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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古代架空)——谢一淮

时间:2024-01-18 10:30:45  作者:谢一淮
  程庭颐听进去,又默默回头望一眼,说:“我这样的,他认错了也情有可原。”
  “你什么样的?我觉得好得很。那是他没眼力见。”纪鸿舟不悦,“我着实不喜欢他家,他方才邀我去诗会,可听见了么?”
  “听见了。”程庭颐想象着诗会,说,“对景吟诗倒是雅兴,想必能一展文采,得众人青睐吧?”
  “哪儿能呢!”纪鸿舟轻笑,“这便是我不喜欢他家的原因。崔家同我家、我二哥家都不同,他家是妻妾成群,正院里、偏院里,塞得可满。小娘多,孩子就多,如今大都长成了,便用此诗会来钓个婿,年年都来这一出。”
  “钓婿?”程庭颐惊诧,“莫非是看上你了?”
  纪鸿舟道:“我家就我一个,若我和他家结了亲,全纪家都成他家的了。况且这崔管军也确实……”
  不是什么好人。
  这得追溯到十多年前,关于崔兴勇与纪阔争妻这回事。
  那时候崔兴勇与纪阔都相中林家二娘子,即纪鸿舟他娘。两人公平竞争倒也好些,可崔兴勇却偏偏妄想使些肮脏手段,逼迫林二娘就范。
  就从私事闹到公事,最后还闹到先帝那里去。先帝自然也无法,便问娘子心意。娘子选了纪阔,成了亲,也算圆满。
  后来才有了纪鸿舟。
  想到这里,纪鸿舟为自己能出生感到不易,遂更不喜崔家。
  这些往事确实难启齿,纪鸿舟也说不出口,随口糊弄过去了,道:“总之,这珗京里的人,都不会做些平白无故的、无用功的事儿。为何要办诗会?不就是为了招贤么,不然何苦费那心思?招婿,从某些意义上,也算是招贤了。”
  “原来如此。”
  程庭颐跟随纪鸿舟走,路过人叫卖,路过人说话。
  他微微转过头去,看见纪鸿舟高大的身、挺直的背,还有华贵的衣衫。
  程庭颐低下头去,望见自己平凡的、朴素的衣,那外衫不知被洗过多少次了,薄了,皱了,泛黄了。
  他缓下脚步,站到纪鸿舟身后去,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和纪鸿舟并肩走路。
  纪鸿舟没想那么多,他看见人到后头去了,立刻停下来,回首问:“怎么不走了?再不走,你又要迟到,到时候又给先生骂,快过来。”
  程庭颐赶忙跟上去。
  *
  下了学,程庭颐与纪鸿舟一同去看谢承瑢。
  一个多月了,谢承瑢伤好了大半,就是人迟钝些,同他说话,他的反应都得慢半拍。
  纪鸿舟买了点补药过来,叫谢小官人收下,又坐在屋子里和他说话。
  “秋日的时候就要募兵了。”纪鸿舟说。
  谢承瑢迷迷糊糊的,好久才有反应,问道:“纪公子今年秋也要从军去么?”
  “如今朝中已有西征之意,今年从军,恰是最好时候。”纪鸿舟说,“我读书读不成,大概也是从武的。二哥应当也会在今年秋日入伍,同我一起。”
  提到赵敛,谢承瑢总算是机灵起来了,跪直身子,问道:“我没听二哥说过,他今年也会从军?”
  “是了,昨日上学,他还跟我说起。今日他便没来,说到殿前司瞧马去了,打算逛几圈,适应一下军营。”
  谢承瑢轻笑,可又担忧赵敛进不去殿前司,被分到马军司、步军司去,那就不在一个军营了。想到此,又迟钝起来。
  自上回挨打之后,谢承瑢还是不想做将军,更不用说去军营。他和谢祥祯也在暗中较量,日子越久,父子二人越不和睦,甚至放过狠话:“再也不去军营了。”
  但听闻二哥要从军,他突然又觉得,再去军营也没什么不行。
  “二哥还挺盼着做你手底下的兵的,”纪鸿舟说,“估计他不好意思告诉你。”
  谢承瑢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纪鸿舟又说:“怕你笑话他吧,二哥没对谁扭扭捏捏过,你可不要误会了他。”
  谢承瑢颔首,叫思衡给纪鸿舟泡茶,不再说其它了。
  **
  五更天时。天还未亮,月亮还挂在空中,百官自宅邸入宫早朝,到宫门口等候。
  赵仕谋在宫门前,正为募兵的事情烦忧,愁眉不展。颜辅仁从他身后快步过来,喊道:“恭权。”
  “培德。”赵仕谋作揖,“早。”
  “早。”颜辅仁回礼,与他并肩走路。
  月色明,灯光缥缈,颜辅仁理好袖口,朝赵仕谋走近些,借着光看赵仕谋的脸,说:“瞧你眼下发青,一夜未眠?”
