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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荼(近代现代)——江上空船赴夜火

时间:2024-01-15 08:58:59  作者:江上空船赴夜火
  颜文峰语气有些飘忽:“季末,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直直同季末对视,颜文峰张口吐露了这最后一件未曾告知季末的事情:
  “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查金彪才来到江城。”
  迷雾散尽了。
  在江城里混黑社会的一些小头头以为金彪是某个有名有姓却不轻易露面的人,是江城一个厉害的大官。其实不然,那只是对外随手捏造的一个身份,一个传话筒。
  金彪实际上是一个极其庞大的非法组织,由海外渗进国内,从事军火和毒品等违禁品及其原材料的贸易,控制着诸多走私链。在进入国内后经过数十年的演变、改革和本土化后,组织的名字和掌权人都几经变动,唯独组织的标志始终不变,外形是一个虎头,因此懂行的人称这个组织为“金彪”。
  躲在国内地下的绝大部分高端毒品贸易组织,其背后,追根溯源都有金彪的影子。金彪在国内有自己的制毒工厂,同时在海外和一众黑色组织始终保持着不断的联系。
  所谓金彪给的资格,便是指一个帮派的头目能拿到金彪的货,侧面证明该帮派通过了金彪单方面的考核和评定,该帮派有足够的实力和金彪做生意。这意味着稳定的货源,更高品质的货品,更意味着这个帮派成为了金彪遍布全国的关系巨网中的一根丝线。
  替金彪销售违禁品,成为金彪的下线,同时受到金彪的保护。
  为什么金彪可以数十年屹立不倒,下线遍布全国,归根结底,若没有白道巨擘撑腰,走私品和违禁品在国内流通不会这么顺利。
  金彪的核心成员数量不多,但无一不是政军体制内多重身份的大佬。因为有这些人的允许和放行,因为这些人亲自控制口岸,打通关节,因为这些人纵容黑色交易,大开商路……才造就了如今光鲜亮丽的世界另一面污浊的深潭。
  颜文峰停了一停,问季末:“你会生气吗?我对你保留到了现在。”
  季末闻言瞟了他一眼。其实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付出的努力,对季末如何,直到今天,季末什么都看在眼里。
  身为卧底的要务,确实是不能随便告诉他人的。
  “你是在小瞧我吗。”季末别开了头。
  颜文峰失笑。“是我不该把你想得太狭隘。”
  继续给季末讲故事:“金彪的核心成员之间并不互相知晓真实身份,他们谨慎,低调,只开线上匿名会议。整个组织都是单线邀请制,除会长外,只有上下线知道对方的身份。”
  “若上线失联、被暗杀、被其他势力控制、在司法掌控着强权的地方被捕……下线可以凭借一枚信物自证身份,紧急呼叫活跃在其他地方的会员,传递情报,寻求援助,或是投奔对方,重新和组织接上线。中间断掉的一段,便能干脆地舍去,而整个组织不受影响。”
  “成为金彪组织核心的一员,站在黑暗世界的顶层,全国不过十数人有这个资格。手握这样不为人知的名与权力之人,在他接触到核心的那一天,金彪打造了一枚银质的戒指作为纪念品授予此人,标志着认可与互相需要,且终身不可断绝的联系。”
  穿了银链的那枚戒指静静躺在颜文峰的掌心。季末嘴唇微动:“你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已有金彪的核心成员落网。但是还不够,离叫他们全员溃败还远远不够。”
  颜文峰举起戒指,神色正经了几分,看向着季末,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季末没有说话。
  “不仅仅只是个纪念品。”
  “戒指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款式,但在内圈有一些花纹。”颜文峰念给季末听,“字母X-S,代表一个人,然后是环绕的十六位数字,这不是为了装饰用的无意义的东西……授予至高的身份之时,金彪为这位核心成员在他们海外的私人金库开办了一个特别账户。”
  “巨额的财富流向海外账户,进而变成私人地下金库里的一块砖。会员们将大量资产寄托给组织,断绝国内警方的追查。他们在海外更加嚣张地售卖军火,发展武装势力,滋养制毒工厂,构建和维护地下航线,哺育国内的黑色产业。”
  “对警方来说,我们可以用这个身份钓起其他金彪的会员,套取情报,更方便地渗透和开展潜入作业。”
  “对一个人来说,这个账户,是他的后路。”
  颜文峰语毕,将戒指放在季末的眼前,等待他作出抉择。
  “这是你的。还给你。”
  账户,证明身份开启金库的“钥匙”,哪怕失败也能凭靠它东山再起的资本。
  对季末来说,这就不太像抉择了。没什么好想,季末推开了颜文峰的手。
  “送你了。”
  颜文峰笑起来,摸了摸季末的头。“会是很大一笔钱哦。”
  季末曾有很需要钱的时候。而在妈妈走后,他终于连想要花钱的对象都没有了。
  颜文峰讲到最后,季末唯一犹豫的那刻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将后路放在自己身上做什么?
