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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妈，我回来了。”季尧清换好鞋子挂好外套，就走进客厅，把手里的东西放茶几上，“新年礼物。”
“阿清回来了，累不累啊？”季姥姥的心思立马从电视上转移到季尧清身上，“工作还顺利吧？”
季尧清一边把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一边道：“姥姥，我不累，工作上一切都好。”把盒子拿出来之后，季尧清就双手递给季姥姥，“呐，送给姥姥的。”
“谢谢乖孙。”季姥姥笑着接过来，又忍不住叮嘱，“以后不必这么破费，你回来姥姥就很高兴了。”
“我给姥姥买礼物也很开心，不然我赚钱给谁花？”季尧清说着又拿起一个盒子，递给季潇潇，“这个给妈妈。”
季潇潇一边接过礼物一边劝道：“妈，阿清想买就让他买吧，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也没个对象，可不是只能给我们花钱了吗？”
季尧清：......
我妈是在帮我说话还是损我呢？
“你们要不要打开看看？”季尧清决定转移注意力，“我去厨房看看爸和哥。”
厨房里，叶翎澈已经往餐厅那边端菜了，季尧清打了声招呼就去洗手帮忙，等把菜都摆放好了又给家人都盛了饭，才去喊季姥姥和季潇潇来吃饭。
除夕夜年夜饭，最令人高兴的莫过于一家人团团圆圆，一起辞旧迎新。
夏家老宅里也是阖家欢乐，夏老爷子坐于主位，接着是长子夏焱一家，二房夏磊一家，最后是夏淼一家。
夏君漾跟妹妹夏晚星坐在末位，他们在平辈中也是年纪最小的。
吃过饭之后，电视上放着春晚，不过几乎没人看，大家搓麻将的搓麻将，下棋的下棋，还有喝茶聊天的。
夏晚星跟着堂姐去厨房做奶茶，用的是茶室里的茶叶。
“二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哥这次回来更依赖二哥了？”夏晚星看了一下确定大家都在外面，就凑到夏婷月旁边跟她说悄悄话。
夏婷月闻言，转头看了一下客厅里，夏君懿在打牌，夏君漾就坐在旁边看着。
“确实有点黏人。”夏婷月点头。
“不是有点，我哥昨晚还是住在这里的，今晚估计也不回去了。”夏晚星说，“不知道我哥是睡在二哥的房间还是睡他自己的房间。”
“而且，我哥的话越来越少了，除了日常问候，他就没主动说过一句话。”夏晚星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我哥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以前还会理我，现在只理我一下，心思全跟着二哥跑了。”
夏婷月看着堂妹委屈的小模样，不禁笑了，“星星是不是吃醋了？”
“我......”夏晚星想否认，可是对上夏婷月的笑脸，她又觉得有点丢人。
“你可以跟阿漾说，他会理解的。”夏婷月意有所指，“阿漾对这事儿再熟悉不过了。”
好家伙，这是拐弯抹角的说我哥是个醋缸子，偏偏还不能反驳。
夏晚星闭嘴了，脑子里想着该怎么跟夏君漾说，虽然她不在意夏君漾话多话少，但是黏人就算了，居然黏的不是她这个亲妹妹？
坐在沙发上的夏君漾盯着手机里季尧清发的几条消息，陷入了沉默。
季尧清：除夕快乐。
季尧清：跟家人吃饭了吗？
季尧清：怎么不回消息？
季尧清：猫猫疑惑.jpg
再往上，就是昨天发过来的那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还有通过好友申请之后微信自动发送的消息了。
夏君漾想了想，直接打字发送。
漾：吃了。你只发表情包我不想回复。
夏君漾刚发完消息，夏晚星就拿着两杯奶茶过来，“哥哥，喝奶茶，你这杯只有奶和茶。”
“谢谢星星。”他接过奶茶，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夏晚星捧着奶茶直接坐在旁边的空位上，一边喝一边看着夏君漾，目不转睛。
“有话就说，别一直盯着我。”夏君漾把手机放一边，看着夏晚星。
旁边是二哥夏君懿和大姐夏婷曦还有大嫂元初初在打牌，夏晚星看了一下，问他：“哥，你今晚也在这里休息吗？”
“嗯。”夏君漾点头。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爸妈了？”夏晚星又问，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夏君漾扑哧一笑，“星星是想让我跟你们回去是吗？”
“你都不想家里的猫吗？”夏晚星不答反问，“仙子和仙女都很想你，大橘也很想你。”
仙子和仙女是家里养的猫，一公一母，一黑一白。
大橘是一只橘猫，就是夏君漾用来做头像的那只猫。
“明天回去。”夏君漾说完，看着她失落的模样，又道，“别多想，我不是不愿意在家，爸妈每天都工作，你还住校，我一个人待着还不如在这里陪爷爷他们。”
夏晚星一想也是，不过还是说：“那你一直待到我寒假结束。”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夏晚星放心了，捧着奶茶过去找夏婷月聊天。
等夏晚星走远了，夏君懿才转过来笑道：“星星还是这么别扭，分明是她想让你回去，偏要说家里的猫想你了。”
“会说猫想我就足够了。”夏君漾说着喝了一口奶茶，不是很甜，奶香味和茶的清香融合的很好。
正在家里一边读医书一边等消息的季尧清，一看到夏君漾的回复，就忍不住笑了。
