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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科医院不小心挂了前男友的号(近代现代)——杳杳一言

时间:2024-01-17 10:18:14  作者:杳杳一言
  谢良:[这么惨,换一个吧,兄弟,莫愁前路无知己,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幸川:[……]
  又一村?苏幸川想:这村还没过呢。
  离出院还有两个小时,苏幸川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他起身收拾东西,隔壁大哥明天也要出院,他的妻子正在剥橘子,还递了半瓣给苏幸川。苏幸川笑着摆手,无奈道:“谢谢姐,我现在可不敢吃水果。”
  大哥笑得咯咯响,“把这两天熬过去就好了。”
  苏幸川抬头看了眼病房里的钟。
  还剩最后一个小时,苏幸川接到上司的电话,让他后天陪同去中晋集团。
  “好,我知道了。”
  接完工作电话,疲惫感瞬间袭来。
  这几天在医院里看着李暄,恍然以为回到学生时代,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但成年人的世界从来不只有情爱,更多的是工作。
  如果李暄并不理会他的示好,执意要和他当陌生人,苏幸川也没必要死缠烂打。
  就这样吧,他想。
  结果几分钟后,李暄来了。
  苏幸川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床边,用手机看工作邮件。
  隔壁大哥喊了一声:“李医生,你怎么来了?”
  李暄说:“过来看一下。”
  苏幸川刚回头,李暄已经拉上帘子走到苏幸川身边,苏幸川一时竟有些无措,放下手机,问:“怎么了?”
  “还是很疼吗?”
  “有、有点。”
  李暄戴上手套,“躺下,我再帮你看一下。”
  苏幸川刚换上的裤子又要脱,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李暄早不来晚不来,去他办公室他也不搭理人,偏偏这时候跑过来。
  李暄的指尖还是很凉。
  苏幸川很没出息地,又杵在李暄手心了。
  “看来还是没那么疼。”
  “……”
  这真不怪苏幸川,单身七年加美貌依旧的前任,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疼是正常的,两天之后慢慢就会减轻,如果尿血的情况一直持续,你就联系我。”
  苏幸川故作淡定,“怎么联系?”
  他坐起来穿好裤子。
  李暄摘了手套,拿出手机,“微信吧。”
  苏幸川心中大喜,但表面镇定,他一边点开手机,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我以为你还记得呢,也是,都过去七年了。”
  苏幸川把二维码找出来,李暄扫了。
  通过好友验证,李暄的微信名和头像都没变,苏幸川知道。
  微信名就是李暄,头像是一只小猫。
  深夜失眠时他就会搜索李暄的微信号,看李暄有没有换头像,来判断他的新生活。
  其实他的微信名和头像也没有变。
  苏幸川匆忙扫了一眼李暄的朋友圈,发现里面除了转发医院的公众号推文之外没有其他,心里一松,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
  检查也检查完了,微信也加了。
  李暄似乎没有再逗留的理由,苏幸川思索再三,终于想出一个能再多相处几分钟的话题:“我回去之后,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其实护士已经跟他交代过了。
  李暄说:“性生活频率低一点。”
  苏幸川茫然了片刻,然后腾地站起来,下意识解释:“我是工作压力大才得这个病的。”
  李暄表情漠然,“哦,那就工作上放轻松,性生活频率低一点。”
  “……”
  苏幸川抬起手又放下。
  心里有千百句想说,但临到嘴边还是想起小护士那句——
  “上个月他过生日,有个挺帅的男人拎了一个蛋糕过来,帮他分给科室里的医生护士。”
  李暄和苏幸川不一样,他的取向一直就是男生,而且是很依赖别人、很粘人的那种。
  分手之后再谈,对李暄来说很正常。
  苏幸川本来就不该抱有侥幸心理。
  他知道李暄误会他和谢良的关系了,这也是他故意为之。念念不忘是事实,但毕竟是无端被甩,自尊深受打击,总想着在李暄面前扳回一城,所以一直没解释。可是他看着李暄冷漠的样子,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被滞留在七年前的冬天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幸川拿起一旁的外套。
  李暄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地方。
  苏幸川的东西不多,一个手提包就都装下了,经过李暄的时候,他没有停留。
  表现得和他预想中的一样潇洒。
  结果刚走到停车场就后悔了。
  他坐进车里,把李暄的朋友圈从头到尾翻了个遍,可惜李暄设置了只展示一年的时间限制,苏幸川看不到全部。
  越是这样,苏幸川越觉得抓心挠肝。
  当天晚上,他就忍不住给李暄发消息。
  苏幸川:[李医生,一上厕所就疼怎么办?]
