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手指点了点沙发坐垫,看不出表情,禅院甚尔离开时,他曾让盯梢的几人跟踪过,但很快就被甩开。
加上这两天代号“琴酒”的人可随时可能上门,因此,没有特殊情况,他并不打算出门,一切以加入组织为重。
所以,对于另外两人很感兴趣的“保镖儿子去哪里了”,他的兴致倒是不高。
乌丸羽涅张嘴含住五条悟递过来的棒棒糖,专心干着手上的活儿,把小孩的截图发给邮件另一边的伏特加,等待其回信。
这次时间较长,足足一个小时过去还没有讯息,不知是不是刚好卡在了伏特加办公的节点。
为了时间利用最大化,安室透与诸伏景光也拿来了计算机,登录属于自己的账号。
对于没有内部账号,目光炯炯的赤井秀一,安室透面带浅笑,拉着诸伏景光坐到乌丸羽涅的身旁,美名其曰,方便交流。
听着禅院甚尔绞尽脑汁的抽象描述和五条悟时不时的嘲笑声,三条新鲜热乎的寻人启事正式出炉。
五条悟原本蜗居的小椅子被乌丸羽涅霸占,忽略前者激烈的抗议,乌丸羽涅吐出一口气,把计算机屏幕转向禅院甚尔。
“保镖先生,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乌丸羽涅有点紧张,就像是被老师批改作业得学生,绷着一张小脸。
寻人启事并未透露过多隐私,只有穿着、年纪、大致的外貌,总体来说,任何一个差不多的小孩都能对上。
摸着下巴浏览完的禅院甚尔沉默了,他觉得找乌丸羽涅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不要这副表情,我们是按照你的描述打得稿子。”
三人中被剥削最狠安室透吐槽,在诸伏景光汗颜的表情中,他稍带激动地继续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你的要求,你连你儿子的年纪和长相都讲不清,怎麽……”
“好了安室。”
诸伏景光出声,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倒不是屈服与禅院甚尔的身份,不然在对方开口前他就会阻止,他看向沉吟的禅院甚尔,“这是我们最详细的版本了,除非你愿意给出更多的信息。”
“那就这样吧。”
禅院甚尔回视,很显然,这段时间的相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在某一种程度把握住了他性格上的懒散,胆子也比一开始大上许多,他坦坦荡荡道,“我也只知道这些。”
诸伏&安室:“……”
一旁,插不进去嘴,又担心离开会错过更多信息的赤井秀一瞳孔涣散,思绪飘到了九天之外。
赤井秀一:“……”琴酒到底什麽时候来。
“那就、这样吧!”
乌丸羽涅把屏幕转了回来,按下发送键,“安室,绿川,你们也记得发哦,我置顶一下。”
距离乌丸羽涅最近的五条悟探着脑袋往计算机上瞅,只见那三条寻人启事在前者的手中一一置顶。
这个网页就像是一个论坛,和其它论坛的快频率帖子刷新不同,上一条帖子的时间停留在三天之前——【横滨会.社药费收缴(未收取)】
单看标题,倒是没有什麽异常,但直觉告诉五条悟,这个论坛不简单。
就在他要趁着乌丸羽涅偏头和安室透他们交谈,点进帖子时,一封邮件弹了出来。
五条悟眨眨眼,很果断地点开了。
来信者的备注是意义不明的【卷卷】,可爱的备注下,内容出奇的正经,甚至有些暴躁。
【卷卷:你怎麽单独出来生活了,还发生了被抢劫犯袭击这种危险的事情?搜查一课查不出来,你直接来找我啊,现在事情结束我才知道,还是从别人嘴里,你在搞什麽啊!】
邮件下一封紧随而来。
【卷卷:算了,我过几天休息,你不是说想要去游乐园坐摩天轮,我顺便带你去……也不知道一个摩天轮有什麽好玩的。】
【卷卷:看见记得回,听见没有!还有别整天有什麽事都憋在心里,他说过话你是忘记的一干二净,臭屁小鬼!】
五条悟粗略一观,在“他”字上略微一停,见没什麽可注意的内容,便点下叉叉,反手点进那条帖子。
当看清帖子中的文本时,他先是一怔,纤长的白色轻微睫毛颤动了几下,接着,转头往乌丸羽涅那儿看了眼,默不作声地抬手推上墨镜把眸色遮掩。
里面内容是一份名单,一份需要强制执行的名单……
五条悟收回目光,手指下滑,翻到最下方,清一色的黑色头像在下方评论着,领取着名单中的序号,有的标注上了已完成。
“怎麽了?”
