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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几啊？”聂含明问。
左清秋道：“15。”
“第15名，你太厉害了吧。”聂含明闭了闭眼睛，“那……那我呢？”
左清秋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聂含明心凉了半截：“是倒数第几啊？”
“不是，我刚才没说话是没找到你的名字。”左清秋道，“现在找到了，你排在第39位！”
“哦。嗯？”聂含明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第几？”
左清秋重复道：“39！”
这一次的考核，只有前40个人可以继续在战神域学习更高层次的仙术。战神域的武神要面对魔域，需要足够强大的能力和敏锐地判断力，之前的考核就是为了看看所有人的能力到底到了什么层面。当时有不少人在面对高阶魔物时被吓破了胆子，也有不少人因为判断失误，没能做出正确的战术而导致自己险些死在魔兽手下，这些显然不具备成为一个好的领袖的资格，而在那之前，这些40名开外的人，已经在战神域修习了一年，他们的功法是战神域的法门，已经不能再去别的神域，只能是未来七方武神手底下的天兵，做一个听从命令的执行者。
39，这个排名是倒数第二，但在40名之内，也就意味着，他和莫琮，都安全了。
知道结果之后，聂含明马不停蹄地去了火神域。
时岚和这里的守卫交代过，因此他很轻松地就进去了地牢。
“莫琮。”聂含明扒着栏杆叫他，“你在这里还好吗？”
虽然是叫地牢，但这里并不昏暗，很亮堂。而莫琮身穿着白袍，虽不如往日意气风发，但也并不憔悴，可以见得他在这里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你来找我干什么？”莫琮一直背对着他。
“我……”聂含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你为什么会和时岚上神打起来。”
平日里莫琮就总想跟谁过过招，仇家攒了一箩筐，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时岚在九重天的地位，怎会不知道“宁愿得罪神王，不能得罪时岚”的道理。
莫琮道：“你知道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替我去报仇不成？”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好斗。”聂含明道，“若非上神不同你计较，你现在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谁稀罕她的宽恕。”莫琮转过身，“我承认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轻视了她的本事。我不怕死，但她把我关起来算怎么回事，等着以后时常来折磨我吗？”
聂含明道：“你就那么想死？莫大爷将他毕生所学传授给你，莫伯父和伯母将你养大，就是为了有一天让你被人打死吗？你未免心太狠了些。”
莫琮道：“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就滚吧。”
“上神不是想关着你，她想过杀你。”聂含明道，“但因为一些原因，她改了主意，你会被封印法力，然后贬下凡间。莫琮，你要在人间的时候，希望你好好反省，有贬谪也有飞升，你还有机会回来，但如果你还是如今这副样子，你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第26章 【聂含明卷】神机
莫琮被贬下凡间了，听说他被封印了法力之后就是一个小菜鸡，刚到人间就被打了一顿，奈何被封印了法力的神也是神，伤得很重，但就是死不了。左清秋听后，鼓掌叫好。
通过第二次考核的聂含明来到了金神域。
天界八大神域息息相关，战神域和金神域尤其亲密。天兵上战场要用的武器甲胄，是金神域提供的。通过二次考核的四十个人都是战神域未来的柱梁，到金神域来，除了观摩和学习，最主要的，就是要锻造一件属于自己的本命神兵。
聂含明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师父，他是金神域的十位炼器师之一，是个喜欢喝酒吃肉，还总爱拿着一把扇子装神秘的白发苍苍的老头。聂含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狠狠地捉弄了一番——这老头在半敞开的门上放了一桶水，他一推门，水桶就翻了下来，兜头浇了他一身的冷水。老头一看自己的计谋得逞，笑得在地上直打滚，他满脸都是水，那老头满脸都是泪。
聂含明：“……”
