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亚尔斯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特殊处理方法就是那个脑残活祭,对待他这只翻不出手掌心但戳得自己怪疼的补品,光明神和每一个败于话多的反派一样,得意洋洋的将其道出,妄图摧毁亚尔斯的心理防线。
结果在自得到一半时被他抢了当作诱饵的奇物。
即将到嘴的半兽人,啪,没了。
亚尔斯:呵,白痴一个。
至于追求长生的白术……
亚尔斯洗过澡,换了身衣服,大被蒙头。
他没有害人的想法,也没有鼓捣两个实验体玩玩的倾向,禅精竭虑的在古书药材上寻文章……
这不挺好。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手段干净的追寻看似不可能的事物,这叫……叫什么来着?
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教材也不是白看的双标半兽人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的睡去。
没过几天,胡桃找上门来,沉痛的宣布一件事。
“我们往生堂……又少了一名潜在客户。”
这几日像个偷窥狂一样藏在树林里,围观白术炼药到半夜的亚尔斯睡眼朦胧,打瞌睡一样点点头:“节哀。”
胡桃痛心疾首:“我可是为七七准备了风景最好的坟茔啊!”
查明七七过去后,她放弃了将有所奇遇且留恋人世的少女送去埋葬,亚尔斯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拥有自己的意识,按自己命令而行动的七七勉强也算是“活着”的,哪有把活着的生命强行送进火堆的?
“那不是正好?传宗接代给下一位有需要的,还能多挣些钱。”
胡桃噎了一下,语重心长教育道:“传宗接代不是这么用的,亚尔斯,你对璃月语还不够精通。”
她想一出是一出:“这样吧,诗词歌赋是璃月语的精髓,就由我这大名鼎鼎的小巷派暗黑打油诗人来教你——”
“我选择回去重读教材。”
“不不不,那些已经不足以令你进步,我们需要的是实践出真知!”
亚尔斯睁开眼,困得快变成三眼皮了,幽幽道:“上一个被我拿去实践的,灰烬都没留下。”
全被铲了丢去当花肥了。
胡桃笑嘻嘻的,完全不拿呼之欲出的威胁当回事,循循善诱:“哎呀试一试又不吃亏,晴空白鹭展翅飞,地上黄狗撒腿跑。你看你看,多简单!”
前半句听着有教材上文绉绉那味儿了。
后半句简直狗屁不通。
跟着学完之后,自己的璃月语恐怕才是真的没救了。
胡桃在逗他说话这方面简直是屡战屡败百战不殆,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些恶趣味,非要把锯嘴葫芦劈成两半敞着漏风。
可惜亚尔斯这只葫芦是精铁做的,哪怕如今相对来说已经开朗了不少,想叫他跟着胡桃学满嘴跑马车……护摩上阵都休想撬开他的嘴。
少女嗓音跳脱,富有活力却不刺耳到令人心生厌烦,亚尔斯干脆拿她当助眠的背景音,毫无心理压力的躺回去闭目养神。
他这几天除了去做千岩军发现后会被当场拷走的尾随者外,每日满身晨露的回来后也顾不上休息,点起一盏灯坐在红木桌前鼓鼓捣捣,近来秋高气爽,白天正是补觉的好时候。
得知户口真正含义后,亚尔斯一下子少了后顾之忧。
之前察觉到白术有躲着他的倾向时的丧气和踟蹰,归根结底在于他比较怕告白不成功,伴侣没蹭到不说,白术大门一关拎着他后领把他丢出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那就完蛋了。
他顶着一张酷哥脸想,如果套用隔壁水龙的故事,旁边海平面绝对要迅速上涨,搞不好要水漫璃月港。
但是,拜托,这可是官方承认的盖章的家人头衔哎!
人类的世界里,结了婚的可能会离婚,但没听说过从互不相识到结为家庭纽带的人们分开吧!
——对人类基础社会阴暗面还是知之甚少的半兽人如此确信着。
当然,亚尔斯已经逐渐看清了自己在追求人类上是个废物雄性的本质。
与其继续搞那些不擅长的花里胡哨,不如遵循本心,也少让白术困扰……嗯,找个时间对他求偶吧。
成败就此一举,但就算是失败,他们也还是家人嘛!
当初是哪位工作人员给顺手上的户口?简直是神来之笔!
“呀!”胡桃惊喜的转移目标,“七七回来啦?”