白发男孩发觉五条悟的小动作,不解地看回屏幕。
“这是什麽?”
“六眼”微侧,直勾勾盯着男孩稚嫩的侧颜,五条悟语气很淡,了当地问,“乌丸,你家里真的是开药厂的吗?”
霎时间,空气静下了,似被按住了暂停键。
诸伏景光的反应尤为激烈,他紧紧攥着安室透的手腕,不知是在警告对方别出声,还是在强迫自己冷静。
赤井秀一在五条悟开口时就回过了神,他窥了眼笑得意义不明的禅院甚尔,摩挲着口袋里的烟盒,不停地打开又合上,不知在想什麽。
“是啊。”
回应他的是男孩晴朗、不含任何阴霾的声音,乌丸羽涅偏偏脑袋,纠正道,“是羽涅哦。”
“六眼”注视着那双透亮的碧青色眸子,查找着谎言的痕迹,直至两人的瞳眸互相染上了对方的色彩。
“你在说谎吗,羽酱~”
五条悟扬起笑,薅了把乌丸羽涅的卷发,没再看帖子的内容。
“没有哦。”
乌丸羽涅被揉地眯起眼,他低着头,认真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谎,悟。”
“唉——”
五条悟拖长了尾音,歪着脑袋,笑嘻嘻地把脸贴到乌丸羽涅面前,“那你喜不喜欢老子。”
过于快速的话题跳跃,打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特别是还在期待更多阿尔萨斯情报的三人组。
禅院甚尔扯着嘴角翻了个白眼,他早就料想到五条悟正经不过三秒。
“喜欢的?”
男孩短暂思索后回答。
“为什麽是疑问的语气!”
五条悟不服气地嚷,还想喋喋不休,就被响起的邮件声所打断。
“叮咚——”
被众人等待已久的伏特加终于回信。
禅院甚尔瞬间起身,一把推开五条悟,挤到了计算机屏幕前。
乌丸羽涅因为他的举动,不受控制地后倒,砸到了毯子里面。
等他捂着脑袋,晕乎乎地爬起来,就看到除五条悟外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神色凝重。
在他也起身后,对禅院甚尔毫不关心的五条悟一个飞扑,夺回了心仪的椅子。
诸伏景光让开身位,把计算机的主人放了进来。
伏特加传过来的也是一张截图,图片中,身着灰色衣服的小孩,被一只手臂揽住的腰腹,身体腾空,能看出他惊恐的表情。
而手臂伸出的地方,是一条不在监控范围内的巷子。
截图下方紧跟着伏特加的备注。
【监控也发你了,这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按照他前进的路线……大哥说他推测不出来一个三岁小孩的想法,并建议你们去七公里外面的宝宝乐园看看。】
几人:“……”
“人都被拐走了,为什麽要推测目的地?”
赤井秀一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说着。
“你说的对。”
少见的,安室透对赤井秀一表达了赞成,只是他脸色沉得可怕,灰紫的眼眸映出截图中的小孩,双手在背后握起了拳。
他的恼怒,不比禅院甚尔来的少。
“现在怎麽办?”
