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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李颂不一样，李颂知道什么才是真心的喜欢。但挥向他的一拳里倒不是因为那个男生是李颂喜欢的人，而是面对好友的背叛觉得愤怒。
但他还是轻易地得到了原谅。
好像他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哪怕犯错也总是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大家的原谅。甚至不惜扭曲正确的规则来安慰他。只因为他有一张漂亮的脸。
但付元知道李颂不是，李颂原谅他，是因为还把他当朋友。
2
付元是从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的。
付元皱着眉头，身下像是被成吨的卡车碾过，让他呼痛出声。
“醒了？”男人粗犷的声音传来，付元抬眼望过去。
男人赤裸的上身只裹着件围裙，宽厚的背肌，手臂即使不用力也是青筋突起，付元玩味地欣赏着人家的身材，末了才往脸上扫了一眼。
平平无奇。
“衣服递给我。”付元用熟稔的语气爬坐起来，用被子围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只伸出一节白藕似的小臂在外面晃悠。
“撕坏了。”男人一字一句顿着说，像是在读着什么与自己无关的念白，毫不抱歉。
付元有些心烦，改口说：“那随便拿一件你的衣服给我，总不能让我光着吧。”
“哦。”
男人说完很慢地移动身体，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翻找着，从一个大箱子里给人找出一套陈旧篮球服来。
付元让男人背过身去，随便地套上。
衣服太大了，套在付元的身上空荡荡的，荡得有些可怕。
付元看着满地狼藉，两人昨晚缠斗的衣物脱落后交叠在一起。付元从上面踩过去，找自己的鞋。
“留下来吃个饭吧。”男人看着玄关的付元，说得很慢。
付元没有这个习惯，依旧自顾自穿鞋。
“外面在下雨呢，留下来吃个饭吧。”
男人又说了一遍，调子还是没起伏，听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寒暄吆喝，不知道是真想留人还是不想。
但鬼使神差，付元留下来了。
付元想可能是出租屋的潮湿比起外面的阴冷，他更愿意忍受前者。
付元看着有些木讷的男人把饭菜和粥端上搭起的小木桌，站在木桌边呆呆地冲他朝手。
搞得他俩有多熟一样，付元好笑地想。
付元想坐下，可他某个隐秘的地方一阵一阵作痛，跟着他浑身都是酸软的。
男人不说话，笨笨地扯了一个薄一点的枕头垫在付元板凳上。
付元心安理得地坐下。
“都是你做的？”付元尝了一口粥，味道格外地好。
男人点点头，嘴角约莫有些笑意了。
“会做饭是门挺好的才艺。”付元捧着碗，寒暄了一句。
“不是，因为这样省钱。”
“……”
“健身私教工资不低吧？”付元打量了看上去跟危房没什么区别的出租屋，外面的阴寒都能透着砖缝渗进来。
面前的男人是付元昨天刚见了一面的健身私教，只不过后来被付元勾床上来了。
“啊，”男人轻轻地感叹了一下，“不低的，很高。”
付元想翻白眼，但这是别人选择的生活方式，他也无权过问。总之能肯定的是，他不会再来第二次。
可男人似乎想要跟付元解释。
他讷讷地，那表情看上去简直是在跟付元抱怨一样，“攒彩礼钱，彩礼太贵了。”
“哦。”付元敷衍地给出回应，显然不感兴趣。
毕竟正经要结婚的人谁还会和他乱搞？
“我走了。”付元吃完饭站起来。
外面雨停了，男人送付元到楼下。
留着寸头的男人，在外面看上去有些凶，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石子。
过了会，他问付元。
“我们不交换个姓名和联系方式吗。”
付元又笑了。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身躯魁梧却偏偏配上一副笨脑子，蠢得跟头熊一样。没把戏，没技巧，也不会耍花招，就只剩一身蛮劲。
付元想，原来除了抠门的，他还讨厌笨的。
“你觉得我还会来这里第二次么。”付元倚着墙，抬起下巴看他。
很奇怪，往往体格魁梧的男人付元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一些被压迫的害怕。但这个人，似乎一开始付元就不怕他。甚至觉得他好玩。
没错，居然觉得他好玩。
“好吧。”男人从裤子里摸出一支烟点燃，背着付元的方向吐了个烟圈。
转过来，无谓地说：“我叫李池。”
付元坐上出租车就走了，倚着后座的软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又接了上来。
付元头抵着窗，失神地想，那个男人应该不算笨。
因为他赌对了，付元记住了他的名字。
3
付元晚上去了健身房，他还没有吃饭。
进去的时候男人在房间里等他，坐在健身器材上，捧着一份盒饭。
“吃饭了么？”
付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看着他，摇摇头。
“饿么？”男人放下手中的盒饭朝付元走过来。
付元没说话，李池已经把盒饭重新打包好放回了自己身上的背包里。
“去我家吃饭吗？”李池问他。
付元笑笑，像是要看破他的心机一般，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男人的眼睛有没有欲望，付元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这个人似乎只是想单纯请他吃饭，好像对他饿肚子这件事有多担心。
“我不是说了不会再去你那里吗。”付元盯着他的帆布包，和这个男人一样，在这座摩登的都市泛着旧。
李池握着背带的指节收紧，看向付元：“如果我请你在外面吃饭，你会同意吗？”
