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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皮羊(近代现代)——情热枯叶

时间:2024-01-19 19:35:30  作者:情热枯叶
  喝茶时,兰迦的回复短信恰好抵达。手指点开,兰迦问他要不要来中秋节的鸡尾酒会。这种中不中、洋不洋的合璧宴会,也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普及的,反正能诓骗到一众自诩上流人士的热情就好。前几年,无论是对兰迦还是对别人,程巳光遇见这类邀请,均是一口回绝。这回不同以往,他见识到兰迦的招人,视野和心思早就被勾去了,当然想也没想地应允。
  当天,他开着那辆拉风奔驰AMG GT跑车赴宴。地面停车,为来宾们专门开辟的停车位上,一台接一台,像车展展销会似的,停着许多辆不甘落下风的豪车,仿佛全城阔佬新财们,今晚倾巢出动。
  程巳光按照迎宾指示,乘电梯到达宴请厅。果然以年轻的面孔居多,不仅有年轻富翁,还有各式各样的网红博主。他的眼睛全场逡巡,找兰迦身影。这间宴会厅经过精心布置,做了不少遮蔽隔断,隔断形成一个个半密闭的空间,人们就端着酒水穿梭其中社交。程巳光没想发微信,怕这样太打扰对方,索性凭运气找人。
  他转悠到一处由假花卉堆砌成的花墙前,有人影在遮盖并不严密的植物后晃动,交谈声也隐约传来。这些人在谈论图录、媒体预热、预展之类的,程巳光从这些关键词里判断出,他们似乎在商量一场即将到来的艺术品拍卖。他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说:“别担心,只要不学雅昌那样,把通稿发早了,落锤价格提前泄露,最后只能苍白找补,惹人笑话地归咎为操作失误就没关系。”
  听见这话,其余人哄笑了起来,有人接话,“有兰总在,国内的当代艺术领域里看来也可以拍出个马克罗斯科嘛。”
  不少人怪笑着附和。
  程巳光琢磨不出来,这是在讽刺兰迦,还是在讽刺拍卖品价值的水分大。他心一紧,有些为兰迦捏把汗。哪知兰迦不卑不亢,笑着道,马克罗斯科还不行,至少那画里还有颜色,咱们得是汤伯利《黑板》那种呐,粉笔画的六个圈也能卖不得了的高价……挣钱嘛,不寒碜。这话确实俏皮,还把场子不动声色找了回来。
  程巳光脸皮薄,听墙角也不敢听太久,他的耳朵也不是用来插在别人的议论八卦里的。所以,他匆匆转身,想往回走。刚一转,有人迎面和他擦肩,他本低着的目光,忽然抬起来,落到那人身上。这张脸,他总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呆站在原地回忆,看着那人明显很急地走向一个从花墙后绕出来的人,然后挽上对方的胳膊。原来是那天碰到的渔夫帽,这次,他没有小心遮盖,将面容大大方方展现,帅气而青春。他挽的对象,正是兰迦。
  程巳光看见男孩表情夸张地在跟兰迦说着什么,绘声绘色,根本不在乎外界眼色。兰迦肢体上对他也不抗拒,像是准备就绪,认真听着男孩在说话,不时赋予一笑,或者一个“我在听”的点头。程巳光奇怪,这男人周旋在多人之间的游刃有余究竟是怎样培养出来的,大度和大气都是从哪里来的,真是与生俱来吗?
  他看了一会儿,没再看下去,沉默地往门口走。他看起来很平静,但也许越是沉稳,内心越是在掀着惊涛骇浪。
  程巳光盘算着去抽根烟,准备用一支烟的功夫思考,决定自己的去留。
 
 
第10章 
  兰迦在会场走了一圈,没发现程巳光。他打开微信,检查通知程巳光的时间,没错,难道是对方迟到了?但程巳光并不是那种没有礼节、大大咧咧的人,要是真迟到或有别的什么事,肯定会提前知会一声。他有些疑惑,只好给程巳光去电。
  “嘟”了几下后,很快接通。兰迦“喂”了一声,问刚酝酿在舌尖,那边很快给了解释。程巳光说,我在外面抽烟,马上进来。兰迦愣了愣,下意识问,你早就到了吗?程巳光笑说,刚刚看你在跟别人聊天,没能跟你打上招呼,怕打搅了。
  兰迦默了片刻,脑袋往后一仰,手不自觉摸着后脖,眼睛不知看向虚空哪一处,“还是我来找你吧。”
  兰迦迈着长腿走来的画面,很是赏心悦目。程巳光心里即是有疙瘩,也不得不承认,确实,这样的人儿,多看你一眼,都能美上好几天呢。
  “出来透气吗?”程巳光试图表现得洒脱且镇定。
  兰迦松松衣领,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怎么了?”程巳光觉得兰迦像有心事。
  “好无聊……”兰迦瞟了他一眼,嘟哝。
  无聊?
