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李浔也就纵容了他,谁知到了后来越来越过分,坐在他的身上不安分地蹭动了起来。
他额角一跳,忍无可忍之下,将人丢在了床上,俯下身凑近。
“陛下是想做什么?”他说着,拇指却摁住了对方的凸起的喉结,摆明不想让对方好好说话。
“你……”晏淮清吞咽了一下。
喉头滚动,李浔的指腹被磨得发痒。
纵使这样了,晏淮清还是倔强地将话说完了。“你硌得我难受……”
哈?
李浔往下看了一眼。
对方不安分的时候,他还没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呢,怎得好端端地倒打一耙?
又抬头,就见晏淮清张着嘴细细地喘着气,抬着手来摸他,纤白的指尖顺着他的领口慢慢往下滑,落到胸膛处,还揉了几把。
他的腰腹瞬间绷紧,颈侧的青筋也跟着跳动了起来,恶狠狠地从鼻中喷出了两口热气后,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晏淮清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莫不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那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朝臣,往对方的后宫填了不少的美人?
想到这个,他举起晏淮清的手送到嘴边,泄愤般咬了一口。
“唔……”晏淮清轻|喘了一声,眼尾泛起了红。
可仍旧冥顽不灵,将另外一只又手贴上了他的胸膛,如轻羽浮水般轻轻抚动。
李浔用尖牙磨了磨叼在嘴中的指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晏淮清就从他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的瓷罐。
又重复了一遍:“硌得难受。”
李浔:“……”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李浔被自己方才的小脾气给逗笑了,干脆卸了力道,彻彻底底地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晏淮清没推搡,将那小瓷罐转着看了几圈,就问:“是我赠予你的那一个唇脂吗?”
“嗯。”李浔压在对方的胸口答,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陛下看看这,是不是也似曾相识?”
这罐子唇脂和这嵌着云母片的木簪,可是随他一起西征杀敌了的,一日也没有落下,纵是他自己风尘仆仆,它们都是洁净如新。
“喔,也是我予你的。”晏淮清在他的发间摸了几把,又很不讲规矩地将木簪扯了下来,任李浔墨色的发散了一床。
被闹了一番,晏淮清也没变得多安分、多讲规矩,开始用手|摸李浔的脸,摸了一会儿就顺着下颌抚到了侧耳,捏住了柔软的耳垂开始揉|搓,眼见着变红了之后,才讪讪地松开手。
松了手又慢吞吞地打开了唇脂罐子,胡乱地开始往李浔的唇上抹。
说是抹也不对,就是沾了些带着香气和颜色的东西,在拨|动玩|弄李浔的唇。
好一会儿后,又很是无辜地开口。“李浔,你硌得我难受……”
李浔猛地抬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他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因着唇脂也被抹出了唇边,此刻宛如一个被凌虐过的美人,但眼神是凶狠的,露出的牙是尖利的。
他伸出殷红的舌,卷了一下留在唇上的唇脂,而后印了下去。
……
在榻上时,李浔的脾气总是很坏,也很不近人情。晏淮清说不没有用、求饶没有用、哭也没有用,只有等恶人李浔善心大发,这一切才会停下。
但晏淮清又很难说他不快活。
折腾了两三个时辰,东暖阁的声音方停。
李浔披着外衫、打着哈欠开门,让小玉和小兰往里送一桶热水。
他发丝凌乱,身上带着不清不楚的味道,眼角绯红,唇边又还有没擦净的唇脂,充满情欲而又糜烂的模样,一下教小玉和小兰看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
居然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了,反正就是在那里嘛。
第152章 【肆拾捌】逃
李浔难得地睡了个好觉,不用担忧一觉醒来战场又发生了什么新变局,不用堤防闭目之后会不会有新杀机,无需揣测敌方走的下一步棋,而心爱的人,就在怀中。
途中他醒来过一次,见着怀中的人眉头舒展,睡得正熟,于是料想对象与自己一样,也得了个好觉,便收紧双臂,又陷入了酣眠。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
怀中的人不见了踪影,一起身,才发现对方已经下了早朝回来,正端坐在八仙桌上准备用早膳。
他暗唾一声,温香软玉在怀,便失了警惕心,竟连对方是何时起的都不知,实在不应该。
晏淮清不知他心中所想,对着招招手。“今日的撺鸡软脱汤做得很香,你快来尝尝。”
梳洗罢,李浔也坐到了桌旁。
晏淮清不好骄奢淫逸,虽五更天就起了床,却也不过度犒劳自己,桌上只有蒜醋白血汤、撺鸡软脱汤、绿豆棋子面、羊肉水晶饺几样菜式。
他端起了对方亲自为自己倒的汤,往嘴里倒了几口。“确实不错。”
“那下次再叫他们做。”晏淮清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竟然时与当初在掌印府时,截然相反的场景了。
李浔安分不住,静静地吃了一会儿,就又不怀好意地问:“我起身时没瞧见那根木簪,你可知被放到了何处?”
