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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千岁(古代架空)——Econgee

时间:2024-01-16 10:04:35  作者:Econgee
  “是的。”小柳把大氅给他披上。
  李重华畏寒,即使有地龙也抵挡不得。前些日子子卯让人送来的冬衣都是成衣,总有些不合身的地方,而且那几件冬衣也不怎么抵寒,所以从床上下了来,不管去哪里都总是要裹上大氅才行。小柳伺候了他这几日,也了解了这一点。
  他净了净手,却先推开了案几前的雕花小窗,任由窗外的雪飘了进来,砸在了铜瓶里的腊梅上。
  “今日的府里好安静。”收了手就坐回了八仙桌旁。
  小柳站在桌旁给他施菜布筷,第一次做时还有些生涩,如今已经熟练得多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地回他的话,“老爷喜静,府里总是安静的。”
  “是嘛。”李重华多看了他一眼。
  小柳平日里也话少,有什么吩咐就做什么事,问话也只是短短地几个字,但倘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会破绽百出地找些由头。
  譬如被唤去李浔卧房那一日,又譬如今天。
  但小柳不说,他也就不继续问了,关乎他的事情总是会让他知道的,不想让他知道的,这掌印府上下一条心,怎么都不会让他知晓分毫。
  最后也证明,今日确是发生了些什么。
  李重华的院靠近恒荣街的后街,只有一墙之隔,往日里鲜少有人从那里路过,也乐得清净,今日却在他喝了小半碗粥之后接连被丢进东西,有烂了的菜叶、沾着泥土的半截白萝卜、棱角分明的石头还有干了的牛粪。
  有几个力道大的石头,穿过院子直直地向他的窗内砸来,铜瓶被砸倒在地,瓶中的腊梅花枝分离。
  他端着碗的手顿了顿,干脆放在了桌上。“外头似乎有些吵闹。”
  “奴才也不知。”小柳直走到窗前把窗户关好了,又将地上的铜瓶拾了起来。
  预料之中的没有回应,李重华习惯了这样的态度,走到了里间床头的窗前,微微打开了一些往外面看去。
  这样的行为倒是没有得到阻拦。
  杂乱的东西还在络绎不绝地被丢进来,被丢进雪地里混杂出一股腐烂的臭味。墙外的声音很是嘈杂,李重华细细分辨才听清了几句。
  “狗阉人……偿命……蛇鼠一窝……”
  “死得好惨……清官大老爷……让东厂……”
  “……是大理寺左少卿……”
  听清这些字眼,李重华便是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眼前黑了片刻险些没能站稳,多亏了手攥住了窗沿才没碰撞到其他东西。
  大理寺左少卿薛古,三年前寒门出身的状元榜首,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家中仅有一妻一儿一女,还有一个年过古稀的瞽者母亲。
  不过登科三年,便凭借政绩做上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左少卿。眼见得守得云开,来日也会仕途坦荡,怎料却殒命于半途,这教人如何不心痛。
  东厂确实和大理寺结怨已久,但也不会如此贸然地杀了一个刚正不阿的清官,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要借大理寺左少卿的死去敲打什么、暗示什么。
  不凑巧的是,大理寺左少卿一直对废太子晏淮清尊重有佳。
  也是这个时候,李重华才明白了昨日李浔在府外看他的那个眼神,也彻底明白了李浔将自己带去仙灵山见戚永贞的真正目的。
  李浔根本不忌惮让晏鎏锦知道他的府中藏着一个和废太子一模一样的人,或者说这就是他的有意而为之,因为这世上晏鎏锦才是那个最不想要晏淮清存在的人。
  晏鎏锦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但不会禀明圣上,还会想方设法地“帮”李浔隐瞒。
  因为废太子已死,可太子党还密布在朝堂之上,哪怕只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都会让晏鎏锦蚕食权势的进程变得困难。
  而谋反一事本就是强加之罪,一旦有人替废太子翻案,他晏鎏锦就会元气大伤。于晏鎏锦而言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所有人都遗忘废太子。
  想清楚这些之后,李重华觉得周身更冷了,地龙的暖意怎么也压不过窗外的寒风,腐臭的味道吹了进来,缠住了他的四肢。
  这些年李重华对薛古未有多少帮助,而薛古却要因为他李重华而死。
  “公子,外头天凉,莫要受冻了。”小柳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微微欠身便准备帮他把窗户合上。
  李重华收回了手蜷了蜷,发现好几个指头的指甲不知何时断了半截,还在往外渗血。
  小柳从衣襟内掏出了一张方巾,利索地帮他把手裹上,又说:“等奴才禀报总管,要些药膏来。”