  这点程巳光可不敢苟同。他上一刻还目睹兰迦如鱼得水地游走在宾客之间,貌似很享受,很吃得开,一点儿也没透出无聊的样子。
  “你不觉得这里的人都很没意思吗?”兰迦扭过脸,目光直直地看他,“本来邀请你来,就是想添点儿意思,可你都不愿意在里面多待会儿。唉,所以……没意思。”
  程巳光有点懵,乍一听像是很稀罕他,但细细品,就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调剂罢了。
  程巳光忽然不开心了,他欲言又止,结果纠结了一阵,只是续上了一根烟,填补从胸膛延至嘴里的干涩。
  兰迦不傻,看程巳光一根接一根地吞云吐雾,完全没进去的意思,就知道自己肯定有哪里怠慢了对方。
  “巳光。”兰迦声音低沉地叫他,“生气了?”
  “没。”
  “不像没啊……”
  程巳光颇为怨念地看了眼兰迦,然后转过脸去说,“我说没就是没。”他一向彬彬有礼,很少流露出消极的情绪。
  兰迦没理会,靠过来,凝视程巳光,像是要用无形的压力,逼迫程巳光“老实交代”。这目光很毒辣,程巳光不用凭借眼睛,便能感受到,想蒙混过关的可能性都没有。可他不由觉得委屈,明明兰迦才是朝秦暮楚的那个,怎么自己倒成了被穷追不舍,必须给回答那个。本末倒置了。
  “我知道了……”兰迦突然笑起来,一副了然语气,“你看见我和鹿西奥在一起了,是不是?”
  鹿西奥,原来是有名有姓的,不是什么甲乙丙丁。
  程巳光不作声,低头吸了口烟。
  “吃醋了?”兰迦问,笑意更深了。他去拉程巳光的胳膊,想要安抚,屡见不鲜的招式。程巳光一闪,躲开触碰。
  “你、你别瞎说。”程巳光结巴道,“我、我为什么要吃醋?”
  为了保护对方不堪一击的自尊心,兰迦顺着话,哄道:“好好,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完,还叹了口气,很可惜似的。
  空气安静了片刻。
  “你跟那个鹿西奥是什么关系?”程巳光突然问。
  “你在乎?”兰迦动动眉毛,努力压抑下“终于,猎物上钩了”的表情。
  程巳光掐灭烟,不发一言地看他。他跟兰迦并无任何正式关系,如果非要扯一个,那就是披着朋友皮的客户关系。所以他向兰迦发难的资格并不牢靠。
  “我有时候看不太懂你……”程巳光稳住情绪,与兰迦对视了一眼后继续,“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盲人,在摸象。”
  这话一出口,又使局面陷入沉默,接近对峙了。
  “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兰迦顿了下,“或者,你希望我和他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程巳光显然没料到,兰迦会这样出招。他握着拳头,想了好一会儿,舌尖几次碰到牙想要把话送出来。他松开拳,用孤注一掷的表情问:“我说的话,在你这里,能算数吗?”
  “当然。”兰迦移近了些,嗅到一股烟味,不浓。他用温厚的大手,亲昵地拍拍程巳光的脑勺,又强调了一遍,“当然了,巳光。”
  “你跟别人有没有关系我不在乎,”程巳光眼神平静,语气也比以往强势了许多,“你敢在这里亲我一下,和我有关系吗?”
  兰迦一愣。真是没想到,这小兔子还挺会的。
  他陡然升起了种奇特的感觉,眼前这个程巳光虽然面无波澜,但肯定在内心斗争着什么,应该是为自己。他势必费了老大劲,要压抑骨子里的斤斤计较,竭力装得不动声色。也不是第一次遇见类似程巳光这样的,质朴却有自己的脾气,比普普通通的小白兔,要有趣上许多。没关系,兔子急了不过红眼,他只要舍得露出獠牙,分分钟就能将兔子断气。
  “有什么不敢的?”他一把拽过程巳光胳膊,将脸凑过去,先是落下轻轻一吻,再逐步加深,颇有技巧地撬开口腔。程巳光不甘示弱,抱住兰迦,拼命回应。两人的唇舌互相碾磨,承受着会被人随时发现的危险,却吻得更加起劲了。
  在吻的过程中,程巳光下意识睁开眼,看见了不远处定定站着一个人。即使隔着段距离,他也能发觉对方的震惊。当然,震惊的源头来源于他和兰迦。程巳光宣誓主权般地眨了眨眼,丝毫不在乎对方是否能看见。名为鹿西奥的年轻人望呆了,隔了半晌才缓过劲来,慌里慌张,像小偷一样撤走。可他忍不住回想刚刚撞见的场景,眼睛落到的靶心确实是兰迦,正毫无顾忌地和一个男人接吻,吻得很是动情。他隔着老远,都能被一并感染得脸红心跳。
  吻毕,兰迦还不忘贴在程巳光耳边赞美,“刚刚的你,真带劲……还有……今天你穿的这件夹克很好看,衬得你整个人很有气质。”
  程巳光当然知道夹克的好看,毕竟,它的价格更好看。他承接兰迦的赞美,同时着实被自己的胆大妄为吓了一跳,但很值得,他不后悔。含蓄的人爆发,也会是一座火山呐。
  后半场简直像按了加速键,他俩比宴会结束时间稍早些离开了。相携走到停车场,兰迦说带了礼物给他,要去后备厢拿。他跟过去,兰迦在车尾窸窸窣窣了一阵,而后拎出一个精美且很有分量的包装袋。
  程巳光不解,用眼神询问。
  兰迦抖抖手腕,袋子摩擦声跟着响起,“喏,之前说了要送你的香薰石套装。”
  “这么多?”
