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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弱老婆(古代架空)——花卷

时间:2024-01-24 15:13:08  作者:花卷
  段临舟若有所思,说:“求利——”说着,他自己先摇了摇头,“起义军一无所有,大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可求名……”段临舟无法说服自己,到底是造反,何来名?
  穆裴轩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段临舟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道:“我担忧的,不止是一个丰州——”
  穆裴轩看向段临舟,二人异口同声地吐出两个字,“陇州。”
  丰州受灾,陇州同样深为雪灾所苦,一旦丰州民变,陇州难保不会有人效仿。
  就如二人所料,丰州起义军声势之浩大,发展之迅速,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丰州境内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各地官吏死的死,逃的逃,还有叛逃转入了起义军。
  丰州如此,不日,陇州毗邻丰州的新水县令被枭首示众,百姓揭竿而反,登时民变四起,处处人心惶惶。
  丰州的商铺关了,段临舟传讯去了陇州,吩咐陇州的掌事见机行事,保命为上。丰州的掌事机敏,仓促之下,除了因返家而枉死在起义军刀下的贤三,其他人大都无碍,只是铺子里的货和柜上的银钱被抢了一干二净。
  所幸掌事行事周到,将大部分钱都放入木匣内,砌在了墙角。说到这时,掌事很是惭愧,段临舟却不在意,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了。
  丰州一带的民变如阴云笼罩在瑞州,瑞州虽和丰州之间隔了一个万州,可城中已经戒严,治下乡县也多了民兵巡逻。
  穆裴轩也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休沐也已结束,每日奔走在卫所和安南侯府。
  就在这时,段氏的商队从苍州回来了。
  船队先回来的,那一日,段临舟亲自去的码头迎接。数艘大船挂着段氏黑底描金的大旗,缎面大旗猎猎翻滚,在冬日的阴霾下,熠熠生辉。
  段临舟站在码头边,风卷起他身上的厚氅,越发衬得他形销骨瘦,身体孱弱。
  “东家!”船靠岸了,一个高个儿天乾自疾步下了船,约摸三十来岁,生得面容俊朗,只脸颊一道一指长的旧疤给那张脸添了几分戾气,“陆重幸不辱命!”
  段临舟脸上也露出个笑,说:“陆二哥,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陆重咧一口白牙,说,“您怎么还亲自来接我们了,码头风大,万一吹着了——”
  段临舟笑道:“不碍事,”他越过陆重,看向自船上慢慢卸到码头的一个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说,“带了多少粮食回来?”
  陆重比了一个数字,段临舟惊喜道:“这么多?”
  陆重嘿然一笑,又道:“不过一石粮比以往贵了三钱。“
  “那群王八蛋,开始还跟咱们拿乔,嘴上说没粮卖给咱们,就是想抬咱们的价,挣黑心钱的玩意儿。”
  三钱在段临舟的预期内,他笑道:“辛苦你们了。”
  陆重说:“粮和碳分了两批,一批走船先运回瑞州救急,一批还在路上。”
  段临舟微微一笑,说:“二哥思虑周全,我已经设了宴,等货卸了,就给大家接风洗尘。”
  陆重爽快地应了,提声道:“都听到没,东家亲自给咱们接风洗尘,兄弟们麻利点儿,赶紧把货卸了!”
  卸货的结实汉子都高高兴兴地应和着。
  段临舟看着忙碌得热火朝天的码头,清河水面浮光跃金,波光粼粼,他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全文架空瞎掰
 
 
第25章 
  54
  卸了货,自有管事和城中各大商户交接,段临舟便和陆重等一道行商的兄弟们去了就近的酒楼接风洗尘。这些人里除了段临舟招的工人,不乏当年跟着陆重下山的盗匪,虽说已经金盆洗手了,可仍有几分匪气,大块的肉,几杯黄酒下肚,便放声谈笑起来。
  整个酒楼都已经被段临舟包下了,一楼是行商的工人,小管事一桌,段临舟和陆重以及几个主事人也坐了一桌,满楼酒香。
  都是往来行商的,常年在外跑,满楼的人大都是天乾和中庸。酒过三巡有人便上了头,抱着酒要来敬段临舟,陆重笑骂道:“才喝几杯脑子就不清醒了,想喝酒,我陪你喝,别熏着东家。”
  那人有点儿委屈,说:“我又没想让东家喝酒。”
  段临舟自病后就鲜少碰酒了,他闻言笑了笑,举起茶杯,起身道:“如今年关才过,外头又不太平,各位兄弟甘冒危险走这趟商,我心里记着大家的辛劳。”
  “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兄弟们一杯。”
  “东家说话见外了!”
