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大小姐也不喜欢别人往她鞋盒里放联系方式。”夏油杰也满嘴跑火车,把小纸条拿出来后团吧团吧扔垃圾桶里了。
只有观南镜是老实人,乖乖地坐着一边穿鞋一边说:“我不是大小姐,他们开玩笑的。”
糟了,真的遇到什麽千金了,带着保镖微服私访出来玩的吗?
服务员萎靡了,再也不敢乱发射魅力,低着头老老实实卖完了东西。
“不准和这种男的往来!”出门后观南镜被一左一右揪着教育。
他好纳闷的:“我也没干嘛呀……”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日常包容了前辈们的奇奇怪怪。变成静子后,这麽换好衣服披着头发乖乖地走在路上时,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有好多卖花,卖可爱头套的人过来试探,五条悟和夏油杰来者不拒,主打一个你来卖我就给我们大小姐买,没一会儿他就已经轮着戴过了七八种不一样的发箍,怀里抱了一大堆玫瑰花。最后他们又吵了起来,五条悟说戴一个发光小圣诞树的可爱,夏油杰说发箍夹得耳朵后面那块都红了,戴什麽戴,不戴了。五条悟说你怎麽发现他皮红的,你摸了吗?夏油杰说你眼睛能不能正常用用,一看就知道是的。五条悟说我刚摸了,没事。
夏油杰:……
夏油杰克制自己不要在这里和他打起来。
观南镜已经跑去看礼物了。
他们一共买了五家的限定,店主们之前得知“静子”做了大手术在养病,都很怕她已经遭遇不幸了,如今发现她竟然又能下地出来玩了,虽然确实是感觉身体又虚了很多,但还是大喜过望,握着“她”的手说了好多安慰的话。五条悟和夏油杰依然拿着保镖人设,只在一家店里狠狠翻了车:
“哎呀,今天竟然不只是情侣一起来吗?”
店长捂着嘴巴,趁那两人去看蛋糕,惊讶地对夏油杰问:“您是他们的朋友吗?”
夏油杰:“……情侣?”
他眨了眨眼睛就反应过来这是什麽个剧情了,于是立刻拿住了“苦情男小三”的号码牌,非常敬业地投入了即时演出:“不,其实我是硬跟过来的,希望能改变静子的心意,恳请她今晚能赏脸一起吃个饭,而不是和悟一起。”
店长吃瓜吃得打包的手都乱了,忧心忡忡地看向五条悟,又看向无知无觉小天使一样的观南镜,再看向感觉就比五条悟更会疼人更靠谱的夏油杰,一时间嗑cp嗑得混沌,不知道该占哪一对,纠结一下了还是选择了坚守初心:
“悟君。”她把蛋糕递给他时,小声说道:“这麽好的女朋友,要好好珍惜啊。”
五条悟:?
买完甜品又吃吃喝喝了一路,去六本木时,圣诞集市才刚进入最热闹的时间。日本的圣诞集市喜欢仿德国风味,屋子搭的是三角形,东西要卖热红酒和烤香肠。人太多了,观南镜一不小心被人撞到了肩膀,再回过头来时,怀里意外地多了一袋苹果糖,里面一共六七个。
其实就是冰糖葫芦的做法,只是里面不放山楂,只在竹签头穿一个特殊品种的小苹果。红彤彤的一个裹在晶莹剔透的糖衣包裹里,看着就很好吃。
虽然最早是英国的一个甜品改过来的,但近些年完全变成本土特色了,一般是盂兰盆节等要办夏日祭的时候才做的,圣诞集市上不卖才对。不知道有没有古怪,见观南镜举着一个,满脸好奇,想到他今年夏天一个夏日祭都没赶上,一场烟花都没看过,一个苹果糖都没吃过,全昏昏沉沉了无生气地在床上躺着,五条悟就不忍叫他丢掉了,而是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没诅咒,也没毒,甚至非常新鲜。”他笑着摸了摸观南镜的头发:“吃吧。”
夏油杰握住观南镜的手,还是把他换到了中间来:“好吃吗?”