  进而想明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慎遗失,难怪急着追杀季末,连阿龙都派来冒险了。
  那季末就更要对这枚戒指连结起的身份、地位、权力还有钱说一句“垃圾”了。
  吃饭补了些体力,加之退烧药起效,季末气色渐渐好转。他的神情却渐冷。
  “姓闵。”季末说。抬起眼时缭绕的冷气上升,这双眼睛穿过回忆盯上了江堤上站在高处风中遥远的两人。“至少还有一个金彪成员,他姓闵。”
  “闵纪勇?”颜文峰一怔,这倒是没想到的。“横跨航务,财政,警务,市场……在江城的幕后操纵各位官员,为金彪搭桥的人竟然是他么。”
  “嗯。去查吧。”季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颜文峰一把按住了他。
  “怎么了。”颜文峰似乎有些紧张,“去做什么?不再休息一下吗,怕等会又反复起烧。”
  “我不出门。”季末仰头,颜文峰碰了碰他的额头,试试体温,完了还想把他再塞回被子里。
  “我要写一些东西。”季末说,“金彪的下一批货船就快抵达江城了,我会告诉你时间地点这些关键信息。如果你的人能拦截到那艘船的话,应该会有很大收获吧。”
  病秧秧地躺在床上让他看起来没了那种张牙舞爪的气势,向来澄澈的眼眸也染了层薄薄迷蒙的雾气,情绪不明。
  声音软了下去:“我能记起来的,经过我手的所有货单,交货日期,违禁品目录,账款明细,上游工厂,登录港口,船号,参与的青城区的干部,交易人,交易地点……所有信息,我都会写给你。”
  索性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回忆并思考。眉毛无意间皱了起来。
  “你需要的情报,我都会给你。”他说。
  突如其来的兑现承诺,犹如天降的大礼。这些情报对警方来说相当重要,是颜文峰最迫切要拿到的东西。胜利在望,叫颜文峰眩晕,想要狂喜地亲吻季末。
  “你这样报复他。”颜文峰忍不住开口,揣测季末的想法。“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季末平静地承认了:“我只要他完蛋。”
  “他喜欢坐高位子,那就让他失去看重的一切,亲自滚下来吧。”季末无情地说,又瞧着颜文峰道:“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是要,还是不要?”
  “太需要了,季末。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颜文峰内心激动,感怀到难以表述,双手握紧了季末的手。“我谨代表江城人民感谢你所做的贡献。”
  “不用谢我,我没有那么高尚。”季末晃了晃他的手。“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颜文峰笑起来。“季末,你知道昨天船难之后最快赶到的是谁的船吗?”
  立刻告诉了季末答案:“是青城区的船。是你提前叫来的救援船。有很多落水的人因为你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季末豁然盯住了他,瞳孔轻颤。
  于极近处看见颜文峰的面孔,看见这一双诚挚的眼中盈满的笑意。对方正在为同样的一件事感到鼓舞和振奋,喜不自胜,溢于言表。
  何曾见过这人抛开伪装的身份和做戏之后,如此发自真心的喜悦。
  季末静静注视了他一会儿,避开了眼神。“嗯。”
  颜文峰看出季末放松了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变动的细节,也叫颜文峰捕捉到了。
  来江城这一年多还没有这么高兴过。颜文峰俯身凑近了季末一些,眼瞳里映出一个人完整的样貌,五官线条粲然生辉。
  “我可以吻你吗,季末?”
  “……嗯。”
  季末闭了眼,眼睫颤动着落下。但没想到颜文峰只是呵着笑气亲了亲他的脸颊。
  “……”
  颜文峰眼里、心里滚动着火热,见季末一副等着亲吻,乖乖的样子,就更觉得欣喜,欢喜而心动。
  为他是这般好的人。
  亲完了他不知怎的又有些茫然,呆呆的,怎么这样可爱。
  颜文峰陪季末说了会儿话,时间终于到了不得不说再见的时候:“我要出去了。你在家等我回来。”
  “去哪?”
