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宋小白问,“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和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黑帮周旋,自己硬扛。这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我要是失误的话,这次就由你来帮我写报告吧,小白。”颜文峰开了个玩笑。
听这侃侃道来的语气,好像真的一切安好,事事顺利,这只是个信手拈来的小任务而已,没什么可担心的。
季末闩上门,脱下外套放在一边,跪在床上,慢慢爬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颜文峰的腰,脸枕靠在男人的背上。
靠近到肢体接触的那瞬,双臂环抱下的身体绷紧了,爆发力呼之欲出,氛围一凝。随后颜文峰放松下来,右手握住了季末横在他腰间的手,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宋小白要炸了。“颜队,我是来接应你的,不是给你跑腿送信来的。我们是战友。作为参与同一行动的战友,也是搭档,我强烈反对你的想法。”
“你要是不慎暴露,想要为国捐躯,我不说什么。但你就这么冒失地为了一个黑帮分子把自己卖了,实在是……”宋小白越想越气。“你现在就将他送回青城区,挽回和许森的关系,平息事态继续潜伏。等反攻那天,支援赶到,我们里应外合,拿下青城区,抓捕闵纪勇,乘胜追击打击金彪沿途控制的港口,摧毁他们的航线和供应链,那才是万无一失。”
颜文峰轻易地挡了回去。
“他现在不是黑帮分子,而是我方重要的证人。出于安全角度,及我个人考虑,才让他不暴露出来,只当一个匿名证人。”
他拍拍季末的手背,说得理直气壮:“身为警察,保护证人有什么问题。”
宋小白气得无话可说。
颜文峰略微停顿。再开口时,语调已经平稳下来,不再说笑:“小白,我来江城的目标已近乎完成,后面就到你们发挥的时候了。我相信你们。至于庆功阶段,那有我没我都一样。”
“我没有辜负局长嘱托,无愧于我们的使命,也对得起我们的人民。”他说,“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家人。但自从当上警察,我早就做好了随时可能牺牲的心理准备。我爸妈他们也尊重我的意愿。”
笑了笑。扣紧季末的手时,神色语气有种缄默的温柔。
“现在,我想对得起我自己。小白,你成全我吧。”
“我这辈子也想疯狂一把。”
……
颜文峰挂掉了这通漫长的电话。
“怎么了,今晚这么黏人。”
“想偷听。”季末说。他抽出手,从颜文峰身上起来。“吃饭了。”
季末已经收拾好了那副脆弱易碎的模样。颜文峰在他身旁坐下,见他啪啪两下利落地开瓶,而后倒酒,顿时伸手就要制止。
“你生病了,不能喝酒。”
“我心情不好。就想喝。”
季末不轻不重地瞟了他一眼。
“你陪我喝吧,颜哥。”
颜文峰受伤了,也不能喝酒。
但,或许是因为颜文峰今天心情也不好,或许是因为季末存心叫的那一声哥令人心热,或许是因为这含羞似嗔,几许缠人的一眼……季末将杯子摆在他眼前时,颜文峰也被勾得有些想醉倒了。
本来早就戒酒了的。
季末没顾旁人,先自斟自饮了起来。望着酒杯,声音有些飘忽,又暗含冷意。他问:“你知道丁诚是怎么死的吗?以及,他为什么得死。”
“外界传言说许森派我去杀他,再借此混进监狱接近叶箐。那不是真的。”
这下听者不得不奉陪了。颜文峰与季末碰杯,相敬,仰头便痛饮。
饮尽,放下杯子,盯着季末目光灼灼。
“嗯,你说,我听着。”
季末将那一段封存在久远时光里的爱恨情仇悉数说与他听,下意识就略过了女孩子的姓名。那些感情纠葛的部分倒全无保留,只当现在统统一口气宣泄了出来。
渐渐地,夜深了。颜文峰沉闷地饮酒,并不打断季末沉湎于回忆的讲述。直至最后,问了一句:“你后悔了吗。”
“后悔的事情太多了。”季末抬起头来,眼角湿润,红了一片。谈及此,语气却是肃杀的。“要说后悔,从一开始就该后悔。”
“我应该亲手杀了他,而不是让别人替我动手,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颜文峰一口喝掉杯中酒,酒液在喉咙里发涩。“我不能评判对错,这个世道本就是扭曲的。”
他轻声叹气,捉住了季末的手,掰开他攥紧的拳头。“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做出了从心的选择,保护了那个女孩子,替她担罪,承担责任。没有人比你更勇敢了,阿末,能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事。我也不能。”
“现在呢,你不过是为我解惑而已,我不会追究谁是动手的人,不会强行翻案的。都过去了。你放心吧。”
季末渐渐平息了心绪。“嗯。”
“至于你后来喜欢上谁……”颜文峰一笑而过,而后伸手开了一瓶新的,又开始倒酒豪饮。“我很高兴你现在能陪在我身边。”
季末慢慢地喝。
“都过去了。”他说。
双瞳剪水,眉间隽秀而淡然,不见悲喜。
“现在到我问了。”季末望向身旁的男人,直勾勾的视线盯住了对方。
“颜文峰,你究竟是什么人。”
颜文峰闻言神色飞扬,面上微微起了兴奋,完全没想到季末会有此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在最开始就问我。”凑近季末,贴着他的耳朵,颜文峰笑着低语道:“现在保护你的,是江北春城武装警察部队第一特勤大队队长颜文峰。如今已是服役第四年。”
语气里不乏骄傲。季末耳根动了动。“很厉害吗?”