  “就是,咱们本来干的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活儿。”
  “敬东家一杯!”
  管事们纷纷开口道,豪爽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段临舟也将杯中茶水饮尽,座中人无不叫好,流光不动声色地给他斟上了一杯茶。
  陆重看着段临舟,说:“东家,我也敬你一杯,”陆重坐在段临舟左侧,抬酒杯,段临舟和他碰了一个杯,说,“你我就不说客套话了。”
  陆重哈哈一笑,道:“我干了。”
  说罢,仰头就是一杯酒灌入喉。席间段临舟问起途中之事,陆重自是无所不言,说:“自瑞州到苍州的顺路还算太平,我听那些客商说,丰州那片已经乱得不像样了。”
  段临舟想起丰州和陇州的民变,没有开口,陆重又道:“老四倒是说起他们碰上了几伙流民,不过见他们人多,又带着武器,没敢动手。”
  陆重口中的老四叫柳三九,却是个坤泽,段临舟头一回见平岗寨中还有坤泽很是惊奇。不过说是坤泽,其实也和中庸无异了,说是早些年把自己后颈的坤泽腺体生生剜了,走投无路之下落草为寇。当初陆重要金盆洗手,柳三九便跟着一起投身于段氏。段临舟对此人颇为欣赏,柳三九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个心狠手辣,恩怨分明的主儿。
  此行陆路风险远比水路高,柳三九却不愿走水路,直接选了陆路,道是要看看那群占了他们山头的有什么本事。
  陆重道:“老四过临阳关的时候,还摸回山上去了,和那些占了山头的人打了个照面,”他说,“老四说,就是一些流民,不过年轻人多,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批刀剑,闯出了一些恶名。”
  段临舟若有所思,陆重说:“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他们不敢打咱们段氏的主意的。”
  段临舟说:“如此也省得麻烦了,你再叮嘱三九一回,以后不可如此莽撞。”
  陆重无奈摇头道:“老四发起疯来和疯狗一样,从来不听我的话,您亲自和他说,他或许还能听几句。”
  段临舟莞尔,道:“等他回来就让他来见我。”
  陆重应道:“嗳,也就是过几天的事了。”
  酒足饭饱,有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不知谁说起的起义军杀官一事,有人道:“杀得好,这些贪官污吏,早该杀个干净。”
  几个人附和,陆重下意识地看向段临舟,段临舟如今已经是安南侯府的郡王妃,他嫁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卿贵族。
  陆重说:“东家,他们喝多了,说醉话呢。”
  段临舟微微一笑,道:“丰州的贪官污吏,确实该死。”
  陆重心中松了口气,段临舟听着他们对起义军颇为推崇的话,对陆重道:“只不过,无论如何,起义军于咱们瑞州而言,是反贼,这样的话,还是别让他们再说了,以免惹祸上身。”
  陆重深知其中厉害,应道:“是,东家。”
  说完,就起身道:“行了,都把嘴闭上,那些事也是咱们能说的?别喝点儿酒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了,没事儿就回去睡觉。”
  没醉得太厉害的,听陆重这么一说,也清醒了几分,捂住了还在大着舌头喊起义军的人的嘴。
  酒席将散,陆重要送段临舟下楼,刚走到楼梯口,便见楼梯上一个锦衣高挑的少年正抬腿而上。
  几人目光对了个正着。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脸上也露出笑,道:“郡王。”
  穆裴轩应了声,陆重也看了过去,这还是段临舟大婚后他头一回见穆裴轩。安南侯府门槛高,他们自是进不了侯府的,便在酒楼里设了宴以庆贺段临舟大婚。
  那时陆重和柳三九就在酒楼的窗子口,看着披红挂彩的仪仗自酒楼门前而过,下着雪,马上的少年面无表情,毫无半点喜气。
  陆重对柳三九道:“我怎么瞧着这什么小郡王娶咱们东家好像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柳三九直勾勾地盯着马背上的少年,神情不虞,丢了酒壶转头就要往外走。陆重说:“老四,你干什么去?”
  柳三九不吭声。
  陆重赶忙拉住他,说:“你干什么?”