话音刚落,他就瞧见晏淮清的耳根红了,一副你还敢提这物什的模样。
又恶声恶气地回他,“此等污秽之物,不见了也是应当的。”
“嗨呀,怎么就污秽了呢?这可是重华你赠与我的。”李浔便装傻,“何况重华其实……”
话又没能说完,对方塞了一个羊肉水晶饺儿到他嘴里。
他知道这是有些恼了,于是点到为止,半眯着长眸慢慢地咀嚼嘴中的饺子,不再说这些。
早膳悠哉游哉地吃完,两人在坤宁宫中转着消食。
转了小半炷香,两人坐回了东暖阁的罗汉床上,李浔觉得自己也应该谈及正事了。
这些要紧的事儿放着不做不行,不如提早了结了,把余下的时间都用作好好地过。
于是他伸手将人给捞进了怀里。“有一件事儿,我还没与你说。”
“什么?”听到是正事,怀中的人想起身,李浔又给压着肩膀按了回去。
“你就这么也能听。”他又把怀中的人往上提了提,没给对方再次可以起身的机会。
“我怀疑晏悯和万人白骨坑、人皮傀儡这些事儿脱不了干系。”
而怀中的人很是镇定,像是对于这个猜想一点也不震惊。
他便继续说了下去。“你可还记得?那时我们在城中售买香囊,打算引蛇出洞,找出些关于人皮傀儡的线索,可后来不了了之了。”
“嗯。”晏淮清应了声。
李浔带上了几分讥讽,嗤笑道:“晏悯此人疑心重,他用我也会提防我,所以在我身边派了不少的探子,大抵那些探子顺藤摸瓜发现了这件事儿,然后告诉了他。”
“所以他把我急召入宫,又亲自下令让我停办,勒令我不许再调查任何与此有关的事情。”
可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听命于晏悯,明面上确实撒手不再管,暗中却还是在调查、布局,而最后也确确实实让他钓上来了大鱼。
“你可还记得户部尚书戚永贞,以及锦衣卫指挥使赵磐?”
“他们二人参与其中不假,可背后也一定有晏悯的推波助澜,否则如此顺利,许是晏悯让他们做了替死鬼了,以此平息平息百姓的怒火,不再深入调查。”
听到这里,怀中的人忽然问他“晏鎏锦也不过是他的棋子,对吗?”
李浔没有犹豫,肯定地点了点头。“是。”
“那……我也是,对吗?”晏淮清又问。
或者,晏淮清与其说在询问,不如说在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无需任何回答,问的人心中早有定论。
于是他说:“是。”
“所以晏悯他爱的到底是什么呢?”作为晏悯的儿子、作为继位晏悯的新君,晏淮清忽然这样问。
“黎明苍生他不关心;衷心朝臣他不以为意;骨肉血亲他不在乎;枕边夫妻他不珍惜……”晏淮清抬头看向了他。“那么李浔,他爱的到底是什么呢?”
