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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古代架空)——Shim97

时间:2024-01-21 16:10:06  作者:Shim97
  “虽然这位张夫子同学生走得近,可他实在没有作案的动机。”王大海坐在茶棚里,眼睛盯着不远处张宅的大门,小声说,“他在这些学生们身上倾注如此心血,不收一分一毫,定是希望学生能出人头地。这样的夫子,怎会害自己的得意门生?”
  祝盛安手里握着茶杯,眉头紧蹙:“可除了他,还会有谁?”
  正说着话,那边的张宅大门开了,半大少年们涌出来,朝里头的夫子行礼道别,陆悠悠也在其中。
  “张夫子那边散学啦。”茶棚里有茶客看了一眼,“啊呦,学生不少呢。”
  “张夫子教得好嘛,他的学生出了好多童生了,还有中举的。大家伙都想把孩子送来读书。”
  “怎么还有几个义学的学生?”
  “那是张夫子破例收的,都是聪明好学的坤君。听说张夫子年轻时没钱去京城应试,错过了好机遇,这才对穷人家的孩子优待些。”
  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完了,祝盛安仍盯着张宅看,站在门口的张仲学是个书卷气很重的清瘦男子,约莫三十岁,眉清目朗,样貌不差。
  祝盛安忽而低声道:“张夫子为何没娶妻,只收养了一个孩子?”
  “不知道。”王大海也往那边看着,“看他这样,又是读书人,年轻时应当行情很好才对。就算那时候穷,现在也该娶婆娘了啊。”
  正在这时,张宅又走出来一个少年。
  这少年约莫十五岁,穿着可比刚刚的学生们好多了,但神态畏缩,还不如方才那些穷人家的孩子。
  “父亲,午饭做好了。”
  张仲学一看见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教了你好多遍,把腰挺直,同人讲话要直视人家的眼睛。你是读书人,又不是做贼。”他一巴掌拍在少年背上,“挺起胸膛!”
  少年连忙直起腰来,这才能看出来,个子并不矮。
  “上午的课上了一半,你跑到哪去了?”
  “我……我去做午饭了。”
  张仲学恨铁不成钢,拿手指戳他的额头:“做午饭?家里下人做的饭不能吃吗?你非要自己做?我教你读书,是望你以后有大出息,不是让你嫁个好人家,以后在锅碗瓢盆里打转!”
  被他戳了几下,少年刚挺起来的背又塌了,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他这样,张仲学干脆一甩袖子,进了家门。
  “唉,鹤翎这小子呀,确实不争气。考童生考了好几年了,张夫子就等着他考上童生,把他送去青松书院读书呢。”
  有茶客压低了声音:“毕竟是捡来的孩子,没读书的天分也正常。”
  祝盛安的指尖敲着茶桌,有些焦躁,如果张夫子真是风光霁月的一个人,那此案就没有其他嫌疑人了。
  而作案人一日不抓,就可能还会有受害人。
  他想了想,同王大海道:“先抓人。”
  王大海一惊,连忙道:“殿下,不能打草惊蛇啊!”
  “那就全抓了。”祝盛安道,“义学的所有夫子、杂役,还有他们的家人、家中的下人,全抓起来。”
  “不行!”王大海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读书人最讲究清誉,若像殿下这般行事,即使夫子们能平安出来,但他们以后如何做人?”
  祝盛安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腾的站起来:“我管他呢!”
  他去衙门叫了官丁,将义学的夫子杂役及其家人、家中下人,一网全抓了,关在县衙大牢里。
  宁安县一下子就闹翻了天,义学夫子们的学生虽穷,但人多,全聚集在县衙门口,不吃不喝,求世子殿下放人。
  张夫子的学生们更以自己身家性命担保,说夫子绝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县衙外闹了一下午,祝盛安虽然纨绔,但也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县太爷一个劲擦汗,在他跟前来回转:“殿下,您给句话啊?”
