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呢,毕竟警方也没有证实当初袭击小羽的人是珠宝店的劫匪,不过,要先把这人交给警方先,你说对吧,小朋友?”
“对……”
工藤新一硬着头皮应声。
“新一是我朋友,他不会说出去的啦。”
乌丸羽涅困惑两人间的气氛,“你说对吧,新一?”
被两双眼睛盯住,一股凉意从工藤新一的脊背缓缓爬上,他手心与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用力攥紧了手,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在此时,在此刻,工藤新一才明白,工藤优作所说的,乌丸羽涅危险是何意。
这个危险指代的不是乌丸羽涅本身,也不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怪物,而是乌丸羽涅身边人……
这名金发女郎看着他时,眼中的警告呼之欲出。
而且,听着乌丸羽涅单纯的疑问,工藤新一发现,和对方成为朋友,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让自己更加的束手束脚。
一颗痘大的汗珠从工藤新一的鬓角滑下,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他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也只能默然点头。
视线移开了。
感觉自己活过来的工藤新一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是彻底没了要深挖乌丸羽涅秘密的想法,第六感告诉他——会死。
解决一个麻烦的贝尔摩德满意勾唇,在偷窥自家弟弟的这段日子中,她可没忽略掉工藤新一。
作为同门好友,工藤有希子的儿子,贝尔摩德不介意帮对方敲打敲打,让工藤新一远离危险,好好当“大侦探”。
第62章
工藤新一心中虽然害怕,他还是想挣扎挣扎,试试能不能亲眼看着劫匪被警视厅的警员带走。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时,玄关处的声控灯亮起,有人回来了。
客厅内五人转头同步看去。
诸伏景光的视野刚开阔,就对上五双灼灼的目光。
诸伏景光:“……?”
他停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空气有一瞬的僵滞,诸伏景光扫了一圈,除了三个熟悉的人外,还有一名不认识的黑发少年,以及,疑似组织成员的,乌丸羽涅的姐姐……
说起来,乌丸羽涅的姐姐的长相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似乎是在电视上。
——等等。
诸伏景光目光一定,看到了地上蠕动的人影。
“绿川。”
是乌丸羽涅,他站起身,“你回来啦。”
“嗯。”
闻声,诸伏景光视线移开,笑容温和地提起手上的袋子晃了晃,“昨天听你打电话,想吃蓝莓瑞士卷,今天碰巧路过那家店,顺带还买了些其它的。”
“有老子的份吗?”
听到甜点,五条悟眸色一亮,未等到答案,就大步走去拿过袋子,埋头在里面翻找。
诸伏景光无奈地看着整个脑袋都要伸入袋子的白发少年。
“买了很多。”
“有劳你费心啦。”
乌丸羽涅站在贝尔摩德身侧,“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哦,算是迟来的见面礼。”
听此,诸伏景光明显愣了愣,注视着乖巧的男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和阴翳的琴酒画上等号。
贝尔摩德双手环胸,观察着诸伏景光的反应,接着,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夏油杰依旧坐着,原本维持在表面上的礼貌,在被乌丸羽涅和工藤新一点破后,荡然无存。
反正以后是同窗。
他如此给自己找借口。
不过,看这名金发女郎,全程没有过问读书一事,看来乌丸羽涅的家人对咒术界有所了解。
未来同窗说自己很危险,指的是自身的术式吗?
到时候问一下悟?
夏油杰琢磨着,又很快丢掉了这个打算——还是得对小孩子友好一点。
看见诸伏景光,工藤新一警铃再度拉响,当初诸伏景光劝告他不要探索乌丸羽涅的秘密,现在想来问题很大。
对方是在担心他发现乌丸羽涅的身份,还是担心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思维就会变得片面,只能看到支持观点的信息,从而忽略其它。
工藤新一目前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换个简单的说法,乌丸羽涅身上的秘密过多,又没有一条线能将所有串联在一起,就会显得东一块西一块。
而工藤新一就在整理这些线索的过程中,脑容量过载了——
就在某位未来大侦探处理即将冒烟的CPU时,玄关处又一次亮起了灯。
换鞋的安室透注意到坐垫上的一堆袋子,顺手拎在了手里。
他走向必经之路的客厅,一入眼,就是一派糟乱又整洁的画面。
安室透:“……”好多人啊。
诸伏景光瞧见安室透与他几分钟前一般无二的反应,笑意加深。
“你们这是……”
安室透欲言又止,环顾一周,看到地上五花大绑的男人,狐疑道,“这是谁?”