诸伏景光眉心微低,担忧被拐走小孩的情况,又无从下手。
作为小孩父亲的禅院甚尔一言不发,讷讷看着那只被阴影所笼罩的手臂,他视在线移,定在了惠的脸上。
自从惠得知死亡的概念,知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加上他的不在意,或者说不知该如何安慰,惠原本开朗的性格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失,转而化为内敛,不愿与人交谈。
惠的妈妈去世一年多,这还是禅院甚尔第一次见惠主动走出家门,走在了阳光下。
看到惠被掳走时所露出的害怕,禅院甚尔这才意识到,对方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他伸出手,隔着屏幕,粗糙的指腹轻抚着屏幕中的小孩,眼皮垂下,盖住了暗淡的眸子。
对于这个儿子,禅院甚尔承认,他并不想见到,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那段难得舒心的日子。
每次见到惠,回到那个家,脑海深处被他特意埋藏的记忆都会不受控制的再现,温馨与破败交杂,这种感觉令他无法静下心好好与惠讲上一句话。
惠的单独出走是个意外,平常他都脱孔时雨帮忙照看,只是那天他去“接班”,没忍住提前离开,从而导致后面发生的一切。
恍然间,禅院甚尔眼前是明媚的阳光,飘动的窗帘,和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好好照顾他,甚尔……”
病床上,是早已记不清的面孔,冰冷的手心粘贴着他的脸颊,虚弱的声音却如汹涌的潮水,冲刷着禅院甚尔紧绷着的神经。
“会找到的,保镖先生。”
安抚的话语,击破了幻境,禅院甚尔从束缚的窒息感中挣脱,他手指微微蜷起,几乎从未有人触碰过的发顶传来力道,他的雇主,在笨拙安慰他,“会找到的。”
禅院甚尔时常挂着散漫的脸上露出微微意外的神色,他低着眸,瞥了眼踮着脚尖,费力地乌丸羽涅,耻笑一声。
“别摸我头,小鬼。”
“哈哈哈哈——”
后方响起五条悟开怀而肆意的笑声,“老子都说了,这个方式也就能安慰你这种小矮子。”
乌丸羽涅:“……”
猜猜“卷卷”是谁~
第41章
“叮铃铃——”
伴着落日,下课的铃声准时响起。
洁白的学校走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陆续有学生背着书包嬉笑着从教室中走出。
工藤新一的位置靠窗,他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书包,连一旁铃木园子的询问声都没有听见。
“喂,新一!”
几次呼唤无果,铃木园子一巴掌拍在工藤新一背上,力道之大,让没有防备的后者惊慌地推着桌子往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
顶着工藤新一的死鱼眼,铃木园子干笑一声,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新一,是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是收拾完的毛利兰,她很贴心的拿上了铃木园子的书包,走到两人身侧,担忧地问,“看你今天一直在走神。”
同学走得差不多了,转眼教室里除了值日的学生只剩下他们三人。
想起昨晚的事,工藤新一烦躁地揉搓了几下头发,紧接着拍桌起身,在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中,他一股脑把所有的书全部塞到书包里面。
“兰,园子,我今天有事情先回去,不和你们一起去逛商场了。”
他急切地说着,在铃木园子“等等”的声音中扬长而去。
铃木园子:“……”
奔跑扬起的微风吹动着铃木园子的短发,看着工藤新一不见的背影,她无语地露出半月眼,挽上了毛利兰的胳膊。
吐槽道:“不去就不去,我们才不稀罕呢,你说是不是,兰~”
说罢,铃木园子就看到了毛利兰欲言又止的表情。
铃木园子:“……”
“走吧,园子。”
没等铃木园子说什麽,毛利兰率先道,瞧见铃木园子夸张的感动表情,她疑惑道,“不是要去逛商场吗?”
“啊啊。”
铃木园子跳起来抱着毛利兰的脖子用力蹭了蹭,“还以为兰要去追那个讨厌鬼。”
“才不会呢。”
毛利兰笑着,哪怕挂着两个书包,依旧能托住自家闺蜜,“我答应园子了。”
“出发!”
铃木园子嘿嘿一笑,把其中一个书包背到自己身上,拉着毛利兰活力满满。
和这边的欢快不同,离开的工藤新一只能用愁眉苦脸来形容。
昨天给乌丸羽涅发完信息,只得到了一个【好】的回复,他很想趁此机会追问当时的问题,但想起乌丸羽涅已经算得上强硬的态度,他一个恍神,就错过了最佳时机。
工藤新一气恼地把手机丢到床上,亲眼看着那名被他跟踪的可疑男子从前院翻了出来,脚步慌乱地消失在夜色中。
那夜,他没有联系乌丸羽涅,而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激进,毕竟他与乌丸羽涅的确算不上深交好友。
可,工藤优作的话语以及那段不符合科学的画面始终在工藤新一脑海中环绕,眨眼间,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经过迷迷糊糊的一天课程,工藤新一又一次站在了别墅的大门前,一如周六,前院的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工藤新一:“……”
他怔怔地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从十字路口的拐角处走了过来。
女孩穿着水手服,黑色的头发编成麻花辫,头上戴着白色发箍,怀里抱着折叠起的牛皮纸,里面似乎裹着东西。
她神色很是紧张,时刻留意着周遭的情况,当看见停留在前方,板着脸望着别墅的男孩时,双手戒备地紧了紧。
此时,男孩也发现了她,缓缓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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