什么只发表情包就不回，季尧清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不过对象是夏君漾，他就觉得有点可爱。
分明自己都用一只猫的照片做头像，他发猫猫表情包居然能忍住不回复？
季尧清想着又甩过去一张猫猫委屈的表情包，随后打字道：为什么？是我的表情包不够可爱吗？
他想着，总有一天让你回复我发的表情包。
第4章 病房
大年初四，季尧清到康和医院拜访恩师。
沈谦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医生，曾在B大医学研究院带过几届学生，平时有空也会在B大授课，季尧清当年的毕业课题就是沈谦带的。
办公室里，沈谦身穿白大褂，戴着细框眼镜，头发半白，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沈医师，我来给您拜年了。”季尧清敲了敲门。
沈谦抬头看他，“尧清啊，进来吧。”
“您这是没休假还是刚上班？”季尧清把东西放桌上，“一点小心意，还请老师不要拒绝。”
沈谦把桌上的东西整理好，“有个特殊病人，昨晚刚来。”
俩人没聊多久，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沈医师，阿漾的手又疼了，您可以去看看吗？”夏君懿根本没仔细看办公室里有谁，他的脑子里都是夏君漾脸色苍白又隐忍的脆弱模样。
沈谦拿上病历本起身就走，“这就来。”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对身后的季尧清交代，“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病人。”
季尧清在知道了病房里的人是夏君漾之后，根本就不想离开，只想跟着他们去。
“我也去看看阿漾。”季尧清说着快步跟上他们，心中不免担忧，不知道夏君漾如何了，手怎么会疼？他那么喜欢画画，要是手出了什么问题，那对一个爱画画的人多残忍啊！
到了病房，里面除了病床上坐着的人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好像十多岁的女孩。
“沈医师，我哥的手动不了了，还特别疼。”夏晚星红着眼眶，看了看沈谦，又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夏君漾。
“星星别着急，哥哥很快就没事儿。”夏君漾忍着手上的刺痛安慰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夏君懿走过来，“你别说话了，让沈医师仔细瞧瞧。”
沈谦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看夏君漾放在被子上的手，“今天做了什么？或者是昨晚做了什么？”
“削了个苹果。”夏君漾语气平淡。
“你还敢玩刀子？”沈谦气得想把手中的东西都丢他身上，第一次遇见这么理直气壮不听医嘱的病人。
夏君懿也气得想打人，可是又不能真的跟他动手，只能吼一句：“夏君漾！”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只手了？你能不能先好好养伤？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你现在又是怎么做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不听医生的话就算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夏君懿愤怒道，要不是克制着，估计双手都打到夏君漾身上去了。
夏君懿想着，也不知道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弟弟，还打不得动不得，现在只是凶一点，都能看到他脸上的委屈了。
气死他了！
“那你说吧，我听着。”夏君漾语气平平，好像没当回事。
“你还真是知道怎么气人！”夏君懿忍不住伸手，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脸，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子，心里的气才稍微消了一点点。
沈谦见他们都不说话了，才道：“之前那个药继续涂，还有每天早晚都要按摩，不要拿重物，尽量先不使用右手。”
刚刚沈谦也给他按了几下，虽然还是疼，但也不至于受不了。夏君漾对沈谦点点头，没说话。
“我知道了，沈医师，我一定好好叮嘱他。”夏君懿说完就送沈谦出了病房，看到季尧清还不走，不耐烦道，“你还不走吗？”
季尧清看了看夏君漾，又看向他，“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探病。”
其实他不想走，但是这种情况又不好留下来。
季尧清想着，明天再来吧。
夏君懿把病房门关上，走到病床前对夏君漾说：“你又在闹什么？你不是一向最爱惜自己了吗？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没闹。”夏君漾不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夜半惊醒，想削个苹果缓解一下情绪，没让自己添伤口。”
真的服气！
偏偏还不能生气。
夏君懿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解释：“昨晚突然有事，我就离开了三个小时，没有跟你打招呼是因为不想吵醒你。”
