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出无名,这样只会激的隶第族百姓对我一族越来越不满,你当我不想一闷棍子杀了他吗?”
“那朕要两头最好的马驹。”
“六头,本王亲自给陛下送去大玄。”
“胡契人大都直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狐狸?”
“陛下喝茶,喝茶。”
他才将茶水给他添上,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声音,“孜王,隶因族长求见。”
二人对视一眼,“既然如此你先忙,我去寻阿棠。”
“好。”扎那尔孜没再留他,“陛下慢走,噢对了,少借此机会偷看我大营的军力,人本王都藏起来了。”
“小气。”
温青带着萧凤棠穿梭在各个部落的营帐间,偶尔看到了祭祀之物,便会跟他讲一讲,“扎那尔族秉承上天,求的是胡契风调雨顺百姓安稳,祭祀之物大多是粮食,猎肉,兽皮,你再看那边,僢鹰族担着护卫国家的担子,所以大多祭祀之物都是自己打造的兵器。”
萧凤棠听得新奇,“那祀其族的是一些祭祀之物?”
“对,一些钟啊旗啊龟壳书啊什么的,在那边,走,带你去看看。”
这里阶级分明,按照各族的地位大概就能知道哪个部族在哪边,尤其祀其族的衣裳同旁族都是不一样的,他们都穿着一身白,外面套着带斗篷的衣裳,手腕处都绑着一根半米长的白色飘带。
温青带着他直奔祀其族的地界而来,那些少年们正挨个搬运整理他们的祭祀之物。
“他们手上系的是什么?”
“长生带,祀其族人自出生时就会带着这东西,不过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可昨夜见祀云,并未见他腕上有带此物。”
“你可别被那小子的外表骗了,他长的乖巧,实际上却是一位不听话的主儿,素来最喜欢的就是在不相识的人面前装腔拿调,扮一副神秘样子,不过他确实有些本事,打小就被大家叫做算神子,族中人更是管不住他,我猜他那根飘带早就丢了,不过你倒是可以与他多多接触接触。”
“那怎么不见他在?”
“你怎么对他格外关注?”
“长的好看。”
“小心让左晏衡听见这话,寻个机会就给他打杀了,祀云可是我们胡契的宝贝,他是这次的主祭祀人,现在应该已经去往长生山做准备了。”
祀其族与隶第族相邻,温青带着他继续往下走,只是没走两步,一旁的帐篷里便传来了几声碎语。
“哎,听说大玄皇帝身边带了一个男子,还在城门口宣称是大玄帝后,你们可瞧见了?”
一隶第小辈好奇的蹲在隶勐身边问他。
“瞧见了,长得白白净净,有点狐媚样子,倒是很衬他们大玄的那句话,叫什么小白脸,听说他可是大玄的前朝皇室,允凉王的侄子。”
“怎么如今干起了这样的勾当?”
“怕死的软骨头吧,听说允凉王可是被晏衡帝晒成了人干片成了人肉,不好好讨好是会没命的,反正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脔尔玩物。”
隶苌束好自己的衣裳,不客气的接上他的话,“有些话还是少说些吧,昨夜他们没见到你没见到吗?晏衡帝亲手伺候着他用膳,目光几乎就没从他身上落下来过,他还在城门口亲自说那是他的帝后,禁脔?玩物?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人需要给一个禁脔玩物正名吗?小心这话被他听见割了你的舌头。”
隶勐霎时气不打一出来,“隶苌,你什么意思?我看没骨气的软东西是你吧?他一个甘愿当人家的玩物的低贱人还不能让人说吗?”
这里靠本事吃饭,他虽是隶因亲儿子,但隶苌并不怕他,“吃亏是福,祝你福比长生山。”
“你!”
二人将要打起来。
温青在外听得生气,“鲁将军,揍他,出了事自有晏衡帝兜着。”
鲁知徽本就有这个想法,二话没说冲入了帐中。
他进来的突然,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鲁知徽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的隶勐,“刚刚出言不逊的是你吧?”
