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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近代现代)——果子酱汁

时间:2024-01-20 09:52:05  作者:果子酱汁
  或许。
  路炀无声想,或许是他太先入为主了,其实未必有那么糟糕。
  屋内光线昏暗,窗外月光终于露出一角,屏幕荧光打落在少年脸上,显出难得的沉思。
  路炀微微垂下眼,半是认真地戳开下一页。
  ——“闭嘴!白栖是我的Onega,再让我听见一次任何与诋毁贬低他有关的话,放学后通通给我等着!”富有磁性地低沉嗓音陡然炸响,刹那间整条走廊陷入寂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楚以维视若无睹,转身拉过白皙小脸上眼尾绯红的白栖的手,无比心疼道:“别怕,我会找到是谁,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白栖抿唇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他伸手抓住楚以维衣服一角,低着头,眼尾的绯红也盖不住他在这一刻流露而出的情绪。
  只听白栖板直而小声道:“临时标记要过去了,你什么再咬我?”
  “呵,”楚以维邪气一笑,“这才几天,你就又想要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粘人呢?”
  白栖耳朵尖都红了。
  “想要当然可以,”楚以维咬住死对头Onega温热耳垂,磁性道:“但是你得怎么说,知道吧?”
  白栖抓住楚以维地衣摆,犹豫半晌,气若游丝地小声:“……咬咬我,求你……”
  咚!
  路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摁下息屏,将手机朝床尾一丢,躺下紧紧闭上了眼。
  黑暗中,唯有太阳穴依然在不停地突突跳跃,一如在脑内不断盘旋的台词那样,震颤着神经末梢。
  神奇个鬼。
  路炀冷漠的想,再有下次他就是狗,汪汪直叫的那种。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停歇许久的厚云再次开始蠢蠢欲动,唯独月光一反常态地在这一刻露出了头;
  银白幽光如虚空凝结而成的一盏聚光灯,冰冷而沉静地探入人间。
  窗户玻璃不知何时半开了寸许,寒风从缝隙中钻入,黑暗中垂至地板的窗帘如精灵般飞起落下,细微光影在寝室中明灭不定,仿若月光在借此吟唱着什么。
  “嗡!”
  床尾手机陡然一震。
  黑暗中路炀只觉天花板似乎映出一瞬的光亮,但不等他细想是什么,睡意如泄洪般将他尽数淹没。
  意识坠入深海的前一刻,路炀脑子里冒出的最后念头只有一个:
  明天说什么都要把贺止休拉黑。
  说什么都拉。
  人确实不应该对事物抱有偏见——除了这该死的恋爱圣经。
  以及贺止休。
  “……以及我?”
  朦胧间路炀睁开眼,闯入眼帘的却是贺止休的面孔。
  少年眉眼深邃,漆黑瞳孔中仅倒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路炀在愣怔中认出来,那居然是自己的。
  “你……”
  路炀下意识要张口说话,然而声音出来的刹那他就直接愣住了——沙哑,颤抖,夹杂着难以忽视的鼻音,隐约中似乎还有一丝丝微弱的……哭腔?
  眼前的贺止休却似乎毫不意外,反而倾身朝前靠近。
  路炀下意识就想后退。
  然而步伐尚未迈出,后脚跟率先重重磕在墙上,置放在手侧的板擦毫无征兆落地,又被贺止休一脚踢至边侧,打着旋撞在了前方讲台桌角。
  ……讲台?
  路炀猛地抬起头,这次视线越过贺止休挺拔的肩背,终于看清了此时此刻身处的地方——这居然是高二三班的教室。
  阳光从窗外撒入,空旷安静的教室中几乎能窥见空气中飘荡的尘埃,耳边细微的磕碰声落地后,贺止休喑哑的声音在耳边悄然响起:
  “你什么?”
  路炀神经敏感一颤,他下意识扬手想将人推开。
  然而手指刚动,贺止休仿佛心有灵犀般率先反手按住他的手臂。
  不等路炀挣扎,贴在肘臂内侧的指尖陡然朝着肘弯而去,沿着青色血管一路向下,直至抵达路炀手掌,才终于缓缓停下。
  明明按压力度不大,路炀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甩开贺止休的手。
  他手背被瓷砖的冰冷所触碰,掌心却滚热一片。
  蔓延而上的热度逐步席卷大脑,直至视线又一次被熟悉身形所遮挡,陌生气息瞬间侵染了每一次呼吸。
  路炀被迫抬起头,漆黑发旋严丝合缝地压在黑板上,再次从贺止休那双漆黑如墨般的瞳孔中窥见了自己的身影与神色——
  挣扎、难耐,泛着难以遏制的热意;
  以及一丝难以言描的羞赫。
  “怎么又不说话了?”