颜文峰顿时失笑。“不,不厉害。没有阿末你厉害。真的。”
跟哄小孩似的。
季末扬了下眉,面色放柔了,盯着颜文峰,眼神微微发亮。他露出一个微笑:“那,下一个问题。”
“颜哥,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颜文峰今天已经答过。季末拉着他坐在床上,手推在他的胸膛,轻飘飘的力度下压,双膝打开,跪在男人身体两侧。
他缓缓逼近,绵绵酒气拂在对方的面庞,与男人浑厚的呼吸相融。
“颜哥,你想要我吗?”
颜文峰一条手臂受伤,使不得力,只能用右手撑在床上。左手虚虚拢着季末的腰。
听见这句话,颜文峰眸色渐深,有些微妙。
“把我灌醉,是想做这种事。”
“怎么,你不愿意醉?”
“我怕半夜着火,没法抱着你逃跑。”
季末碰了碰他缠着绷带的左臂,轻轻抚过他的臂膀,眼色低垂。
季末轻声说:“我想成全你。”
“成全什么。”
“所有事。”
颜文峰笑了一下。抱着季末挺腰坐起,将他搂在怀里。嗅在他耳边,说道:“阿末,不必这样。”
贴得紧,季末又听见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它诉说忠诚坚守的力量,还有忠贞不移的爱。季末闹起来,有些忿忿不平:“你怎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呢。”
颜文峰一下又一下抚摸季末后脑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不想问。”
“你怕了。”季末刺他,“从来不怕失败的你,现在惧怕问我的心意。”
“是谁一直说没关系的?等到我想要回应你的时候,你却怕了。”
揽着季末的手臂一紧。“阿末……”
季末没有放过他。在男人的怀里抬起身,季末双手捧住颜文峰的脸,立刻吻了上去。热烈地吻在男人的嘴角、嘴唇,舔吻着,探舌勾弄,吻进他的口中,与他缠戏不分。
颜文峰无声叹息。他攥着季末的肩膀使力,自己微微直起身,叫季末的吻落空。随后他迎向这双澄然明亮的眸子,倾身吻在少年人的眼睑,密密地亲吻他的脸颊,鼻翼,直至唇瓣,将他的唇舌含起,闯进去翻搅,渡换呼吸,逼出喘息。
压住季末的腰,延长了这个深吻。
季末挣扎着推开他时,喘不上来气,全身都软了,勉强挂在男人身上,被扶着才没伏倒下去。
亲一亲身上就失了大半的力气,眼角点了半滴晶莹的泪液。颜文峰眼见他这副模样,片刻后挪开了视线。
“不能再继续了。”
两人都已情动,身下欲望交错,互诉情衷,再擦枪肯定走火。
季末晕了一会儿,听见颜文峰这么说,睁眼便将他按倒。
清脆的一声,手铐在颜文峰的右手上落锁。另一端拷在床头栏杆。
“……”
颜文峰僵住了。望向季末,眼神复杂。
季末骑坐在男人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犹在喘息,像终于取得了胜利一般轻笑着宣布:“警官,你现在被我逮捕了。”
颜文峰唯有苦笑,放任他惹火的动作。望着季末,看他脱去裤子,露出一双白净纤长的腿,腿根细嫩的肌肤和屁股上的软肉就贴在颜文峰的腰胯上厮磨。
他穿着过于宽大的上衣,衣扣尽解。而衣服下摆落在大腿上,正好将那不见天日处的光景遮掩住了。欲遮还羞似的,只能看见那截腰身起伏挺动,少年人嘴里不断溢出舒服的哼声。
颜文峰确实是硬得不行。被迫躺在床上,绷紧到极致,再忍就要坏掉了。
他沙哑地开口:“别扭了……”左手按住季末的大腿,没有发力。右手手腕在和手铐作斗争,已经用力勒出了血痕。
季末手撑在他的胸口,闻言抬眼,舔了一下下唇。
今晚不会放过他的。
“颜哥,我们来做点你想做却不敢做的,疯狂的事情吧。”季末微微勾起嘴角,眸色被春光浸染,艳色无边。“我想要你快乐起来。”
解开颜文峰的裤子,一面舔湿手指给自己后穴作扩张,一面小心地握住男人的性器,尝试着往上面坐。
