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路遥车马慢(玄幻灵异)——Shim97

时间:2024-01-21 16:08:34  作者:Shim97
  路昭落了水,浑身都湿透了,宋悦想让他洗个热水澡,但又不敢让他一个人待在浴室里,只能带着他进浴室,给他脱了衣服,拿淋浴头给他冲水。
  路昭就像个脱了线的木偶,任他摆弄,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悦一边给他冲头发,一边小声说:“你别这样呀,你妈妈好不容易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不能辜负他的辛苦。”
  路昭只是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下来,他的眼泪化在水里,很快就被冲掉。
  宋悦给他洗完澡,擦干身子和头发,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裤给他换上。
  这时,卧室门被人敲响,徐行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悦悦,我去楼下买了饭菜,你和小路收拾好就出来吃吧。”
  宋悦便拉着路昭出去:“我们先吃点东西,待会儿你好好睡觉,睡一觉起来,就会好多了。”
  路昭木然地被他拉到餐桌前坐下,方曜、宋悦和徐行知都望着他,可他眼神空洞,像丢了魂,根本看都不看桌上的饭菜一眼。
  宋悦抿抿嘴,把他面前的盒饭打开,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来,吃点肉。”
  他带着路昭的手,让他去夹肉,可一松手,路昭便像没了骨头一样,手掉了下来,连筷子也没握住,叮当当掉在了地上。
  徐行知在桌子底下拉拉宋悦:“悦悦,你先吃吧。小路可能还不饿。”
  宋悦咬住了嘴唇,摇摇头。
  旁边坐着的方曜轻轻叹了一口气,本想开口说话,但一抬眼,看见对面墙上的老式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五月十日。
  他愣住了,呆坐片刻,忽然站起身:“我出去一趟,你们在这儿守着他。”
  木然坐着的路昭像根本察觉不到身边的动静,他的眼睛漫无焦距,面前搁着的饭菜从热气腾腾,变得又冷又硬。
  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忽然递到了他跟前。
  温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阿昭,二十岁了,要坚强一点。”
  滚烫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啪嗒啪嗒落在了蛋糕上,路昭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69章 
  他一把抱住了跟前的人,哭着大喊:“我要妈妈回来,我要妈妈回来……”
  方曜摸了摸他的头,喉头发紧,说不出话。
  “我只要妈妈,别的什么都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吧……”路昭涕泪横流,不停地许着他的二十岁生日愿望。
  他多希望生日愿望真的有魔力,多希望时间能倒回到中午许愿的那一刻,他再坚持一下,让妈妈先吃蛋糕,也许药性就不会发挥得那么快,也许妈妈就不会死了。
  路昭哭得几近昏厥,方曜就这样一直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发顶。
  等到他终于哭得筋疲力尽,方曜才喂他喝了水,给他切下来一小块蛋糕,一点一点喂给他吃。
  这本来是路昭最喜欢吃的东西,可这些甜腻的奶油此刻化在嘴里,却苦涩得难以下咽。
  方曜喂他吃完了一小块,轻声问:“还要不要再吃一点?”
