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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千岁(古代架空)——Econgee

时间:2024-01-16 10:04:35  作者:Econgee
  而后,就又听见李浔说:“重华,李浔于人世间漂泊了一十七年,遇见你,是好运气。”
  李浔羁旅他乡、晏淮清无亲无依,两人遇见在一起、纠缠在一起,哪怕是悬浮着,也给了彼此一个依靠,告诉对方,这人世间你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于是晏淮清也说。
  他说:“人生跌宕,多数都是易碎的泡影,得李浔,是重华之幸。”
  李浔维持着这个姿势看了晏淮清许久,忽然轻啄了一下晏淮清的唇角,却又在该缠绵的时候忽地拉开了距离,轻叹了声,“嗨呀,这凉风,怕不是四月也要飞雪了?”
  升起的酸涩又被压了下去,晏淮清被引开了注意,便笑了笑。“那我们进去吧,来年玉兰总会开的。”
  哪知李浔闻言却摇了摇头,“我想去看看晏悯。”
  晏淮清面上的笑收了些,沉吟半响,最终还是阻拦。
  亲友皆失,李浔想要和晏悯单独地算一笔账也正常。
  可他又不免多说一句,“去吧,不管做什么,总归是有我在的。”
  李浔点了点头,在东暖阁拿了什么东西就往外走了。
  晏淮清看着那人走出坤宁宫的背影,心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没由来地生出了些不安。
  在东暖阁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骤然觉得越来越冷,他探头往窗外看去,发现竟然真的飘忽着下了雪。
  心中一紧,突然想起李浔临走之前,是带走了希声。
  -
  “陛下,许久未见。”李浔倒了一杯热茶端到晏悯的面前。
  而被五花大绑在了那个刻满了小篆的石碑上的晏悯,自然无福消受。
  “哎呀呀,瞧我,都忘了陛下如今不能开口言了。”他模样诚惶诚恐,即刻拉下了堵在晏悯口中的布团。“陛下恕罪啊。”
  晏悯当下便开口怒骂,“你个贱婢!”
  李浔面上的笑一收,即刻端坐了身体,又自顾自地啜饮起了茶水。
  热的,还是不太习惯。
  “枉朕这么多年对你的信任,当真是阉人无义、贱婢无情,你这没根的东西。”骂完,又怒目盯着李浔,阴恻恻地说:“晏淮清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帮着他欺瞒朕、陷害朕?”
  说完,情绪却莫名地压了下去,模样阴沉,不知在盘算什么。
  李浔好整以暇地饮茶,并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
  片刻后,又听见晏悯说:“他给了你什么,朕愿加倍酬谢,只要你……”
  “嘘——”他不爱听,便抬指贴唇,让晏悯噤声。
  “晏悯,你可还记得玉龙关?”问完,他又兀自懊恼一番。“瞧我问的话,你当然还记得,那可是被你卖了两次的地方,那可是魏家军镇守了多年的地方,你怎么会不记得。”
  而后又问:“那你可知道我到底姓甚名谁,又从哪里来的?”
  晏悯眉头一皱,身体也绷直不少。
  “我姓李,名寒浔,不是什么世家贵族,爹娘也不过是玉龙关普通的乡野村夫。”
  “七岁之前,我的日子都算得上顺遂美满,可惜盛元七年突生变故,让我家破人亡,你猜猜这个变故是什么?”
  李浔嘴角露出了一个夸张笑,眼中却并无笑意,“我们的陛下如此聪明,一定猜到了对不对?”
  “哈——”他轻叹了一口,突生出了多说一些的想法。“盛元十三年,我再次离开故土,来到了京都,这一待就是十二年。
  “无依无靠、满身的毒……我活得苦痛也活得艰难,每每午夜梦回,都能看到我阿爹阿娘还有妹妹将死的脸,于是便再也睡不着了,只能守着更漏到天明。
  “十二年间,我曾数次将希声架在脖颈上,怀中也一直带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只等哪一日撑不下去了,便赴黄泉去寻我的血亲……但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你猜我为什么活到了现在?”他撑着小几,俯身向前拉近了和晏悯的距离,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在等今天,我在等真相大白,能够手刃仇人的这一天!这便是我活着唯一的念想、唯一的目的!”
  乡野村夫李寒浔,早已死在了盛元七年的那个冬天,和自己的阿爹阿娘妹妹一起,化为尘泥,融于玉龙关的每一寸土地。怨念枯骨,组成了后来的司礼监掌印李浔,那一口气、那些消磨不了的恨意,撑着这具神魂俱灭的躯壳活到了今天!
