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想要看爱情电影吗?《情书》太老了,这个月有新的片子,更推荐那个哦。”
观南镜却依然看着有点褪色的海报。
“《情书》。”他生涩地念:“情书。”
“《黑客帝国》……不要。”
太老了,还是算了。
《钢琴家》,已经连续看了三部战争片了,换换换换。
《海边的曼彻斯特》,不想哭啊……有没有稍微明快点的片子,青春电影最好了——哎,好奇怪,怎么看了这么多天了都没几部青春电影?
这已经是他被五条悟藏在安全屋、开展特训的第不知道多少天了,虎杖悠仁一会儿扒拉到柜子顶部做引体向上检查有没有隐藏碟片,一会儿趴到茶几下面,挑电影把电视附近挑了个乱七八糟,还真让他有了点意外收获:柜子右下角的碟片都拿开后,里面竟然有个玻璃隔层,里面还放着几部电影的录像带。他好奇地把脸贴了上去,隔着玻璃看了一下,模模糊糊好像发现最外面的一部是《情书》,上面好像还写着什么字,但看不大清。
“啊!”身后有只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虎杖悠仁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可手里抱着的、用来做咒力输出练习的咒骸却还是香甜地睡着觉,并没有因为咒力紊乱而大打出手——这让五条悟十分满意地在心里点了点头,虽然面上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只像是很漫不经心地问:
“在看什么?”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爬起来坐好,用袖子在玻璃上擦掉自己脸颊蹭出来的淡淡白雾,指着里面问:
“才发现这里有个小格子,对不起啊老师,我只是有点好奇,没有打开乱看的——里面是你很珍贵的收藏品吧?”
五条悟看了好一会儿这个被最起码几十张碟片藏起来的角落,忽然撅起嘴苦恼地说:
“哎呀!都忘记它们了……是藏品不错,但准确来说不是老师的东西,是别人放在这里的。”
虎杖悠仁睁大了圆圆的眼睛,摸着头感慨:“原来也有别人在这里住过啊……也是老师的学生吗?”
过了几秒钟,他没得到回答,就头顶冒问号地又问了一遍。五条悟发了一会儿呆后也蹲了下来,指尖放在玻璃上滑动,解除了无下限术士,轻轻擦掉灰尘。
“不是学生呢。”他轻声说:“是个……不可爱的学弟。”
“老师的学弟!好棒啊,那不就是和伊地知先生差不多大。”虎杖很高兴地捧着脸,为能聊点咒术以外的事感到兴奋和好奇:“他现在还在做咒术师吗?”
和伊地知差不多大……吗?
五条悟没回话,只是摸了摸虎杖悠仁炸毛的脑壳。他的手掌实在是宽大,虎杖悠仁从小到大在同龄人里一直算身高体壮的,反正从来没有矮小过,五条悟却能一手盖住他大半个脑壳。这个动作中潜藏的情绪让他愣了一下,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
幸好他是个既细腻又不过度敏感的小孩,也没有表现得像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后的那种惴惴不安,而是高兴地和五条悟说伊地知先生来补充了冰箱里的大福,对方真的很体贴哦。
“伊地知先生给我也带了很多零食!但更多还是为老师准备的!每个口味都有,还有没见过的牌子的润唇膏也一起放在了夹层里……老师真幸福啊,有这么贴心的学弟当助手,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关系一定就很好了。”
他说着,莫名顿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观南镜的脸,但下一刻就强行抹去了——伏黑惠和他强调了很多次不要轻易问和观南镜有关的事情,否则可能会给对方带来麻烦。因为有点走神,注意力重新凝聚时,他也没听到五条悟有没有回复他,揉了揉后脑勺笑了起来:“对不起啊老师,我今天是不是和你说了太多话了,我不乱讲了。”
“没事的,悠仁。”五条悟维持了没几秒成熟大人样就开始扮鬼脸:“一个人待在这里很寂寞吧,但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和同伴们再见面了哦——大惊喜!重返人间!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更棒的礼物了!”
虎杖悠仁果然重新变得干劲十足,举起手里的咒骸笑了起来:“我会继续努力的!”
