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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跟着我(近代现代)——十六春令

时间:2024-01-14 09:50:14  作者:十六春令
  一家三口的邻桌吃得久,不像两个人饿狼扑食,现在才吃完准备要走。
  妈妈蹲下来给小女孩围围巾,小女孩把软乎乎的围巾拉到鼻尖下面,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妈妈,你抱我嘛。”
  妈妈明显被可爱到了,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把她抱起来。
  “嗯,我们回家。”
  爸爸帮妈妈戴上了毛线帽子。
  小女孩搂着妈妈,半张脸埋在妈妈的肩膀里,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看向闫贺安和安浔。
  闫贺安朝里坐没留意,安浔倒是正好跟小女孩的方向对上,他咬着泡芙,注意到小女孩在看他,朝她小幅度挥了挥手。
  小女孩盯着他看,咬着手指头朝他笑了一下,也挥了挥。
  闫贺安看见安浔挥手,摸不着头脑地扭头,刚好看见小女孩在挥手。
  一大一小两个冤家再次四目相对。
  小女孩眨了眨眼。
  鸡汤喝多了,闫贺安脸发烫,烧得慌。
  对小孩子来说,脸会红的人,在童话故事里都不会是坏人。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害怕。
  闫贺安瞅着她,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摸。
  临出门前,他为了防止烟瘾上来,拿了一颗薄荷糖。
  安浔给他吃过的薄荷糖。
  刚才在体育仓库里,安浔先给了他话梅糖,他本想把薄荷糖给安浔的,转念一想怕他看见一模一样的薄荷糖想太多,最后没掏出来。
  小女孩伸出手来。
  闫贺安把薄荷糖放到她手心。
  风铃声叮咚叮。
  一家三口消失在夜色里。
  闫贺安撑着脑袋,拿出喝酒的架势喝冰可乐。
  喝完他往桌面上一趴,嘟嘟囔囔的:“啊,我醉了。我上不了课,但我可以去ktv唱歌。”
  安浔觉着习惯这件事挺可怕的。
  才几天的功夫,他对闫贺安耍无赖这件事,已经可以做到选择性视而不见。
  他心平气和地推推他的肩膀:“起来,回家还要默写单词,你不是说背了一百个。”
  “默写?”闫贺安脑袋抵在桌面上滚了半圈,侧躺着扬起脑袋拖着腔子装傻:“我脑子不好使,我忘了。”
  安浔:“……”
  他无言地看着闫贺安,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闫贺安枕在桌面上,夹起一颗泡芙塞进嘴里,跟安浔打商量:“这样吧,我们约法三章,给我学习找点儿动力。”
  安浔示意他说来听听:“你说。”
  闫贺安迅速直起身,掰着手指讨价还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你知道吧?毛驴往前走都需要胡萝卜呢,我爱玩儿不爱学习,你得尊重我一贯自由的天性。”
  安浔看着他:“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闫贺安摆出态度:“学一天玩儿一天。学的时候我会认真学,玩儿的时候你得认真陪我玩儿。”
  安浔按了按太阳穴:“你要玩什么?”