“嗯。”夏君漾还是低着头，“我会好好治疗，你不用操心。”
“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我会看着你，直到你的手恢复。”夏君懿不听他的。
看着面前的人低着头，似乎连头发丝都在透着委屈，夏君懿可不敢肯定他说的到底是不是气话。
“我只是你的堂弟，照顾我也不是你的责任。”夏君漾终于抬起头看他，嘴唇都没什么颜色，眼角潋滟，比红色眼影还鲜艳，仔细一看眸中似有水光，可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
“而且我还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或许我的坟头草都比你还高了。所以你真的不要有一些不必要的负担，我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依赖你，你该听听圆圆姐的话，不要做扶弟魔。不要总想着我，我以前还是比较独立的，现在也可以。”夏君漾赌气道。
夏君懿瞪着他，“不会说话就闭嘴！一天天的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偏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夏君漾，你是不是专门来讨债的！我真是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这辈子摊上了你这么个弟弟，一天比一天气人！”
旁边，夏晚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努力减轻存在感。两个哥哥的事情她不清楚，但是看着二哥这么凶的模样，再看着哥哥病弱又委屈的模样，她好想把哥哥护在身后啊。
其实夏君漾脸上并无委屈，除了略显苍白还有点虚弱之外，根本没什么表情。
“二哥，我哥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凶他了，他还病着呢。就算想教训他，也得等他把伤养好了再说吧。”夏晚星还是忍不住插话了，实在是她觉得她哥好像都要委屈哭了，眼睛那么红，好像还在忍着泪水不落下来，又委屈又倔强。
夏晚星一脸的心疼，“你再说，他都要哭了。”
“我没哭。”夏君漾看着自家妹妹一脸心疼，一边替他说情一边又暗暗损他，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夏君懿看着他红红的眼眶，也觉得夏晚星说得对，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气。
叮嘱他好好休息，又让夏晚星好好照顾他，夏君懿走出了病房。
他要好好冷静一下。
第5章 不是朋友
翌日上午，季尧清带着一枝开得正好的天堂鸟来到了康和医院。
夏君漾独自坐在病床上，面前支着一张小桌，左手拿着一只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你好，夏君漾先生，我是季尧清，我带着天堂鸟来了。”季尧清面带笑容，俯身把手里的花递到夏君漾面前，目光与床上的人平齐。
夏君漾抬头看他，眸光清冷，似乎面前的不是送花的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半晌，夏君漾才伸手接过他送来的花，“谢谢你。”
“你愿意收下就好，不用客气。”季尧清直起身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刚刚是在画画吗？”
“嗯。”夏君漾应了一声，把花放到床头柜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不过我们没有熟悉到让你送我花吧？”
季尧清欣喜于他还记得自己，又对他后半句话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确实不熟，而且刚有联系方式不到一周。
他语气轻松，神情认真，“可是我想见你，想送给你开的最漂亮的天堂鸟。”
“我可以叫你阿漾吗？”季尧清征询他的意见，“不行的话叫你君漾也行。”
夏君漾看着他，“你可以叫我小夏，叫夏君漾也行。”
季尧清内心失落，面上依旧笑着说：“小夏也好。”
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交谈了，病房里只有夏君漾的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
季尧清看着他专注于纸上，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他。
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念叨：阿漾画画的样子好乖啊！好可爱，想摸摸头！左手也能画画好厉害！就是太瘦了，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好虚弱，可是背依旧挺的那么直。好想抱抱他，那双手看起来也很好牵，我一只手应该可以把他两只手腕握在掌心吧，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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