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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王(近代现代)——矫枉过正

时间:2024-01-20 09:49:24  作者:矫枉过正
  “怂货。”四五个男的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
  唐珵无奈地抿了抿唇,不怂就得滚蛋,换你你怂不怂?
  晚自习连着上了三节下课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多,回七百始的路上有很多学生,一到放学点乌泱泱一片。
  十点半七百始胡同口的会有推车的卖馄饨,晚饭没吃他想买一份对付一口,唐珵不急这一时,在教室刻意逗留了一会儿。
  自从他开窍以后学习上没有真的下过苦功夫,但今天的几节课让唐珵很难没有挫败感,知道有很多漏洞要填补,但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能用笨办法一科一科过。
  “诶,借读的。”
  唐珵正在出神听到有人拍了拍他的桌子,力道有点大引得留在教室里学习的人频频回头。
  抬头看了眼来人,就是早上带头说他脑子里没东西的人。
  这种喜欢惹事的刺儿头唐珵直觉不好惹,只要沾上了就没完没了。
  “我们学校早几年就不招借读生了,你那在小县城的爹妈怎么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你塞进来的啊?”
  唐珵皱着眉头忍不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的打扮有这么寒酸吗?为什么这傻子没觉得他可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关系户呢?
  他抬头看着面前个子一米八几一身横肉的二世祖,不忍也得忍。
  别说他在崇华得夹着尾巴做人,就是不夹着他也打不过。
  “你...排外?”
  唐珵保证他这三个字问得要多友善有多友善,但听到这胖子耳朵里就是唐珵在挑衅,他冷哼一声,“老子不排外,就是看不惯你装逼,替班里小姑娘们擦擦眼睛,省得她们不长眼看上你这么个娘炮。”
  唐珵心里了然,真诚地示好,“那你放心,我喜欢男人。”
  “你他妈的欠打是不是?!”
  等他被人拉走,唐珵都还在原地愣着,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人了。
  要不是想日后和谐相处,降低他们竞争的威胁感,他也犯不着把自己的私事说到人前啊。
  他都让步到这个份上了,这胖子怎么还是急眼了?
  唐珵想不通,索性胖子被班长万科彦拦住那一拳才没有砸过来,不然第一天就挨打他半夜睡着也能气醒。
  看唐珵还坐在那里不动一张脸上写满了茫然,万科彦以为他吓傻了,上前安抚道,“你没事吧?快回家去吧,向强就是这脾气你以后别惹他就行。”
  唐珵看了眼挂在黑板上放的钟表,这会儿走小摊车还没来,于是沉声应道,“还没到点。”
  话音刚落,被拉到一边的向强突然又往这边扑,“我操你妈的!......”
  操!
  是真没到点!
  万科彦的小身板已经拦不住向强了,回头看见还安稳坐着的人,忍不住喊道,“快走啊!你咋还坐着呢?!”
  疯狗。
  唐珵忍了忍,拿着书出了教室。
 
 
第36章 他可能早死了
  唐珵在胡同口徘徊了一会儿终于等上了卖馄饨的小摊车。
  唐珵提着塑料袋坐到胡同口下象棋的桌子上吃,说真的他一直觉得这家馄饨味道还可以,但宋瑜挺嫌弃的,说这还不如超市速冻的好吃。
  他吃什么都不挑剔能入嘴就行,食物裹腹,分好坏没什么意思。
  况且,也再找不出另一家能四块钱卖一碗的馄饨了。
  唐珵一直想不通,自己从前的生活环境腌臜得很,怎么偏偏养出了刁钻的假清高性子,他靠着秦淑容来了北京,在北京落脚吃穿住行样样离不了钱,样样要靠着方平一家,可唯独钱币让人烫手,唐珵一分钱也不愿意从她们手里拿。
  他暗暗盘算了一下,临走帮唐建业七七八八还了零碎债务,自己手里没剩什么钱。
  不能总这样坐吃山空,否则一年后上大学的时候在经济上还是要和秦淑容纠缠不断,那他现在的清高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吃完最后一个馄饨,唐珵把塑料袋扔了,拿着书往胡同里走。
  走到家门前的时候,唐珵脚步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对门的二楼熄着灯,林妹妹不在家二楼就没人住。
  几乎没有犹豫,唐珵转身敲响了林新荣家的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林新荣的声音,“谁啊?”
  “林老师,我是唐珵。”他声音淡淡的,在夜色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清冷。
  林新荣打开门,看见唐珵手里拿着一摞书站在门外,俨然是还没进家门的样子,他皱眉问道,“你这是刚回来?”
  “嗯...”唐珵点了点头,在门口局促了一会儿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林新荣就知道他找他有话说。
  “学校到这里十分钟的路程,你怎么一个小时了才到家?”