  可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因为不能对任何人说。
  没想到,最后能肆无忌惮吐露而出的对象,竟然是这个他憎怨了十多年的仇人。
  不知该唏嘘人生的无常,还是该感慨人生的孤寂。
  “你,你……”晏悯两股战战,咬牙切齿,再不复从前那个帝王的威严模样了。
  “十二年谋一局……”李浔坐直了身体,半垂着眸子深吐了一口气,幽幽道:“死在我的手上,你不亏。”
  霎时,他抽出了腰间的希声。
  几息之间,手起刀落,又收刀入鞘。
  -
  李浔从登云阁走出的时候,才发现外头居然下起了大雪。
  纷纷扬扬,似乎连路都看不清了。
  他想痛快地笑,但笑不出,想要将手刃仇人消息告与旁人,却发现无人可说。宫道又长又冷,落下的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他恍惚之间伸手扶住了红墙,却被冻得皮肉发麻。
  一十二年来,他终于感受到了冷。
  蜷了蜷手指,他抬头看向了天,飘忽的雪坠在了他的脸上、盖住了他的眼睛。他轻轻地眨了眨,何曾想眼中竟然滚出了两行热泪来,顺着脸颊往下滑。
  一十二年了。
  心口绞着疼,他一步也走不动了,吐出了一口气,气在颤、身子也在颤。气散了,身上的力气也像是随着那口气散了去,扶着墙居然都有些站不稳。
  怎会如此呢?
  李浔的的喉头滚动了几下,突然克制不住地往外呕出了几口血。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下颌,不过片刻就沾满了他整个颈,与落下的雪粘腻在一块儿,却散着厚雪也盖不住的腥。
  他晃了晃,蓦地失力地跪在了地上,头垂下的时候,又吐出了几口鲜血。
  是油尽灯枯了么?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半梦半醒之间竟然听见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于是他慢慢地抬起了头,在一片朦胧中,看见了幽长的宫道里有人向自己奔来,那人惊慌大喊:“李浔——李浔——”
  听着这声音,他却在心中否定了一番。
  他不是李浔,李浔是赵磐捡来的小太监、是大晏的司礼监掌印、是乱臣贼子、是乱世英雄。
  他是李寒浔,是玉龙关屠妇猎户的儿子、是贪嘴的李落霞的哥哥、是村野匹夫、是白丁俗客。
  李寒浔闭上了眼睛,倒在了漫天的大雪中。
  作者有话说:
  看了很多遍都很忐忑,不敢往外发,临近最后,竟然生出怯意了。
 
 
第181章 【柒拾柒】年
  巫朝回来的那天,京都下了一场大雨。
  他在雨中疯疯癫癫地敲着掌印府的门,向来静谧的恒荣街被闹得不成样子,最后贵人实在忍受不报了官,巫朝便让大理寺的衙役给抓了起来。
  若不是司内恰好听闻了此事,或许他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被带着进宫中的时,他那身湿透了的道袍还没有换下,雨水顺着混乱的发丝往下坠,泡毁了一块儿马车上的兽皮毯。
  从东正门下了马车,巫朝几乎是飞奔般朝着坤宁宫而去,在无边的雨幕中慌慌张张,踩着自己过长的道袍又跌了好几跤。
  最后是司内看不过眼,将人带着跃上了琉璃瓦,踩着屋脊直奔坤宁宫。
  又凉又重的雨水打在脸上,倏地,巫朝含含糊糊、不轻不重地问:“倘使我的药……”
  于是司内便停了下来,他站在屋脊上看着跟前的人,带着风的雨砸在他月白的衣袍上,重重地掀着风的痕迹,又任由那雨水源源不断地从他自己的脸上滑落。
  他的面上无悲无喜,眼神却很空。
  说:“师父说,人世间千百事,总不能事事都如人所愿的。”
  巫朝忙不迭地问:“那你?”
  又站了约莫半盏茶,司内才慢慢开口道:“我听师父的。”声音融进了雨里,砸入了琉璃瓦中。
  下一瞬,巫朝狠狠地垛了跺脚,话里竟然带着几分焦急和怒意,“我能做到的,我打小便被叫神童,我能做到的!”
  这些话也不知是说给司内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巫朝又兀自喃喃了一会儿后,而后才又很是笃定地说:“走。”
  -
  东暖阁很暖也很冷、很暗也很凉。
  炭盆在燃,冷风却源源不断地从窗口当中灌入;红烛在燃,烛光却怎么也照不到李浔的身上。
  巫朝被带进东暖阁后,看见了坐在床边捧着书卷的李重华,或则说晏淮清,当今的陛下。
  晏淮清的脸原本就很白,那是药食无法养红的淡,垂下眼眸的时候总带着说不清的悲天悯人。如今却更是苍白了,这是失去了神魂的苍白,抬眸眨眼之间是掩盖不住的憔悴。
  “你回来了?”晏淮清淡淡地说了句,无悲也无喜,教人瞧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我离开的时候,听说南方有个地方有株冰魄草,那是能解李浔身上热毒的药。”巫朝往前走了几步,掏出了捂在怀中的竹筒,里头藏着他费尽了千辛万苦找到冰魄草后练出的药丸。“我找到了!找到了!”
