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口口声声说过没有恋爱的打算,也曾对江可的热情感到无奈,当他知道江可同时也在追求陆辞的时候,本应该松一口气的,但实际上他却很生气,甚至陆辞用那种手段恐吓江可时,他都没有出言阻止。
简直毫无道理。
第二十章 搞对象不如搞钱
宴会结束后,陆辞没有在酒店做任何停留,直接坐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到医院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走廊里仍然灯火通明,值夜班的医生护士穿梭在各个病房之间,偶尔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路过,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陆辞来到病房门口,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睡眠灯,江可还在睡,秦朗正站在桌边倒水,热水落入玻璃杯中,发出很轻的哗啦声。
听见门声,秦朗回头看了一眼,“宴会结束了吗?”
陆辞点了点头,他走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江可的脸,帮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细心的掖好被角。
他道:“你先回去吧,今晚我来照顾他。”
秦朗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便克制住了。他穿上外套,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医院。
病房虽然是单人间,但有两张床,其中一张是提供给陪床的家属的,不过陆辞没打算去睡,他就坐在椅子上,借着暗淡的灯光仔细审视着江可熟睡的样子。
这期间有护士来查房,陆辞跟她要了江可的病情诊断书,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
陆辞就这样一直守在病床前,直到窗外天色蒙蒙发亮的时候,江可才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头顶苍白又陌生的天花板,茫然的眨了眨眼。过了几秒,他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赶紧从被子下面抽出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发现自己十根手指都好好的,一个也不少,一个也不多,这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他扭过头,看到陆辞竟然就守在床边,不由得吓了一跳,说话也结巴了起来,“陆…陆总,您怎么在这儿?我昨天……”
“你昨天生病了,急性肠胃炎,现在好点儿了吗?”陆辞淡定的给他倒了杯热水,自然而然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退烧了。”
其实他昨天根本没发烧,陆辞只是找个借口亲近他一下。
但很可惜,江可看见他的手伸过来,立刻就往后躲,看起来是真怕了。
陆辞轻轻叹息一声,无奈的解释道:“别怕,我昨天是吓唬你的,怎么可能真的切掉你的手指。”
江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那个,我就是随便问问啊,就是…你真的没干过这种事吗?”
陆辞微微一顿,用另一种方式委婉的回答他:“总之我不会对你做这种事。”
江可后背发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定定神,勉强挤出一张笑脸,干笑几声,“哈哈…那我还得谢谢您宽宏大量…”
“不客气。”陆辞接过杯子,放回到床头柜上,“早餐想吃什么?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我让人煲点儿养胃的汤送过来吧。”
“都行…”江可忽然发现陆辞右手缠着纱布,“陆总,您的手怎么了?”
陆辞笑笑,“没什么,不小心割到了。”
他拿出手机给家里的管家打电话,吩咐了几句,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便有人送了早餐过来。
掀开精致的陶瓷汤盅盖子,一股浓厚的香气便飘散出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党参猪骨汤,汤色熬得奶白奶白的,一看就很好喝。
陆辞从餐盒中拿出汤匙,用餐巾擦了擦,递给江可,同时还不忘揶揄道:“不用我喂你吧。”
江可尴尬的笑了笑,“不劳烦了,我两只手都好好的,可以自己吃。”
“哦,这样啊。”陆辞若有所思,半真半假的说道:“要是昨晚真切掉你几根手指,今天就能喂你了。”
“……”
江可端着汤盅的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发抖,仿佛忽然安装了一个震动马达似的,猪骨汤差点儿洒出来。
陆辞忍俊不禁,“逗你呢,别当真。”
随着早餐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套新衣服,和那套礼服不同,是穿起来更加舒适更加日常的卫衣和运动裤。
江可用双手展开他的新卫衣,看着兜帽上面的那两只棕色的小熊耳朵,脸上隐隐约约掠过了一丝嫌弃。他犹豫地问:“这是给我的?”