  “是。”赵仕谋道,“要募禁军,三衙之事皆汇于我,事情多了,就没工夫睡觉了。”
  “今年征兵几何?”
  赵仕谋抬头望月,悠悠道:“要西征,不知几何。”
  “官家还有心西征,恐怕不会太少。”
  渐渐地,宫门启,百官入门。
  赵仕谋缓步行于内,而颜辅仁跟随在侧,彼此皆有心忧。
  宫巷狭长而静谧,偶有官员说话,声音很轻。
  颜辅仁略用余光望去,再回过眼,道:“阿敛今年也要从军么?”
  赵仕谋点头:“大约是今年秋。”
  “阿敛有志向,你这个做爹爹的,到底应当多鼓励。”颜辅仁微笑,“已经定下来了?”
  “不定下来也不成了,天天在家跟我闹死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像猴子。”赵仕谋无奈,“什么都框不住他了,再不准他去,他就不认我这个爹了。”
  夏日里闷热,行一步、说一句,就生热气。赵仕谋心也热,愈走愈快,与颜辅仁走到前头去了,才小声道:“在家里,他闯了祸,我能兜着他。他入了军营,倘若再闯祸,我是没办法了。”
  “阿敛可不糊涂,他钟爱此事,断不会胡作非为。况且,你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在家里,不叫他锻炼一回,他怎么飞得起来呢?”
  “是。”赵仕谋眼中流露不舍与担忧,“就是害怕他惹祸,他那么笨。”
  颜辅仁笑说:“阿敛才不笨呢,是你小瞧他了。”
  二人行远,叫交谈声渐止。
  【作者有话说】
  崔伯钧第一次出场是在第一章 ,“押送小谢回京”的那个监军。
 
 
第27章 第十 定风波(二)
  六月廿九,立秋已至。
  北大营前排起长队,从军营门口到北门大街,跟山脉似的绵延数十里。四周有禁军护卫,手持长枪,腰侧挂刀,威风凛凛模样。
  排队的都是来投军的,今年从军的人实在是多,因周廷有意西征,消息放出去,不少有志向的壮士自发来到京城从军,都打算西征建功立业。
  赵敛排在人群中央,滚滚人流推着他向前走。他额间流几滴汗水,低落下颌,染进衣襟。
  前来投军的英雄各个不凡,赵敛个子不小,修约六尺[1],原本在珗州世家公子中,已经算是很高了。今天在军营门口,比他高的多了去了,他站在人群里都不算是显眼的了。
  这队伍从早晨排到中午,总算排到赵敛。他将名字登记在册,登记完毕,又在军营门口等候。
  他端正站立,望见父亲就在军营门口视察,偶尔视线对上,都把彼此当做陌生人。
  赵仕谋说了,在军营不准认亲,见了面也不许喊爹。赵敛心想这也太妙了,不必每天早晚去请安了,还有这等好事?但他见了爹爹,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太尉”。
  又等到午后,这才登完名字。登了名字还不算成,还需再量身形,按名次分营,这才能正式入军。
  赵敛被分至殿前司擒虎军左厢第一军第一指挥第六都,军使正是谢忘琮。
  一指挥只有五都,新兵暂且分到第六都及之后几都,等立冬再比,挑选佳者正式编队,劣者则淘汰至其它指挥,再编队。一都为一百人,军使便是一都的长官。谢忘琮本职并不在此,只是今秋新征兵,将领不足,只好拉她来救场。
  等分好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诸兵方才知晓身在何处,又被军使叫来列阵,匆匆忙忙的,本来就又热又饿,事一多,心里就更烦了。
  这一百个人列阵在前,都以为军使是人高马大的将领,可谁知道军使竟然是女人。
  赵敛在方阵最西南,一眼就瞧见谢忘琮了。他身侧有一小兵,自相州来的,见女子做将,难免不信,就问:“这位英雄,可见前方站着的女人了么?”
  “看见了。怎么?”
  那小兵笑道:“该不会是我们的军使吧?怎么是个女人?”
  此话一呼百应,众兵窃窃私语,全然没有从了军的纪律,也不把军使看在眼里。
  赵敛不语,向前看谢忘琮沉着的面容。
  良久,谢忘琮咳了一声,抱拳道:“诸位英雄不远万里到珗京投军,着实辛苦。各位被分到此都,我为军使,实则有幸。我姓谢,名忘琮,‘忘却’之‘忘’,‘玉琮’之‘琮’,见过各位。”
  她说完话,阵中鸦雀无声。等过了半晌,忽然有人笑了,前排第一的汉子捧腹道:“珗州果真奇妙,女人做军使,殿前司也落至于此?”
  谢忘琮也笑了:“落到什么地界了?”
  “女人怎么能当将军呢?”