那话儿都不用撸动,现在就已经火热而挺立,一柄肉枪直冲天际。冠头处又微微弯曲,前端溢出些清液。戳弄在屁股,穴口,引得季末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十分紧张。
拓进的那瞬,颜文峰忍不住低低喘气。“你里面好烫……”
肉壁在跳动似的,夹住肉棒,还紧得动弹不得,就已经吮得让人舒服得想在里面释放。颜文峰用尽全副的意志力和定力忍耐,不做动作。唯独床头手铐被扯紧了,恨不得以人力崩开解脱出来。
季末疼得脸色发白。强迫自己坐下去,又吃得深了一些。体内被破开,一点一点,让另一个人的性器挤进里面深处。全部含进去之时,他失力地趴在男人身上,好一阵才回神。脸色潮红,小腿肚子软软发颤。
颜文峰左手圈住他的腰,抱在怀里揉按,亲吻他的耳侧:“舒服?还是痛?让我看看你的脸。”
“舒服。”季末小声回答。又道:“别动。”
适应了一番过后,抱着男人蹭动,坐在他身上借用肉棒抽插自己的后穴,一上一下小幅度的吞吐起来。
颜文峰被刺激得脑海里过电。捏着季末的腰,哄道:“把我的手解开好不好?阿末?……”
季末没理,他便用沾满了情欲的声音一遍遍地唤这个名字。
被季末压着,性器被温软紧致的肉穴深含,颜文峰咬牙忍着一动不动,每一次呼吸出气都是滚烫而压抑的。强忍下挺腰的欲望,这欲望几乎要压垮神智。背上已经出了一身的热汗,和酒精一并烧着。
穴里还在磨磨蹭蹭地咬着他的性器吮吸,似有阵阵热潮由季末身上感染过来。
“我不。”季末喘息着说。“放开你,等会你不干了,还要说我……”
颜文峰额间青筋毕露。他颤着声音保证:“我不说你。解开,阿末,我想爱你。”
两人的下身还连在一起。季末哆哆嗦嗦去够床头的钥匙,给他打开了手铐。
手铐解开的下一刻,颜文峰抱着季末,长臂一揽抱他坐起,性器一下子挺入到极深处,嵌实了。季末惊叫一声,被杵得脑海里空白了一瞬,险些直接泄了出来。
“你真的,折磨死我了……”颜文峰抱着他压倒在床上,左手虚虚触碰他的侧脸,随后右手一把掰开他的大腿,提腰就猛得干了进去,连操数十下。搅得穴里流水,啪啪声不绝于耳。季末沦陷在他的节奏里,被快感淹没,什么时候哭了什么时候射了都不知道。
这一轮尽情做完,颜文峰缴械在他的体内。深埋在里面,不动了。抱着季末,两人缓慢地喘息。
颜文峰没喝醉。没有被酒精麻痹了大脑以至于失控。
只是理智在一个人面前全部瓦解了罢了。
第107章
那时季末在被迫中断了和颜文峰的最后一通电话后,回拨数次都显示关机。不安、恐惧、惶然、怀疑……突如其来的种种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叫人乱了阵脚。
但季末不能一直陷在这种状态里,除了哭什么都不做。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开始依照颜文峰的指示去收拾行李和必须要带走的机密文件,准备转移。
在那个带锁的柜子里,季末看到了一本私人笔记。
厚厚的一大本,警察的手记。都被翻得旧了。
标注了日期,作为日志,记下了颜文峰来到江城之后参与的种种案件,收集到的所有线索。他就是为彻查地下世界而来的。前面的事例基本寥寥几句带过,这些鸡毛蒜皮的无关杂事构成的小案子实在没有关注的必要。到了丁诚案之后,字迹变得多了,整页整页地写满了分析。关于黑帮的行动预测,关于腐败警察的身份,关于每个需要注意的重要日期,每一次遭受到的“可能是蓄意伤害”的“意外事故”,每一个被怀疑有黑帮参与的活动,有人为干扰痕迹的案件……桩桩件件,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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