  说着,他便想欠身告退去找子卯,给李重华伸手拦了下来。
  “你若去了,便告诉子卯,我有要事找掌印,想在今日见上一面。”他吞咽了一下,把堵在喉口的那口气往下咽了咽,又说:“关于东宫还未搜索出来的东西。”
  听到这样的字眼,小柳的眸光甚至都未闪动过分毫,只是欠了欠身说自己知道了,便迅速退去。
  李重华不轻不重地咬了下自己的唇,坐回到了八仙桌旁。
  -
  “笃——笃——”不知等了多久,敲门声响起,随后就是子卯的声音。“子卯给公子送药来。”
  屋内除了他没有他人,李重华立刻便自己上前去开了门,一打开只有子卯一人。
  他没有进屋内,而是直接将手里的瓷罐递给了李重华,与昨日给的治跌打的药膏相似,只是罐上变成了芍药。
  “这是咱们自家研制,定不会叫公子的手落下疤的。”子卯面上还是那样不出错的笑,见李重华接了过去又才继续说:“老爷在院里等着公子,说想看看公子膝盖上的伤如何了。”
  李重华握着瓷罐的手紧了紧,“好,那我就去。”
  这府内的人也着实有趣,明明手受伤也算得上好由头,却偏偏要提那跪出来的膝上淤青,像是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什么、讽刺着什么。
  子卯已经转身带路了,李重华没有再多想,从外合上门之后也随着子卯的步子朝院外走。
 
 
第8章 【捌】交出兵符
  “进来。”带着懒意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房门也就被打开了。
  第二次来这里,李重华已经可以做到处变不惊,他迈入门中就径直朝着里间而去,果不其然李浔还是如上次那般斜靠在架子床上。
  白日没有点灯,窗户却紧紧地关着,这里也未有地龙,屋内干冷又阴暗,李重华连李浔的脸都瞧得不仔细了。
  “掌印。”他作了个揖,没有等对方说就走近了几步,站在床边。
  于是他听见李浔笑了一声,对他说:“膝盖上的伤如何了?教人拿过去的药膏可用了。”
  “已经不疼了。”李重华并不想任何人过多关注自己的膝盖,一种代表着耻辱的痕迹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多谢掌印的关心。”
  “那手上的呢?”李浔又问,身子朝他的方向倾了倾。“把手伸出来给我瞧瞧,莫要留下了疤才好。”
  这个并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而手上留伤的原因也是他主动来找李浔的原因,故而很爽快地把手伸了过去。
  来时匆匆,小柳给他系上的方巾还没有解开,如此伸过去着实有些滑稽。
  李浔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伸出手帮他解开了那方巾,嘴中还说道:“这布料也忒粗糙,哪里能用在你的手上。”
  李浔的手宽大而又干燥,有习武之人的热度,李重华与他肌肤触碰到的时候,几乎产生了灼烧感,让他不自在且心慌。
  幸好对方也不是真的关心他,所以这样的触碰并没有维持多久李浔就收回了手。
  “那药膏记得用着,定不会教你留下疤的,不然我掌印府可罪过了。”李浔笑了一声又靠回了床头,狭长地眼睛斜斜地看着他。“听小柳说,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李重华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心道终于来了。
  按照自己在等待那段时间里心中排演了无数次的那样,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近几步,随后对着李浔深深地鞠了一躬。“大理寺左少卿实乃清官忠臣,还请掌印给左少卿一个公道!”
  “哈?”李浔像是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掌撑到了床沿倾身向前。一双眸子从下往上看的时候,就好像多了很多凌厉。“倒是叫你听清了。”
  “所以你也觉得是东厂做的?”他又问。
  这个问题,李重华给出的回答是微微摇头。
  但不知是不是李浔误解了他的意思,又是冷笑一声。“就算是,那他东厂做的事情和我李浔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一个内廷太监罢了。”
  这话讲与谁听都是教人不信的,名义上他李浔只是一个内廷太监,但朝堂上人人都知东厂的实际掌权人是他,不然一个内廷太监又怎会得了特例在宫外建府。
  况且司礼监掌印却也不是普通阉人,多数时候要代帝披红,满朝文武有不少的人都忌惮着他。
  “请掌印给左少卿一个公道!”李重华重复着这句话,身子又往下躬了躬。
  看着他这模样,李浔就没有再说话了。李重华躬着身子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得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
  良久,才听见李浔说:“你拿什么请我做事?是人情恳求,还是权势压人?或者说,你觉得我是一个如此良善的人?”