  唐珵低着头,欲言又止,“没事,我在教室里待了会儿...”
  任谁见了他这模样都能察觉出有猫腻。
  “唐珵。”林新荣语气变得严肃,细细一听夹杂着点威胁,“我说过你不能在学校惹事的,你是不是没记在心里?”
  “我没有。”唐珵连忙抬头否认,慌张地摆了摆手,满脸受惊的表情,“我真的没惹向强,是他把我拦在教室里还要动手打我,要不是同学们拦着我已经挨打了。”
  唐珵低下头,看上去有点怯生生的,像是真被吓到了,“林老师,我明天不敢去学校了,我怕他再找我。我现在也不敢回家,我怕姑姑问起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不知道怎么说。”
  分明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可林新荣就是听出他话里面威胁的成分。
  林新荣盯着他思量了一会儿,又觉得唐珵犯不上扯谎,教室里有那么多同学他胡说八道立不住脚,况且向强是个什么德行他清楚,想到这儿林新荣才张口,“我待会儿就给他爸妈打个电话,你放心去学校,他不敢把你怎么着。”
  唐珵缓缓抬起头,俊秀的眉皱在一起,人前做戏他最懂什么表情看上去无辜,“可他今天很凶,三四个人都拦不住,我明天要是再去真的不会挨打吗?”
  “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他试试?”林新荣有些不耐烦了,“你只要管好自己不去招惹他就没事,太晚了快回去吧。”
  唐珵还想说什么被噎了回去,只能点了点头,“好...”
  “唐珵。”唐珵准备走的时候,被林新荣叫住,“学校里的事老师会替你解决,你就别给姑姑姑父说了,别让他们担心。”
  “知道了,林老师。”
  林新荣关上了门,唐珵才收敛了脸上的惧色慢慢转身往家门走,宛若惊弓之鸟的慌乱隐在了夜色中。
  他不至于傻得看不透林新荣对他的态度,林新荣人前人后从没掩饰的厌恶和偏见,明眼可见。
  唐珵自知是不招人喜欢,就算再掩盖一双眼睛也藏不住满心思的成算,精明的人一眼能看透,就连方平姑姑都本能抵触他与年纪不符的沉密寡言。
  但林新荣犯不着因为他心思重就对他这样,这其中唐建业应该出了很大的力。
  以前总觉得人有两面,黑白善恶相依不能独立存在,谁能没有怜悯心呢,谁又能没有作恶的念头。
  但唐建业不一样,他懒惰懦弱,无能贪婪,卑鄙自私,他的恶不傍着善而存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胚子,犯了再大的错若有点血性还能让人唏嘘,可唐建业的名声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身。
  唐珵是他的种,有些指责不得不替他受着,旁人眼里少年人耍的小心思,到了他这里都是父辈恶的延续,打一点算盘,谋一点生路,都要担惊受怕被人戳穿。
  方平姑姑总和他说,若想人前显贵,自己要先看得起自己。
  这话没错,可用在唐珵身上不妥,他没自轻自贱过,是别人总在轻贱他。
  年长的人总觉得自己有渡世救人的使命感,唐珵用不着,谁救都没用,他得自救。
  上楼路过宋瑜卧室的时候,唐珵脚步顿了顿,门半掩着,窗外的月光砸在地板上,他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踌躇了片刻到底没有推门进去。
  他对宋瑜的房间有点执念,方平嘱咐过以后他从来没敢踏足过半步,但想到季初晗每次来都能在里面撒野打个滚,他嫉妒得心口疼。
  向强的事上,唐珵没有找错人,一连几天向强都没再来找过他。
  林新荣当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能留着几个害群之马在班里,就说明他是有法子治他们的。
  而且他不可能放任校园暴力事件,这是林新荣和他县城里老师最大的不同。
  前段时间北京一所中学有学生跳楼,学校粉饰太平对外宣称他是压力过大自杀,但当地一家老牌报社姓付的记者深入校园调查采访,才发现这个学生是因为常年受到同班同学的欺辱被逼跳楼。
  从这之后校园暴力一词才正式进入大众的视野,北京城是舆论中心,风吹草动都会受到媒体关注,崇华首当其冲不敢顶风作案。
  所以比起和向强他们正面冲突来解决,不如直接找林新荣来得快些。
  就算不是看在方平和宋怀晟的份上,这事他都得管,不然不会一来就对唐珵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惹事。
  只不过私下里偶尔阴阳怪气少不了。
  “诶,你们说什么人才会哭着找老师打小报告啊?”