  路昭默默流着泪,哽咽着:“我再也不要吃奶油蛋糕了。”
  方曜顿了顿,伸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吃点甜的,活得开心一些,没什么不好。”
  他扶着路昭去沙发上休息,示意宋悦和徐行知两人先吃晚饭。
  路昭这一天已经耗光了体力,蜷缩在沙发里,几近虚脱。
  方曜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路昭迷迷蒙蒙的,嗅到几乎每晚都伴他入睡的清淡香气,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等他完全睡熟,方曜才轻轻把他抱起来,送到了宋悦和他的卧室,让他躺在柔软的床上,给他盖上薄被。
  睡梦中的路昭依然微微皱着眉头,他的一双眼睛早就哭得又红又肿,鼻尖也红通通的,显得十分可怜。
  方曜在床头看了他一会儿,伸手轻轻压住他的眉心,一点一点揉开他蹙着的眉头。
  做完这些,他才走出卧室,坐到餐桌边,吃了几口冷掉的饭菜。
  “今晚还是让阿昭一个人在那里睡着,不要关卧室门,我和行知轮流守夜吧。”他说。
  徐行知点点头:“现在这个点还早,他这时候睡了,半夜很可能会醒,到时候指不定又想不通了。”
  他看向宋悦:“悦悦,你今晚就睡我和方曜的屋子,我俩轮流守夜,困了在客厅沙发上眯一下就够了。”
  宋悦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徐行知揽住他的肩:“小路跟我们都认识,现在他家里出这么大的事,多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得亏你记挂这个朋友,看他没按时回学校,就坚持要来这里找他,不然咱们可就赶不上救小路一命了。”他叹一口气,“也还好方曜够谨慎,之前做了背景调查,知道小路老家的具体地址。不然就凭他入学材料上写的暨州,咱们上哪儿找去。”
  吃完饭,徐行知收拾了餐桌,时间已近九点,他便迅速洗漱洗澡,到客厅和方曜一块儿守夜,把卧室留给了宋悦。
  松明是个小县城,经济不甚发达,但因为地处大陆南端,夏季昼长夜短,晚上八九点天都还没完全黑,所以当地的夜市比北方城市要热闹不少。
  屋里的灯已经全部关掉,方曜和徐行知就站在客厅大开的窗户前,借着外头的月光和路灯,看着楼下热闹的夜市。
  “虽然是个小县城,不怎么发达,但这样安稳太平也挺好的。”徐行知说,“我喜欢这种有烟火气的小地方。”
  方曜开口:“你在哪儿不都待得挺好。”
  徐行知笑了笑:“那也没办法,组织上叫我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不笑着去,难道还哭着去?”
  方曜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快要去洱顺州守边境了?”
  “你听到风声了?”
  “前阵子方决提过。”方曜顿了顿,又说,“我们院里也有新安排,院长叫我导师带着我,换一个研究方向。”
  徐行知说:“那你跟我差不离嘛,很快要去乌兰州吃沙子了。”
  方曜静静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市场:“国内核聚变理论还是一片空白,国内计算机的计算速度也慢一截,从纸面论证走到沙漠里,不知道要多久。”
  他收回目光,长长叹了一口气:“院长说,主席给的时间是五年。”
  徐行知皱了皱眉:“这么紧张。”
  “因为雅克萨的超级原子弹试爆成功了。”方曜低声道,“国内的报纸没怎么报道这件事,我母亲在潘州驻守,是他告诉我,最近边境又紧张起来了。”
  徐行知拍拍他的肩:“真是北有虎豹,南有豺狼。”
  两个人继续安安静静看着窗外,没有灯光的屋内,无形的黑暗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年轻的肩头,就像那些说不出口的沉重的责任,每时每刻压在他们心上。
  可他们依然站得笔直,看不出一丝懈怠和疲倦。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一侧的卧室门忽然被拉开。
  方曜和徐行知看过去,就见宋悦站在门口。他看向徐行知,小声说:“……我睡不着。”
  方曜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窗外,徐行知则走过去,揽着他进屋,关上卧室门。
  “怎么了?”他捧住宋悦的脸,拇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刚刚还哭了?”
  宋悦小声说:“我有点难受。”
  “为什么路昭这么努力地生活,老天还要让他吃这么多苦呢?”他说,“他正直善良,一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吗?”
  徐行知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他搂在怀里。
  宋悦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想不通,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徐行知就这么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过了很久,才说:“我和你讲,我手下一个小战士的故事吧。”
  宋悦从他怀里抬起头。
  “这个小战士,是个雄虫,身体素质不算拔尖,在那一批新兵里,他的各项技能成绩几乎都是倒数。”
  “但是,他脑子还算灵光,也愿意学东西,我就把他安排到炮兵营里,过了几年,他果然成了拔尖的炮手。”徐行知说。
  “后来他给大家分享经验时,大家才看到他密密麻麻的手稿,那是他根据上课学的实战物理,结合每次演练的经验,总结出来的改良方法,用来快速心算炮击距离和落点。”
  “从这以后,他的事迹被传开,部队里要树立榜样,就结合他的家庭背景写了一篇详细报道。大家这才知道,他老家是南方的一个小渔村,他六岁时父亲和哥哥出海打渔,碰上风浪,全没了,只剩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宋悦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所以,他才这么努力吗?”