  “掌印上次搜寻出来的铜铃其实是一对,另一个藏在东宫梅树下,铃内藏有一兵符,可调动北城外三千兵马。”李重华一字一句地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那是……母后留给我的。”
  他话音一落,李浔就攥住了他的手臂扯他向前,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让李重华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又跪在了脚踏上。
  “晏淮清,你真是疯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浔的面上没有半分往日浪荡的痕迹,狭长的眼睛半眯,宛如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子。“为了区区一个大理寺左少卿就把兵符拿了出来。”
  “你的妹妹、朝堂上几多太子党,以后这些人的命,你还能拿出什么来求我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接了兵符,我就上了你的船,他们的生死我就会在乎了吧?”
  李重华轻颤着阖上了眼,什么也没有说。
  即使闭上了眼睛,他也能够感受到李浔更靠近了他一些,与体温相悖的冰凉的气息喷在他的面颊上,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吗?就是因为你不够狠、太过宋襄之仁。”
  “蠢货一个。”而后,李浔嗤笑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
  钳在手臂上的力道没了,李重华觉得自己周身的力气也被抽走,直不起身只得撑着脚踏微微喘息。
  又是好一会儿,李浔复又说:“薛古的事情是晏鎏锦做的,我会处理。”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重华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恢复好力气之后从脚踏上站了起来,又对李浔作揖道:“多谢掌印。”
  他再次直起身,才发现李浔面上的表情又恢复如常了,甚至有些几分倦意。
  李浔对着他摆了摆手,“重云山庄的房契,戚永贞已经送来了。过几日带你去看雾凇,再摆个晏请些人,让大家都知道我掌印府有了你这个人。”
  李重华一顿,还没有品出些什么来,就又听得李浔说:“再给大皇子也发个帖。”
  他吐出了半口气,心想这李浔的打算和自己方才预料的竟然分毫不差,果不其然是要让晏鎏锦帮着一起“瞒住”他的身份。即使瞒不住,也要让全天下知道李重华不是晏淮清。
  不知道说些什么,李重华干脆只是点了点头。
  而李浔大抵也是根本不需要他的回复和意见的,只是说:“这几日我让子卯请人给你量身做几件冬衣,你有什么要求到时候与子卯提。”
  应该是说累了,也确实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没有再留他,李浔就摆手让他离开了。
  当屋外的寒风扑到脸上的一瞬间,李重华才彻底从方才的那种情绪里抽离出来,恍恍惚惚之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身处悬崖的梦,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他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触碰袖口,却又恍然记起那里已经没有铜铃了。
  子卯侯在屋外,待卧房的门关上后,他便又躬了一个身向前带路,只是走着走着问李重华道:“公子,对于冬衣有什么要求都可以与我说。”
  李重华的脚步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掌印府真是处处与他惊喜,管事和家仆能知晓主子卧房内的事情,还听得如此明晰、如此快。
  他沉吟几许,说:“能否多添一些棉絮,样式倒不打紧。”
  说着这些话的功夫,院儿已经到了。院儿里早晨被抛入的杂物被收拾了个干净,又覆盖上了一层皑皑的白雪,腐臭的味道不再,慌乱的痕迹就又这样被掩埋了起来。
  “好的,公子。”子卯对他笑了笑,帮他开门送他进了厢房内。“明日便唤云锦阁的裁缝来。”
  李重华回了一个笑,从内将房门关上。
  -
  说是过几日便去重云山庄请晏,可比请晏先来的是薛古一案的真相,当然也是东厂的自证。
  也是这个时候李重华才真正了解到薛古死亡的细节和始末。
  薛古死得离奇,尸身在京都最繁华的街靖禾街的旁道里,可那里来往的人却并不多,甚至称得上是僻静。
  发现他尸体的是一个打更人,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了被刀钉在墙上的薛古,鲜血流了满地,和雪混在一起。钉着他的那把刀印有东厂印记,不明真相的百姓自然会认为是东厂报私仇,暗杀了他,于是第日上恒荣街来找李浔讨公道。
  这些百姓也是学得聪明,知晓和李浔这样的人闹起来讨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没有跑到正面前去闹事,只是在暗地里掌印府的墙面上被泼了好几桶黑狗血,还往墙内砸了不少的臭鱼烂虾。
  因为其中牵扯到了大理寺和东厂,此事也惊动了今上,故而让锦衣卫介入了其中,三方协同侦察,不过几日就将事情的真相调查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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