老头捧着一个酒葫芦，捂着笑得生疼的肚子问道：“哈哈……小子……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这谁来当师父，是金神域的炼器师选的，不是他挑的。这老头选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叫什么，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猜。”聂含明不惯他的臭毛病，“你猜对了，我就认你当我师父。”
老头说：“我猜啊，你叫聂含明，对吗？”
聂含明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小伙子还挺有脾气。”老头道，“算了，我不逗你了——我是金神域的炼器师，十大炼器师里排名最末尾的那一个，他们都叫我寂空老头，你要是不愿意叫师父，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这么叫我。”
聂含明直挺挺地跪在了寂空面前，朝他行了个大礼：“弟子聂含明，拜见师父。”
寂空笑出了一脸的褶子：“真是个有礼貌的小伙子。”
“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开始什么？”
聂含明道：“锻造神兵啊。”
“不着急，时间还长着呢。”寂空道，“听说，你是战神域四十个脱颖而出的年轻人里排名倒数第二的那一个？”
聂含明：“是。”
“有什么感想？”
“没有。”
寂空拿扇子给他扇扇风：“那你想吃什么？喝酒吗？”
“师父，我们能说正事吗？”
寂空道：“你这孩子，长得挺好看，怎么脑子不会转弯呢。”
聂含明一脸幽怨地张开双臂，袖子上还在滴滴哒哒地滴着水。
寂空立刻变了脸：“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镰槊棒，鞭锏锤抓，想要哪种？”
“长枪就好。”聂含明道，“我用得顺手，不想再换了。”
“没问题，那咱们就炼一杆长枪神兵出来。”寂空道，“你先去换身衣服，记得穿清凉一些，我带你去个地方。”
寂空老头说的地方就是神机房，那是整个金神域中最高的建筑，也是整个九重天最高的。高耸入云，通体呈现黑金色，形状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炼丹炉，据寂空老头所说，战神域所有的兵器皆出自于此。从火神域引来的离火可以烧尽一切，因此这里不光能锻造兵器，甚至可以炼化魔物，寂空老头还说，哪怕是把他扔进去烧一烧，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里，聂含明抱住了自己：“我是来炼兵器的，不是来炼我自己的。”
“我就是随便说说。”寂空道，“炼化魔物尚且要得到金神大人首肯才能开炉，直接炼化神仙，那是犯天条的。”
聂含明松了一口气，随着寂空老头走进了神机房。
也是真正走到了里面，他才能看到这个神机房真正的恢弘之处。
神机房内部是整个掏空的，中间有一根宽百余米，高百余丈的盘龙柱，上书“神机百炼”四个大字。围绕着它的是许许多多一般大小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传出来火焰燃烧时的毕波声，一个两个并不打紧，但几千个房间同时传出这样的声音，那简直是震耳欲聋。
他去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到了神机房，其中有几个认识的，还在和他打招呼。但大部分人都是对他爱答不理，有的甚至光明正大地朝他翻白眼，聂含明看见了，只能是躲着走。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他一个排名在39名的人，却被十大炼器师之一的寂空给选中了，就算寂空排名第十，那也是货真价实的金神域炼器师。反倒是排名靠前的，只能由炼器师的弟子来教导，这换谁能不生气。
“寂空大师。”一个年轻的弟子对寂空行了一礼，“人都到齐了。”
寂空道：“那就开始吧。”
“是。”年轻弟子道。他稍微用了一些灵力，让在场所有人都能轻松听到他的声音，“你们不用把炼器想得多么复杂，因为你们并不是金神域的神官，金神域的神机百炼之术你们是学不了的。所以对你们来说，只需要了解一些基础的东西，然后按照我所说的锻造出自己的神兵就可以了。”
左清秋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呢？”
年轻弟子道：“你想好要什么样的兵器了吗？”
左清秋：“我要一把弓箭！”
“想好了就行。”年轻弟子直接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兵器不需要你们锻造，因为你们不会神机术，最后也只是浪费精铁。神机房有现成的兵器，神兵有灵，但是无主，届时可用鲜血和器灵达成契约，你们会成为神兵的主人，到了那时候，可以让原本的兵器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这就是你们来说的‘锻造’。只不过，能不能让器灵接受你们，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聂含明道：“那要如何让它们接受呢？”