  “多放几个房间嘛。”
  程巳光道谢,伸手想要接过来,哪知兰迦猝不及防向后一退。程巳光不明所以,手臂僵在半空,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没有,兰迦的确拉出了段距离,只是拎袋子的姿势没有改变。男人眯着眼睛笑道:“香味改良过了,不知道还合不合你的心意,要不然我去帮你摆吧,看哪个房间适合哪个香味。”
  说完,他又擅自靠过来,一面微笑一面将袋子塞给了程巳光。程巳光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肌肤传来的温度,像有不正常的高热。他去看兰迦的眼睛,有种返璞归真的明亮。怎么能拒绝呢,没人能拒绝。
 
 
第11章 
  兰迦车子紧跟在程巳光车子后,抵达程宅。
  泊好车,兰迦从驾驶座下来,没有随程巳光立刻入内,反而在草坪上站了好一会儿。他在欣赏吕梁留给世间的最后杰作。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可只要站在它面前,用眼观摩无处不在的设计细节,心中就会不自觉悸动。尤其晚间,那些灯光设计,将房子的错落结构完美呈现,更巧妙的是,建筑轮廓边缘却与夜色融合,不,像是被融化得模糊了,从而会觉得这冷栋冰冰的混凝土建筑物也像有了生命力,在与天地调和。
  “怎么了?”程巳光发现他没有跟上,遂折回来。
  “你在这住了多久?”兰迦用问题回答问题。
  程巳光没有马上答,眉心微蹙,像在认真心算,“六年吧。”
  兰迦点点头,“如果是六年前购入的话,那你可太有眼光了。”他虽然靠买卖、炒作艺术品,玩弄出了一身铜臭味,但并不妨碍他确实懂行,深知什么才是真正好的臻品佳作。
  程巳光笑笑,接受赞美,比初见时松弛许多,不再只会用单调的“不好意思”来应对了。
  “外面有点冷了,我们还是进去吧。”程巳光建议。
  兰迦跟在程巳光身后,盯着他的背脊,很挺很直,比程巳光本人感觉更能做主似的。他还是更喜欢程巳光在自己面前做不了主,却会用无意识但坦率的眼神诉说,有多么渴望自己。
  进屋后,程巳光将兰迦脱在沙发上的的外套挂了起来。吉利跟在主人身边打转,程巳光摸摸它的脑袋,轻声命令,回窝。狗伏低前身,尖尖耳朵抖了抖,像在做前肢拉伸,重新站直后,甩甩尾巴,听话地走了。
  兰迦盯着狗离去的方向,“我发现吉利的尾巴比我网上见到的那种杜宾要长很多。”
  “嗯,我没有给他断尾。”
  “怪不得,”兰迦挑眉问,“可你都选了品相这么好的狗,难道不想把它打造的更符合赛级审美标准吗?”实际上,都已经裁耳了,怎么不顺道一起断尾?又不是多此一举的问题。
  程巳光愣了一下,表情变得不太好看,“它又不用去打比赛,为什么要用那些人为规定的审美标准要求它呢,当一条乖乖的健康小狗不好吗?”
  兰迦自知失言,连忙拉了下程巳光的胳膊,昭示亲昵和歉意,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要是说了外行话,惹你不开心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你不懂嘛。”程巳光微微一笑,释放原谅信号。
  兰迦顺杆子下溜,“我们先从哪间房开始放香石好呢?”
  程巳光想了想,“书房吧。”
  兰迦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最在意卧室呢。”
  程巳光低下头,搓了搓手指,又恢复了那种局促不安的常态。他当然理解了兰迦的话外音。
  “都、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兰迦看着他的手无足措,很满意。这就是小兔子作为待宰猎物该有的羞涩。
  兰迦佯作耐心观察房间,借着最好扩散香味的缘由,结果将这些改造过的香薰盒放在了最适宜监控的位置。他知道程巳光无辜的眼睛在盯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可他镇定自若,没有一丝一毫的愧怍。悍然的无耻,在他美丽的躯壳中显形。程巳光不会是第一个行犯对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沉溺于从那些小小的摄像头里侵占隐私空间,从而掌控秘密,再卑鄙地用对方的难以启齿,不敢吭,不敢动,在沉默中达成控制。他通过了一关又一关,没遇上任何绊子。目前为止。
  “这个香味好好闻。”程巳光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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