  闫贺安大手一挥:“我定,你跟我一块儿就行了。唱歌打球爬山蹦极逛公园,具体干什么看我当天的心情。”
  安浔没立刻说话。
  他慢慢地咬着最后一颗泡芙,睨着闫贺安。
  半晌,他点头。
  “随便你吧。”
  闫贺安咧嘴笑起来。
  他拎着书包神采奕奕地起身,一反常态的积极:“走吧,回家默写单词。”
  安浔给他妈文静雅发了条消息,按下闫贺安准备叫网约车的手,拉着他去坐公交车。
  他偏头:“我查过了,这条线二十六路直达。”
  路灯的暖光落在安浔身上。
  闫贺安看看他,依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喂,我请你吃饭,你请我坐公交。”
  安浔拉着他往前走,没回头。
  “好。”
 
 
第24章 
  这个时间点的公交车空荡荡。
  两个人在倒数第二排坐下来, 安浔把窗户往后拉到底,吹着风安静眯起眼睛。
  临城的夜景简简单单,路灯, 不多的霓虹, 夜空,一轮月亮。
  有些老土的红配绿霓虹在写字楼表面闪烁着。
  肩膀一沉, 安浔偏头,闫贺安大咧咧地枕着他一指窗外:“我也要吹风。”
  安浔挪了挪肩膀示意他一边去, 闫贺安念念叨叨地装傻“你看天上是不是飞机线”, 安浔无言看他两秒,视线随着转了过去,认真看半天后确认闫贺安是在无中生有, 也没拆穿他拙劣的表演。
  闫贺安瞥见安浔目光落在窗外,露出一丝狡黠的得逞笑容。
  他没再吭声,就这么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感受掠过脸颊的凉意。
  深夜和清晨的空气总是有种露水的气息。
  等信号灯的时候, 迎面是一辆双层巴士。
  闫贺安问安浔坐过没有,安浔回忆了一下点头, 说很小的时候坐过。
  次数寥寥, 行驶路线跟他活动的范围不合。
  “我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 就是坐的这种双层巴士。”闫贺安气定神闲的, 懒洋洋跟安浔讲起他的光辉叛逆史, “那个旋转楼梯我一直觉得特别酷, 第二层第一排的位置整面都是玻璃, 家用汽车都变得像玩具车一样小, 骑着电瓶车路过的人像火柴人。”
  安浔“哦”了一声,“距离导致三维空间有了二维的线性视觉错觉。”
  闫贺安从他肩膀上抬头, 无语地睨了他一眼,又懒懒地重重砸回去:“……说人话。”
  安浔:“反思一下你为什么听不懂。”
  闫贺安:“我就不。爸爸的人生格言是停止反思自己,就要指责别人。”
  安浔:“……挺好的。算了你继续说。”
  闫贺安没说什么特别的。
  他说我坐那辆双层巴士就像坐观光车,大红色的双层巴士,喜庆。整条线路离绕城一周还有一光年的距离,但在小时候看来,绕一圈的时间漫长到快要等同于小学入学到毕业。
  那么长,那么久。
  坐到第二圈,在经过他最喜欢的有跳跳蛙的湖滨公园时,他下了车。
  闫贺安停顿了一下,问安浔是不是他讲的很无聊。
  安浔摇头,说还好吧,他小的时候观察蚂蚁搬运屯粮观察了一下午,蹲到腿抽筋,现在想来不比你离家出走去看小跳蛙无聊的多。
  闫贺安笑得上不来气,说那确实还是你更无聊。
  人这辈子说过的话,本来百分之九十九就都是没什么特殊意义的废话。
  这些废话在当下的对话中感受不到值得回忆的地方,是时间将零碎杂乱的一切,酿成了让人回味的酒。
  吃葡萄的时候,葡萄只是水果。
  但是一瓶82年的葡萄酒却会让人喝醉,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什么变了,什么就是让人喝醉的根源。
  回不去的,换不来的。永远失去的,无法拥有的。
  过去是遗憾堆积而成的城堡。用沙土堆砌的,海浪退潮时卷走,不留痕迹地带到深不见底的海底去,成为不断下落的泥沙,摸着黑去到天涯海角了。
  于是找不回。
  安浔把闫贺安的脑袋啪地推开,“到站了,下车。”
  闫贺安活动了一下枕了安浔一路有点儿酸痛的脖子,利索地抓着栏杆起身,一步迈下两个台阶,站到了车后门。
  下车之前,闫贺安朝司机随手挥了挥打了个招呼,“走了啊师傅!”
  司机一脸懵逼地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朝闫贺安下意识地笑起来,摸不着头脑地点了点头。
  安浔跟着闫贺安下了车,对他这种跟路过的石头都要打招呼行为,逐渐习惯。
  “然后往哪走啊?”
  “跟着我。”
  “哦。”
  挺幽默的,真正住在这里的住户不认识回自己家的路,反倒是只来过两次的安浔笃定地在前面领路。
  闫贺安跟在安浔后头,嘴上闲不住。
  “你经常在这附近活动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去我家怎么走。”
  “临城就这么大。虽然我没有离家出走过,但我也有坐过双层巴士。”
  安浔扭过头,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走过的路我都记得。”
  “脑子真好使。”闫贺安咧嘴呲呲牙,“羡慕。”
  “不用羡慕,你即将拥有一个脑子好使的家教老师。”安浔难得诙谐地朝闫贺安耸了耸肩,“为师会不留私的把心得传授给你。”
  “我谢谢你。”闫贺安对安浔这种王婆卖瓜的自夸相当过敏,消化不良地在胳膊上使劲搓了搓。
  保安认识闫贺安,提前好远就给他打招呼帮忙开门了。
  这是安浔第三次踏进浦臣公寓堪称金碧辉煌的电梯。
  闫贺安一手抄着口袋,一手拨弄着碎头发,在电梯里特臭屁背着包欣赏:“靠——”
  安浔不明所以:“怎么了?”