  他私下找林新荣的事瞒不住,只不过越传越窝囊。
  他没来几天在崇华就已经名声在外,一半是因为出挑的长相就像落水的石子一样一激千层浪花,样貌对待旁人来说是点缀是锦上添花,但对他来说吸引陌生人打量的目光比观赏园里的猴子还难堪。
  要是林妹妹,应该受用得挺坦荡。
  另一半的功劳就要归咎在向强几个人身上了,冷语软刀,没几个男的待见他。
  “没断奶的人呗。”
  教室里的人哄堂一笑,这几天都是这样把他当着笑料反复嚼,只要不动手他们怎么笑话他唐珵都不当回事,他这人没别的优点,脾气好是独一份的。
  他在县城里是没法子,他老子不给他讨公道,学校里的老师们麻木不仁,要是不还击三年的日子会很难熬。
  可是暴力终究饮血止渴,没有尽头,唐珵不愿意和唐建业那样的人沾一星半点的相似。
  勉强适应了几天各科的进度,堆积的作业越来越多,唐珵额外还要翻译宋瑜留下的同源外刊,每晚几乎都到三点才能上床。
  昨晚翻译完外刊已经三点半,他草草洗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结果忘了关空调吹了一夜,冷气伴着噩梦席卷了后半夜,一觉醒来感觉天灵盖都被人掀开了。
  以前没这么矫情的,大概是最近熬得太晚,免疫力跟不上了。
  方平他们忙了一早上没人发现唐珵身体不舒服,他不爱麻烦别人,撑着准点去了学校。
  从早读开始就不大清醒,到了下午第一节课碰到讲课没有平仄起伏的语文老师,唐珵实在撑不住合上了眼。
  “最后一排新来的同学,你是每节课都睡还是就在我语文课上睡啊?”
  略微提高的声音在唐珵耳中仍旧模糊,直到有人走到他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他才慢慢睁眼,眼前的人是一道虚影,强迫着聚焦了十几秒勉强看出是语文老师,唐珵渐渐清醒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周老师...”
  “老师,别的课他不睡,连音乐课都不睡,就等着你的课补觉呢。”
  有人在一旁起哄,唐珵到了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了,更加疲惫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涌来,人一不舒服心情也开始烦躁,唐珵不敢保证这孙子再逼逼两句他能不能忍住。
  “坐。”周老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动作轻缓,声音有化指柔的温和,“唐珵,前两天林老师给你摸底考你语文考了多少?”
  摸底考试是针对唐珵一个人准备的没有公开,只是考后他做完的试卷到各科老师的手里评分,语文就是周老师打的分,也正好是唐珵强项中的强项,他淡淡应道,“一百四十一。”
  刚说完,班里传来一阵惊讶声,语文考低分难考高分更难,一百四的水平在整个崇华都没见过。
  周老师点点头,回头瞪了起哄的人一眼,“听见没孙昭?你那二十来分的作文还好意思起哄,占着崇华这么好的教学资源考那么点分,不觉得羞愧?”
  周老师语气很温柔,但震慑力不少,不少起哄的人都闭嘴不说话了。
  “你...”她轻轻敲了敲唐珵的桌子,原本打算做样子训斥两句,等他一抬头周老师就看见唐珵脸色红得不自然,一时拿不准是天气热的缘故,还是真的不舒服,“生病了?”
  唐珵额头上出着虚汗,外面骄阳似火他却感觉冷得发颤,没再矫情点头道,“周老师,我能去找林老师请个假吗?好像发烧了...”
  周老师顿了顿,唐珵除了面色泛红病态并不明显,但没考虑多久她就说道,“我先给你联系家长来接你,林老师那边我去说。”
  “不用老师,我家离这里十分钟的路程,我自己能回去。”唐珵怕她误以为自己装病,又补充道,“或者我可以先量个体温,您看过了我再走。”
  周老师愣了几秒听出了他的意思,坚持道,“不管多少度都得要家长来接,或者亲戚朋友都行,反正你不能一个人离校。”
  大早上他觉得不舒服那时候没说,宋怀晟他们都在上班,正午太阳正烈,这会儿再折腾人一顿过来太不合适了。
  唐珵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缓缓道,“那...您帮我联系一下我妈。”
  唐珵扶着额头在教室等着,周老师过了一会儿从门外进来,“还有别人吗,你妈妈没有接电话。”
  除此以外的人,他想都不敢想,唐珵泄了一口气,“算了老师,我不请了。”
  周老师听他说话都已经有气无力,也不想耽误太多其他同学的时间,只能拍了拍唐珵的肩膀,“你趴桌子上休息会儿,我再帮你联系。”
  唐珵把脸埋在胳膊里心思敏感得一塌糊涂,做了半夜的噩梦如洪水汹涌而来,他甚至闻得到发霉的阴潮味裹着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勾缠着他的脖颈,一寸一寸拉他入了泥沟。
  他觉得,他可能早死了,到现在只不过是一缕游魂残喘。
  “唐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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