  谁知晏淮清面上憋出了些别样的闷红,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说他身上带着毒?”
  “你不是知道吗?”巫朝一惊。
  又继续道:“十多年了,是药谷从前那些老家伙给他下的。中此毒的人,每时每刻都要忍受炙烤般的疼痛煎熬,这毒发起狠来时,甚至有能让人错以为置身火海,需焚心噬骨的痛。”
  他在说热毒的症状,可晏淮清或许听出了别的意思。
  那张脸眉头深锁,苍白无血色的唇又紧抿着,身形晃了一晃之后,无力靠在了床头的架子上,像是霎时间就气力全失了。
  巫朝莫名觉得他也在痛。
  过了一会儿,但其实根本不久,晏淮清就又开了口。“那劳烦你……救救李浔,为他解毒。”
  这是药谷造下的孽,不用任何人说,巫朝都会去想办法解决。
  他快步走到了李浔的身边。
  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此人脆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虽然觉得有些稀奇,但也还是不愿再见到此景象。
  拿出自己的银针,在关键的穴位施针之后,巫朝迅速地掰开了李浔的嘴,将药丸给塞了进去。
  他将手搭在李浔的颈脉处,既是听脉,也是感受温度。因着刚刚施了针、逼了毒,现在李浔浑身上下都滚烫如火,轻轻一碰都让人烫着疼。
  他忍着灼烧的痛,片刻之后,面上大大地展露出了一个笑,又很用力地跺脚喊道:“低了!低了!”
  一旁的司内和晏淮清具是一喜。
  然而身上的温度降下去了,一切却还没有停止。
  李浔原本白皙光滑的面上、脖颈上,开始青筋暴起、血管突显,几息后,竟然浮现出了诡谲的花纹,像是刺进了皮肉里与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美则美,可无人想看到这样的美。
  巫朝浑身颤了颤,往后退了几步后,竟然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双眼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梦诡花,梦诡花竟然还在!它不是枯萎了吗?”
  这不是晏淮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纹,然而这一次巫朝的反应却令他心慌无比,他慌忙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可……可还有解救的法子?”
  “我连这个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怎么去找解救的法子啊?这本来就是失败品,药谷原先存有的那些都被李浔给毁了,现在就是想钻研,也没办法了!”巫朝抱着头,两眼空空地盯着虚无之处。
  晏淮清身子一晃,又是借着架子床的力才没能倒下。
  他沉吟半响,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那李浔他……他……”
  “他会做梦。”巫朝说。
  “他现在就在梦中。”
  -
  天启二年。
  打了大大小小无数个胜仗韩元嘉终于班师回朝,他清除了晏鎏锦母妃、祖父等人在北部最后的驻兵,又将几个党首活捉回京。而关于雀儿坡那场战役的真相,最后也被公之于众。
  京都韩氏,终究重获荣光。
  那之后,晏淮清彻底根除了最后一波前朝孽党,联手邬修明一起大清洗了朝堂布局,抄家、斩首、流放无数参与了晏鎏锦谋反或掺和了雁音秘术的官员。
  此之后,亲派十三道监察御史出京,彻查了中央和地方的时政利病,又揪出了大大小小的贪污之罪,其中缴获赃银无数以充盈国库。
  再之后,勒令地方百官、京都东厂大理寺将从前堆积的冤假错案翻案再审,还了那些枉死冤魂的公道。
  而后,修建运河堤坝、减轻徭役赋税、变法重农、鼓励行商……
  终于,应李浔之愿与他自身期许,大晏开启了海晏河清的第一步。
  -
  天启三年。
  边境南夷再犯,上阳沈昂雄领兵封边界线,逼退敌寇百里、斩首南夷首领。南夷王权轮换一波,新王主张和平与大晏交好,他不仅承诺再不来犯,并且自愿成为大晏附属国,年年进贡以求往后和平、赎往昔之罪。
  魏家军当年没做到的事情,在沈昂雄的手中终了了。
  至此,终于太平。
  此年间,韩元嘉与司内一起领亲兵、番子剿匪无数。
  一时之间,韩元嘉风光无限,想与其交换庚帖、结百年之好的家族数不尽数。后来他为了躲避家中的催促,打上了干脆日夜都睡在营中的算盘,谁知其母剽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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