付元挑眉，态度模棱两可，“可能吧。”
“你想吃什么。”李池问付元，仿佛刚刚付元已经答应了他的邀约。
“你就不怕倾家荡产？”付元仰头望着他，却有种俯身逗小孩的感觉，明明是相反的姿势。
“你没吃饭。”李池只笨笨地还了一句嘴。
付元其实为了保持身材很多时候都会要求自己不吃晚饭，但他为自己开脱。反正他正在休整，反正健身课还没开始。反正这个小私教有的是钱。
最后付元只带李池去了他常吃的一家意面。李池自己没点，让付元点了一份，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吃完。
付钱的时候付元跟在李池后面，想看看他肉痛的、不舍的或者懊恼的表情。结果什么也没有，李池只是安静地把卡递过去给人刷。
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抠。
出来后李池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脱下来套在付元身上，付元挣了两下，没挣开，就随他去了。
“你每天都来这里吃饭吗？”李池问他。
“问这个干什么。”付元往身上的衣服嗅了一下，决定如果有李池的汗臭味就立马脱下来踩两脚。但有些意外，外套上是劣质的皂角香，还算清爽。
李池掰着指头算，过了一小会用打着商量的语气和付元说：“如果你每个星期只能吃两次会觉得很委屈吗？”
付元瞥了李池一眼，心想还真是蠢得要死。实际上他一个星期都来不了一次。
“你想养我？”付元直接戳破他的难言，很无所谓地说出来，堂而皇之地和人讨论。
“你不好养。”李池抽出一根烟点燃，缓缓说。
“但如果你愿意，我会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付元这辈子听到过很多告白，什么山盟海誓，情情爱爱，却是第一次有人提出想和他看一看烟火。
“我不愿意。”付元说。
他把李池拽到一个墙角，踮着脚把人按在上面吻。
那夜酒醉之后付元唯一有印象的是，他们做爱的时候李池想要吻他。不过被他拒绝了。
李池翻了个，反客为主，墙上被压着的人成了付元。但李池却没有那个胆子，他不敢吻付元，只是安静地看着付元。伸出手碰了碰付元的嘴唇。
“疼么。”李池问。
“什么？”
“刚刚磕我牙上了好像。”
付元又笑了，这次没有嘲讽的意味，很认真地探究。
“你喜欢我？”
李池没有说话。
付元咬在他的鼻尖，双手勾着李池的脖子，整个头埋在人家的心房处，这是付元一贯的伎俩。
唯一的差池是，同样是勾引，李池的心跳比以往付元听到的任何一个人的都要快。
付元往下看，李池没有硬。
他有些索然无味了，推开李池，李池像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后背撞上岩石，沉闷的声音。
付元兀自下棺定论，笑得却不如之前坦然。
“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恶人的皮囊。”
4
最后付元还是第二次来到了那间小破出租屋，狠狠地打了自己脸。
依旧是床上见功夫。
“可以亲你吗？”李池洗漱好蹲在床边问。
付元扔过去一个枕头，让人滚。
李池把付元抱在怀里，问他：“还疼么。”
付元一点力气也没有，吃了口李池喂的粥以后才缓过来会。
破口大骂：“你躺着被干一晚上不疼啊？！”
“对不起。”李池很慢地说。
他又说：“衣服被撕坏了，你回不了家了。”
“你他妈是变态吧。”付元看着角落里的一堆破布没好气地说。
“你可以穿我的衣服，你不要生气。”李池给自己找补。
付元套上李池的一件衬衫，盖住腿根，踩着地毯。
“别以为我来这破地方第二次就能说明什么，我俩挺多算炮友。”
付元咳嗽了两下，这破房子实在不能待。
“我知道。”李池低低说。
付元转过头去看他。
“这个房子不好，但很便宜。”他看着付元，眼神很坚毅。付元在那种目光下无所遁形。
李池又说：“如果我不让你住这个破房子呢，你能留下吃个饭吗。”
“付元，”李池念他的名字，付元却不敢答应。
“我有房子的，彩礼钱也攒够了。”
“哦，恭喜你啊。”付元和他对峙，这个笨笨的老实人除了果敢什么也不剩，偏偏付元缺。
李池将头低下去，付元看到他头上冒出来的青茬，“恭喜什么，这些都是用来讨老婆的。”
付元的心沉下去，穿着李池衣服的他像是道德败坏的小偷，顾左右而言他。
“那我先走了。”
付元走到门口，李池握住他的手腕，被付元甩开。
李池指着他赤裸的双脚，说：“你没穿鞋。也没穿裤子。”
付元更加郁结，面子上抹不开，恶狠狠地瞪李池。
他不管不顾地弯腰穿鞋，却被李池揽腰抱起，扔在了床上。
李池压下来，深深地盯着付元的眼睛。
付元侧头，梗着脖子，咬牙喊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咬死你。”
李池去寻付元的唇，被付元打开。
李池就按着付元亲，亲到付元没力气了躺在李池的床上，沾着昨晚两人的气味，像个破布娃娃，还忘不了骂李池两句。
李池就攥着付元的脚踝，从下面一直亲到上面。
付元可能是气累了，也气哭了。
李池满不在乎地把付元眼角的眼泪亲掉。
塞了一张卡，一把钥匙在人手里。
抱着付元说，“你还是个只有100粉丝的小博主时我就关注你了。”
“后来你有点名气了，有一次粉丝直播的时候问你娶你要多少彩礼钱，你说要一百万。”
付元的眼泪又冒出来，笑，“我那个时候没见过世面，放现在起码一千万。”
李池顿了顿，声音很小地抱怨，“那我要攒好久啊。”
李池亲付元，这次付元没躲。
“你知道我给你的备注是什么吗？”
付元摇摇头。
李池举着手机，指着付元的账号主页，给人看。
【小汤圆】。
付元笑着踢了李池一脚。
李池虚骑在付元身上，眸色认真。
“留下来吃个饭好吗？”
付元搂着李池的脖子，歪头想了片刻。
“先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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