  徐行知点点头:“因为他只有初中文化,不像军校出身的战士,一毕业就是排长、连长,能一直待在部队里。”
  “像他这样的普通士兵,如果不立功,就无法被提拔成干部,很可能连士官都转不上,当兵满三年就要转业回家。”徐行知说,“三年转业,只能领一笔补贴,安排不了工作,他回家依然只能当渔民。”
  “他不想让家里的老母亲担心受怕,所以一开始,他只是希望能立功提干,这样转业回家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那……他最后成功了吗?”宋悦希冀地问。
  徐行知顿了顿,说:“那时候,我们在孜林守边境,经常有塔那人偷偷从雪山翻越边境,进行走si、贩du。他们个个都带着枪,很危险,所以我们每天都安排人出去巡逻。”
  “那一次,这个小战士的那支巡逻队,碰上了一队偷渡的du贩。”徐行知轻声说,“正面冲突,他击中了三名du贩,但自己也被子弹打穿了脑袋。”
  宋悦一把捂住了嘴,通红的眼眶里,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徐行知仰起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忍住胸口那些翻腾的情绪。
  “最后,他被追授一等功,国家给他母亲发了荣誉勋章、牌匾,每个月都能领一笔体恤金。”
  宋悦呜咽道:“可是那有什么用,人都没了……”
  徐行知擦了擦他的眼泪:“我想,对这些挺身而出的英雄而言,人生的意义,并不是以生命的长短来衡量,也不是以荣华享乐来衡量。”
  “你不要说这些虚的。我只知道,人没了,什么都没意义了。”宋悦埋在他胸口,眼泪不停地流。
  徐行知摸摸他的脑袋:“可是我们必须要承认一个规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位小战士的运气没有小路这么好,那一关没有捱过去。”徐行知说,“小路如果能挺过来,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的。这些苦难,都是他成长的基石。”
  他捧起宋悦的脸:“所以,你也不用太难过,好好陪他渡过难关就行了。”
  宋悦咬着嘴唇,眼睛红通通的,点点头。
  方曜在客厅守到凌晨一点,路昭休息的那间卧室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连忙大步过去,打开卧室的顶灯。
  刺眼的灯光一照,屋里的路昭一下子拿手挡住了眼睛。
  方曜往屋里走了几步,这才看见他怀里抱着的旧书包,以及手里的存折。
  “怎么了?”方曜在床边坐下,轻声问,“怎么突然起来看存折。”
  路昭休息了大半夜,精神看上去已经好了一些,他呆坐了半晌,小声说:“好像睡糊涂了,以为出去读书、做生意、弟弟和妈妈死了,都是个梦,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方曜微微一愣,心中有些酸疼。
 
 
第70章 
  他伸手摸了摸路昭的头,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路昭吸吸鼻子:“真的吗?”
  “我离开家,去首都读书的时候,本来也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他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哽咽,“可为什么我已经这么努力了,事情反而越来越糟糕呢?”
  方曜说:“这些是意外。”
  路昭摇摇头:“不是意外。”
  “如果我没有离开家去首都读书,我就还在家里照顾着弟弟,弟弟不会死,爸爸妈妈不会闹离婚,妈妈也就不会死。”他把脸埋在臂弯里,“一切都还会像原来那样。”
  方曜拉开他的手臂,让他抬起头来:“原来那样的生活,你和你母亲过得快乐吗?”
  路昭眼里盈满泪水,望着他。
  “如果还像原来那样,那么你和你的母亲,都会一辈子活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永远都尝不到自由、光明的味道。”方曜说,“这样的人生,活得再长,有什么意义?”
  “我想,你的母亲应该从未后悔把你送到首都读书,他牺牲了自己,让你获得了完全的自由和新生。”
  路昭的眼泪掉了下来,呜咽着说:“可是,我想要他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方曜轻轻叹了一口气:“阿昭,我们只能接受已成为事实的命运,然后努力去改变未来的命运。”
  “好歹,他还是在生命结束之前,度过了一段幸福自由的时光。”他拍拍路昭的肩膀,“不要太难过了。”
  路昭红着双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怎么可能不难过?以后我就没有家了。所有人都有去处,只有我是无根漂萍,无依无靠。”
  方曜顿了顿,思索片刻,说:“虽然你现在成年了,已经不需要监护人。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继续当你的代理监护人。”
  路昭愣住了。
  方曜给他擦擦眼泪:“你放假可以到我家来吃饭,学校可以继续留我的电话,如果有事情,就让老师来找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