  王大海带人搜完夫子杂役们的家,匆匆走进县衙,脸色十分难看:“殿下,没有任何线索。”
  审讯的捕头也出来了,夫子们一一交代了行踪,和家中下人的口径对得上,和之前走访街坊邻居们的口径也对得上,没人有作案的嫌疑和机会。
  县衙大门外学生们还在高喊放人,祝盛安紧紧抓着腰间的剑,只能道:“……放人。”
  天色尚不晚,夫子们由人扶着,从大牢里走出来,出了县衙,登时门口的学生们一片欢呼。
  不少学生涌到张仲学跟前,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将扶着张仲学的张鹤翎挤到了一边。
  祝盛安站在县衙门内,远远看着,人群中的张鹤翎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祝盛安同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张鹤翎似乎笑了笑,又转回了头。
  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可是祝盛安没能抓住。
  当天夜里,六名坤君失踪。
  翌日早晨接到官丁的汇报时,祝盛安心头才咯噔一声,一下子想起了张鹤翎冷冷的、讥讽的笑。
  他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飞奔出去,一路纵马跑到张宅,但张鹤翎已不在了,张仲学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买宣纸了。
  只差一步!他已抓到了凶手,竟然又把他放走了!
  祝盛安悔恨地猛一捶门,返身就走。张仲学似是料到什么,追着他跑出来:“殿下,难道鹤翎他?”
  “若你知道他可能去哪里,现在就告诉我。”祝盛安回头看了一眼,“他小小年纪就犯下大案,乃是父不教之过。”
  张仲学脸色煞白,慌乱地思索片刻:“这孩子没出过远门,若是出城,只有我每年踏青带他去的浔山,他还算熟悉。”
  祝盛安派人急急给余非明送信,自己和王大海带着一众官丁,骑马飞奔出城。守在县衙门前的陆老头看见他们经过,连忙爬起来,拖着跛腿在后头追。
  “殿下,我家悠悠到今天都没回来,是被人抓走了吗?”陆老头急急地跑,拐杖拄在地上砰砰作响,“我叫他不要那么晚出去提水,他偏不听!我叫他不要出去的呀!”
  他悔恨地抹一把眼泪,胸膛喘得像个破风箱:“殿下,您能救救悠悠吗?只要他能活着回来,要我干什么都行,我愿意跟他换呀!”
  马蹄奔驰,很快将他远远甩在了背后,陆老头徒劳地追着,像在追孙儿远去的背影:“我愿意跟他换呀……”
  出了城,祝盛安同余非明汇合,一行人从白天跑到黑夜,终于在浔山里找到了坤君们的碎尸。
  他们被轮番地欺凌过,内脏被剖出,四肢和头颅被剁了下来,扔在杂草堆里。祝盛安昨日还见过的陆悠悠,就因为他一时的鲁莽,这样无声无息死在了荒野里。
  不远处还有之前失踪七人的尸骸,已经烂得露出骨头架子了。
  余非明一把提起祝盛安的后领,狠狠将他按在了碎尸堆里。
  王大海吓得连忙去拉:“大人!大人!不可啊!”
  余非明的嘴角抿得死紧:“殿下好好看着他们。”
  “这就是最底下的,任人宰割的无辜百姓。来日殿下做了东南王,东南数百万人的性命皆握于殿下一手,殿下每一次算错、每一步走错,都会给无数人带来灭顶之灾。”
  “可殿下呢?平日里虚度光阴,碰上大事莽莽撞撞不顾后果,踏出一步又不踏到底!殿下可想过来日怎么执掌东南?殿下可想过自己何配世子之位?!”
  祝盛安跌在碎尸血肉里,陆悠悠被砍下的头颅就在不远处,曾冲他展颜一笑的少年,已成了一堆碎肉。
  那张清秀的脸上只剩极度的惊恐和怨恨,眼珠像要从眼眶中瞪出,直直地、空洞地望着祝盛安这个方向,仿佛在问,世子殿下,你为什么没算到呢?
  那些不甘和怨恨仿佛从身下的碎肉中一点一点爬上来,像水鬼一样缠住了祝盛安,他不由自主地发着抖,想抵抗那恐惧和痛悔,徒劳地说:“对不起……”
  滚烫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跛着脚追在马后的陆老头仿佛又在他耳边讲话。
  “殿下,我家悠悠是被人抓走了吗?”
  “殿下,您能救救悠悠吗?只要他能活着回来,要我干什么都行,我愿意跟他换呀!”
  他泪流满面,喃喃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仲:中庸、中等
  翎:响亮、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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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还牙
  祝盛安慢慢说完,帐中一片沉默。
  他发奋图强,改头换面,早已不再是十六岁的他。
  可十六岁时他胡乱造就的那些结局,却再不能改写了。
  雀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轻声唤他:“殿下……”
  祝盛安没作声,翻了个身背对他。
  雀澜知道他好面子,没有拆穿,轻轻钻进他的被窝,挨着他的背:“那,张鹤翎最后被抓住了吗?”
