨持丢给张经理,而是直接给杨持安排了离他办公室最近的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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