“大玄人?”隶勐记得他,一直跟在小白脸身后的大将军。
“敢言语侮辱我家世子,找死!”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鲁知徽上前拎住他的衣领,毫不客气的将他拖拽出帐子。
“撒手!”隶勐是个土生土长血气正方刚的的草原人,他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起膝盖抵向他的肚子。
鲁知徽果断松手,大巴掌蜷成拳头重重砸到他的膝关上,一拳将他砸的退出去三四米远。
“鲁将军。”萧凤棠出声打断他们。
他见过他,坐在隶因后右侧的一个,叫隶勐。
第129章 胡契篇_惩戒
隶勐身上穿的衣裳夹杂着一丝蓝色,服饰也明显同其他人不一样,萧凤棠一看便知他是此次隶第族拜天神的领头人。
拜天神是胡契极其重要的仪式,“饶了他吧。”
鲁知徽被迫停手,“你该庆幸我家世子心软不爱见血,再敢乱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他的名头在胡契这块虽然没有封宁响亮,但也都听过他随晏衡帝征战其他三国的故事。
隶勐不清楚鲁知徽和萧凤棠的关系,“好好一个大将军却压低姿态保护这样一个人,不嫌臊的慌。”
他话才闭,一柄长枪便从僢鹰族的地方直直的向他叉来。
隶勐迅速后退,长枪重重插在了他脚前。
“口出秽言。”左晏衡丝毫没有犹豫,“司沿,割了他的舌头。”
隶勐是隶因的独生子,虽然隶苌不错,但终究不是隶因亲儿子,以后免不了还是隶勐承袭首领之位。
隶因远远和扎那尔孜赶来,“陛下饶命。”
左晏衡此举要的可不是他的舌头,这是要废了他,废了他的首领之位。
隶因连忙上前,连扯加拽的将隶勐拎过来甩了一巴掌,“竖子!怎敢对谁都口不择言!”
“小儿不懂事冲撞了将军,今日出发拜天神,将军大人大量,还请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次。”
“他冲撞的不是我,是世子。”
“隶勐说话不知天高地厚,惊扰了萧公子不开心,我代他跟晏衡帝赔个不是,望晏衡帝饶他一次,隶因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他是你儿子?”左晏衡面色难看。
“是。”
“司沿,割了他的舌头。”他并没有给他面子。
“小儿愚钝,我代他给萧公子赔罪,烦请萧公子饶他一命。”他一脚踹在隶勐腿上让他跪下,自己也捶手弯腰跟他行歉礼,
左晏衡当着众人的面抬手将萧凤棠的揽进怀里,“你替他赔罪,那不然割了隶首领的舌头?”
扎那尔孜也不再看热闹,虽然他巴不得左晏衡真的废了隶勐,割了隶因的舌头,但还是象征上前,“隶勐还小,我也代他跟萧公子赔个不是,望公子海涵。”
“司沿,还不动手?”
他一副不诚心就不要开口的模样看得扎那尔孜嘴角一抽。
司沿弹指从腰间抽出匕首,“萧公子可是主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拼了性命才追来的,主子都不舍得质他一句,你又是什么东西!”
“萧公子,你大人大量,饶了他这一次吧。”眼看他要来真的,隶因二话没说对着他屈膝跪了下去,左晏衡若真要追究,以他们的身份铁定是抗衡不了的,他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隶勐被割了舌头。
“司沿。”萧凤棠缓缓开口,“饶了他吧。”深在他国,还是少招惹些祸患的好。
司沿犹豫了一下,“公子既然开了口,我就勉强饶了你这只舌头。”
不过他依旧上前拽过他的右手。
“你干什么?”隶勐深觉不好。
“天威不可触,这是规矩。”
他的手腕处顺着司沿的声音溅出血来,“啊—”
司沿手起刀落,利索的挑了他手筋。
隶勐捂着手腕痛喊,“你,你!”
他话未出口,就被隶因一记手刀利索拍晕,隶因扶住他,“多谢晏衡帝饶小儿一命。”
左晏衡没接话,“鲁知徽。”
“本将在。”
“竖起你的耳朵,再敢有人不敬,就摘了他的脑袋,一切后果,朕来承担。”
“好。”
“听闻隶喀山上最不缺的便是雪莲,过两日朕想入山赏莲,那是你们的地方,准备准备吧。”
隶因憋了一肚子气,却不得不垂首称是,“晏衡帝大驾光临,隶第族一定好好准备。”
“那便退下吧,省得碍眼。”
“是,是。”
隶因将隶勐带去了大帐,“快,来人,去唤医师,快点!”
藩佯才将族中祭拜物资清点完,“隶叔,隶勐哥哥这是怎么了?”