“小偷。”
乌丸羽涅回答,他垫着脚尖往安室透身后看去,“诸星呢,诸星还没回来吗,我有事情要通知。”
安室透耸了耸肩。
“我今天就早上见过他。”
“我也是。”
诸伏景光接话道。
“啊……”
乌丸羽涅苦恼地皱皱脸,看回地上,“那先处理这个人吧,交给你了姐姐,我去给诸星打个电话。”
“去吧。”
贝尔摩德点头,习惯性地揉了揉乌丸羽涅的脑袋。
“老子和你一起!”
看眼乌丸羽涅上了楼,五条悟嚼着大福,含糊地说,“杰,跟上!”
“来了!”
夏油杰打了个哈欠,离开沙发。
伴随着三人的离去,在剩余人的凝视下,发觉自己羊入虎口的工藤新一一惊,挠着后脑勺干笑了两声。
“等、等等我!”
他对上三人喊道,步伐慌乱地跟了上去。
脚步声消失,诸伏景光笑容敛下,起初僵滞气氛重新浮出。
禅院甚尔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安静的孤儿院门口。
他的左手边是抱成一团的双生子,右手边是双手被绑,昏迷不醒的伏特加。
妥妥的人贩子姿态。
孤儿院大院的铁门前,一辆老爷车稳稳停在泛黄的路灯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辆黑色的本田。
禅院甚尔看见来者,微微一怔,孔时雨描述时他还没有实感,如今亲眼所见,眼前面容模糊的男人,真真是像极了长大后的乌丸羽涅。
随着男人的靠近,两人间的不同也显现了出来。
“你就是乌丸莲耶?”
禅院甚尔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懒懒地抬头。
他单刀直入。
“惠呢?”
面对自己亲自挑的人选,乌丸莲耶深知禅院甚尔的脾性,因此,他也只是轻叹了声。
“乌丸大人……”
菜菜子小声唤道,小心地窥了禅院甚尔一眼,见对方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赶忙拉着美美子跑走。
她们躲在乌丸莲耶身后,一人抓着一边,分别从两侧探出脑袋。
有了人撑腰,菜菜子胆子也大了起来,手指拉着眼下的皮肤,朝禅院甚尔吐了吐舌头。
“把伏特加也放了吧。”
乌丸莲耶捏了下鼻梁,有些头疼,“惠暂时不想见你。”
“又耍性子。”
这在禅院甚尔意料之中,但他不想就这样放过乌丸莲耶,毕竟自己为了惠跑了这麽多天,总归是需要些补偿。
况且,这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
怎麽说也要捞一笔大的。
这样想着,禅院甚尔扬起笑。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哦?”
乌丸莲耶好似有兴趣,话声意味不明。
“前不久,有人和我一样,闯入了孤儿院。”
禅院甚尔不紧不慢地说,见前方人的神色未变,他兴致稍减,加快了语速,“那个人,做了伪装,你知道是谁吧?”
“不知道。”
乌丸莲耶浅笑着摇头,“我又不在孤儿院内,怎麽会知道。”
“不,你知道。”
禅院甚尔嗤笑,“作为咒术界新上任的高层,怎麽可能没点见不得人的手段。”
“比如?”
乌丸莲耶脸色微微冷了下来,他双手粘贴双生子的后背,“你们先去。”
菜菜子和美美子听话点头,路过禅院甚尔时,下意识戒备。
“消息传播比我想得快”
等双生子的彻底没入黑暗,他嘴角的弧度归于平直。
“我很好奇,你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对于乌丸莲耶的坦诚,禅院甚尔挑了挑眉,开玩笑道,“药厂要倒闭了?”