“对,对不起……”吉野顺平在厕所好像待了过久才出来,明明票都买好了,他却惊惶不安地捂着肚子,眼珠颤动,和观南镜有点急切地恳求:“我们,我们今天先回家好不好?我肚子还是不舒服,今天实在是抱歉了,都是我不好,之后什么时候想要再来都可以的……”
一定要把镜送走。吉野顺平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里面的家伙都是该死的货色……所以,他不会报警和打急救的。
但无论如何,不想让镜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说谎,观南镜镇定地看着他。
除了谎言外,还有死亡,和咒力。
里面出命案了,就在刚刚。有咒灵杀人了。
感觉到了……是真人的咒力,毫无遮掩,仿佛生怕他发现不了。
这家伙是故意挑在他周围下手,恶毒得直白又贱气十足。
顺平看到了吗?
顺平被看到了吗?
窗外有雷声落下。
初夏时节就是这样……太容易降雨了。
“和我回家吧,离这儿很近。”观南镜垂下睫毛,捏住顺平的袖子说:“躲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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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请收看靓仔小镜暴打缝合脸,社畜七海雨中会初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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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实话实说,把顺平带到家里、然后弄晕过去的过程没有任何难处,因为对方从被邀请去他家里玩开始就已经是一种相当死机的状态了。
脸通红的、脑子仿佛CPU过载所以无法反应。
他这种全然信任和顺从的姿态让观南镜感觉自己甚至不需要动用咒力,随便在水里放点安眠药对方都会毫无怀疑地大口咕噜咕噜喝下然后睡死过去。但不知道吃安眠药对人类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坏处,更关键的是家里实际上也没有安眠药,所以他只是想想,没有这么干。
观南镜给顺平倒了热可可,准备了零食,挑了一部电影,陪他一起坐在了毛绒绒的地毯上,应和对方激动的、亮亮的眼睛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把人弄晕了。
他现在有了大概两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可以料理一下外面发癫的家伙。
不过……观南镜拉开窗户,雨水纷纷,却没有一滴落入室内,房间里安静到只剩下了男高中生均匀的呼吸——外面已展开了一个半透明的结界,在他出去后,将会牢不可破地保护着昏睡的吉野顺平——不过,他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么久。
“不要在我周围惹事。”观南镜懒得和真人玩躲猫猫的游戏,没用几分钟就在一个滴滴答答的下水道里把对方堵住了,用整整一百八十条细细的钢筋:“‘夏油杰’和你达成了什么交易,和我没关系。如果你再碍事的话,我会杀了你。”
被他固定在墙角的真人逐渐发出一阵阵大笑,眼睛里闪烁的是全然兴奋的、恶意的光: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违背他的命令行事吗?你啊——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实际上根本就是对方捏在手掌心吧——”
咒灵就是这样。观南镜毫不留情地把钢筋穿得更用力了点,在真人的嚎叫中却感觉内心一片平静。真人说的是对的,这个从人类对人类的憎恨中诞生出的咒灵,真的很擅长捕捉人性的弱点,但是他错估的一点在于,观南镜并不像他想象中一样活在虚妄中。
他也许活在很多谎言中,活在很多错乱内,很多谜题里,但唯独不会自欺欺人。
从一片混沌、记忆全失的诞生日开始时就是如此,他对羂索从来都没有幻想,对自己的处境一直一清二楚。已经很痛苦的人,当然不会再被刺痛。
自以为自己从人心中诞生,就能随意看穿和玩弄他人的蠢货,才是在自欺欺人。
傲慢是如此容易蒙蔽双眼,对咒灵来说也是一样。
“那又怎么样呢?”观南镜抬起手腕,指尖咒力如旋涡般转动——他在大范围地抽走空气。
在阴暗潮湿的水泥通道里,他反倒显得一尘不染、眼清目明,红痣如果是在眉心,他将会很像是壁画上的一尊童子:
“你——太弱了。在他发现前,我可以杀死你一百次。”
真人瞳孔紧缩,在真正的死亡威胁前,终于放弃了花里胡哨的犯贱话语,一改刚刚挂在钢筋上虚弱无力的样子,生龙活虎地蠕动变形着跳下钢筋,一边冲着他冲过来一边裂开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那就来试试杀死我吧,让我尝尝死亡的滋味,让我尝尝看你的灵魂!——”
虽然他奇行种一般扭动的掉san身躯、癫狂的表情和高昂的语调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什么要爆种的反派boss,但是观南镜说他傲慢真是一点也没错。
觉得自己在面对极限时就一定能突破极限、实现飞跃式的进步,这也是一种人类特有的唯心主义式自恋幻想。“自我无所不能”,这是孩童式的自我膨胀错觉,放在无视规则、自顾自认为自己是绝对的主角、宇宙中心的新生咒灵身上,可笑得格外明显。
三招都过不了啊。
观南镜只是抽走了一定空间内的空气、然后打在了对方身上,就把它搅碎成了肉泥。虽然真人在急速蠕动着想重新拼起来,但观南镜已经再次扭转了真实,把它全收拢了起来,不给逃跑的机会,然后狠狠地一脚踩住。
什么臭鱼烂虾。
“奇怪,我怎么会碰不到你的灵魂?为什么?明明是裸|露在外的。”
真人像一堆肉虫子一样蠕动,伸出一只畸形的手,试图摸上观南镜裸|露在外的一点点脚踝上的皮肤,被削掉后又不在意地拼凑起来,发出困惑的声音:
“你又为什么可以伤害到我的灵魂?”