  柳三九沉沉道:“大婚的日子当着全城的面甩脸色,摆明了就是不给咱们东家面子。”
  他说:“我宰了他。”
  陆重气笑了,道:“别胡闹,这可是东家自己给自己定的亲事。”
  柳三九摩挲着自己的腰刀,沉默了下来。
  陆重目光落在穆裴轩脸上,二人俱是天乾,一个官,一个匪,天生就是不对付。
  陆重目光直白地审视着穆裴轩,穆裴轩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二人信香都似交锋了一瞬,陆重客客气气道:“郡王殿下。”
  穆裴轩波澜不惊地说:“陆当家,久仰大名。”
  陆重咧了咧嘴,道:“陆某早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不是什么陆当家,只是东家手底下的管事而已。”
  穆裴轩不置可否,朝段临舟伸出手,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持剑握枪的手。段临舟看了穆裴轩一眼,将手搭在了他手中,他对陆重点了点头,陆重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眉梢一挑,道:“东家,郡王,慢走。”
  段临舟和穆裴轩已经出了酒楼,二人上了马车,穆裴轩嗅着了段临舟身上的酒气,皱眉道:“你喝酒了?”
  段临舟笑道:“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穆裴轩盯着他,段临舟笑了起来,道:“不曾,虽说确实是有些馋了,不过我可爱惜自己得很。”
  穆裴轩说:“你身子喝不得酒。”
  段临舟怅然地叹了口气,说:“当年我也是千杯不醉的酒量,陆二哥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有三九能陪我喝个尽兴。”
  穆裴轩心道他酒量也好,可听段临舟怅然又缅怀的语气,叫陆重和那什么三九那般亲近,便有点儿吃味儿。
  穆裴轩道:“你们常在一起喝酒?”
  段临舟:“以前常喝,不过不喝醉,小酌几杯。”
  他说:“你不曾见过柳三九,他虽是个坤泽,可酒量极好,真正是千杯不醉。”
  穆裴轩皱着眉,道:“柳三九是谁?”
  段临舟想了想,笑道:“一个可怜,又有些可爱的孩子,是我的得力干将。”
  可怜,又可爱。
  穆裴轩盯着段临舟,不冷不热道:“本郡王倒是想见一见,段老板如此欣赏的坤泽,究竟是何模样了。”
  段临舟闭着眼睛,说:“等过几日他回来就会来见我,到时候——”话没说完,段临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睁开眼瞧着穆裴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穆裴轩硬邦邦道:“笑什么?”
  段临舟清咳了声,道:“小郡王,段某突然觉得可以开个新铺子。”
  穆裴轩说:“什么?”
  段临舟道:“专门——”他眸光流转,笑盈盈地看着穆裴轩,说,“卖醋啊,酸味儿纯正,蘸饺子下菜定然不错……”
  话没说完,就听穆裴轩咬牙切齿,“段临舟!”
  段临舟哈哈大笑,心中快活得很,还要煽风点火:“小郡王,你说好不好?挣钱了分你一半——嘶”他正说着,穆裴轩已经囫囵压了上来,说,“好,好得很。”
  马车都被二人的动静晃了一下,段临舟被他钳住腰,忙推他的胸膛,“哎,别闹别闹,说笑呢。”
  穆裴轩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皮笑肉不笑,说:“段老板不是笑得正开心吗?”
  段临舟道:“没有,我岂会笑话郡王殿下,我这是见了郡王,心中欢喜。”
  穆裴轩冷哼一声:“花言巧语。”
  “如此信手拈来,也不知对哪个可怜又可爱的坤泽说了多少遍。”
  他咬重了可怜又可爱几个字。
  段临舟再次忍不住大笑。
 
 
第26章 
  55
  柳三九比预计的日子晚了两日,陆重不放心,和段临舟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一队人出城去迎柳三九了。
  柳三九行事稳妥谨慎,又有陆重在,段临舟稍稍放了心。他们是在黄昏时回来的,彼时段临舟正和穆裴轩在用晚膳,下人来报,段临舟直接让人将他们请进来又添了碗筷。
  这是穆裴轩第一次见柳三九,面前的坤泽个头不高,比身为天乾的陆重足足矮了一个头,身形纤瘦,腰上挎了两把入鞘的弯刀颇为引人注意。柳三九眉眼清秀,鼻梁上一点小痣,看着是一副毫无攻击性的面容,眼神却透着股子刀锋似的冷意,微微扬着下巴,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意味。
  “见过东家,郡王,”二人对着段临舟和穆裴轩行了礼。
  段临舟起身走近了两步,看着二人,目光又落在柳三九身上,说:“平安回来就好。”
  柳三九仰起脸看着段临舟,眼里的冷意春风化水似的,低声道:“东家,三九办事不力,请东家责罚。”
  柳三九和陆重都是梳洗过后才过来的,已经不见长途跋涉的风尘,柳三九眼底却带青色,足见行商艰辛。
  段临舟摇摇头,笑道:“不说这些,一回来就过来了,没吃东西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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