  贺止休五指挤入路炀指缝,掌心相触间,他清晰感觉到怀里的人条件反射地朝后退去几分,校服下那颗心脏犹如春日雷鸣般震颤着,每一声有力闷响都将这片方寸之地填的满满当当。
  “你他妈的,”聒噪的脉搏声中,路炀听见自己嘶哑着开口,从胸膛深处挤出一句气若游丝的话,“……在发什么疯!?”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贺止休低下头,轻轻抵住路炀的额发。
  鼻息交错间,路炀感觉到有一只手附在了自己腰间。
  秋季校服布料并不算厚实,脊椎骨被一寸寸拂过,每途径一节,路炀便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弓去。
  直到最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终于不受控制的贴住了另外一颗。
  炙热、滚烫。
  与难以忽视的跳动。
  在这一瞬他们穿透肋骨与血肉,彼此共鸣。
  路炀呼吸有一瞬的停顿。
  紧接着他清晰感觉到那只手压过最后一节脊椎骨,轻轻勾住应中校服的翻领,撩开柔软的黑色碎发,带着滚烫的热度与陌生的触感,轻轻覆盖在了后颈软肉上。
  “第一次分化会伴随急性发热期,你的体温会上升至高烧状态。抑制剂的效果仅能维持三天,再用下去你的身体会产生抗性,直至失去效力,”
  贺止休似乎也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以至于嗓音都被烧的发哑发沉,每个字几乎都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偏偏已经如此,话语间仍旧带着丝许轻哄的态度。
  路炀与他鼻尖相抵,薄唇微动时几乎是从贺止休唇前擦过的。
  “什么分化……”
  路炀听见自己茫然而艰涩地问:“我分化?”
  “是的,路炀,”
  贺止休手指紧紧扣住路炀的,掌心几乎严丝合缝紧贴在一起,连同彼此的脉搏都感受的尤为清晰:“抑制剂会失效,但高烧不会放过你。”
  “你需要我的标记。”
  贺止休用鼻尖轻轻摩挲着路炀的,每一次触碰都带起细微电流擦过全身。
  路炀呼吸急促地试图偏头避开。
  但身体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血肉无不在发软发热。
  他动弹不得,只剩任人摆布。
  “让我帮你,好吗?”
  路炀听见贺止休轻而温柔地哄着自己,带着近乎殷切的恳求,一字一句浅声地说:
  “路炀,我想帮你。”
  帮什么?
  标记吗?
  混乱中路炀茫然地想,可他是Beta,为什么会需要贺止休的标记?
  然而不等出声,也不等反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地转了个身。
  后背落入一个陌生怀抱中的同时,手掌与手背交换触感,五指指腹抵住冰凉的黑板,指缝却被迫张开,被人从后至前牢牢紧扣。
  喉结被指尖抵住的压迫感让路炀瞳孔遽缩,后颈衣领被拉下的瞬间,炽热呼吸铺天盖地倾泻而下,陌生感觉如深水般,在这一刻将他牢牢包裹其中,不得动弹。
  路炀感觉到自己几乎是失控地仰起下巴,指尖发抖地抓住了后方垂落的衣摆——
  “咣咚!”
  巨响陡然响彻603寝。
  冰冷地板上,路炀猛地睁开眼睛!
  “咳咳、咳咳!听得见吗?”
  就在这时,头顶广播忽然震响宿舍楼每一寸空气,弥勒佛拖着腔调的声音如死亡协奏曲般缓慢响起:
  “好,看来没什么问题——早上好,亲爱的八九点钟朝阳们。古人云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人生的每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在这宝贵的清晨,我们该起床向着大自然展露蓬勃的生命力,向世界露出你们充满活力的身姿……”
  “卧槽什么逼动静!?”
  “才六点!弥勒佛在抽的什么疯啊!?”
  “哪位兄台帮我把音响砸了从此你就是我人生第二个亲爹——”
  “兜售记忆海绵耳塞!一个十块一双三十块!先到先得!”
  “你特么数学周扒皮教的!?”