灵魂,是啊,这摊肉泥竟然也是有灵魂的,就和他在这里做的那么多悲惨哭嚎的异性人类一样。
观南镜本来没想杀了它的,现在都有点恶心到了,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种东西——归根结底,就像他刚刚说的一样,在羂索赶到前他足以弄死真人了。
他从来不妨碍羂索的事业,对方也该管好他的棋子,不要让它失控了来破坏他安稳的校园生活。然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口袋里却忽然传来震动感,清脆的手机铃声在整个甬道结构的长廊中回荡。
是‘夏油杰’来电。
他垂下眼皮,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镜吗?”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的却是漏壶一板一眼的声音:“真人在你附近吗?夏油杰说它在,别杀了它。”
“别杀它?”观南镜又踩了一脚真人,让它发出痛呼:“我现在身份是人类,他跟在我附近,在有监控的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我的同学。马上咒术师可能会介入调查,查到我头上我们都会暴露,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什么?”
漏壶听出了点动静,没谈正事,反而是先有点纳闷地说:
“你在踩着它吗?建议还是不要踩了,别奖励它。你越踩,它恐怕越来劲……”
真人在痛苦嚎叫中掺入了嘻嘻哈哈的扭曲笑声:“啊呀,漏壶看灵真准。”
观南镜:……
在观南镜决定结束和咒灵的弱智通话前,羂索接过了电话。属于夏油杰的声音非常柔和与安定,一如既往的带着溺爱的感觉:
“宝宝,没必要和真人起冲突,放了它吧。这件事我来善后,我向你保证,从现在起,他做事不会妨碍你上学的——你听得出我没有在说谎,不是吗?”
“……别喊我宝宝,好恶心。”
观南镜挂了电话。
真人大概是疼得没力气了,也不蠕了,只是散乱在他的脚底下,依旧被咒力折磨着——观南镜看了它一会儿,到底是松开了脚,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制服,确认没有不对的地方后就开始往外走。在背对着阴影离开了数十步后,他听到了从背后传来血肉重组的簌簌声,还有幽幽的声音:
“别觉得可以骗过我,骗子,你们兄弟都是骗子。他不是‘夏油杰’——你装着丑恶的人类灵魂,你也不是咒灵。”
观南镜脚步毫无停顿,几秒后,对方却忽然又开始发癫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玩笑话的,合作愉快哦~真是冷淡啊,镜,好不容易找你玩一下,你却这么粗暴——”
把这些声音甩在背后,观南镜走了出去。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啊?难道我不是你的爱人吗?”
“可我是个怪物!而你却是人类!你不会爱这样的我……”
吉野顺平是在对话声和淅淅沥沥的雨水声中醒来的。
屋内没拉窗帘,但依然很暗,显然是快天黑了。面前挂在墙上的屏幕中正在播放电影,尽管头脑还糊涂着,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蚯蚓人1》,毕竟他看了很多遍。有小小的风从窗户里进来,把窗帘吹得微微鼓起,送来初夏的植物香气。
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宁与睡了个好觉的舒适将他笼罩住,让他一度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只是呆呆地坐在地毯上,稚嫩柔软的脊椎弯曲,脸颊贴住自己的胳膊,往旁边望:
啊!
看到正在专心看电影的观南镜,他才忽然回魂了似的,想起来自己是在朋友家做客!
“醒了吗?”观南镜扭过头来看他,很自然地说:“没事哦,顺平只是看了一会儿电影就睡着了……肚子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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