  “没有。”
  “那个陆爷爷怎么样了?”
  “撞死在张宅大门口。”
  “那张夫子呢?”
  “受不住打击和别人的指指点点,疯了。自己跑出了宁安县,也许是死在外头了。”
  雀澜也感觉到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好人没有好下场,坏人却可以逍遥法外呢?”
  半晌,祝盛安才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声:“我也想知道,好人为何没有好下场。”
  “不过,我不会让恶人逍遥法外的。”
  雀澜将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殿下也不要想得太多了。”
  两人静静靠在一处,度过了漫长的黑夜。
  翌日清晨,祝盛安先醒。雀澜靠在他肩头,嘟着嘴睡得十分香甜,面颊粉扑扑的,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刮。
  可是这一刮,雀澜鸦翅一般的眼睫动了动,略微睁开了眼。
  祝盛安心中遗憾,但立刻收手,低声道:“还不起?肩膀都被你枕麻了。”
  雀澜咕哝了一声,翻个身离开他的肩膀,合眼继续睡觉。
  祝盛安却没起身,凑过去伏在他耳边,说:“今日想不想出门?”
  雀澜眼睛都没睁,含糊不清地问:“做什么?”
  “今日要去府衙开仓领官粮。若你有兴致,就同我一道去看戏。”
  雀澜哼了一声,嘟囔道:“谁要看那老匹夫演戏,虚伪。”
  “一点一点把参与他贪墨官粮一事的共犯揪出来,不是很有趣么?”祝盛安支着下巴打量他,“真不跟我去?”
  雀澜把脸埋进了被子里,以示拒绝。
  祝盛安眼珠转了转,又说:“腊子山上找到的那具胎尸,交给周师傅也有好一阵子了,不知道有何进展。”
  雀澜翻过了身,睁开眼看着他:“今日要去找周师傅问问么?”
  祝盛安微微一笑,故作思索:“待我领了粮……时间应当还有些余裕罢。”
  雀澜眨了眨眼:“等殿下忙完了,差个人来叫我一声,我也想去看看。”
  祝盛安故意吊着他,坐起身,背对着他开始穿衣:“你既然不同我一道去领粮看戏,我做什么要叫你?”
  雀澜磨了磨牙,对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斤斤计较,只能也坐起身。
  两人换衣梳洗,用了早饭,出王府别苑时,宋奇已在外等着了。
  “殿下晨安,少夫人晨安。”他朝主子行了礼,随即招招手,让下人搬来轿凳。
  祝盛安伸出一手让雀澜搭着,扶他上了马车,又吩咐车夫:“走稳些,慢点也不打紧。”
  宋奇知道,这是因为少夫人身上的伤还未好全,怕颠着了,当即小声嘀咕:“一个月前殿下还说少夫人力大如牛、泼辣无比,谁敢招惹就是谁脑子坏了。现在自个儿成了脑子坏的那一个了。”
  正要上车的祝盛安瞥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
  宋奇道:“就在……”
  话没说完,迎面砸来一颗金锭子,伴着世子殿下隐含威胁的一句话:“闭上你的狗嘴。”
  宋奇笑嘻嘻将金锭揣进怀里:“谢殿下赏!”
  祝盛安上了马车,雀澜正笑盈盈望着他。
  “殿下一个月前说我力大如牛、泼辣无比?”
  “……”祝盛安忽然想起,雀澜五感过人,尤其是听觉和嗅觉。
  这颗金锭子不该赏,就该把宋奇这嘴碎的夯货狠揍一顿。
  不过世子殿下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他面不改色,坐在雀澜身旁:“如此才不会被人欺负,挺好。”
  雀澜斜斜瞥了他一眼,将脸转向了窗户:“鬼话连篇。”
  马车走到澹州府衙门口,停了下来。
  林泉生一大早就在府衙门口等着,一见宋奇骑着马,后头还跟着马车,立刻迎了上来。
  “世子殿下来得好早。啊,少夫人怎么也来了,不知您的病好些没有?下官近来忙得分不开身,一直未能前去探望,望少夫人见谅。”
  雀澜扶着祝盛安的手臂,下了车,将林泉生上下打量了一遍:“林大人清减不少。大半个月前在澹州见林大人时,还没有这样瘦,这阵子先是土匪,后是粮仓,可真是把林大人累坏了。”
  林泉生抹了抹额上的汗:“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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