“可以这麽理解。”
乌丸莲耶双手插兜,状似忧愁道,“药厂的前景越来越差,资金入不敷出,快要承担不起小羽的收集宝石的爱好,我可不想让小羽和我过苦日子。”
“所以,你就看上了咒术界?”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但从坐直的身体能看出,他不似表面上那麽冷静。
“差不多。”
乌丸莲耶偏着头,锐利的眼眸弯着,与乌丸羽涅更加相似,他反问,“人总要给自己留些退路不是吗?”
空气安静了下来。
隐隐能听见林中传出的鸟鸣。
半晌,禅院甚尔啧啧称奇。
“那些死掉的老头要是知道你说得这麽轻巧,一定会从棺材板里面爬起来。”
乌丸莲耶低笑,眸光晦涩。
“那真可惜,他们是无法知道了。”
“像你这种人,是怎麽养出乌丸羽涅那种缺心眼的性子的?”
说罢,禅院甚尔自己给出了解答,“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一点污秽都没见过。”
“那可不是。”
乌丸莲耶否认,走到禅院甚尔身旁,弯腰解开伏特加身上的绳子,“污秽,是创建在普通人的认知上,当污秽成为常态,身处污秽中的人,还会觉得污秽是污秽吗?”
禅院甚尔静静看着对方的动作,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乌丸羽涅性格的造就过程。
乌丸羽涅未被灌输过俗世的对与错,在他的眼中,杀人和救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他能平等的看待所有的事情。
“理解了吗?”
乌丸莲耶把绳子丢到一边,他谛视着禅院甚尔,“长期被当成异类看待的天与暴君。”
禅院甚尔与他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这是我选择你给小羽当保镖的理由。”
乌丸莲耶缓声,蛊惑溢于言表,“那麽,你的选择是什麽呢?”
禅院甚尔手指摩挲着下巴,心中在思索对自己有益的方向。
他倒不担心乌丸莲耶会对他动手,对方很清楚他的实力,不会如此无脑。
不过,一开始只是想着捞一笔,现在却要把自己的也搭进去?
这太不划算了吧。
禅院甚尔心里咂舌。
“我要更改姓氏,脱离禅院,你能不能办到。”
他像是给出了交易条件。
“这很简单。”
乌丸莲耶轻松地说,“比给小羽挑礼物还简单。”
“伏黑,我的新姓氏。”
禅院甚尔扯了下嘴角,很是无语这个比喻,“其它的,到时候再详谈。”
乌丸莲耶不置可否。
“惠的姓氏也改成伏黑?”
“对。”
禅院甚尔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之所以选择入赘这条路,是没有更好的选项,而今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摆在他眼前,禅院甚尔没拒绝的必要。
惠待在孤儿院还有人照料,就连以后觉醒术式也不用他管,最主要,惠自己也乐意,何乐而不为。
第63章
月光下,工藤新一站在街道上,仰头凝望亮堂的别墅,幽幽叹了口气。
他的目的终究还是没达成,不仅如此,等他下楼时,客厅内也早已人去楼空。
回到家中,手机铃响了,是工藤优作。
“老爸?”
工藤新一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工藤优作的来电,让他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新一,美国这边的一所公司正找阿笠博士帮忙,我拜托他把你也带上,机票已经定好了,就在明天早上。”
工藤新一一愣,急忙道:“等等,我不去!”
工藤优作的话音听起来很凝重。
“新一,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得到消息,东京近期会出事,而这件事和乌丸羽涅有关,你能明白吗?”
“老爸……”
工藤新一低着头,还想挣扎。
“我和你妈妈在美国等你。”
说罢,电话挂断,这次的工藤优作异常果断,丝毫没有心软和给工藤新一拖延的机会。
无法,工藤新一沉默着,手机倒扣,双腿蜷缩椅子上,把脑袋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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