  李暄:[憋着不上。]
  苏幸川:[……]
 
 
第6章 
  苏幸川在家休息了两天。
  刀口的痛楚还没缓解,就被老板严涛薅了出去,带到了中晋集团见徐正东。
  徐正东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慢,高高在上,态度冷淡,全程对合作的事宜避而不谈,在不相干的事上绕来绕去。严涛跟他聊了很久,又邀请他晚上去中晋大楼附近的西餐厅吃饭。
  徐正东瞥了一眼旁边的苏幸川,突然问:“小苏怎么不说话?”
  苏幸川笑了笑,“我在想您刚刚说的话。”
  徐正东上下打量了一遍苏幸川。
  他自始至终没有敲定方案。
  严涛对苏幸川的表现很不满意,晚上吃完饭从餐厅出来,他就对苏幸川说:“你这个手术早不做晚不做,非要这几天做,中晋这个项目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你没跟上,结果徐正东的口风又变了,以前的辛苦全部白费。”
  徐正东的口风变了关他什么事?
  苏幸川心里恼火,面上也只能赔笑:“是我的失误,我应该跟组员交代好,不过徐总这边也还是有机会的,只是需要时间再磨一磨。”
  严涛冷嗤一声,“我听到的消息是,中晋董事会下个月有重大调动,现在徐正东这边一点进度都没有,请问,你还有多少时间?”
  苏幸川皱起眉头。
  上司永远是甩锅第一名。
  苏幸川本就是为了工作忙出病来,到了严涛嘴里就变成“因为手术耽误了工作”,简直刻薄到了没人性的地步。
  苏幸川没做承诺,只说会尽力。
  严涛看他脸色不好,懒得再说,坐进车里长扬而去。
  苏幸川没有开车,酒后体内燥热,心里事情又多,正好晚风穿过树叶扑面而来,凉意袭人,他就放弃了打车回去,而是沿着马路往家的方向走,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中晋大楼。
  中晋,规模庞大的地产公司。
  徐正东是中晋的掌权人。
  苏幸川很看不惯他,他今年不过三十七八岁,还非要在苏幸川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常常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他。
  苏幸川抬头望去,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也没什么意思。
  苏幸川顺势望向夜空,夜幕寂寥,只有几颗黯淡的星星,低头时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不远处停了一辆库里南。
  那是徐正东的车,他有印象。
  徐正东从车里走出来,独自站在车边,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容,然后朝着另一边的某处招手示意。
  苏幸川循着徐正东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李暄。
  苏幸川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确认。
  真的是李暄。
  李暄穿着黑色长款棉服,背着双肩包,慢吞吞地走过来,徐正东立即伸手帮他取下背包,还弓着身子跟他说话,脸上挂着笑。
  和白天对待苏幸川的样子截然相反。
  李暄的表情倒是平淡,只点了点头,然后就坐进车里,徐正东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车门关上。
  苏幸川听见自己的耳朵里传出轰鸣一声,周遭的一切都被冻结。
  *
  李暄一坐进车里就拿出手机。
  苏幸川今天一整天都没给他发消息。
  对话停留在昨天,苏幸川问他能不能侧睡,他回答可以。
  他看着自己的最后一条回复,暗暗后悔,他不应该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
  应该再问一句“你平时是怎么睡的”,这样对话就可以继续下去。
  徐正东把李暄的背包放到后排,余光瞥见李暄失落的表情,不禁问:“小暄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感觉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
  李暄摇头。
  “跟舅舅说说,舅舅给你出主意。”
  “不要。”李暄只盯着手机。
  他语气很差,徐正东也不生气。
  李暄从小身体就不好,出生时早产,生下来又住了一个月的icu,虚弱得像个漂亮又易碎的瓷娃娃,全家人都疼着护着。
  徐正东之所以对他这么好,除了血缘的舅甥关系之外,还因为李暄的早产其实是被徐正东气出来的。徐正东年少时桀骜不驯,一身反骨,姐姐怀孕到七个月的时候,他在学校外面和人打群架,直接把人打进医院了,李暄母亲得知消息后气得半夜腹痛不止,救护车直接送往医院,李暄就这样匆匆出生。
  所以徐正东一直觉得愧对姐姐和外甥。