李浔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最后回答。“他自己吧。”
“我不明白。”回复完这句话,晏淮清又陷入了沉默。
因为晏淮清不爱自己,所以他不明白,因为李浔也不爱,所以答复算不得笃定。
人如果只爱自己、不爱其他,或许才能过得快活。
彼时沉默了一会儿,李浔忽然起了身,走到了一旁的雕花大衣柜处。
他随身的行李,早就让暗卫带了进来。
摸索了一会儿,他从行囊当中拿出了一个被裹得圆润的东西,又坐回了罗汉床上,重新将人拥入怀中。
就着这样的姿势,他慢慢地打开了那个小包袱。一个带着泥腥味的头骨,赫然展示在了两人眼前。
李浔隔着布转了一圈,将头骨上那个金乌图腾指给晏淮清看。“这是我在上阳沼泽地发现的一个头骨,看见它之后,从前混乱的东西,终于变得清晰明了了起来。”
“或许晏悯是受到了前朝遗党的蛊惑,又或许是从前朝学到了什么求长生的秘法,譬如《密诡簿》中丢失的那几页……总之白骨坑和人皮傀儡,大抵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都是他通神求得长生的一步棋。”
他哼笑一声,“得了空,我们可以再去秃鹫山的那个万人白骨坑看看,或许能发现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上阳会不会也埋藏着……”看着面前这个冰冷无温度的头骨,晏淮清皱起了眉。
“嗯,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所以我已让驻守边境的沈昂雄将军去寻找了,只等结果如何。”李浔说着,又将头骨包好放到了小几上。
晏淮清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了李浔的肩窝处,温热的鼻吸扑在脖颈,又柔又绵。
李浔偏了偏头,也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对方同样柔软的发丝上。
维持了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李浔才又继续开口说正事。
“你的母后,还有魏家十万大军,我也怀疑皆因他而丧命。”一边说,他一边轻轻地拍拂着晏淮清的背,以此达到安抚情绪的目的。
“驻守玉龙关多年的魏家军,为何好端端地要行千里去上阳抵御狄族?半年前问你这些的时候,我便起了疑,从上阳回来,更是笃定了这一点。”
但晏淮清的反应,比他想象当中要镇定许多。“我知道。”
他不说我怀疑,只说我知道。
于是李浔一顿,扶着起了对方,又对视上,问:“你发现了什么?”
东暖阁没有点烛,门窗也未开,纵使还是晌午,阁内也有些昏暗,借着这几分昏暗的光,他看到对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跟我来。”
-
起先李浔还算规矩,走到后面自然而然地靠近,牵住了对方的手,晏淮清环顾了一圈,最后也没有把手抽出去。
这样慢慢地行走在幽长的宫道中,最后晏淮清带着他,停在了冷宫那扇斑驳的宫门口。
晏淮清没先做什么,而是问:“有人吗?”
李浔摇摇头。入了京都,他的暗卫也跟了上来,如今还在周围的,除了他的暗卫就是晏淮清部下的人,没有旁的。
李浔往冷宫的寝殿看了一眼,挂念起了还在养病的子卯,昨日回了京都,还没来见过一面,也不知眼下身子养得如何了。
还没说要去见子卯的事,一旁的晏淮清就开了口。“我在这里发现了一扇门。”
于是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对方指了指墙上那个泥砌花框纹。
“那是个窗户,只有等夜色深了才能瞧见,将那雕花泥窗摁下去,门就能打开。”说着晏淮清左右看了看,像是想要找寻什么东西去敲窗。
李浔摁住了他的肩膀,随后抬起足尖踏在墙上借力,身子轻盈地跃了上去,雕花小窗在他的手下、被他摁住。
重新落地的那一刻,他听见了细微的咔咔响声,面前原本光滑无缝的宫墙,忽地向里转,最后展露出了一道可容纳一及冠男子进入的甬道。
他与晏淮清对视了一眼,对方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很是警惕地走了进去。
希声不在身侧,李浔只好抬手轻轻地搭在了晏淮清的肩膀上,经脉气力皆凝聚于其上。以备突来的危险。
甬道并不算长,但昏黑且拐角众多,在里头绕了约莫有一刻钟,走在跟前的人才停下,却又藏在了一个拐角处, 还背手将他也往阴暗的地方扯了扯。
李浔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对方所想的做了,但双臂抬着半圈住了对方。
他习得秘法,五感较之常人要敏锐许多,依照他的耳朵,没听见什么异样的声音,但晏淮清要比他谨慎,躲在拐角的墙壁后面往里头打量。
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什么异样,对方才带着他走出拐角的墙,往更里头去。
李浔大步跟上,抬手圈住了对方的肩,正想附耳说些什么,余光却扫到了一抹交缠的红白,正身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具穿着红嫁衣的白骨。
他心下一凛,半眯着长眸开始打量。
“这是我的母后。”他还没问,晏淮清就说了。
他怔愣片刻,往前走了半步。
就听对方继续说道:“晏悯把她锁在了这里,穿的是他们成婚时的嫁衣,不是御赐的凤冠霞披。”
晏淮清说这些时,语气和神情依旧淡淡,却能从眼睛中窥见难以化开的悲伤,像是根本不需要言辞的安慰,只需要有人给他一个炙热的拥抱。
所以李浔上前一步,将人紧紧地揽入了怀中。
晏淮清接受了他的安抚,僵着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也开始慢慢地跟他说此事始末。“某个夜晚,我于睡梦中惊醒,徒步走到了冷宫,见完了子卯叔后正打算回去,却瞧见了那扇被我误解许久的雕花小窗,又找寻了许久,才打开了这扇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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