背着一药篓草药的七七急刹车,木然和她对视两秒,转手抱紧药篓,扭头就跑。
胡桃风风火火的追出去,尾音愉悦的发飘:“别跑呀~~我是来和你做朋友的呀~~~”
在前面狂奔的七七:“……”
谁要,和你,做朋友,啊!
又开始苦恼如何融入人类看重的仪式感的亚尔斯茫然看着她们一骑绝尘的背影。
一只小团子从后面俯冲而下,追着她们飞走。
“啾啾啾!”在玩什么?也带我一个呗!
胡桃还是跑不过放弃控制形体柔软的僵尸小姑娘的。
哪怕她腿比她长那么一大截。
成功甩开人,从另一条路跑回来的七七气息都没乱一下,根据敕令走入不卜庐,看着有点熟悉但不多的药庐,歪了歪头。
几日不见,她早就把前事忘得差不多了。
好在白术有先见之明,为她准备的笔记本还被她贴身保管着,翻出来看了一会儿,就将特征明显的亚尔斯对上了号,又花费一些时间,认出了阿桂。
她将牢牢护着没被颠簸出去的草药交给阿桂,哒哒哒跑到亚尔斯旁边,指着笔记上另外的两个称呼询问:“白先生……和蛇?”
长生居然在笔记本里都没有一个正经名字……
亚尔斯提起嘴角——他在狂笑。
他赞赏的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从置物架上取下她最爱的椰奶作为奖励:“他们出门了,尝尝这个。”
七七接过,肌肉记忆在她还没意识到之前催动元素将其冰镇,喝了一口之后,她目光灵动一瞬。
“好喝。”
亚尔斯示意七七坐在旁边的位子上,短暂的交接棒结束,他回去补眠了。
再有精力的狼也是要睡觉的,不然早晚猝死。
窗外的风顺着留下的缝隙溜进来一缕,吹动桌上一团灰白色的绒毛,奈何后继无力,没能将它翻下桌檐。
一笔一划到有些刻板的字迹写满一页纸张,在细风下发出轻微响动,白噪音一般哄人入睡。
第46章 人类求偶的准备
在白术回来前,亚尔斯终于将对他而言告白准备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制作好了。
人类会在告白仪式上准备什么?
听者落泪的海誓山盟、绚烂斑驳的漫天烟火、无数亲朋聚集在一起的真心祝愿,或是浪漫到无以复加的堆满场所的爱情之花?
对着镜子无数次练习时差点把自己煮熟的亚尔斯定定看着写满收集来各种告白话语的纸,嘴唇张合,又羞耻的闭上。
完全做不到……比被一百多个兽人人类堵在悬崖边还令他无计可施。
被堵的时候至少还能以他贫瘠到无以复加的口才去挑起两方对立,浑水摸鱼的逃出生天,而面对那些肉麻又空洞的花言巧语——
他情愿去和一百只岩龙蜥空手互殴,真的。
人类怎么会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他忍着热意,继续全文背诵,对上镜子里倒影的下一秒,刚下去点的红色又蒸腾起来。
至于第一项……
“很抱歉。”贩卖烟花的店主歉疚道,“想要一次性燃放过多烟火是要去总务司递交申请的……唔,大概一周内会给回复?”