  ……
  愤怒的痛骂与痛苦的哀嚎犹如二重奏,在走廊上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吵得能把房顶都掀了。
  唯独603依旧房门紧闭,安静的仿佛自成结界。
  只见路炀粗喘着气坐在地板上,一条腿还勾着跟着人一起掉下床的轻薄绒被。
  明明窗外雷鸣震响,雨点清脆,空气中的冷冻因子比昨日更胜一筹;他却仿佛刚从三伏烈日中逃出一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被汗水浸湿,发梢下方耳尖甚至还热的通红。
  不知过去多久,路炀像才终于从梦境中回过神,狠狠打了个激灵,旋即猛地伸手朝后颈位置寻去。
  然而指尖尚未触碰到,下一刻敲门声骤然响起——
  “咚咚咚。”
  贺止休的声音隔着房门沉闷响起:“路炀?你醒了么,上次你被猫抓的痕迹还没消,我找到了祛疤贴……”
  路炀顿时身体如触电般定住,思绪翻飞的刹那,他猛然想起什么东西,登时就要起身张口阻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只听昨晚为了以防查寝而未落锁的门把手咔哒一声响起,紧接着贺止休那张方才刚在梦境中出现过的脸,再次无比真实地再次出现在眼前。
  “你要不要用下试——”
  话音戛然而止。
  贺止休扶着门探入半身,如被人摁下暂停键般,表情愣怔地看着坐在地上、正伸出一条手臂的路炀。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在满室的静默中眨眨眼,看了看一半在地、一半在床的被子;又看了看歪斜在边侧的枕头,最终恍然大悟地将目光停在了路炀身上。
  “……哇哦,”
  只见贺止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表情,“看不出来,路班长你睡姿原来这么狂野呢。”
  路炀:“…………”
  路炀顶着半身热汗略微喘息,沉默地盯着贺止休三秒,下一刻陡然抄起手边的枕头,朝Alpha狠狠一砸!
 
 
第33章 早餐
  “嘶!”
  贺止休下意识抬手想挡掉, 临到末尾,又突然想起这是路炀的枕头,手上拍开的动作又紧急改成了抓,一把将枕头抱进了怀中。
  “突然这么暴躁, 起床气吗?”
  贺止休抬步进门, 正欲关上,就见地上的路炀突然一下站起了身。
  不知是不是因为动作太迅猛的缘故, 身体明显不稳地晃动两下。
  贺止休下意识上前想去扶, 然而步伐尚未迈出,路炀突然出声道:“出去。”
  少年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乍一听是有些含混的,与平日波澜不惊的冷调或耐心告罄的烦躁不同,隐约还透着点其他非常微妙的情绪。
  贺止休动作下意识一停。
  他还没来得及品出这点不同以往的东西是什么, 只见路炀已然重新稳住了身体。
  窗外小雨淅沥, 清晨微光如游鱼般从窗帘缝隙钻入,寝内乍然望去其实比昨晚熄灯后仅余一盏台灯时还要昏暗稍许。
  从贺止休角度望去, 只能看见路炀削瘦的肩背。
  略显宽大的白色睡衣透过光, 可以隐约窥见丝许被包裹其中的腰身线条, 下方衣摆压出好些层褶皱,往日总是柔顺的黑发此刻从后脑勺一路凌乱毛躁到头顶;
  而主人俨然对此毫无知觉,此刻只是微微喘息着垂下了头。
  宽大衣领在动作间向后褪去,露出线条漂亮的脖颈, 与那块不常显露于空气的后脖颈肉。
  是昏暗光线也无法阻碍的瓷白。
  一步之隔的走廊上喧杂吵闹,头顶弥勒佛的声音仍在有条不紊的响彻,语速缓慢如唐僧念经, 恰好与四面八方猴孩儿般的鬼哭狼嚎形成呼应。
  一时之间,没有人注意到这片方寸之地的微妙寂静。
  贺止休在一瞬的愣怔后飞快回过神。
  明明应该是很稀疏平常的一幕, 这一刻却不知怎的,心底莫名涌上丝丝不自然,迫使着他略显不自在地别过了脸。
  “咳,”
  贺止休视线在屋内乱飘,将方才断掉的话重新续了回来:“昨晚收拾东西后在行李内找到的,本来昨晚就想给你,后来忘……”
  他话音未落,只见路炀突然抬起头,转身就朝卫生间迈去。
  短短几步路,步伐迈得却几近到小跑级别,甚至连拖鞋都忘了勾,就那么赤脚而入。
  下一刻只听“砰!”的一道巨响,卫生间门被重重关上。
  紧接着是咔哒几下落锁声。
  “路炀?”
  饶是贺止休这会也发现了不对,心中那点还没来得及成形、细思怎么回事的微妙与旖旎,顿时被统统压下。
  他反脚带上门,将枕头随手往边上一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独卫门前,屈指轻轻敲了两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房间静默数秒。
  路炀的声音才终于隔着门板嘶哑响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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