“去,快去唤医师。”
“是,是。”藩佯看着隶勐手上的血转身往外跑,才到帐门口便遇上了扎那尔孜派来的待命军医。
军医叫扎那尔结,是扎那大营里最有资历的一位老先生。
“隶公子呢?”扎那尔结着急的问。
“快,快进来。”藩佯拽着他进帐,“隶叔,军医。”
“快,麻烦医师帮我儿看一下。”
“好。”扎那尔结将药箱搁在坐在床前,忙活好一番才止住了血。
“怎么样医师,他这手还能不能保得住?”
扎那尔结犹犹豫豫,“回隶首领,这被划破的是筋不是肉,肉尚能长上,这筋可就难了。”
隶因不傻,一下就听出了他话中意思,“你是说,他这手废了?”
“只能说,难好。”
他是扎那尔孜的人,隶因不好当着他的面发火,更也不信他是真心为了隶勐诊治,“那麻烦医师了,来人,送送军医。”
“不用不用,是我医术不精,帮不上隶首领。”
扎那尔结给隶勐包扎好,没再停留的离了帐子。
“这个不孝子,什么祸事都敢闯!”隶因端了杯凉水,生气的浇在了隶勐脸上。
藩佯上前去阻,“隶叔你这是干嘛?那人医术不精,又不是隶勐哥哥的问题。”
他那记手刀不重,隶勐慢慢转醒,手腕处疼得明显,“手,我的手,我的手。”
他抬起胳膊,却无论怎么使劲右手都没了反应。
隶因气息阴沉,“你糊涂!”
“我,我错了父亲,求您帮帮孩儿。”隶勐慌乱爬起来,“这手不能动了父亲,不能动了。”
“你也知道不能动了!”
“父亲,父亲我错了。”
“现在说错有什么用,晚了!扎那尔结都没法子了。”
“扎那尔青,还有扎那尔青,听说扎那尔青在大玄当了许多年太医,寻他帮帮忙吧父亲。”
“扎那尔青,那是扎那尔孜的亲侄子,他又怎么可能帮你!?”
“那隶孝长老,还有隶孝长老。”
“那鲁知徽是什么人?那萧凤棠又是什么人?你怎么敢在他们面前造次,便是再不济他们也是晏衡帝的人,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隶因怒斥,“滚,滚回族地去养伤,去找隶孝长老救你这手,快滚!”
“是是,我这就回去,那,那拜天神怎么办?”
“你还有心思关心拜天神,给我滚!”
藩笯首领藩塞着急从外进来,“隶兄,听说小勐受伤了?”
“还不滚!”
“是。”隶勐没敢再打招呼,直直离开。
藩佯才想追上去,就被藩塞拦了下来,“回头还得拜天神,你留下。”
“可是隶勐哥哥他……”
“拜完天神,准你去隶第玩几天,这总行了吧。”藩塞哄孩子似的将他留下,“我和你隶叔还有话要说,你先回族中大帐,再去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那好吧。”藩佯心中担心,但还是回了族中帐子。
藩塞这才空下来,“怎么生这么大火?”
隶因冷静了好一会儿,“来人,小勐受伤,拜天神者不得仪态有失,告诉黎苌让他顶替小勐,带领隶第子弟去拜天神,至于隶苌的空缺,就再随意找个人来。”
“扎那尔孜这两年都得夹起来尾巴做人,那大玄皇帝来此不过才带了万余的押粮人,竟如此肆意妄为,为了一个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人这么佛大家的面子。”藩塞肺腑。
“面子,我们有什么面子?那是大玄皇帝,做事需要给我们一小族首领面子吗?”
“他能稳坐那个位子这么久,做事怎么可能丝毫不留后手,我让人去查了,他们的队伍驻扎在城外三里地,伙食通通自己负责,那等谨慎的架势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押粮队伍。”
“铁甲营?”
“而且能这么毫无忌惮的来这里,带的人手必然也都是精英。”
“可即便是精英,不也才万人,我们……”
“你也糊涂,晏衡帝入了胡契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就是杀光那万人,也脱不了胡契的罪名。”
“可他一死大玄必然会乱,其他三国肯定会趁机脱离摆控,他们自顾都不暇了,再将此事栽赃到扎那尔族身上,大玄总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皇帝出战胡契吧,真要出战,到时候也有扎僢祀前去迎战赔罪,玉蚌相争,坐收渔翁,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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