  闫贺安严肃地扭过头,指着电梯的镜面一脸认真:“牛逼,我长得真帅。”
  安浔:“……………………”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安浔真的很想给闫贺安一脚踹出去。
  电梯门在安浔付诸实践前开了。
  闫贺安熟练地左右踢了踢堆积的快递盒子,头也不回地招手:“安浔,过来录一下你的指纹。”
  安浔一愣,想了想倒是可以理解,他接下来要经常来给闫贺安上课。
  但是闫贺安的态度未免也太过自然,搞得安浔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录了指纹进去,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本来想说什么,一指背后的电梯间:“你就不能收拾一下这些快递盒子?”
  总不能一直在这堆着吧。
  闫贺安嘴上答应着:“能,当然能。”
  他打开门把书包随手往屋里一扔——书包啪地刚好落在沙发上,闫贺安兴奋地扭头问安浔:“看见没,一扔就准。”
  安浔:“?”
  罢了。这是个二傻子。
  他放弃说服闫贺安收拾电梯间,拽着闫贺安直入正题。
  “先检查我给你布置的听写吧。”他抱着书包,歪头询问闫贺安,“你都在哪儿学习?”
  闫贺安一听“学习”这两个字,脑袋就隐隐作痛。
  但他答应的事儿向来说到做到。
  他抓抓头发,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拉开餐桌椅子:“就在这儿学吧。”
  言下之意安浔懂了。
  他搬过来之后就没学过习,哪有什么正经课桌。
  俩人本来是面对面坐着,后来安浔觉着不方便看闫贺安的卷面,就挪到了他旁边的位置。
  安浔一贯雷厉风行。
  他掏出本子,给闫贺安从本子上撕了张白纸,递给他一支笔:“开始吧。”
  “不能先再看一遍复习一下吗?”闫贺安皱着脸讨价还价。
  “嗯,不能。”安浔淡定地拒绝,“这样才能检验你是不是短暂的假性记忆。”
  闫贺安揉了揉自己的头毛:“行吧。”
  听写流程跟二中的随堂检测没什么差别。
  对闫贺安来说,唯一不同的是安浔念单词比任课老师声音好听。
  闫贺安上的国际学校没有“听写”这种东西,他还是转学到二中这边才有了听写的经验。
  “没了?”闫贺安伸了个懒腰。
  安浔拿过他跟前的纸张。“嗯。”
  一眼扫下来,安浔说实话挺惊讶的。
  刚才他只是大体看闫贺安基本都有唰唰写,但是没仔细看正确率。
  现在这么一看,闫贺安英语确实还挺不错的。
  安浔数了一下,一百个单词,闫贺安只错了五个。
  错的是简单的拼写,小问题。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夸赞:“不错。”
  闫贺安正要得意,就看见安浔摸着下巴评价:“原来你也不傻。”
  “你对我很不友好,警告一次。”闫贺安斜睨着安浔。
  安浔敷衍地应声:“好的,几张黄牌罚下?”
  闫贺安顺杆爬:“罚下就不必了,但是三张黄牌,换你帮我搞一次大扫除怎么样?”
  安浔瞥他,没说话。
  闫贺安:“默认同意了?”
  安浔扯嘴角假笑:“不反对你做白日梦的权利。”
  闫贺安:“……”
  “我就错了五个。”大扫除安浔不搭理他,闫贺安将目标转到别的地方,“是不是远远超出你的预期了,有没有奖励啥的。”
  安浔叹气。
  闫贺安比他教过的初中生难缠得多。
  “奖励可以有。”安浔平静地看着闫贺安,条理清晰,“但是以此类推,如果你其他科目错得多了,是不是得有惩罚?”
  闫贺安:“……”
  拒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干笑两声,掏出今天发的卷子来,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今天作业是什么来着?做作业,嗯,先做作业。”
  安浔不在意闫贺安拙劣的表演,他也掏出卷子来,大体扫了一遍题目,设置了一个倒计时闹钟:“给你一个小时。做不完这套卷子,你明天出去玩的计划就得改成学习了。”
  闫贺安:“??”
  他睁大眼睛:“你凭什么说改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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