  这些年不管他在外人面前多么高高在上,在李暄面前也是极尽卑微讨好。
  再加上他本身喜欢男人,李暄从十五六岁开始,也慢慢有了喜欢男人的迹象。
  李暄母亲把责任全推到徐正东身上,咬定是徐正东带坏了李暄,徐正东也不知道小外甥的性取向有没有受他影响,总之,他只能对李暄更好一些,尽可能不让他受到外界的伤害。
  直到七年前,李暄哭着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三天,家里人急得团团转,过了好久才知道,小家伙失恋了。
  徐正东说:舅舅带你去找他。
  李暄哭着摇头,闭口不谈。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后来李暄慢慢成熟,读完研回来就进入医院工作,不像以前那样娇纵乖张。
  父母也放下心来。
  可是徐正东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打量着李暄的落寞表情,一看便知,无奈劝道:“还想着你那个初恋呢,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舅舅告诉你啊,初恋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都是时间给它加了一层滤镜,才让你念念不忘,有缘无分的人,就不要再想了。”
  有缘无分,世界上最残忍的四个字。
  李暄的情绪更加低落。
  车子已经缓缓驶出中晋集团的大门,李暄望向窗外,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暄陡然坐直。
  徐正东继续说:“舅舅最近认识一个和你同龄的男生,在投行工作的,性格蛮不错——”
  李暄打断他,“停车!”
  “啊?”
  李暄拍打着前座的椅背,“停车啊!”
  司机刚减速缓下来,李暄就着急忙慌地打开车门,飞奔下车,撂下一句:“舅舅你先回去吧,医院有急事。”
  徐正东喊:“小暄,我把你送过去啊!”
  李暄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徐正东犯嘀咕:“什么急事急成这样?”
  *
  苏幸川还僵在原地。
  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轰然倒塌。
  他应该高兴,有人继续对李暄好。
  看徐正东那副讨好的样子,就像看见当年的自己,李暄总是有办法让人疼他。
  李暄有人照顾,工作也稳定,生活幸福。
  他也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大家都在往前走。
  他应该趁此机会,放下李暄。
  应该放下……
  可是心脏痛到不能自已,窒息一样的痛感像电流一样蔓延至全身,让他没办法冷静,他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到一旁的阻车石墩上。
  下一秒,李暄走到他面前。
  李暄的尖下巴藏在黑色棉服的领口里,他低头望向苏幸川,因为身后有路灯,光线发散,苏幸川看不清李暄的眼神。
  苏幸川怔怔地望着李暄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视线长久地交织,谁都不肯先错开。
  直到路上拥挤时响起的一声喇叭响,破开苏幸川冻结的思绪,让他回到现实。
  他立即转头看向路口,徐正东的库里南已经不见。
  苏幸川的呼吸陡然变重。
  这次是李暄先开口,“你喝酒了?”
  他皱眉时也好看。
  苏幸川心虚地说:“应酬,喝了一点。”
  李暄气不打一处来,“做完手术不到三天就喝酒?苏幸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可以肆无忌惮挥霍啊?”
  李暄的质问里透着浓浓的担心。
  苏幸川懒洋洋地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担心我?医生还是前男友?”
  李暄一时语塞。
  “如果是医生,谢谢李医生,我会注意的,过两天我准时去医院取留置管,”苏幸川忽然淡了脸色,语气轻松:“如果是以前男友的身份,那就没必要了,我们已经分手七年了。”
  分手七年,其实他们真正恋爱的时间加起来只有四个多月,从夏到冬而已。
  听到苏幸川说这些的话,李暄的心也沉下来,他往后退了一步。
  苏幸川准备站起来,他实在不想面对李暄,也不想回忆刚刚徐正东的神态动作。
  虽然徐正东年纪大一些,但他依然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还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苏幸川和徐正东比起来算哪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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