“嗯!”观南镜眼睛亮亮地咬掉一小片糖,从袋子里举起新来给他:“前辈也吃。”
他们逛着集市,吃了一圈,觉得好吃的东西按人头给大家都带了一份,还帮助一个运树翻车的老奶奶收拾了一下,作为答谢,她送给了他们一颗最小的松树。
“它正好可以放屋里做小圣诞树哦。”老奶奶和蔼地说:“谢谢,小夥子们。祝你们新年平安快乐。”
“谢谢你,奶奶!”五条悟声音嘹亮地回答。
玩也玩得差不多了,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前一后扛着树回到了高专,放在了硝子的房间里架了起来。
今日是群体假,除了冥冥和灰原必须回家,给他们提前准备好了礼物放在这儿,剩下的人都聚在了硝子的房间中。五条悟打趣歌姬不用回家伺候老头老太们吗,被对方追着爆锤说她家里只过传统节。七海建人难得参加集体活动,还是很安静的样子,只默不作声地站在观南镜旁边给他递灯带子。
夏油杰收拾好桌子后却面露苦恼,转过来问观南镜:“镜,可以借点蜡烛吗?感觉不够用了——”
“我回去拿。”观南镜放下东西起身。
雪夜簌簌,同伴们的笑声从身后传递过来,异常温暖。观南镜看着游廊外银白的庭院,雪已厚厚铺了一地,松软洁白,上面像是撒满了碎钻,盈盈生辉。
真美丽啊。
风吹动他的头发,有点凉。观南镜惊醒,加快了脚步,拿完蜡烛后便匆忙回去,然而在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却被各色彩带和金银的片撒了一头一脸。屋里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装饰,墙上挂着happy birthday的小旗子,还飘着气球。大家围得门口都快站不下人了,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全都是喜悦飞扬的神采,头上都戴着他们刚刚在山下埋的那些发光或亮片小发箍,一同冲他喊道:
“生日快乐!!!”
观南镜睁大了眼睛,才忽然想起来确实。虽然是孤儿,但他的生日却是确定的,只是从来没有人给他庆贺过。填生日的时候也仅仅就是填了一下,这只是用来记录年龄的工具,他并不知道填了生日,被人知道了,就是要庆祝的。
我的诞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吗?
我存在着,应当被庆祝吗?
他不知道,他只感觉鼻子忽然猛地酸了一下,然后视线就模糊了。
“怎麽了,镜?怎麽没反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哭啊!——”
“纸纸纸纸纸张!”
“毛巾,用毛巾才对!”
“都让开,给前辈亲亲应该就好了!”
“悟!——”
“五条前辈你不要这麽没形状啊真是!”
观南镜不知道自己正被谁抱紧着,也许是很多人。他哭得停不下来,环住身边人的脖子埋住脸,只想抬起头来时已可以欢笑,不愿意流太多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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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我被爱了(眼泪哗哗)
*不影响妈咪们看剧情的小剧透,送苹果糖是的羂索,他来看一眼儿子(。)组织了生日party是的硝子
这章好喜欢!!!因为nina窗外一直在下雪,所以早就想写到雪季了,纯白爱恋,是纯白爱恋发生的季节hhh评论都有红包包,妈咪们明天见爱你们,啾咪啾咪!
第44章 高专篇(32)
“年假?镜当然是和我回家啊。邀请了吗?还没有,因为还没准备好,但他会和我回家的。”
五条悟已经在第三个人聊起这个话题时这麽自在宣布了。
几乎全高专都知道了观南镜要和他回家过年,只有观南镜自己不知道。就连硝子在听了这个话后都相信了,毕竟他们关系挺好,毕竟观南镜无处可去,毕竟观南镜是个男的,五条悟也是个男的,带回家不会引起误会,不用解释这是不是恋爱对象。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地问了一下:
“别让镜变成女孩子啊。”
“我脑子坏了吗?”五条悟第一反应就是:“我干嘛要让别人看啊!”
“虽然这是我想要的答案,但五条你的态度还是让人想捏拳头。”硝子点评。
五条悟非常镇静:“这就是我的魅力吧,不用客气哦硝子。”
总之,五条悟要带观南镜回家过年,几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提前半年在夏天的时候想好这件事,就让家里准备了。冬日待客日常用是的君子兰,他不喜欢,非要让外头养山茶花,屋里摆莲花。荷花败了的时间他开始要养,还让花一定要过年时候能开,家里但凡是和植物生长或加热相关咒术的人都齐上阵了,养死了好几批,才总算实现了他的心愿。
房间换了五六次装饰格局和小摆件,一会儿嫌这个玉俗气,一会儿讨厌那个镶金的香炉老土,改来改去,他才终于勉强满意了,上次出差的时候顺便回家住一下了亲自检查一番。
原本以为终于把小祖宗伺候好了,谁知道五条悟突发奇想,想到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于是在被褥底下放了豌豆,发现躺上去竟然真的能察觉得出,不由得大为生气,觉得他们没有好好布置。
弄得家里又是好一番鸡飞狗跳,才终于给他找到了睡起来感觉很完美的被褥。