陆辞笑笑:“小熊很适合你,很可爱。”
“好吧。”这是人家送的衣服,又不要钱,江可也不好挑三拣四的,而且衣服料子摸起来很柔软,估计也不便宜。
江可随口道:“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次暑假在游乐场打工,穿过那种小熊的玩偶装,又重又闷,看不清路,还要给小朋友发气球,陪他们玩,累死了。”
陆辞眼神温柔的看着他,“但是也给很多人带来过快乐吧。”
“可能吧,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就只记得那衣服特别闷热了。”
正说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拿着病历本的护士。他们来给江可做例行的身体检查。
检查完毕之后,医生便客气的说道:“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随时可以办出院手续,后续要注意一下饮食,最近别再喝酒…还有,记得保持心情愉快,生活上别有那么大压力。”
江可叹了口气,“医生你说得容易,现在年轻人工作压力可大了,你不明白。”
医生眼也不抬的写着病历,“我怎么不明白,我也是年轻人。”
“啊?”江可谨慎的瞥了一眼医生那微秃的头顶与退居后方的发际线。
医生木然道:“我今年三十二岁。”
江可心中油然而生一种非常抱歉的情绪,“…对不起。”
医生走后,陆辞问:“要出院吗,还是再住几天?”
“我想回家了。”江可认真的说道:“我昨晚没回去,大黑肯定很害怕,它会以为我死在外面了。”
“……”
陆辞忍不住笑了笑,“好吧,换衣服,我送你回去。”
很快车便开到了春华小区大门口,陆辞停下车,关切的问:“身体怎么样,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如果是以前,江可是巴不得把对方哄上来喝杯茶的,但现在是真不敢了。经历了昨晚那一出,不管是陆辞也好,秦朗也罢,江可都不想再招惹。
以前苏景成苦口婆心的劝他收心,他都不听,现在好了,碰上硬钉子翻车了,江可悔不当初。
真是不听好友言,吃亏在眼前,虽然陆辞说昨晚只是吓唬他,但江可却很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他觉得对方当时肯定是动真格了,只是自己忽然生病,才逃过一劫。
江可决定了,要好好搞事业,努力工作认真攒钱,先把房子首付存出来再说。什么情什么色,全都是过眼云烟。
“不用了,您也挺忙的,不耽误您时间了。”江可解开安全带,飞快的下了车,小心翼翼的关上车门,弯下腰透过车窗挥了挥手,“您开车小心,我一会儿就去上班。”
陆辞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强求,又叮嘱了他几句,才开车离开。
第二十一章 X的照片
家里的波斯猫果然等急了,江可一走到家门口,还没掏钥匙,就听见里面大黑在挠门。门一开,大黑就扑了上来,整只肥猫像个挂件一样晃晃悠悠的挂在江可裤子上。
江可赶紧把它抱起来,“不能抓,衣服抓坏了要赔的!”
既然决定要撇清关系,那他收到的昂贵礼物也得还回去。他脱掉卫衣换上自己的衣服,本打算把这些衣服连带昨晚穿过的礼服一起扔进洗衣机里洗一遍,但是转念一想,又怕给洗坏了,只能忍着肉痛花钱送去洗衣房干洗。
洗衣房效率很高,下午就把干干净净的衣服送了回来,叠得非常整齐,像新的一样,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江可把衣服和饰品都按照原样装进礼盒,拎着大包小包的去上班,在办公室见到陆辞的第一面,就是把这些东西还给他。
陆辞有些无奈,“你留着吧,这些都是按照你的尺码买的,给我也没用。”
江可踟躇道:“但是很贵吧…尤其是那些宝石胸针什么的。”
“贵倒是不贵,不过款式很适合你,才给你买的,你自己留下吧,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到的时候,就算不用,留作纪念也可以。”
江可心说留作什么纪念,留作他情场翻车,直接被送进医院的纪念吗?
不过陆辞都拒绝了,江可也只好把东西收回去,接着他又从包里掏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恭恭敬敬的放到陆辞办公桌上,“陆总,我这里有点儿小事,您抽时间过目一下。”
“是吗?我看看。”陆辞随手翻开文件夹,看到里面文件的标题时,脸色就微微一冷,“你要辞职?”