“不想去报备的话,大概能卖给您这两箱吧。”
亚尔斯麻木的看着箱子中的炮仗卷。
他只是不通人类习俗,不是脑子有坑。
这玩意他见别的店家放过,点燃火后延迟几秒,震天的炮响接连不断,红火又喜庆,是婚礼节庆店铺开业等场合的不一之选。
放他这里堪比摩拉克斯的岩枪按着他的头怼进耳朵来回捅。
凌迟之刑不过如此。
至于亲朋……这一条被不暇思索的划掉了。
寻求伴侣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虽然白术一向放纵他,但就如胡桃所说,那人的各种小心思太过难猜了。
亚尔斯的阅历让他不足以分辨出人所有的情绪,野兽的直觉放在这里,就显得太过草率了。
虽然直觉一直想要冲昏他的头脑,让他觉得白术不像是对他毫无感觉的样子……
但如果白术将决定拒绝他的话,将好友们邀请过来,说不定他会顾忌亚尔斯的面子陷入为难,这和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伴侣的誓言是双方的选择,如果略过后者,那伴侣一字将毫无意义。
这是亚尔斯在仍旧蒙昧的时候就扎根于心底的印象。
那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作为非土著,对花语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亚尔斯的选择自然是跟随大众的脚步,有话说得好,大俗即大雅。
他约好订单,深呼吸一口气,重新踏上……已经和白术心照不宣的,疑似犯罪的小道。
时间不急不缓,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脚步,如今它即将步入深秋,却砂树本就金黄的树叶洋洋洒洒飘落,如同下了一场黄金雨,随着树梢越来越悲惨的秃顶现象,气温也一日低过一日。
白术这炉已经是第四次尝试了——他攒的药材也只够这几份,这炉之后,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得打道回府了。
长生简直无聊透顶,有点风吹草动就像弹簧一样不断探头,兴致勃勃的搜寻疑似脑子不会转弯撞树上了的兔子;疑似小时候被白术所救,如今来报恩,叼来蔬果结果见到恩人激动到晕倒的赤狐。
这种匪夷所思到荒谬的理由,长生一张嘴编出来十多个版本。
只是这次的动静颇大,一阵狂风吹过,将旁边坚强的保留着最后尊严的树枝彻底卷成光溜溜的造型,紧接着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树枝剐蹭到,掉到地上。
那是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件厚实的外套。
“哇哦。”长生夸张的惊呼,“这是不是十年前你偶然救的那只风精灵的手笔——”
躲在老地方的亚尔斯:“……”
白术提醒一般咳嗽两声:“我想……哪怕是现在,我也还没有救治元素生物的本领。”
这阵风看似狂乱,却连白术的头发丝都没波及到一根,亚尔斯根本是演都不演了。
虽然不清楚亚尔斯为什么执意不直接把东西送过来,而是用这些奇怪的手法……但你也别太过分了。
小心回去后真的被做成白蛇十一吃。
亚尔斯这么鬼鬼祟祟的自然不是因为之前在白术面前犯了大蠢,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最开始的确有点这种原因。
但这几天,他绝对是有正当理由的。
所以……“结亲前三天不能碰面”到底是璃月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定的风俗啊!
从三天前他将一只强行“自己撞树上”的兔子丢到草丛中后,长生胡编乱造开始,他每一天都在不断的加重对某样特定食材的食欲。
要不是想遵守这个人类社会的规矩……
没关系。
亚尔斯心中那把刀磨得锃光瓦亮,深深看它一眼。
不管是成是败,只要白术不烦他不赶他,不卜庐就还是他的家。
每□□夕相处,不愁找不到报复机会。
长生盘在在温暖的外套毛领上,无端七寸一凉。
“我有预感。”它沉痛道,“这是一条无辜小蛇的灵敏直觉……就在刚刚,我绝对被记恨上了。”
“……这也没办法吧。”
谁叫你非要拉仇恨呢。
最后一炉珍贵药材也以报废告终。
不论古今中外,无数前人在这一途上前仆后继,都没有记载下一个成功案例,白术也经历过数次失败,对此结果接受的毫无障碍。
他在心中划去这一次的药方,也不心疼天南海北的贵重草药,熟练的清洗丹炉,回到暂住数天的木屋中收拾好东西——
回城了。
长生:“等等,炉子没拿啊!”
白术莞尔,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一张碎纸。
刻板的字体在上面写着:东西太重就放着。
“什么一十四孝……”长生战术后仰,嘴里泛酸。
躲在暗处暗搓搓的送吃的又送衣服,末了还心甘情愿的为白术来扫尾。
这家伙……到底是狼是狗啊!
白术笑了两声,晃了晃手中贴上标签的丹药:“天色不早,我们还要将这趟制出的特效驱寒药送去给姜叔呢。”
别管人家信不信,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白术带足了五份药材,废了四份才制出这一瓶……货真价实的驱寒药。
与普通药丸相比,味道更苦、用材更贵、也更见效。
那也改变不了这是个驱寒药的事实啊!
某些贼心不死的用尽办法,确定姜叔将药吃下去后没两天就退烧止咳,被溜了一圈后心中愤怒,又无可奈何。
早知道这个大夫也是个属狐狸的,他们这次又是聊斋没玩过他。
属狐狸的白大夫此时觉出几分不对。
不管他在与不在,不卜庐从来是准时歇业,白日应纳万客的门扉紧闭着,这没什么问题,但——
一只小僵尸伸展运动刚做到一半,见到他愣了愣,翻开笔记对照一番后跑了过来。
自从胡堂主喜爱趁着她每晚做体操的时间来拜访,看有没有机会把她拎走后,角度隐蔽的后院就成了七七夜晚的固定做操地点,门口这块地方早就没了她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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