  谢忘琮忽凝住脸色,只一招便将那六尺壮汉翻倒在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谢忘琮已用狠狠脚踩这人的后背了。她拍手掸灰,好奇地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那壮汉哼哧起不来身,气势倒在,说:“迎州来的!”
  “迎州也落至于此?叫你一个六尺男儿,打不过一个女人。”谢忘琮从容淡然整理甲衣,道,“很快入夜,我为何要请各位来此?不过是来说说擒虎军的规矩。我暂作军使,实则为殿前司擒虎左厢第一军都虞候。现在殿前司缺人,特派我来此,是他们求着我来的,不是我想带你们,请你们弄清楚。所谓不屑、难以置信,我皆理解。女人么,在尔等眼里,也许是消遣、随呼随赶的物品,而我不是。阁下若有不服,请上前来战,我给你们不服的机会。待今夜过,还敢有人挑衅、滋事,我以军法处置。”
  士兵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不久,有一个黑黑壮壮的人出来说:“我不服。”
  谢忘琮笑着抱拳:“请报上名。”
  “黄州,王重九。”
  王重九走上前来,脱了他那件粗布薄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这是个极为壮硕的男人,一身肌肉,用力时,只怕能撑破衣物。他傲视众人,先展示他那惹眼的手臂,再同谢忘琮抱拳:“赐教。”
  臂挥风声,脚蹭沙地,眨眼间,王重九已经冲上前去,挥拳直打。他拳头极大,如若击中,恐怕能将谢忘琮打死。
  谢忘琮灵活闪开,以手掌覆王重九的拳头,竟然阻住了他的脚步!
  谢忘琮踩紧地,向后蹭了半步,泥土堆在后跟。她别手扭过王重九的手腕,一脚要踢他的下颌,被王重九一只手挡住。随后,她以迅雷之势,像是生翅膀,卷着腿上夹住王重九的脖颈,用力扭转!
  只听得一声闷哼,王重九仰倒在地,又被谢忘琮捶数拳在胸口,顿时口吐白水,咳嗽不止。
  “好勇士。”谢忘琮轻松起身,俯视败者,“学会了么?”
  王重九不服:“无非是投机取巧!不如真刀实枪干过!”
  他欲起身,再次被谢忘琮踩在脚下。谢忘琮嗤笑道:“我给你三次机会,你都未必能把握住,何况我不想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服么?”
  “不服!”
  谢忘琮松开脚,竟一把将王重九拽起来,轻而易举推到人群中。王重九跌下去,以面撞地,非常狼狈。
  她幽幽道:“第二次机会你也把握不住,蠢货。想拿真刀实枪也可以,谁要上前?我只给一次机会,刀剑无眼,不要伤了各位。”
  赵敛身侧的相州壮士吼了一声:“我来会会你。”
  “你叫什么?从何处来?”
  “关实,相州。”
  谢忘琮笑抱拳回应:“比什么?”
  “比枪。”
  夜风起,红缨拂,谢忘琮那杆虎头枪立于场上,被月光照得生出光泽。她就站在枪侧,细细打量眼前人。
  关实抬枪,不等人思索,即刻向前。
  只见谢忘琮抽出枪,横杆而上。瞬时之间,两杆相击,如电闪雷鸣般划出巨响!
  关实青筋暴起,手臂连枪杆一同下压,将谢忘琮摁得俯下身来。
  赵敛惊诧,即便谢忘琮有极高武力,可到底是女子,论蛮力,绝对不敌关实。他紧张得握拳,往前一步细看。
  谢忘琮那杆枪渐渐弯曲,已占下风,可她完全没有消极的意思。她倒是很欣赏关实:“力气挺大,就是不知道脑子够不够用?”
  话说完,谢忘琮左手反翻枪杆,只见那杆枪转一圈,绕着关实手中枪起来。而关实也有此预判,顿时收力,刺向谢忘琮!
  那枪分明闪过白光,距谢忘琮只一毫!
  就在众人以为刺中时,谢忘琮突转身,手于后背挽枪,一把上前,转守为攻!
  她招招刺深,如雨点般侵袭而来,不让关实有任何反击余地。
  声东击西,又声东击东,猜不出任何动作。
  谢忘琮不用枪刃,只用枪纂,砍向关实枪杆,迅速下沉,扫他腿;而关实跳身闪过,偏在此时用枪纂击胸口,看似轻微,却将关实打飞出去,狠狠坠地,砸入人群!
  “好!”都内爆发掌声,连赵敛都看陷进去,忍不住叫绝:“好枪法!”
  谢忘琮面不改色,口不喘气,将枪用力刺在土中:“服么?”
  关实望着黑天,又望眼前数张脸,想着方才谢忘琮矫健聪慧的枪法,抱拳道:“我服!”
  他抬起头,对上谢忘琮高傲的眼,喊道:“谢军使!”便带着周围壮士一同抱拳:“谢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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