  “许森召见,我得去一趟。”
  季末手撑在枕头,一下子坐起上半身。“之前怎么不说。”
  颜文峰笑道:“这种时候你才会抽出来看我一眼啊。”
  季末确认他不是在说笑,在这种时候。“……别闹。”
  欲言又止:“你不会有事吧。”
  颜文峰望向季末,眼神轻柔。他顺着氛围说:“不会。”
 
 
第103章 
  已经是大年初一的白天了,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合眼的人到现在依然了无困意,不曾休息过一刻。
  昨夜不知是多少人的未眠夜。
  除夕的烟火晚会因重大事故被迫中断,船难的失踪者已超过百人。他们的身份尚在确认中,无法公布,但救援人员至今还没放弃打捞和搜救。已经获救的幸存者被紧急送往医院检查救治,并接受了警方的集中保护,以配合调查关于“恐怖袭击”的传言。今晨,江城的民众们纷纷自发走上江滩祈福,各大媒体将持续跟进关注……新闻推送挤爆了手机的消息通知栏。
  而许森的办公室就显得过分的安静了。
  本不该这么安静的。季末在的时候总要和许森针锋相对,每每要找许森心情好的时候挑衅几句,专捡会惹许森生气的话说,想试出他将将要发怒的那条线。口出狂言,然后不疾不徐地等着看许森的反应,不争得上风就不依不饶。猜中了就像是得逞了一般,轻笑一声,收了话锋果断地退走。
  许森觉得好笑,为他这股争胜的意气,和少年人没藏好不经意间显现的一点活泼和桀骜。陪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让他占上风又如何。许森再清楚不过,季末敢这么玩是因为他了解自己,季末太了解激怒或撩拨许森到什么地步足够他全身而退。
  没人比季末更加了解许森。
  那季末是否明白,他所有的叛逆和放肆都建立在许森默许和纵容的基础上。也许他隐隐猜得到这一点,但他不可能猜到的是,许森同样对这条隐性的规则乐在其中。
  若是换了别人,这个故事早就没了下文。
  要是季末还在就好了。
  虽然他待在这间办公室的大部分时候都不闹腾,不理睬许森,只一个人专注而认真地翻看资料和文件,写报告,不出声地思索,那却并不是一种寂寥的静。他在许森眼里呼吸、活着、融入氛围,成为许森古井无波的世界中灵动的一部分。没有绚丽斑斓的色彩也在一个人眼中耀眼夺目,有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许森偶尔会停下工作,坐在老板椅上,不远不近地注视季末。看他垂落于额前细碎的黑发,看他遇到难题时微微蹙起的眉,看他低头沉思时半阖的眼,看他提笔时摆动的纤细的腕,手指手背上突起的骨节,偶尔露出衣袖的腕骨,毛呢大衣也掩盖不了瘦削的单薄侧影。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以前那个小孩长大了。可不知是又有怎样一种神奇的魔力,时光流淌到了少年身上自然而然就变得慢了。慢到许森能听见寂静处的心跳声,比任何驳杂翻起的心绪和念头都更响亮,它沉稳有力地搏动,一下,一下,又一下,不愿停歇。
  这种凝视有时候未免时间过于长了,季末会有所察觉,疑惑地偏头望过来。这一眼会引发错觉,引起犯罪。许森对他的打量和观察变得不加掩饰,且热意十足,昭告危险的进犯。对视数十下心跳后,许森会朝他走去,从他手中抽走文件,恶意耽误他的工作,然后带着他滚倒在沙发上,手掌碰上方才视线触及的地方,解开他的衣襟和腰带,扯下抛落到一旁,剩下的就是眼神和身体一并纠缠上去。
  他们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翻来覆去地做爱,在办公桌上用各种姿势肢体相缠,在老板椅上紧密地结合和拥吻。在顶层的全景落地玻璃墙前,季末被抵住和牢牢钉死在许森身体构成的囚牢之下,火热的身躯扑在凉透了的玻璃墙上,性器蹭在坚固的玻璃上画出淫靡的水线。承受撞击,大声呻吟,泣音不止。许森在他的身体里重重顶入,毫不怜惜地冲锋和进攻,用欲望鞭笞灵魂,共他沉沦。然后在他意识涣散迷离之际吻在他的耳后、后颈和肩胛骨上,留下缠绵缱绻的痕迹,抚摸他颤抖不已的身子。
  扭曲至极的迷恋尽数深藏,污浊的,诉说着不堪的体液洒在过这间办公室里的每一处。嗅到他的气息,感受到他的存在,把这当做是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许森不曾怀疑他会一辈子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像是不曾怀疑他的笑,他的泪,他的迷乱,他的不清醒,他的气愤,他的噘嘴,他的撒娇,他的害羞,他的使坏,他的小心机,他恋慕崇拜的眼神,他热烈直白的爱……每一面,全部都该是属于自己的。
  这里是许森一手筑就的巢穴,全江城最安全的地方,无人胆敢打扰他们,季末可以在这里过一辈子。许森就此日夜沉迷于与他相处的时光,炫耀似地将掌中笼着的庞大世界托起,当作一个玩具,一件礼物给到他的眼前,予他自由,任他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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