“是…”江可绞着手指,紧张的道:“我昨晚不是发誓了吗,以后绝对不会再碍您的眼,所以我想着还是辞掉助理的工作,回宣传部去吧,那里也比较适合我。”
陆辞没说话,有那么几秒钟,他就一直淡漠的注视着江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江可被看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寒。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对方了,按理说自己乖乖滚蛋,陆辞应该高兴才对。
“那个,陆总?”
陆辞闭了闭眼,隐去眼底的阴暗,甚至还轻轻笑了一下,拿起钢笔在辞职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那你就回去吧。”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但江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尤其是那个微笑,太诡异了,眼里半点儿笑意都没有,反而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恶意与爱/欲如同白骨中生出的玫瑰,交缠着向上疯长。
江可觉得这或许只是错觉,他这样的小人物,对陆辞来说,根本不值得在意。
他弯了弯腰,“那我现在就走了,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陆辞没有应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大门被关上,江可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陆辞的眼神才陡然沉郁下来。
他拿起桌上这份辞职信,冷漠的、缓慢的、一下一下的,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扬,这些破碎的纸片就像雪花一般,缓缓飘落在地板上。
江可很顺利的回到了宣传部,坐回了他原本的工位。同事们都挺高兴的,毕竟大家平时相处得很愉快,尤其是实习生小峰,简直高兴得要上天了,连忙殷勤的帮他擦干净桌子,还给端茶送水。
虽然也有一两个平时不对付的人暗地里说坏话,阴阳怪气的讽刺几句,江可就当没听见。
江可很快就恢复了日常的工作,正巧这段时间宣传部有个大项目,据说奖金十分丰厚。
江可十分不解:“就拍个纪录片,剧组里每人都给发一万块钱奖金,这么大的好事怎么没人应征啊?”
小峰解释道:“江哥,你不知道,这次纪录片要去一座特别偏远的大山里拍,还得住在当地的村子里,那边连快递都没通,网络信号极差,而且一去就得呆三个多月,谁受得了。”
“这倒是…”
能发奖金是很好,但是要江可去没网没快递的地方住三个月,他也忍不了,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天江可照例九点下班,回到公寓之后,江可看见自己房门上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的主角就是江可,但他本人却完全没有印象这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中,江可站在热闹的街边,扭头看向橱窗里精致的蛋糕。这明显是一个偷拍的角度,只拍到了他的侧脸。
江可想起来了,前些天他上班的时候,曾路过蛋糕店,停下来看了一会儿,这照片就是当时被偷拍的,也就是说他被跟踪了。
但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江可一个大男人,其实不是很害怕变态跟踪狂这种东西。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张照片不是贴在门外,而是贴在门里面,靠近门铃的位置。
在他上班的时候,曾有人不怀好意的潜入他家里,留下了这张照片。
他的门锁甚至是完好的,没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了上来,江可立刻低头找自己的猫,嘴里大声喊着大黑的名字。今天一进门波斯猫没有窜出来迎接,这让江可心中顿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江可喊了几声之后,大黑就喵喵叫着从阳台上奔过来,江可俯身把猫抱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一手抱着猫,一手揭下门上的照片,翻过来一看,便看到了对方留下的落款。
江可脸色阴沉,“又是这个混蛋叉号。”
从最开始放在外面的玫瑰,到现在贴在屋内的照片,江可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侵入进来,他的手段越来越过分,也越来越吓人。照这样下去,说不定某天自己会在睡梦中被对方给害了。
江可谨慎的把屋子的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类似监控摄像头的东西,但他仍然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家里藏着一个人,在暗处盯着他似的。
这地方不能呆了,至少得先出去避避风头。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掏出手机,给小峰打电话。
“…嗯,是这样的,小峰,我想报名加入那个深山纪录片的剧组,对……要去三个月对吧,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照顾一下我的猫,它挺听话的……”
小峰很热心肠,“没问题,我以前也养过猫,保证照顾好它。”
尔后他又有些不解,“江哥,你真要去啊,三个多月呢。”
江可心说他现在周围群狼环伺,正如苏景成所说,又是杀人犯又是变态狂,现在又惹到了陆辞和秦朗,这地方真的呆不下去了。他要是不去剧组,说不定都活不过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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