“这个说不好。”年轻弟子道，“器灵皆不相同。如果碰上个好说话的，那就好办；如果遇上个难缠的，搞不好得生死决斗一场。”
聂含明将这话记在了心上，并在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遇到一个温柔客气好说话的器灵。
抱着长枪回到住处后，聂含明就开始和器灵交流感情。
“喂，你在吗？”
“我知道你在，出来聊两句呗？”
“我叫聂含明，是战神域的新晋神官，此次到金神域就是专程为你而来，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给个面子呗？”
唠唠叨叨说了十多局，聂含明扶了扶额头，自嘲道：“这太像个大傻子了。”
“师父！”他起身去找寂空老头，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烧鸡的味道，等他真的走到寂空面前的时候，他果然是在喝酒吃肉，“去神机房之前你刚吃完半只，现如今还要吃，您的肚子是无底洞吗？”
寂空道：“怎么说话呢，我又没吃你的肉，你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哦，还是神兵的事。”聂含明道，“要想拥有自己的本命神兵，需要以鲜血和器灵签订契约，可是，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能想的招也都想出来了，可我也没见器灵出来啊。”
寂空翻了个白眼：“那是神兵器灵，你当是大街上的狗，你叫一声它就会巴巴地跑过来冲你吐舌头啊。”
聂含明：“……那怎么办？”
“你先别那么着急，时间长着呢。”寂空把酒葫芦扔给他，“去。给我打一壶新酒来，你好好听话，我才乐意教你。”
那之后，寂空教了他和器灵沟通的法门，而他，也彻底沦为了寂空老头的“玩物”。天上的人都说时岚鬼点子多，最会折腾人，可在他看来，这个寂空老头也是不遑多让，只凭第一次见面这老头就泼了他一身水，他就知道时岚在他面前还是很善良的。
此外，这老头还是一个贪恋美色的老流氓，金神域女仙不多，好看的女仙更不多，因此他闲暇时几乎不在金神域待，会跑到其他神域去串门。这个其他神域专指花神域，那里多的是人比花娇的漂亮女仙，有回他还硬是将聂含明拉上，最后被女仙发现，拿着藤条追了他们三条街，聂含明不幸挨了两下，自此对寂空老头再没有半点好脸色——“师父”都不叫了，直接叫他的大名。两人一天到晚都在比着谁的心更脏，比着谁先把对方逼疯。
至于器灵，聂含明倒是见到它了。是一个小男孩的模样，胖嘟嘟肉乎乎的，像是年画娃娃。聂含明很满意它，可是器灵小小一个，却想成为最厉害的神兵，它希望自己的主人是个旷世英雄，而聂含明不满足它的要求，因此只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有现过身。
聂含明抱着长枪，用蘸过水的布仔细擦拭着表面。这会儿差不多到了正午时分，寂空老头应该要起来吃饭了……他一点点掐算着时间，几个呼吸间，外面就传来了寂空老头歇斯底里地叫声：“聂含明！你个混账给我滚出来！”
聂含明尽量不让自己的笑容太放肆。他走到前厅之后，果然看到寂空抱着水壶在喝水——他给刚刚起床的寂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让他一醒来就能在正午吃到早餐，菜色都是那老头素日喜欢的菜，其实也就是清一色的全鸡宴，什么鸡爪、鸡腿、鸡翅全都摆上了。只不过，里面还多添了一道调味料，那就是辣椒，用量比正常的稍微多了一丢丢而已。
“老头，你这是干什么呢？”聂含明笑盈盈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寂空把水壶往桌子上一拍，力道很大，水壶和桌子差点携手完蛋，“你他妈的不知道我不吃辣吗？”
“哦，我还真不知道。”聂含明矫揉造作地说，“不过，那盘子里那么多辣椒，鸡肉表面也有辣椒面，还需要亲口尝过才知道放没放辣吗？哎……不知道师父您的口味，这的确是我不对，但要说我存心整您，这口锅我可不背。”
寂空顿时哑口无言。怪只怪他管不住自己的嘴，看见鸡就走不动路，抱着侥幸心态尝了一口，结果差点把自己辣死。
“你跟器灵交流得怎么样了？”寂空道，“这都大半年过去了，见着第二面了吗？我可听说，那个素日里跟你关系特别好的小伙子，他已经和器灵订下契约了。”
聂含明摇了摇头：“并没有。”
“小废物。”
“老头，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旷世英雄啊？那要是这么算，我适合把兵器献给长泽战神，他战功赫赫，灵力高强，担得起‘旷世英雄’四个字。”聂含明笑道，“可换做是我，估计再过个千八百年也赶不上长泽战神的一根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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