他爹,他妈,他七大姑八大姨和数不清的叔叔们更是早几个月就已经被连环轰炸,提醒他们过年要有非咒术师家庭出身的同学来玩,不准他们摆脸色端架子讨人厌。五条家上上下下虽然是纵容他纵得惯了,可五条悟花这麽大的阵仗要招待他们看不起的“普通人”,还是让他们很气恼。不知哪个房的堂叔父不过喝早茶时没忍住多说了一句:“悟,你也大了,该学学你父亲做家主的样子,不能总这麽随心所欲”,就被他咒力一轰掀掉了假发顶,成了个河童造型。
堂屋里哄笑声一片,弄得连身后倒茶的小侍女都没憋住笑,捂着嘴发出吃吃的声音。
这个不知道排行老几的叔父脸都涨红了,气得手里端着的茶碗清脆作响,却不敢甩脸子走,只能跟着一起哈哈赔笑:“哎呦,我给哥哥,给侄子赔个不是,是我多嘴多舌了。”
虽然名义上还是家主,但五条悟的父亲只垂着眼,一副温和又痴呆的模样,并不管儿子一分一毫,也不替亲戚们出头。家主位原本死活也轮不到他头上,全赖他和妻子生了个好儿子,忽然一朝翻天,从什麽也不是变成了什麽都是。十六年前,五条家这个风雨飘摇的破败大家庭,因为六眼再度诞生又再度复兴,回到了咒术界权力中心,甚至隐隐有超然之势——谁让禅院家没能生出新的十影来呢。
从五条悟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家主位就一定是他的了,他不过是替儿子占个位置。一辈子虽然庸碌无为,但大家族里的冷暖他算是尝遍了,品透了,根本懒得动情绪。他这个弟弟纯属他爹生出来的太多傻屌中的一个,要没有五条悟,他能优哉游哉不事生产,坐在这里喝茶聊天阴阳怪气?属实是拎不清。此刻眼观鼻鼻观心,他只装耳背,乐呵呵地举杯打哈哈。
五条悟折腾好了一切,终于在年节前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在人来人往的食堂中仿佛不经意地和观南镜提了起来:“对了,过年有安排吗?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上的吧,去我家里怎麽样?”
他一边戳鳗鱼饭一边说:“反正就是收拾个客房的事,总不会缺了你住的。”
观南镜温柔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让他的心愉快不已地跳动着:“谢谢前辈。”
然后下一秒就狠狠落了下去:“但是不行呢,我昨天刚和前辈说好了要去他家里。”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周围刚刚还在正常吃饭的大家全喷茶的喷茶,呛饭的呛饭,大为震撼。
夏油杰不明内里,还以为他们就是单纯比较惊讶,手腕搭在椅背上,露出了一个兼具无奈和一点不好意思的笑:“镜昨天被派了一个巡查任务,就在我家附近……那个时候都是年关了,车票都不好买,让这孩子回来也太为难他了,所以我想着,就在我家里过节算了。”
他又追加了一句:“虽然我很担心我家里并不好玩就是了……”
“不会的。”观南镜乖乖地说:“能和前辈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啊——”
五条悟扔筷子走人了。
因为他刚刚邀请说得也轻描淡写,所以观南镜都没往他是为了这事在生气上面想,第一反应是去看他的饭是不是太难吃——不是的,吃完了,没有浪费粮食。可是吃饱了也不该就这麽走开,显然是闹脾气了。尽管没搞清楚原因,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按了按嘴角站了起来:
“我去看一下。”
夏油杰不明内里,也要跟着起来,却被家入硝子一把扯住手腕。
“别去。”硝子说:“这事还蛮尴尬的,不过真不是你的错,大家都没错,纯属意外。”
“前辈,前辈——”
观南镜追着五条悟的背影跑了一整条走廊,对方越来越快,他却越来越跑不动,距离越拉越远,在一个拐角处他终于丢失了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去哪了。观南镜撑着柱子用力地喘气,感觉这样不行,手里捏了印想变个千纸鹤出来往两条岔路口看看该走哪边。
然而下一秒他的千纸鹤就被灼烧点灭在了空中,五条悟踩着走廊的砖瓦跳了下来,落在已经堆了大半个月的雪地上,却连个脚印都没落下,只是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冲着他看。
观南镜没穿外套就跑出来了,这一会儿一停,立刻感到了彻骨的寒冷。捂住嘴角忍住喉咙发痒的感觉,他知道五条悟不喜欢看他咳嗽。五条悟喜欢闹脾气,但却极少会真的生气。上一次对方真的发火,还是他第一次独自出外勤掉进水里那次。
可比起那时候,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观南镜慢慢地俯身跨下走廊,踩进雪里,颤抖了一下,一步步走过来,试图握住他的手:“前辈……”
但他碰不到。
五条悟主动去运转无下限的时候,哪怕是无恶意的接触,也碰不到他。咫尺之间塞着整个漫长的宇宙和永远无法抵达的极限。
这是观南镜第一次被他的咒术隔离在外。
“为什麽要这样?”五条悟抿着嘴角问他:“过年的事,我不是早就和你提过吗?答应杰也就算了,讲得这麽草率,只是顺路就要去,你知道他家里什麽情况吗?昨天你们就说好了,你也不告诉我——你打算什麽时候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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